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曾經是堅固地堡的地方,現在只是一個冒着黑煙和火焰的大坑,要不是大坑的邊緣還能看到一些殘留的鋼筋混凝土建築殘跡,恐怕沒人會相信自己的眼睛。
地堡裡原本還有廣場之戰後殘餘的將近10名警衛,但現在他們的下場顯而易見,這給了中心總部衆人一個絕大的打擊。而且他們都驚恐的發現,原本堅固的堡壘根本不能成爲幫助,這讓他們的最後一點戰意也迅速的消失了。
更爲可怕的是,他們不知道對方手裡還有沒有這樣的玩意了,如果入侵者還有一支,那接下來中心總部的結局也不會比地堡強到哪裡去。如果是在面對面的戰鬥中死去,他們還能保持戰士的自尊,可被這樣的武器毀掉,那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士氣的變化,對於博列斯拉夫來說感覺的非常明顯,但他身爲戰場指揮官不可能主動向老闆提出投降的事,那對他的職業生涯也沒任何好處,所以他只能強作鎮定的給大家打氣。
“各位!他們不會再有這樣的武器了,再堅持一下,周邊城市的衛戍部隊趕到之後他們就死定了!”
說完這些他自己都不信的場面話,博列斯拉夫轉身進了佩爾羅科夫的臥室,這位莫斯科大亨正頹廢的坐在靠椅上看着落地窗外的火焰。
“我們不會有增援了。”
博列斯拉夫的開場白很直接,剛纔他第三次給諾里爾斯克的警備司令部打電話,但那邊的接線員還是那個回答:“司令不在,其他人拿不了主意。”顯然這位平時稱兄道弟的警備司令已經遠遠的躲開了,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
至於杜金卡那邊,博列斯拉夫不是很熟,但他很清楚一點,連諾里爾斯克的部隊都不來幫忙,平時交往更少的杜金卡警備部隊就更不會來趟渾水了。也就是說,避難所如今就是個孤島,雖然對方只有4個人出現,但他們背後的勢力不會小到哪裡去。
聽到安保主管的話,佩爾羅科夫也沒有多麼動容,這一點他已經猜到了,他意志低沉的說道:“我該怎麼辦?他會放過我嗎?”雖然還可以催促最後的那架武裝直升機出動,但是就憑現在這個士氣情況,佩爾羅科夫也不覺得僅靠一架直升機就能翻盤,對方肯定拿到了防空武器。
這個他到底是誰,博列斯拉夫不敢確認,但他還是要盡到自己的責任,他打起精神說道:“現在還有機會,趁着入侵者還沒進入中心總部,老闆你趕緊去機場離開這裡。”
從中心總部去機場要從小廣場出去,當初設計的時候爲了易守難攻才這麼設計,結果現在卻落到了這樣的境地。如果佩爾羅科夫要去機場,那麼剩下的警衛必須要能殺出一條路來,讓車隊從小廣場側邊離開才行。
佩爾羅科夫不敢賭對方會放過車隊,不說別的,就是拿RPG-7來上幾發,他的車隊只怕就亂成一團了。特別是現在的警衛們都兵無戰心,看上去就失魂落魄的,哪裡能放心讓他們去跟對方拼呢。
“起風了。”
佩爾羅科夫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外面的針葉樹正在風中蕭瑟的發抖,針葉枝上的浮雪被吹的紛紛灑灑,這一幕讓佩爾羅科夫心裡涌起一股難言的滋味。
對於老闆莫明其妙的話
,博列斯拉夫並不去多想,他再次提醒道:“老闆,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佩爾羅科夫似乎下定了決心,他轉身走到通信臺前,伸手拿起了送話器,打起精神說道:“黑薔薇!你贏了,我的命現在捏在你手裡了,不過這些警衛和保鏢都是無辜的,請你放過他們。”
這傢伙到了現在還在玩心眼,他一方面希望以這樣的方式認輸,看看黑薔薇能不能放他一馬;另一方面,也是爲了收買現在僅存的這些警衛和保鏢,反正他說這話也不要錢,就算是逼着警衛賣命也不見得有效,還不如說點好聽的。
他的算盤打的不錯,至少倖存的警衛當中有一大半都被他的話所感動,可惜李承志根本就沒打算要他的命。聽到佩爾羅科夫用擴音器喊得話,李承志也撿起擴音器喊道:“佩爾羅科夫,你不要假惺惺了,你明知道我不是個濫殺的人,只要警衛和保鏢們放下武器不再反抗,我不會傷害他們。”
聽到入侵者這麼說,警衛們算是放下了心,可佩爾羅科夫還懸着呢,他忍不住又說道:“黑薔薇,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你要如何纔會放過我們?”這個時候他還要說“我們”,可見他心裡真是沒底,非要拉上一大幫人陪綁。
“我要什麼?你現在還想裝傻?你從一開始就袒護那個德國人,現在又硬要說跟你沒關係,你覺得我會信嗎?”
李承志不耐煩跟他廢話,不等他回答就直截了當的說:“你們現在的唯一出路就是繳械投降,所有人離開堡壘,把武器丟在一邊空手出來,我可以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
佩爾羅科夫看了看博列斯拉夫,又說道:“我們有很多傷員,他們有人沒法行動,這些人怎麼辦?”
