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9.驚覺(1)

“Trues are a bit like rainbows; they look good from a distance but disappear when you get up close to them.”

那種帶着野獸般眼神裝着無辜的樣子,在大多數的電影裡是經常出現的。主人公首先都會引起同情,然後結局要麼就是後悔自己前面的同情把野獸殺死了,要麼就是感化了野獸然胡和平幸福的生活。

現實怎麼會演繹的這麼精彩和讓人值得拍手稱快。

在一本書裡還是哪裡,我曾被一句話深深陶冶——我們做了錯事是因爲在動腦子的時候用了感情。

其實這個世界原本不是一個冷血到人與人都互相不相信的世界,可是隨着社會上種種猜疑,背叛,欺騙等等的出沒後,孔子宣揚的大同社會早都已經不見蹤影了,共產主義也就不了了之了。

“真相就像彩虹。遠遠看上去很美,但一旦走近,它刷地就沒了。”這就是我此刻的感受。貼近心臟的,切膚的,深刻的感受。

蓓子伊回到酒店的時候,雨還沒有停。不幸的是她拿了一把壞傘,所以都是一路淋回來的。

“真倒黴。”她站在房間門前,抖着身上的水珠。頭髮被淋溼了,劉海上一滴滴的水往下滴着。然後她掏出房卡,刷了一下,門開了。

她竟然忘了房間裡面有人的事,一進去就開始脫着自己身上的溼衣服。然後扔到了旁邊的椅子上,一轉身,看到一個大男生站在那裡目瞪口呆的,臉已經紅到了一定境界了。

“啊——”一聲慘叫。“不準看!”子伊喊着。

那個男的回過神來,立馬轉身了。忙着說着“對不起對不起……”

子伊跑到窗邊揪起被子就往身上裹,然後站到那個男生的正面,啪——的就是一巴掌。那個男生雖冤枉但還是不敢擡起頭來看她。

“你個色狼!”子伊氣着吼道。

“對不起……”還是這樣的回答。

“算了,以後注意點就行了。我進來你就吱一聲也行啊。”子伊看着他態度誠懇(其實是覺得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而深感愧疚),所以就沒有再‘責罰’他。

“我以爲你知道我沒有走……因爲你早上給我留紙條說等你回來的,所以我根本就不不敢離開房間好不好。”他解釋着。

“你一天都沒有離開房間?”子伊重複着他的話。

“嗯……”那個男的回答道。

蓓子伊看看周圍,還是保持着走的時候的那樣乾淨。“你一天都沒有吃飯啊!”她驚訝的問道。

“呵呵,沒事,我又不餓。”那個男生撓了撓頭,“我睡到中午纔起來,我看也沒有服務員來收拾,所以幫你把房間打掃了一下。”

“你怎麼那麼傻啊!要是你餓死在我房間裡,我找誰理論去。人家還以爲我虐待或者綁架呢。”她責備着。

“那我肯定先寫好遺書。”他開玩笑的回答道。

“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好,”蓓子伊無奈的搖搖頭,她知道跟這種人說話永遠都吵不起來。“等會,我換個衣服帶你出去吃飯。”

“哦……你不是有帶傘回來嗎?怎麼還淋成這樣?”

“別提了,傘是壞的——我認栽唄。”子伊說着拿了兩件乾淨衣服就走進浴室。

你用你的青春換我一世傾心。值得嗎,傻子。安來。——子伊。

到了晚上十點鐘,雨停了,外面的路燈亮了起來。我從牀上下來,在櫃子裡拿了一件長袖厚一點的外套,出門了。這個時候末一應該也快回來了吧。我想着。

還沒邁進門,就聽見身後有人喊着我的名字,轉過去,的確是他。

“你去哪了,現在纔回來嗎?這麼晚,你一個人在外面多危險啊。”末一說着。

“我回了一趟家放了些東西。不要緊的。”我回答的很平淡,然後就轉身上樓了。

末一好像感覺到什麼了,但沒有說,就跟着我一起上樓了。

進了房子,還沒開燈,末一就按捺不住了,“這是怎麼了?今天話還沒說完就掛的那麼快,我一回來看你還好像不高興。遇到什麼事了嗎?”

“這個應該輪到我問你吧?”我看着他,他剛脫了外套,怔怔的站在門口,“我?我怎麼了?”他倒反問起我來了。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有沒有隱瞞我什麼事。”我嚴肅的看着他。

“隱瞞?”他思考了一會,“我這幾天都在工作,很少有時間顧得上你,更沒機會和你發生衝突,怎麼隱瞞你什麼了?我在外面一沒偷二沒搶三沒強姦的,我能瞞你什麼呀。你是不是多慮了?”他給我說道。

“噢,是嗎。”我坐到沙發上,交叉着胳膊,“今天我幫紫暄存了些東西在我家,子伊和我一起去的,她上樓沒抓穩摔了一跤,袋子裡的東西倒出來了,你能猜到是什麼嗎?”

