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天地有時候真的很小。
有緣的人,走來走去,總會重新碰到。
心平氣和的打電話過去,她卻不肯接。
知道她現在在杭州,有她的手機號碼,卻不知道她具體在哪個單位,具體住在哪裡。
公司事情開始忙起來,有一天要司機開着車,載他出去辦事。
卻在杭州銀太百貨的外面,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他在街的對面,她在街那面。
中間隔着人行道,機動車道,這附近又沒有斑馬線,一下子要過去是不可能的。
當時還不相信,想着怎麼會看到丫頭呢。
叫司機開慢一點,拂了拂車窗玻璃上的灰塵,自已貼到玻璃鏡面上要看得仔細。一個相似的背影也許證明不了什麼,可是女孩子一側身,濃濃的眉緊皺着,雖然漂亮,但一臉的悽苦。
不是如月還是誰?
愛到骨頭裡,化成灰也會認得。
隔了一條街,路上車輛行人那麼多。
他一下子跑不過去,心裡惶急起來,只得在車裡給她打電話。
這些天來,將近一個月,失去消息蹤影,可是他又何曾忘記。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移情別戀,他張一諾不是那樣的人,從小就執着長性,愛一樣東西會愛到死的男人。
把手機號碼撥過去,在車上緊緊的盯着她。
果然是站在那裡的女孩接的電話。
他一邊打電話,一邊叫司機把車開對銀太百貨地廣場去,手機並沒有通。她依然在生他的氣,拿起手機看一眼後,就故意掐斷了.手機小說站wp.更新最快.
她把手機放回包裡的時候。他已經把車開到她面前來,直接打開車門走下去。一把抓住她地手。
如月簡直驚呆了,詫異的望着他,好像他是從天而降一般。
一諾笑了笑,臉上盡是重逢地欣喜。
所有話都不想說,只是看着她。一臉的失而復得的欣喜。
有些人,的確是走到天涯海角,走出生命裡,也不會忘記的啊。
她地手依然小巧溫暖,被他抓在掌心裡,他的心才安適下來。
一諾?
她喃喃的叫着他,大眼睜着,總是無法相信。
是世界太小,還是真的命中註定。走遍天涯海角,都走不出他的世界。
他的愛,是她的壺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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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看着她。有點語無倫次,丫頭。我當時是真不知道你在杭州。可是我們重逢了,如果不是命中註定。還能說明什麼,杭州並不算太小啊。
如月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望着他,眼裡有傷心,同時還有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思念。
若不是曾經地那個小鎮,已經再也呆不下去了,她又怎會突然消失。
她依然想念他,肩膀上的傷痛已經好了,也不再負氣,行走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裡,坐想行思,全都是兩個人在一起地點點滴滴,那些相知相守的幸福時光。
一諾道,我們一起去吃個飯,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
也不等她說話,拉着她地手,一把把她推上了車。
兩個人在外面吃飯。
一諾望着她,她還是老樣子,微微皺着眉,心事無限地樣子。
看她一眼,隔着冰涼華麗的紅木桌面,他突然覺得愧疚。
他第一次抱她在懷地時候,原只想着一生給她幸福的。
可是這兩年,卻讓她受了那麼多委屈。
心裡狠狠的責怪自已,臉上浮着淡淡的笑,幸福又蒼茫。
只是但願,這次是一個新的開始,無論如何,不會像剛來浙江那樣了。
他對她道,如月,我現在和別人合作,在杭州開公司。以前我休息了兩年,不工作,是我的錯,我跟你認錯,你回來吧。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認錯。
只因爲太在乎她,怕失去,所以他想都沒想,就認了錯。
他是從不認錯的人,可是爲了她,他失了原則。
他不跟她計較,她還只是個長不大的孩子,自私任性,只活在自已的小天地裡。以前轟轟烈烈的說哪怕他是街上拉板車的她也願意跟着他一輩子,結果他只是兩年沒工作。那兩年裡,他只是沒有一個穩定的工作,平時在網上幫朋友作策劃,或者生意上幫人談判,他也掙了錢回來的。只是因爲他從前大手大腳慣了,從雲南掙了兩萬塊錢回來,給她買東西就買了一萬多,買玉手鐲時,掉了幾千。所以那兩年裡,大部分用的都是如月的錢。
他坐在她面前,望着她,她依然沒有表態,只是坐在那裡低着頭。
他坐在她對面,望着她,心裡對她道,如月啊如月,你有沒有想過。我當時半年後要去廣州,是你哭着不要我去,說你養我的。你有沒有想過,你曾經是怎樣執着的說不管貧富貴賤的,也要和我在一起的。
可是現在呢?
一諾不知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人是會變的。
讀書的時候,如月有爸媽養着,不知道生活的艱難,一諾賣掉公司,她跟着他那一年,也沒有說怪他沒有錢。
只是人總是要生活到現實生活中來,就是畢業工作兩年,她養了他兩年,平時也沒有怪他沒有掙錢,只是覺得自已一直很委屈,她那麼委屈自已,受了那麼多壓力,他卻這樣對她,最後還莫明其妙的傷害她。
如月,我錯了,我現在在杭州開了公司。我們生活會過得好起來的。明年我養你,我知道這兩年你受了不少委屈。
他真的是什麼都不計較了,男人應該大度點,不要跟小女人計較。等再過幾年,她懂了事,也許就明白了。
在一諾的心裡,說白了,如月就是沒長大,從小嬌生慣養,沒有嘗過生活的艱辛,不懂得體諒別人。
如月其實心裡早就動了,他在說他錯了的時候,她就已經原諒了他,甚至是更早,在杭州重新看到他時,她就知道自已還是深愛着這個男人的。因爲她知道他是那麼自負的人,要他說錯是比登天還要難的事。
一諾見她還不說話,只得伸過手來,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說道,丫頭,我都已經認了錯,你還要我怎麼樣。
如月突然就笑了起來,說道,你上次把我肩膀弄傷了,晚上要給我按摩。
一諾就笑,說好好。
兩個人算是合好了。
如月反正已經在杭州找到了工作,一諾便在如月的單位附近租了房子,兩個人住進去。他遠點沒關係,反正公司裡有車和司機,每天負責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