陽光灑下,照在車窗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西門妝站在西門家院門前,目送西門御他們離開。軍綠色的越野車,揚長而去,逐漸消失在公路的前方。那少女身上穿着一件素白的襯衣,小腳牛仔褲將那雙腿襯得修長纖細。風扶着柔順的馬尾,西門妝擡手,撓了撓耳發。半晌,纔回身看向身後不遠處的少年。
那人一身筆直的黑色西裝,兩手交疊在身前,恭謹候着,倒是頗有幾分管家的味道。
只是那張俊美的臉實在奪目,在陽光下更耀眼。西門妝卻是看着他,挑了挑眉,目光清冷。昨晚明明什麼事都沒有,她卻是被他哄着,任由他在懷裡賴了許久。她西門妝的智商,何時降到如此之低了!
“小姐,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古堡了?”沈爾卻是一臉溫潤,脣角的弧度剛好,眼中的柔情傾瀉,定定的注視着西門妝。
那少女提步,走到他面前,揚手。美目半眯,食指的指尖觸碰沈爾的俊臉,輕輕一刮。指甲劃過,紅痕頓現。
西門妝揚脣,湊近些許,與那雙溫潤的眸子相隔咫尺,道:“下次再敢戲弄我,就滾回公館去!”她呵氣如蘭,殷紅的脣如玫瑰,話語帶刺,扎得沈爾生疼。
話落,西門妝退開了,步子微轉,從他身邊離開,向着院子裡去了。
沈爾卻是站在原地,許久才擡手,溫暖的指腹撫上自己的臉,觸到那人指甲劃過後留下的紅痕,他的眼簾輕輕壓下,脣角微揚。是,他再也不敢戲弄她了,一定拿出自己的真心實意,慢慢擊潰她。
回到別墅,西門妝便將西門家僅有的幾個下人召集起來,叫他們各自回家,休息兩日。這兩日都不要回西門家,而西門妝自己,其實並不打算回古堡去。
沈爾聽到這個消息,也只是笑了笑,絲毫沒覺得意外。
他是瞭解西門妝的,一定是想趁這兩天,把這些日子以來,幾起命案的兇手抓出來。如果是人,那就交給警察處理;但如果是超自然的生物,那麼,就由她來解決好了。
正午時分,西門妝窩在落地窗前看書。樓下卻飄來一股菜香,一點點擊潰她的防線。
柳媽已經被遣回家去了,而家裡剩下的,除了西門妝,便只有沈爾了。
擱下書,那身影一閃而出,從陽臺躍下,繞到了不遠處的廚房外。
陽光照着廚房的玻璃窗,折射出金光。西門妝側目看去,只見那暖軟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那少年的肩上。碎髮在風中雀躍,剛毅俊朗的側臉溫柔而美好,如此看去,倒也算賞心悅目。
看他嫺熟的烹飪手法,西門妝便進了廚房。
“公館裡,現在連廚藝也教習?”她的聲音平淡,沒有任何起伏。
沈爾卻是聽得揚脣,鍋裡的紅燒肉,顏色恰好。
他未回答,卻反問:“如果不學,要是遇到今天這種狀況怎麼辦?”
西門妝一愣,半晌才悶悶的道:“你們妖怪,不吃飯不行嗎?”
“當然行!不過時間長了可不行!”這就是妖族與血族的區別。妖族是活物,而血族——吸血鬼,代表着黑暗,也接近死亡。
“噢?那你能挨多久?”
“沒試過!”
“你最近,有跟他聯繫嗎?”忽而,話題一轉,西門妝的語氣也柔和了一些。
去拿筷子的手頓住,沈爾面上的笑容隱去,眼簾微低,淡漠道:“沒有!”
他知道,西門所說的那個“他”,指的是誰。只是不滿,她提到那個人時柔和的語氣。她的淡漠、清冷、憤怒、兇殘,他都知道。唯獨,她的溫柔,沈爾從未享有過。
“小姐今晚有什麼安排?”沈爾回身,岔開了話題。
西門妝也正了臉色,眯眼,“我爸爸去海南島度假的事情,對外保密了。如果我猜的不錯,最近幾日兇手就會動手!”西門御是他們六人中其中一個,如今那六個人只剩下姚君海和西門御,兇手遲早會找上來的。
再者,昨晚看見的那個馭妖師。決不會平白無故地出現在這裡。也許,之前那些闖進西門家的妖怪,便是受了他的控制!
“這件事如果是妖物所爲倒是好辦!若是有人在背後操縱妖怪作案,那就棘手了。”
“小妖怪也罷!若是像你一樣的大妖怪,只怕就難辦了!”西門妝說着,轉身便欲離去。
紅燒肉起鍋,沈爾兩手捧着,隨她步出了廚房,步進了院子裡,步入了陽光之中。
“小姐真會說笑!”大妖怪?所謂的大妖怪,應該是館主那樣的纔是,“我只是個小小的妖僕罷了!”
他的話,被西門妝無視了。那少女已經進了屋,向樓上去。沈爾捧着一碗紅燒肉在客廳裡站定,目視那少女消失在轉角,方纔在沙發落座。
他知道,西門妝的主食不該是這些。算起來,她也有幾日沒有嚐到新鮮的血液了。血袋裡的血,就像冰箱裡的肉一樣,不夠新鮮,自然也沒那麼美味。
也許,他應該想個法子,爲她找些獵物回來。
——
是夜,夜空的星星零散稀疏,比之往夜,倒是清靜了些許。
今夜無月,烏雲一層層的籠罩,夜風怎麼吹也吹不散。倒是西門妝屋裡的窗簾,被瘋狂的捲起,爾後輕輕的落下。
屋裡漆黑一片,那少女獨自坐在梳妝檯前,望着眼前的鏡子,仔細的捕捉鏡子中自己的身影。若是常人,只怕看見的只有一片漆黑。而身爲血族的西門妝,卻是將自己的每寸肌膚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期盼着今晚發生點什麼事情!期盼着在西門御他們回來之前,將一切的事情解決。
只是,等了許久,也沒有一絲動靜。
而院子裡,那一身西裝的少年正倚着院子裡的一株丹桂,兩手抱臂平靜的看着前方。
一雙狹長的眼半眯,溢出冷光。面容陰冷,眉眼生寒,與平日裡溫柔的沈爾大相徑庭。他的確是個溫柔的人,但是他的溫柔,只屬於西門妝一人。
反之,對於別人,他也許同樣溫柔。但早晚,他們會察覺到他的殘酷與冷血,無情與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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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小息,他摟着她,“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娘子好算計啊。”
她擡手揪着他腰間的軟肉:“黃雀?你有眼疾?這天下有我這麼漂亮的黃雀麼?人家是天鵝,天鵝你懂不懂?”
“知道,咱們中午不還吃着麼?”
她大怒,剛要鬆的那隻小手立刻揪緊了幾分,“那是鴨子!你見過哪隻鴨子會飛了?”
“娘子這是想飛了?”空氣冷冽了幾分,
某女的冷哼聲還沒有發出來呢,就被人壓倒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