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路打殺,每到之處,除了幹掉入侵的小鬼,還要爲街坊鄰居畫符指點!好在我現在還有巡查陰帥的身份,那些小鬼倒是識貨,幾乎剛見了我便四散逃命去了!
就在我殺的興起的時候,忽然聽見鄭家衚衕傳來了大炮咋咋呼呼的叫罵聲,聽這意思,看來這小子是遇到麻煩了!
我甩掉彎刀上剛剛砍死的一條蔓怪,趕緊朝他那方向趕了過去。
進了鄭家衚衕,我卻沒有看到大炮的身影,我心中不禁有點奇怪,明明這小子就在這吵吵,怎麼不見人呢?
“大炮?”我輕聲喊道!
周圍大喊大叫的聲音很多,可卻沒有一個像是大炮的聲音,莫非這小子已經解決了手頭上的,去幫助別人家了?我仔細看了看,鄭家幾座院外都貼着靈符,主門還都掛着桃木枝,看來這小子的工作做的不錯嘛!既然他這沒事,我也不能在這耗着,還是要去周圍看一看……
正當我要離開衚衕的時候,忽然又聽見了兩聲細微的呻吟聲!
不對,這聲音就在這衚衕,可是怎麼看不見人呢?
“大炮,你在嗎?你倒是吱個聲啊!”我有點着急!
就在這時候,忽然,我的腳下像被什麼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我低頭一看,發現腳下鄭家的牆邊竟然有個十多公分長的大洞,洞內正有一個人的腿輕輕朝我彈着!
大炮?我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鑽進了洞裡!
“幹嘛呢?你倒是出來啦!沒事鑽什麼狗洞啊!”我笑道!
大炮沒說話,但是那腳彈的更劇烈了。藉着一點微弱的你的燈光,我發現大炮的腳踝竟然淤青發紫……
難道說裡面還有什麼東西不成?
我趕緊蹲下身,扯着大炮的一條腿便往外拖。
不過,裡面的東西像是有着用不完的勁頭一般,絲毫不爲所動,就這樣下去,恐怕我就是把大炮攔腰拽斷了他拽不出來!
對啊,既然是狗洞,我爲什麼不進到院子裡去看看呢?
想到這裡,我趕緊雙手攀上牆頭,一個縱身翻了進去
眼前的場景簡直把我嚇了半死,一條碗大腦袋的大蟒蛇將大炮纏成了麻花,大炮這小子被大蟒勒的眼球都凸出來了,卻仍用手死死卡住大蛇的脖子!
這畜生也太大了,我粗看一眼就有七八米長,除了纏着大炮的軀體,其它的蛇尾巴呈S型慢慢的遊動着,顯得十分柔軟而又有韌性,身上的鱗片在熹微的燈光下閃閃發亮,三角形的頭上依稀可以看到鮮紅的信子一伸一縮,兩顆綠豆大小的眼睛也露出兇光……
我想上前去幫忙,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不過這畜生倒是自仗修行多年衝我發動了主動攻擊,只見它忽然瘋狂地捲起了身子,那根粗又長的大尾巴猛地朝我甩了過來!
我慌忙一個跳步走開了,那大尾巴正好掃到了豬圈牆,竟然一下子經磚牆掃了個粉碎……
好幾夥,但是有幾分力氣。
我抓住這狗東西收尾的功夫,一個箭步撲了上去,抱住那粗尾巴就是一陣老拳,幾拳下去便將那白花花的大尾巴錘了個稀巴爛!
大蟒蛇疼的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子,終於將大炮鬆了開。大炮趕緊藉機爬了起來,嗚嗚怪叫這喘着粗氣,斷斷續續地朝我喊道:“老肖,你,你個傻大個,沒聽說過大蛇打七寸嗎?你,你卻抱着一個蛇尾巴打個沒完,在,在晚一會,老子就被類似了!”
嘿,你這不是忘恩負義嗎?老子剛剛救了你,你可倒好,不僅沒有感謝的話,上來還批評我打的不是地方!我忍不住說道:“你小子以爲我不知道這個道理?別忘了,這畜生的脖子可盤着你的脖子呢,我這一拳下去要是把你打死咋辦?再說了,誰知道你們倆在那是在摔跤還是在親嘴啊!”
“老肖,你,你……”
“我,我怎麼了?”
我倆正在鬥嘴,卻看那大蟒蛇忽然全身蜷縮在一起,將尾巴上端的後竅對準了我們……
“這畜生,真不要臉,一點羞恥感都沒有!”大炮死裡逃生,竟然有臉開玩笑!
可是他話音還沒落,就看見大蟒蛇的後竅忽然像是發射器一樣噴出來一條尺長的小蛇,那小蛇一出來就張着大嘴,一副要和我們拼命的架勢!
我和大炮顧不上插諢打科,趕緊側身,那小蛇還沒落地,另一條小蛇又已經被噴射出來。我倆雖然躲閃及時,可是剎那之間,地上已經有了三四條小蛇,這些小蛇較大蛇更加毒辣,一個個吐着毒牙,毒液亂射,我和大炮不得不掏出彎刀和匕首連砍帶剁……
真是給它臉了,還真以爲我拿你沒辦法是嗎?看老子收拾你!
我讓大炮先抵擋住,我自己則迅速掏出兩個小紙人,抹上硃砂,點燃黃表,朝兩個小紙人下令道:“將大蛇的尾巴給我按住!”
兩個小紙人歡快地跳到地上,他們纔不管那些小蛇有沒有毒,徑直就奔大蟒蛇奔了過去,雙雙騎到大蟒蛇的背上,死死地將蛇尾上的後竅按在了地上!
