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爸爸媽媽們,達福給你們報仇了!”褚達福見小姥爺已經被牢牢控制,那巨大的樹冠一下子便幻化成了一個巨型狐狸頭,那狐狸頭仗着大嘴,碧眼邪惡,朝着小姥爺的脖子便咬。
小姥爺下意識的一躲,雖然免去了脖子被要穿,可是臉頰還是被狐狸嘴狠狠地咬住了,那狐狸猛地一甩頭,小姥爺的耳朵連帶着一大塊肉皮都被活生生扯掉了……
啊……小姥爺痛苦地大叫一聲,手中的皮口袋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小姥爺!”我再也看不下去了,畢竟他是我媽的叔叔,我的小姥爺,我怎麼能看他就這麼慘死呢?
我正要先對白胖子進行勸服,實在不行我也只能出手了。不過小姥爺緊緊喊了一聲,然後卻異常冷靜地對我喊道:“小肖,你不要管我,先把口袋搶走,快!”
小姥爺果然是瘋了,到這時候了竟然還惦記着皮袋,或許他這些年來做夢都想將惜金杵據爲所有吧!
再看黒樺,剛纔雖然受了重傷,不過以他的行修,恢復起來倒也迅速,雖然嘴角還掛着血絲,可是眨眼之間卻已經活動自如了!此時此刻,他看見那皮袋掉在了地上,正虎視眈眈欲意偷襲!
我本來還想先救小姥爺,可看到黒樺這個樣子,我立刻改變了注意,我一定要將惜金杵拿到手裡,敵人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何況,我還要用這個惜金杵來改變時光譜呢!
黒樺嘴角含笑,眼神冷冽,以快步騰空而起,雙袖揮動,天旋地轉,一股強大的氣勢將大樹包圍。
“老肖,快點!”大炮着急地喊道!
我對黒樺已經有了防備,此時並不慌忙,右腿前伸,上身前傾,雙袖翻飛,一個箭步提步向前,與此同時,暗運氣力於掌心,在越步的一瞬間,朝着黒樺就是一記掌心雷。
掌心雷遭遇黒樺的龍捲風,一道霹靂炸開,迅速將黒樺的陰風撕開了一道口子,隨後“哄”的一聲,黒樺被被自己的風捲帶起,飛出老遠。
而我早已經信步來到了褚達福所化的大樹跟前,並撿起了皮口袋!
“凌肖,你什麼時候……”黒樺這是短短几分鐘之內第二次被擊倒,這下子的的確確傷到了他的元氣!
“我怎麼?我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我笑道:“黒樺,不是我凌肖進步了,是你退步了而已!”
“不可能!你是打不敗我的!”黒樺鐵青着臉,朝我微微咧了咧嘴,擦去嘴角的血跡,腳掌在地面輕輕一踏,已經以掩耳不及之勢向着我飄了過來。
凌青木曾經告訴我,常人過招,先出手者勝算八成,高手過招,先出手者敗績八成!
所以我一開始就沒打算先出手,我要觀察黒樺的所有招式,同時將皮口袋丟給了在一旁觀戰的大炮身上!
幾乎只是一個呼吸間,黒樺已經閃到了我的面前,旋即手掌之上陰氣微微一沸,一個利爪已經向着我的頭上劈了下來。
看來黒樺太過於對自己陰氣自信了,他不知道,天地生陰陽,陰陽相衡,假若一個人的招數都是陰氣所化,那麼他倘若碰到了純陽氣力,那反而會被自己所傷。
見到黒樺這一幕,我動都沒動,只是微微的一側身,口唸六字真言,新出一切雜念,要是早,我凌少爺雖然花容月貌,啊不,是豐富偏偏,可是至今還是個處男,自帶陽根之氣,加上百毒不侵的六字真言,忽然就感覺拳峰之上陽氣瞬間凝聚,旋即帶着凶煞的氣息,狠狠的向着黒樺利爪迎了上去!
“嘭——”
一拳一爪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兇悍的陰氣和剛正的陽間,碰撞在了一起,餘波瞬間閃起,令得我和黒樺的身形都是一陣凝固,但是片刻之後,黒樺的臉色就微微一皺,拳峰之上的氣勁卻驟然間消失。兩股氣團碰撞在一起的強烈氣旋幾乎將四周的一切盡數掀開,隨後黒樺便重重地摔了出去……
“幹得漂亮,老肖,你他孃的太給力了!”大炮扯着脖子喊道!
黒樺斜躺在那兒,一動不動,沒有一點氣息!
過了許久,他那仗着長毛的外皮開始蛻去了,重新露出的是那個曾經黑瘦的少年的真實的肌膚。不過,那黑銅色的肌膚上佈滿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嘴角邊血絲重新滲了出來,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異常的扭曲,剛纔和我對拳的那隻手裂一道深痕,皮裂開了,甚至可以看到裡面模糊的血肉。
“呵呵,你剛纔將我擊飛的一剎那想的全都是你的木木吧!”過了許久,黒樺纔開口說了話,結果說的確實這樣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不過他說的沒錯,就在將黒樺打出去的那一剎那,我知道,今天就是黒樺的死期了,我在心裡想起了木木,木木,看到了嗎?我終於親手擊敗了殺你的仇人!
“黒樺,假若時間就從你請我們吃的那頓獾肉之後斷掉就好了!”我輕聲說道!