李承志對這種試探很不耐,當即答道:“能動的全部出來,我不會把你們怎麼樣。佩爾羅科夫,我說過,我們要面對面的把事情談清楚,你別再找藉口了。”
黑薔薇把話說的這麼明白清楚,佩爾羅科夫也不能再玩什麼花招,他放下送話器,沮喪的對博列斯拉夫說:“讓他們照辦吧。”
到了這個時候,博列斯拉夫也不會再堅持己見,他敬禮後轉身出去,對外面一臉關切的部下們說道:“老闆說,照他們說的辦。”說完這句話,他第一個把插在皮套裡的手槍取出來丟在桌上,其他人也紛紛照辦,武器很快就堆了起來。
有人還有些擔心,嘀咕道:“萬一那些入侵者不講信用怎麼辦?”
馬上就有人反駁道:“他們可以再來一發雲爆彈,你覺得需要費這麼大勁兒麼。”
另外也有聰明人,偷偷的低聲說道:“老闆包庇那個德國人,這纔是關鍵,只要有人肯說出那個德國人的下落,咱們就沒事了。”
這話一說,人羣裡就發生了一點騷動,佩爾羅科夫的秘書被許多大漢的目光盯上,頓時就感到小腿哆嗦起來。幸好這時候佩爾羅科夫出來了,他身邊跟着兩位貼身保鏢,這兩位保鏢也從身上掏出手槍丟在桌上,然後雙手放在小腹上站在老闆身後。
佩爾羅科夫環視了一下週邊的衆人,目前這裡還有大約10個警衛,還有人帶着輕傷綁着紗布。他環視一圈後沉聲說道:“這件事就到這裡了,我承認我
犯了一個錯誤,現在我會跟對方交涉,確保你們的安全,這一點請放心。”
要是李承志在這裡,肯定會嘲諷他死要面子活受罪,不過這些警衛反而心裡有所愧疚,畢竟他們是拿錢保護人的,結果現在反而要老闆去交涉來保護他們。
衆位警衛很快就排好了隊列,兩人一列的走出了中心總部,佩爾羅科夫帶着他的保鏢和秘書,以及博列斯拉夫走在最後面。前面的警衛在小廣場上分列成兩隊,赤手空拳的站成兩排,他們現在距離地堡的大坑更近了,那可怕的慘狀提醒着他們,讓他們大氣都不敢出。
跟在博列斯拉夫身後的是僅存的幾個霹靂小組成員,他們穿着灰白色的僞裝迷彩,身上披着灰白色的披風,也是赤手空拳的走出總部,他們的狙擊作戰沒有成功,現在也是垂頭喪氣的。
佩爾羅科夫單獨一人走到地堡的大坑前,他回頭看了看身後那些士氣全無的手下,又轉回來喊道:“黑薔薇!我出來了!”
在他們集體出現的時候,李承志就向託尼和卡彭特交待了注意事項,他和託尼會前往與佩爾羅科夫會面,羅絲和卡彭特在樓上擔任警戒任務,確保不會出現什麼岔子。
要託尼去也是爲了雙方的互信,託尼是爲了米勒的下落才參與這次行動的,如果李承志單獨去會面,回來轉告的信息說不定會引起託尼懷疑,所以乾脆就讓他也參與進去了。
佩爾羅科夫喊完話沒多久,李承志就和託尼一起出現在小廣場上,他們倆沒有帶多少累贅,只挎着AK-105突擊步槍,萬一有什麼變故也可以保證他們不至於沒有反抗能力。
李承志手裡還拿着擴音器,他一邊走一邊喊道:“佩爾羅科夫身後的所有人都坐下,不要做出讓我誤會的事。冤有頭債有主,你們的命運與佩爾羅科夫無關,我不想隨便殺人。”
佩爾羅科夫臉色略有蒼白,他聽到了身後呼啦啦坐下的聲音,深深吸了一口氣,對緩步走來的李承志說道:“黑薔薇,你贏了。”
李承志很想說,如果不是你死要面子,又何至於鬧到這個地步。不過現在說這些毫無意義,他也就不再打臉,轉而說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米勒的下落了吧?”託尼連忙打起精神,這可是他們賣命也要得到的信息,不能錯過了。
佩爾羅科夫心裡還懸着呢,他擠出一點假笑說道:“我想知道,你最後會怎麼處置我。”
李承志冷笑道:“你不用擔心,有人替你求情讓我放過你,我答應了。”
佩爾羅科夫臉色一變,他皺起眉頭問道:“安德烈?他爲什麼會這麼做?”
這可真是個美麗的誤會,李承志想了想答道:“總統閣下也希望你活着,你現在知道你犯下的麻煩有多大了嗎?”
佩爾羅科夫鐵青着臉,他的胸脯急劇呼吸了一陣,嘶啞着聲音答道:“米勒去了烏蘭巴托,那是4天前的事,據我後來瞭解,他買了一張去東京的機票。”
東京?李承志有點詫異,米勒爲什麼會選擇去那個地方呢?難道他在柏林吃日料上癮了?
誰也無法解釋這個問題,也許只有米勒本人能回答,但他現在正爲聽不懂日本人說的英語而犯愁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