大蛇那肯輕易就範,忽然回過頭去,用它那雙毒辣的眼鏡死死盯住小紙人。還別說,這傢伙確實有點道行,沒想到它那眼睛忽然就變成了深紅色,像是連個幽深的火潭一般,而被盯住的小紙人就像被收掉了精氣神一般,一下子癱在了地上燃起火苗來!
一下子蛇背上就剩下一個小紙人了,大蛇又開始重新瘋狂地翻滾起來,眼看那小紙人也要被抖下去了!
我見大炮還傻呆呆地看着,便說道:“還等什麼?上啊!”
我和大炮趕緊一擁而上,兩個人死死地按住蛇頭!
“我按住他,老肖,你弄死它!”大炮叫到!
我一摸口袋,桃木釘已經用掉了,只摸出一根釘棺釘出來!
這一下子要是下去,這畜生就算是有多少年的道行可就全廢了,不僅如此,恐怕連命都保不住了!想到這裡嗎,我略微有點遲疑!
“小先生,饒命啊!”與此同時,這大蟒蛇竟然發出了人聲!看這架勢一看這鬼東西過去就是誰家的保家仙,否則絕不可能會說人話!
“老肖,還等什麼,弄死它啊,管它是不是柳仙呢?爲非作歹在前,死不悔改災後,留它何用!”大炮朝我喊道!
這大蟒蛇大概覺察到我不會放過他,竟然臨死還想拉大炮點背,它忽然拼勁全力,閉住氣門,將蛇魂化了出來,朝着大炮的脖子就咬了去!
我知道這傢伙是抱着必死決心了,既然死不悔改那就沒必要在留它性命,我一掌按住蛇頭,另一手操起釘棺釘朝着大蟒的天頂蓋便刺了下去,只聽撲哧一聲,蛇腦漿就迸裂了出來,而那正騰起的蛇魂因爲失去了肉身也便瞬間消散掉了……
我和大炮在真正的子夜來臨前夕,成了肖家營的夜遊神,不是東家救火,就是西家除妖,這一晚上見到的妖精鬼怪比之前一年見到的還多,好在這些鬼東西都是沒了靈元的紙老虎,否則就算我和大炮有三頭六臂恐怕也無濟於事!
明天就是中元節,我猜測遊蕩進營子的鬼魂只會有增無減,我要下冥府,我猜測大炮的壓力絕不會比我小,因爲它不僅要面臨一波一波各種鬼怪,同時還要保護我的肉身!
爲了減輕大炮的壓力,我拼了老命畫了兩個時辰的各種符咒,並將這些符咒分發到了村子裡,並將符咒的使用方式都告訴了鄰里相鄰。我知道這還是遠遠不夠的,不過馬上就要深夜了,我能做的恐怕只有這麼些了!
爲了安心守護我的肉身,大炮還特意將他的媽媽也接了過來,讓她和我的姥姥在一起,這樣大家聚在一塊不僅能相互照應,同時還免去了分散大炮注意力的危險!
當十一點鐘的鐘聲敲響的時候,我將姥姥和其他人都退到了其它屋子,僅留下大炮一個人。無需多時,一陣陰風吹過,一副黑白配便出現了。老範和老謝鄭重其事,頂着兩頂高帽子,像極了五星酒店的廚子,臉部猙獰,身形枯廋,對我喊道:“凌肖,該走了!”
我罵道:“別鬧,讓你倆這麼一整弄得我好像又要死一回是的!”
老範笑了,可隨後又皺了皺眉說道:“兄弟,準備好了嗎?”
我正色道:“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我們的鋼鐵胸膛無所畏懼,無論是嚴酷的天氣,還是兇殘的敵人,都嚇不倒它;我是肖家營,哦不,是三界的鋼鐵長城,我將使一切來犯之敵撞得粉身碎骨!”
“行了,老弟,你還是別整名人名言了,我勸你還是有什麼遺言說一說吧,咱們這一去要麼揚名立萬,要麼魂飛魄散,總之,凶多吉少啊!”老謝說道!
我笑道:“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走吧!”
老謝說道:“這話怎麼這麼熟悉?你說的這人是不是姓譚?這人生前算個漢子,死後閻王爺很欣賞他,當時即重生成了大將軍,好像姓彭……”
怎麼感覺這個人這麼熟悉呢?不過我沒時間去考慮這些雜七雜八的事了,便對黑白無常說道,一會你們用鎖魂鏈鎖着我過鬼門關,但凡有鬼差問起來,都說我是地府在逃犯人,等咱們真正到了冥府閻羅殿咱們再行發兵……
待老範老謝好、鎖魂鏈一出,我便感覺身體發輕,再回頭看時,胎光之魂已經遊歷於肉身之外了!
我和老範老謝飄窗而走,大炮在身後大聲喊道:“結交在相知,骨肉何必親,老肖,你他孃的一定要回來,明天咱們還有一場惡戰呢!”
本來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觸,可是這小子的話一出,突然變有了一點小觸動,我對大炮笑道:“放心,老子還要回來給你兒子做乾爹呢!”
誰知就在我們消失天際的時候,我竟然聽見大炮喊道:“老肖,你他孃的咋知道的,莫非你給我算過明年生兒子?”
我擦,沒想到我信口一說竟然還蒙出點新情況,這對狗男女可真是夠可以的,眼下世道爲艱,他們竟然還有心思輸出蛋白質和無機鹽,真是乾柴烈火不怕溼氣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