“呵,那你是後悔和我認識,還是後悔知道了我的一切呢?”黒樺睜眼眼睛,眼中已僅剩下一片死灰!
“有區別嗎?”我問道!
黒樺說道:“有啊,假若是前者,說明你在爲我活着我們之間的友誼感到惋惜,後者,則說明你的內心仍舊脆弱!凌肖,其實我可以不殺花木木的,但是你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做了嗎?”
“我知道,不過就是爲了燕秀報仇嗎?”我答道!
“不!”黒樺勉強地坐起來說道:“燕秀在你們看來是個壞人,可是他卻是我童年唯一的玩伴,不成想卻被師父利用了,死在你們的手裡,這在本質上不怪你們。我爲什麼要殺了木木,就是因爲你的人生太完美了,我們年紀相仿,爲什麼你過的那麼幸福,而我卻從小要面對死亡、孤獨、飢餓和虐待?我就是要看到你難過,我以爲這樣我就會開心,不過我錯了,你的難過好像並沒成就我的快樂,我發現我的人生早就已經結束了……”
“黒樺,可這不是我的錯,更不是木木的錯,你的行爲讓我無法饒恕你!”我憤怒地喊道!
“呵呵,那你來吧,殺了我吧,這一刻我期待已久了!”黒樺沒一點恐懼,反而面帶笑容閉上了眼!
我拔出匕首,一步步逼近,我知道黒樺已經山窮水盡了,只要我願意,我可以在頃刻之間宰了他!
“老肖,這,這哪是惜金杵?就是塊破石頭嘛!”大炮忽然大聲喊道,同時將皮袋子丟在了地上,從裡面滾出來的還真是一塊撲通的圓柱形石頭!
我本來就意料到了,果然沒錯,這終究又是個假貨!
“假的?”和我相反,黒樺和小姥爺倒是同步大聲喊道!
小姥爺本來還在和褚達福糾纏,一聽自己費盡心思奪到的竟然是個假貨,一時亂了心智,直接被一根藤蔓抽翻在地,踉踉蹌蹌了半天才爬了起來!
黒樺本來已經閉上眼睛等死了,可聽到這個消息後竟然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可隨後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他面色枯槁,喃喃說道:“燕烈啊燕烈,在你心中,我終究只是個工具!”
“黒樺,你這是何苦呢?你明明知道他對你驅之如奴,卻甘願做他的幫兇!”我看到他這副模樣便已知道,即便是我不出手,他也活不成了!
“呵呵,我知道,可是習慣了,我對他奉若神明簡直已經成了我骨髓裡的東西,我以爲總有一天他會對我另眼相看的,可誰知道世事無常,人心卻一世不變呢?凌肖,對不起,其實我以爲我能挽回的,奈何燕烈他……”黒樺還沒說完,忽然脖頸飛出一抹鮮血,像是一隻盛開的血花,然後便永遠閉上了眼睛,他的前脖頸已經斷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黒樺終於恢復了他舊時的模樣,矮矮的,黑黑的,瘦瘦的,一如我們當初彼此認識的時候。
我終究不知道他爲什麼會變成狼人的模樣,是肉和尚威逼利誘嗎?或是他心甘情願?就像他自己所說的,服從肉和尚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不過我仍舊覺得,無論如何,這個黑瘦的同齡人在伊始之初,絕不是一個殺戮惡魔!
見並沒有比人出現,褚達福率先反應了過來,他那樹身狐臉的模樣醜陋無比,也兇狠無比,怪叫着又朝小姥爺撲了過來。
在褚達福心中,所有的事情對於他來說都無關緊要,唯有報仇刻不容緩,他絕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剛纔他將小姥爺捆縛於身,差一點就將小姥爺殺掉了,要不是小姥爺功夫高深莫測,他這會早已經大仇已報了!儘管小姥爺死裡逃生,可是自己也失去了一隻耳朵和半面臉皮!
此時小姥爺滿頭血污,舊的血痕已經生痂,新得血水卻還向外滲着。不過這一次他早有警覺,所以褚達福神出鬼沒的樹根藤蔓一時撲了空,反倒被靈機一動快身快刀的小姥爺砍斷了兩條樹根!
斷掉的樹根在地上抽搐着,彷彿還有着生命似的,頃刻間就化成了兩顆樹元,最後飄悠悠地飛走了……看來小姥爺剛纔這一下破了褚達福兩個樹元!
“你們倆個能不能等今天結束了在解決恩怨?”我覺得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低三下四的,甚至可以說是跪求二人。
可是兩人你來我往卻並沒停下,這其實也是我想到的!
“小肖,這是我的私事,不用你管!他想殺我?真以爲變成人不人鬼不鬼就能敵得過我?”小姥爺哼笑這說道,我絲毫看不見他有一點疼痛感,難怪有人說癲狂的人是沒知覺的!
“凌肖,這是我最後的機會,說不準人道就沒有明天了,怎麼可能不殺他!”褚達福忽然厲聲說道,同時還停止了對小姥爺的進攻!
我本以爲白胖子改變了注意,可誰知褚達福忽然對天狂嘯,就像是發了瘋的狐狸一般。就在我們都莫名其妙的時候,便看見一抹極淡極淡的黃色煙霧從褚達福的口中溢了出來……對於黒樺的把戲我不甚瞭解,可是從直覺而言,我覺得着一定又是一招狠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