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李承志並不喜歡先入爲主,但是金伯利的話給他提了個醒,對於某些不能以常理度之的瘋子還是得提前打算,有備無患嘛。在這種情況下,羅絲被李委以重任,當李承志深入虎穴的時候,羅絲就要當好那道保險,一旦出現什麼變故就要立刻行動。
被李承志如此看重讓羅絲興奮不已,她揮舞着拳頭起誓般的說道:“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狼幫的沃爾夫與李承志約定的地點在“與狼共舞”夜總會,這個夜總會位於治安最混亂的東郊馬燦-海勒斯多夫區,離克拉拉蔡特金廣場和阿爾伯特北大街城鐵車站還不到300米,正處於舍提連大街和黑羅多法大街的交匯處,還算是個黃金地段。
這座“與狼共舞”夜總會的街道斜對面是一家卡琳·威特博士私人診所,十字路口正對面的是一家名爲“艾勒斯麪包與糖果”的食品店和一家折扣賣場,另外一邊則是另外一家折扣賣場和一家叫做“急診室”的藝術紋身店。
約定的時間是晚上8點,李承志和羅絲在晚上7點30分就開着寶馬325i抵達了這裡。他們沒有急着過去,而是在大約100米遠處的一處露天停車場停車,然後開始觀察附近的環境。
“與狼共舞”夜總會的外型看起來頗有地中海風格,除了白色的圓形廊柱和頂端的蔓葉修飾之外,夜總會房頂上還每隔一段距離就豎立着一座顏色不一的雕像。雕像的形態各異,大部分都是神話或者傳說中的人物或者怪物,但多數以那些反派爲主,比如正中間偏左的一座雕像就是帶着黑色肉翅的石像鬼。
夜總會的霓虹燈並不是很大,除了大門口頂上有一個之外,在大樓拐角邊緣也掛着一個,另外在大樓前的地面上還有一些射燈,照的夜總會正面亮堂堂的。與夜總會的明亮成鮮明對比的就是附近的環境,除了幾家夜間還在營業的店,比如診所和紋身店之外,附近幾乎是黑漆漆一片,除了路燈幾乎沒有亮的。
夜總會的東面100米處是城市鐵道線,線路上方架着一座50米長的公路橋,橋的那一頭還有一家餐廳亮着霓虹招牌,除此之外也是黑沉沉的。夜總會的北面是一處草坪綠地,四周照例點綴着稀疏的樹木和茂密的灌木叢,而西南方的折扣場門口還掛着寫有“9點到19點大優惠”的橫幅。
街道的寬度大約在20米左右,加上人行道和綠化帶,街道兩側建築距離不超過50米。高度方面150米範圍內沒有比夜總會更高的建築,遠處200米左右有一些7到8層左右的新式公寓樓,主要分佈在夜總會的東西兩側。這附近因爲已經算是郊區,所以根本看不到多少行人,車輛也少得可憐,倒是夜總會門口停着不少汽車,可能是熟客。
羅絲對此頗爲不解,她看着附近空無一人的人行道說道:“這裡的環境看起來似乎不適合開夜總會啊,沒人來玩的話,那狼幫不是要賠錢麼?”
李承志提醒她說:“說不定狼幫是把這裡當作據點呢,這塊地方如此偏僻寂靜,做點什麼違法的事也不會有人看見多好。”
看完了周邊的環境,李承志的心裡大致有了數,他不放心的再次叮囑了羅絲一次,女孩不耐煩的皺着鼻子扭過頭去故意不看他,嘴裡嘀咕着:“真是叫人頭疼呀,老是把我當小孩。”
李承志笑笑,步行過街前往夜總會大門,他走過空曠的街道,來到夜總會門口。門口站着兩三個穿皮衣的幫衆,他們看見一位穿着休閒外套和牛仔褲的中國人走過來,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問道:“你就是那個膽子很大的李?”
“沃爾夫在哪?”李承志沒心情跟小嘍囉廢話,直接就找他們老大。
這話一說,這幾個小嘍囉好像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似的,臉色一變,手伸進衣服裡似乎準備掏傢伙。這時大門裡走出一個穿着皮衣剃着莫西幹頭的傢伙,他看見這裡的情況頓時大喊一聲:“馬克,怎麼回事?”