“……”末一好像猜到了,但他還是沒有說話。

“沒錯,是冰。是毒品!”我朝他發着脾氣。“你是知道的對不對,那天你看到瓶子了是那玩意兒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又多生氣!”

“對不起……”末一也不知道怎麼來安撫我這個暴脾氣,他第一次見到我發這麼大的火。也的確,要是別人,我肯定抱着愛答不理的態度,可是這是紫暄,這是張紫暄的性命,我能玩笑嗎?

“你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嗎?我就想知道你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我質問着。

“我不想讓你擔心,我知道紫暄是你最好最親的人,所以我纔不想告訴你。因爲她已經答應我,爲了你她會戒掉的。可是沒想到……我真的真的是爲你好……綠,對不起,對不起……”末一抓狂似的撓着頭髮。

“可笑,爲我好?爲我好你還會隱瞞着我?你知道我把紫暄看的有多重,你還不把這麼嚴重的事情告訴我?你說她爲我戒,好這句話我信你,可是就算紫暄這樣說,我也希望聽你對我說事實,而不是揹着我,瞞着我,把我當個傻子!”我開始怒吼着。

“綠……我們都冷靜一下好嗎?”末一

對我溫柔的說道。

“你讓我怎麼冷靜下來?你最好的朋友是個癮君子,而你喜歡的人知道這件事卻一直瞞着你不告訴你真相。不管是對誰,你都在危害着別人好不好!對我,對紫暄,還有你自己!末一,你就是太聰明瞭,聰明到面對那種事情你竟然選擇了那麼愚蠢的做法!”我還是朝着他發着脾氣。

這是夜闌人靜的時候,外面還可以聽到蛙鳴,可是全都已經被我的怒火湮滅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朝着我最愛的人最相信的人扔着一個個的飛刀,看着他滿身鮮血淋漓,我卻還是不能解氣。我就是這麼賤,這麼自私,這麼大無畏。

直到,我看到末一拿上外套,關上了門。他是身影,在黑暗中都是那麼的清晰。

我才發現我自己一直以來最懼怕的不是黑暗,而是冷漠的轉身的背影。離我而去的背影。最害怕的是被時間過濾掉的人。

我記得我是說過——我不曾改變,只是你們看我的位置變了。不要猖狂,我沒收任何一個人多餘的臉,你們也不要白給。時間把你們過濾樂是爲了讓我看清,也是爲了讓我知道有更好的人在關心我。你們不配撒野,也沒有呢個資格說關心過我、愛過我的話。你們純屬被過濾後的渣子而已。

Action speaks louder than words. Remember, "well done" is much better than "well said".(Benjamin Franklin)——事實勝於雄辯。請記住,“做得好”總是比“說得好”更重要。——而現在我真的承認我後悔了。我只是有說卻沒有做到的勇氣。

那些我扯過的謊,因爲脾氣倔而發下的誓言,在這個接近秋的季節被蟬凋零了。我知道自己做的還是不夠好,所以身邊一直都留不住誰。我知道自己還是不夠完美,所以不能招每個人都死心塌地的守候。

末一,看着你離開的身影,我才知道。我會和你吵架,但不會說分手;我會故意氣你,但我是想看你吃醋;我會粘着你,但不會死纏你;我會取笑你,但不會嫌棄你;我會管着你,但只是不想有機會失去你;我會口是心非,但只是想你能猜透我的心;我生氣也好,冷淡也好,發瘋也好,你都不要以爲我變了,不在乎了,不愛了。這些反應正是在表達我對你說的那句:我愛你。

我獨自守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裡,我沒有絲毫的力氣去開燈迎接一個只有自己存在的光明。我只是那樣靜靜的坐着,我哭不出來,眼淚早都已經流乾了吧。我還是原來的樣子,我沒有改變。我只是覺得自己懂得的更多了,反省的更多了。害怕的也越來越多了。

我是膽小鬼。

末一,末一。我還沒有和你旅遊過,我還沒有給你做過飯,我還沒有緊緊擁抱你過,我還沒有和你去遊樂園瘋狂,我還沒有和你通宵過,我還沒有被你溺愛過,我還沒有陪你走過每個情人節,我還沒有和你一起生活過,我還沒有放棄你,所以別先走。

請先別走,好嗎。我發現我離不開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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