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小七答應一諾的事,自然是會送行。
第二天一大早,記着時間出門。
他走出天鑫沒多遠,在一條小巷子口,卻感覺後面有風聲。是凌厲的風聲,從一個特定方位傳過來。經驗告訴他有危險。
極快的身子往前一竄,回過頭來,卻是老二和老五偷襲他!
兩個打一個他冷眼望着他們,他們每人一把砍刀,站在那裡。
幾近瘋逛,最可怕的就是背叛。
冷冷一笑,手一晃,已是多了一把手槍。
什麼年代,沒有槍想造他反。
老二老五立馬臉上變了色。
想跑,卻怕惹火了他,更加丟了命。
天鑫很快分成兩派,當時在總部的弟兄,小七這邊只有幾個人,老二老五後面站了十幾個背叛的弟兄。
一看就知是做好的陷阱,在置他於死地。等着這個時機下手。
小七隻覺心寒,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這樣待他。天鑫也會出現內亂的這天,而且來得這麼快。可笑他還穿着紅衣服歡天喜地的出門去送大哥和大嫂。心裡越想越氣,彷彿雪上加了霜。眼神瞬間變冷,彷彿起了冰凍。
一直渴望愛和溫暖,但是得不到,遇到冰冷的時候,只有讓自已變得更冷,才能活下來。
這個道理,小七從小就懂。
兇狠了眼神,臉上有如寒霜。望着面前的一羣人。
你們做什麼?
仍然不相信,冷冷的問老二老五卻不說話。
小七點點頭,不說話就是承認。拿着刀在眼前晃,還做什麼。
當下笑了笑。把槍放回袋裡,對他們道,上吧,讓你們心服口服。
他赤手空拳的等着他們.新最快.
老二老五驚惶的互看一眼,然後點點頭。極快地衝上來,對着他就一通亂砍。後面的弟兄也衝過來,小七和其它幾個陷在裡面,瞬間的羣架。
他不停地躲閃,身上捱了許多刀,不知道疼,疼的是心裡。
爲什麼從小,就這樣,總是被人懷疑。遺棄,背叛。
打架他不怕。
一如從前,他最後奪過了刀。殺紅了眼,眼前沒有了人。沒有了兄弟。只有冰冷,把老二和老五砍跑。其它背叛地弟兄站在一旁不敢說話,也忘了跑,一時徵徵站在那裡。
除了天鑫,他們能去哪。
一時被殘酷的生活和老二老五的話說暈了頭,才做出這種事來。
大哥,饒命。
紛紛低頭認錯,然後是下跪。
小七丟下沾着血的刀,說道,天鑫從此後,沒有這兩個人。
對於跪下來的弟兄也不理。跪着地人鬆了口氣,小七現在沒有追究,以後也不會。這個,他們熟悉,因此也放心。
小七不會做生意,沒有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可是並不代表他不是個有情有義既往不咎的好兄弟。
當下各鬆了口氣,面相慘白的互相望一眼。
因爲對於小七的寬容感恩,也對於他的本事敬畏,小七幾乎在所有弟兄面前,明明有槍卻不用,赤手空拳的讓老二老五拿着刀砍他,最後把他們打跑,這一點,讓全部兄弟服氣。
是一個大度厲害的老大。
小七沒有理他們,徑直重新走進天鑫。
走到自已的房間,匆匆的脫了血衣,身上已經有多處砍傷,雖然都不深,但是已經在流着血。
他隨便地用剛纔換下來的血衣匆匆擦洗了一遍,本想趕時間,重新換上一件紅外套,就跑出去。
可是發現不行,血一直在外面涌,這樣不用多久,既使換上乾淨衣服,也會馬上髒掉的。
只能把身上所有地衣服脫了,光着身子進了浴室。
一身的血,在熱水下面,突然疼得撕心裂肺。
他咬着牙,讓熱水衝着自已地身體。
水從身上流下來,變成紅色,然後治着他地身體流下去,一直流到地面上,一片紅的血,最後再從流水口流出去。
他沖洗了幾分鐘,再用毛衣隨便擦了擦,就去衣櫃裡找新地衣服。
他有很多件紅外套,他喜歡紅色。這個顏色,溫暖熱烈,活潑喜慶。
他平時買了很多件紅色的衣服,紅色的T恤,紅色的襯衫,紅色的短外套,紅色的毛衣,紅色的短外套最多,配着深藍色的仔褲穿着,讓他看上去很像一個清白的人。
在穿衣鏡面前換好衣服。
看到自已一切正常,他才放了
堅持着回來洗澡換衣,是因爲不想讓大哥看到他流血。
不想讓他們知道。
他們昨天才完婚,結婚的時候,他在旁邊看着,兩個人是那麼幸福,簡真詮釋了人世間所有美好的東西。
他在一旁看着,也是平生第一次看到了幸福的影子。
所以,怎麼能今天就讓他們看到他一身的血,然後爲他擔心呢。
他以前總是千方百計想讓大哥回來,可是現在,經了那麼多事,他是真心誠意希望他能永遠不回來,永遠和如月過普通人的生活去。
他答應要去送他們的,他不能食言。
在路上跑上,心裡焦急。
大哥現在的生活代理了他的渴望,他自已不敢去碰觸,可是看着他們一直這樣幸福的生活下去,他就放心了,對於自已,也是個安慰。
穿着紅外套,急急的跑去送他們。
血依然從傷口上滲出來,滲在衣服裡。還好,紅色上加了溼的紅,一時還看不出來。
他走得匆忙,知道耽擱了,怕趕不上。
因爲跑得快,傷口出血更厲害,他也不管不顧。
走到熟悉的地方,推開門,卻那麼幹淨,院子裡一塵不染,四周安靜得出奇,昨天他們共同清掃的地方,如今物歸原處,只是沒有人影。
阿姨從屋子裡走出來,大媽,大哥和大嫂呢。
不敢走進去,站在院子的門口問。怕老人看到他身上的血,會擔
他們走了,一直等你不來,估計你有事。
他點點頭,對老人虛弱的一笑,說道,那我去車站看看。
老人說道,小七不用去了,他們走了一陣了。
小七卻只是笑笑,然後轉過身又匆匆往車站走去。
還是沒有來得及,衝進去,只看到兩個熟悉的背影,叫聲大哥大嫂。
他們回過頭來,衝他微微笑笑。
隔得遠,他在車站外面,他們已快到月臺上,一諾在搖手,示意他不要再送了,馬上要上車。
小七點點頭,第一次沒有堅持要送。
站在那裡,遠遠的看着他們。
不接近也好,不能讓他們看到他身上的傷。
現在的大哥是他的夢。他幸福了也就是他小七幸福了。
餘生哪怕是自已死,他也會去呵護這個夢。
他也笑着點頭揮手,有誰知道,他紅色的衣服下,是一身的血和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