最開始說話的那個幫衆伸手止住了其他人,回頭答道:“客人來了,他有點出言不遜。”
莫西幹頭揮揮手,示意其他人讓開,他笑着走過來向李承志說道:“不好意思,手下都是粗人,我是狼幫的于爾根,李先生裡面請。”
原來這位剃着雞冠似的莫西幹頭的傢伙就是于爾根,李承志多看了他兩眼,發現這人的頭髮真是怪模怪樣,不但中央的頭髮留着好似雞冠,兩側還剃出了類似梯田一樣的層次,真是不知所謂。于爾根身上的皮衣似乎與普通幫衆的有點不同,除了金屬飾品更多之外,褲帶位置上還綁着一條銀色鏈子。
于爾根示意李承志往裡走,他則走在前面帶路,進入夜總會大門之後沒多遠,就是一片烏煙瘴氣的景象。在大門通往前大廳的寬闊走廊裡,有一座看起來很詭異的雕塑,似乎是一個被吸血鬼咬住脖子的女人,正在伸手張嘴慘叫着。有兩個看起來就像是打手的傢伙站在雕塑旁邊,兇狠的目光瞪視着李承志。
于爾根沒有介紹什麼,帶着李承志繼續往裡走,進入大廳裡之後,喧鬧聲一下就拉近了。李承志觸目所及的地方,幾乎都有穿着皮衣的幫衆身影,還有不少從衣着看不是狼幫的人,這些人大部分都隨着音樂聲扭動身體,還有一些拿着酒瓶拼酒。李承志看到角落的陰影裡似乎已經有男女正在苟合,而離入口不遠處就有人到處兜售大麻和其他軟毒品。
一個臉上有傷疤的瘸子攔住了李承志,他不顧于爾根的臉色,露出大黃牙笑着說道:“好嫩的小雞仔啊,要不要來支大麻煙提提神。這裡的娘們可厲害了,要是心裡沒底,我這裡還有好東西可以便宜賣給你,包你把她們乾的嗷嗷叫。”
于爾根一巴掌把他推開,嘴裡罵道:“滾開!該死的茹迪。這是老大等着的客人,沒你插嘴多話的份!”
叫做茹迪的瘸子露出個難看的
笑容,自言自語的嘀咕着走開了,李承志聽到他說:“竟然沒找我打秋風,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兩人繼續前進,整個大廳裡簡直就是羣魔亂舞,不時有人因爲情緒激動大吵大鬧或者大打出手,但很快就有類似雕塑旁邊的那種打手出現把鬧事者帶走,然後周而復始。空氣中夾雜着各種難聞的味道,有菸草味、大麻味、汗臭味、劣質香水味、男女體液味、酒精或者香精味、腳臭味甚至還有一種說不清的酸腐味以及一些極其微少的血腥味。
大廳裡就像開鍋的水,各種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讓人心神不寧的雜音。李承志的耳朵過於靈敏了,他聽到了含混不清的喃喃自語聲、速度極快的咒罵聲、恬不知恥的調情聲、小販的叫賣聲、毫無意義的笑聲和哭聲以及環繞大廳的重金屬音樂聲,所有的聲音匯合起來變成了一種完全分辨不出來的“嗡嗡”聲,就像一大羣鋪天蓋地的聞到臭味的蒼蠅。
這種情況下,李承志感到自己似乎正在一處懸崖上,似乎快要失去平時的那種警覺了,至少聲音和嗅覺系統是深受重創。直到兩人走上臺階,身後關上兩道門之後,纔算是減輕了一點聽力系統的負擔。
于爾根帶着李承志穿門過巷,七拐八繞的來到了夜總會後面的一處大廳裡,這個大廳比前面的大廳要小的多,大約只有70多個平方米。四個方向各有一道雙開木門,他們是從南邊的大門進去的,其他的3處大門不知道通往何方。大廳裡十分安靜,居中隔着10米的距離擺着面對面的兩副椅子,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于爾根請李承志在這裡稍等片刻,說是沃爾夫馬上就到,不過他也沒有離開,大概也是怕李承志多心。幸好沒過多久,北面的大門就打開了,一個穿着晚禮服的彪形大漢從裡面走了出來。這個傢伙身高大約有1米80左右,身體看起來十分結實,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的眼神,配上他的表情就好像要擇人而噬似的,讓人一看就覺得不寒而慄。
那身看起來頗爲高檔的晚禮服穿在他的身上也不能增加絲毫的文雅感,只能讓人覺得他天生就不適合穿這種衣服,就算是穿着禮服看起來也像一頭野獸。
于爾根看到這人出現,立刻堆起笑容對李承志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狼幫的偉大領袖,菲特·弗萊·沃爾夫,狼王殿下!”
李承志很想嘲笑這些井底之蛙,但是他最後還是忍住了這股衝動,表情嚴肅的點點頭。沃爾夫露出個說不上是獰笑還是微笑的笑容,對李承志說道:“你就是那個警告我不要瞎摻合的李?我看你也不怎麼樣嘛。”
于爾根連忙對沃爾夫打眼色,沃爾夫注意到了,硬生生把自己的怒氣壓下去,伸手示意道:“請坐,我們今天可以好好聊聊,看看到底有什麼誤會。”
李承志不認爲有什麼誤會,不過他想着漢斯的建議,加上藝高人膽大,於是也就順勢坐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