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過完年,一諾要走。如月卻突然哭了。
行李都已經收拾好,她站在他面前,看他收拾着東西,突然就淚流滿面。
想起當初的分別,再怎麼樣也捨不得。不許他走。
一諾看了看她,只得把她抱起來,自已坐在牀上,把她放在身上。
她仍舊在那裡哭,沒有聲音,眼淚卻像水籠頭一樣,嘩嘩的在淌。
一諾皺着眉望着她道,我不走,怎麼辦。我不可能總是不工作。
如月道,難道你就不能在這裡找份工作?
一諾苦笑,說道,這裡一個人也不認識,在廣州至少我還有人際關係,容易成功一些。
如月卻道,一諾,我不是要你有多少錢,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這半年,你沒有賺錢,我有怨言嗎。
一諾心裡發苦,說道,現在是沒有,可是,丫頭,你遲早總會有怨言的,
如月道,我不會。說完了欠起身來吻他,抱着他緊緊的,一直哭。
一諾也是如此,他本來就不想走.電腦站更新最快.這半年在她身邊,他快活了許多。重新到廣州去,那種生活,他並不想過。可是這不是沒有辦法嗎,人總是爲了生活四處奔波。
如月,我先過去,等我在那邊安置好了,再接你過去。
不行,我不喜歡廣州那地方。你說過的那個地方治安太亂。我喜歡江浙,這裡治安多好啊,你爲什麼不能在這邊發展,杭州上海,現在長三角這一帶比廣州那邊好多了。你又要走,以前從長沙到廣州去,也說只去一陣子,過一陣就回來看我,可是你幾乎整整一年沒有聯繫我。偶爾見個面,也是匆匆的。我要你在這裡找工作。好不好,好不好。
最後一諾沒有走,答應她,在附近找工作。
出去找了半個月,卻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這個地方實在太小了。
生活便以原先的方試繼續。
如月是個很不會照顧自已的人。
生了病,一諾讓她到醫院去買點藥,她任私人診所的醫生給她開藥,只是咳嗽,卻開了五十多塊錢的藥。
一諾真是哭笑不得,以後有點小病小痛,就自已先寫好要給她的藥品名,寫張清單,要她買什麼。
如月這一點倒是佩服得厲害,說道,你怎麼跟醫生一樣。
一諾笑道,是你不懂的太多了。現在外面的私人診所都是騙人的。只要吃不死人,拼了命的開藥給你。所以要自已學着點。
在廣州,志強生病的時候,不想去醫院打針,買了注射針頭回來,光着屁股要一諾給他打。打了半個月,最後給他治好了。如月平心而論,自已也覺得,一諾比外面私人診所的醫生,醫術高明多去了。如月以前總是生病,一諾來了以後,總是在病出點苗頭的時候,就給她治好了。可是他生病,她卻不會照顧。躺在牀上,病得都起不來。要她去買藥。說了藥名,她還是會買錯。不過有一點好,如月知道自已買錯了,總是反覆來回的跑,直到買對爲止。
他生了病,不能做飯給她吃。她就自已做給他吃。從來沒有做過飯,買了豬肉回來,要給回鍋肉給他吃。結果卻不知火候,什麼都放好,不知該什麼時候起鍋,一會起了來,又倒了下去,再燒了一陣。肉也切得不好,厚一塊,薄一塊。吃的時候,如月嘗一口,肉竟然像沒有入味的豆腐一樣。自已知道自已是暴殄天物,把肉炒得像豆腐,這天下估計也只有她有這種本事了。
一諾倒沒有說什麼,坐在牀頭吃了飯,看她一副很自責的樣子,自是不好責怪她。只是笑了笑,說道,第一次能做成這樣,很不錯了。
心裡卻是感嘆,現在的女孩,真的是什麼都不會做了。
生病了只想一個人好好靜靜的躺一躺,她卻不肯讓他安靜,電視也不看,總是探過身子來問他怎麼樣,在他身邊不停的說話。
因爲如月想,就像自已生了病,很想他抱着她在身邊噓寒問暖。所以想一諾也一樣。
自已抱着他,跟他說着話。
一諾卻是痛苦的要命,想安安靜靜睡一會都不行。
直到她自已說累了,比他還要先睡着,一條腿橫在他的身上。他才只得笑了笑,把她的腿放下去,在臂彎裡抱了她,兩個人一起睡去。
兩個人在一起,熱鬧溫暖,雖然有時候不一樣,也會麻煩,但是比一個人的寂寞孤苦來也還是好了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