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謝你哥哥……愛莉……愛莉她這是怎麼了?”
“受了些驚嚇暈過去了,我檢查過,沒什麼大礙,大概一會就該醒了吧。”將背上的女孩輕輕放下,任由真理奈與由理多安置照顧,朱鵬揹負着雙手掃視着整個房間內破碎寶石與白色斷燭的陣勢走向,這是他沒怎麼學過的一門科目,多少隻瞭解一些原理,但真讓他布卻是半個都布不出來的,巫師世界的魔術陣勢與華夏的陣圖不同,看着類似,其實內部運作機理南轅北轍。
陣圖,更多的是對空間、時間、人心錯覺的利用;而魔術陣勢,則是神秘學的一種,以魔力迴路爲結構,屬於使用範疇。
“這一次,我和愛莉還有由理妹妹都夠活下來,真是多虧了哥哥您,以往愛莉還對您那麼不禮貌,現在想想真是羞愧。這次回去後,我一定好好管教她,讓她和我以後盡心盡力的服侍哥哥。”穿着着牛仔褲與運動服的真理奈不像昨晚那麼狼狽了,此時她以手指撥開鬢角的長髮顯得青春嬌美,然後雙手十指合實於胸前以一種傾慕而又崇拜的眼神看着朱鵬,顯出一種信賴與魅惑。
“都是一些舉手之勞的小事,災厄來臨之際,身邊多一個可以信賴的人,自己便多一分可以活下去的機會……更何況不管你還是愛莉都叫我哥哥,哥哥救自己的妹妹是不需要什麼理由的。”說到這裡,神情意態毫無波動變化的朱鵬停頓一下,掃視了一下四周,然後才繼續開口言道:
“不過,真理奈你這魔術陣勢當真佈置的不錯,有些我們(地球)文明結界的味道了,我剛剛看了一下,似乎這個驅邪的內陣與隱蔽的外陣彼此呼應,可以通過互相的調整來增幅威力。”
“想不到哥哥您對於魔術陣勢也有研究,的確,這兩個陣勢之間我添加了一個魔力迴路,雖然會多消耗三層不到的魔力,卻可以讓陣勢的效果提高百分之二十五……不過,這兩個陣勢卻並不是我獨立完成的,您去救愛莉時,我湊巧遇到了一位同伴,她剛剛去附近找食物去了,現在應該快要回來了吧?”
在真理奈說話之際,朱鵬突然側頭望去,只見霧氣之中有一道模糊的人形一點點的浮出,片刻之後,一名漆黑色短髮小圓臉的女孩子抱着一堆麪包、水果走了出來。
“咦,小菲你回來了啊,我哥哥回來了,我給你介紹……”
嘩啦,黑色齊耳短髮小圓臉的女孩在看到朱鵬的那一瞬間,她整個人都僵住了,懷着裡艱難抱着的麪包和水果一下都落在了地上,真理奈見到這一幕有些發愣,然後她注意到自己哥哥那莫測的目光,以及小菲明顯僵硬的身體。
“真理奈,不用介紹了。石魔杜菲,地球遺民現通天巫塔直隸學徒,對於她,我比你熟。”一邊說着,朱鵬一邊走到了杜菲面前,然後彎腰撿起了那些散落於地上的麪包與水果。
“杜菲,你還是一如當年的迷糊啊。人不吃飯,可以撐七天不死,如果不喝水,三天就會渴死,你只拿回了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問題是水呢?”
“呃……會……會長,我……我這就回去取。”杜菲露出了一個害怕得都快要哭出來的可憐表情,轉身想跑,卻被朱鵬一隻手提住了後衣領。
“算了吧,還是我去吧。當年讓你去偷一箱方便麪,結果你給我引了兩百多頭喪屍回來,那幾乎是我在廢土地球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我救了你們,你們卻恨我,但我並不能說你們恨的毫無道理……
終究,還是朱鵬提着刀去找水了,真理奈的防禦工事再加上異能者杜菲的石魔,還是擁有相當程度防禦能力的,實在不行她們還可以跳窗逃跑,不遠走找水的話,她們怎麼也能撐到朱鵬返回。
“你……認識我哥哥啊?”真理奈一臉好奇表情問向杜菲,就連不遠處正在照顧愛莉的由理多,也陡然一下豎起了兩隻小耳朵。
“據我所知,會長大人是一個狂熱的華夏沙文(認爲自身種族、文明擁有絕對優越性)主義擁護者,他怎麼會有你和愛莉兩個日本妹妹啊……”杜菲現在是一臉的懵逼,她既在心底裡慶幸在最危難的時候遇到了最靠得住的人,又在心底裡哀嚎又將再一次生活在朱鵬的暴政統治下。末世或者危機之中,跟着朱鵬這種人存活的機會相對較大,但朱鵬這種人也絕不會讓你活得有多麼的舒坦。
“哥哥他是不是極端民粹主義者,我並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知道哥哥的父親,朱有喜先生,他絕對不是。”聽真理奈這麼一說,杜菲有些瞭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她身軀發軟一般靠在了身後的牆壁上,一點點坐了下來抱住膝蓋言道:
“我和會長大人原本都是一所大學的學生,會長之所以成爲會長大人,這還要從他帶着我們從末日中的大學殺出來開始說起……
從深淵半位面一路殺到巫師世界所佔據的地球半位面,我們這些與無盡深淵‘抗爭’過的地球遺民,幾乎都受到了地球破碎蓋亞力量的饋贈,不是擁有不低的精神力資質,就是被激發了大威力的異能,唯獨會長大人他雖然也是越來越強,但不但沒有激發任何的異能,最後在浮空船上測試資質時,他的精神力資質居然是泥巴種……這簡直就是突然從天上雲端砸到地上的爛泥裡,林倩學姐現在的導師傳奇大巫師薇薇安大人當時直接就下了斷言,會長大人這輩子都沒有成爲正式巫師的可能。”
“於是,你們就背棄了哥哥,一起把他趕下了浮空船?”真理奈看似神色平靜的問了一句,然而那漆黑色眼瞳中隱隱透出的憤怒,卻是極爲清晰的。
“說我們趕走會長大人……也談不上吧,會長大人這個人平常顯不出,但其實性子很傲的,當時那種情況下他恐怕也不願意再和我們呆在一起了。
而且,的確有一些同伴和會長是有仇怨的,大家都是在一起的同學,那時候出來逃命處境艱難,誰沒有好友甚至情侶被會長責罰甚至殺死過?
當時我們班的老班長,那是一個專業課特別好戴着眼鏡的老好人,在一次行動中他因爲太害怕逃跑了,後來他被會長當着所有人的面一劍砍成了兩半。你不明白當時我們的感受,所有人都是恨他,怕他,同時也知道,如果沒有朱鵬,我們恐怕早在逃亡路上死絕了,可是仇恨不可能因爲理解而消失的,更何況許多人被恨意矇住了眼睛,根本就不想去理解。”
杜菲也是有些無奈的以雙手臂抱着自己的膝蓋,誰都知道民主是得人心的,但誰都知道,危難關頭獨裁永遠比民主更有效率,更有成功率,所謂謀不可衆,許多生死關頭時的決斷更是需要“獨斷專行”這四個字。
在末日降臨後的那一路大逃殺中,朱鵬帶着身邊的人一路衝殺,許多時候根本就是拿命填硬頂過去的,當時整個q市大學接近三千人,陷入末日之後最後能活着逃出來的恐怕總共不到百餘人,而朱鵬所帶領的隊伍便足足有四十七人之多。他們活着找到浮空船,活着踏入了深淵之城……哦,是朱鵬踏入了深淵之城,而其它人都被直接送到通天塔去了,那些九死一生逃出昇天的地球遺民,一步登天般成爲了通天塔直隸的巫師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