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頓諾卡,簡稱諾卡鎮。
這裡一直以來都是一座平靜祥和的村鎮,雖然近些年大部分年輕人都去城裡冒着黑煙的工廠打工了,讓村鎮裡的老人與孩子平添了許多寂寞。
但,這本身就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
較少的閒散勞動力保障的治安環境,年輕人帶回的財富則提高了村鎮本身的物質條件,讓孩子因此可以有錢讀書,讓老人不至於在災年凍餓而死,這本身是一件大好事……在特定的情況下例外。
一個星期前,一場突如其來的疫病爆發了,短時間內就有十數名體質較弱的老人與孩子因此死去,在這個剛剛纔脫離中世紀文明沒多久的時代,隨便一場感冒都可能擊倒無數人,更何況現在傳播的這種一兩日內就可以至人於死地的烈性傳染病。
並且由於連日的暴雨,導致山體滑坡,前往城市莫費迪斯的主路被土石埋沒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支大手,短時間內將整個諾卡鎮推向了覆亡死局。
也就在這一天,帶着貴族花飾標誌的華麗馬車在一名壯實短髮車伕的驅趕下來到了諾卡鎮,它停在了村鎮酒館的木牌標誌下。
朱鵬先推開了門,走下車。
麗紗以德魯依的手段通過植物調和製作藥劑塗抹了他的眼睛與頭髮,此時此刻的朱鵬金髮藍眼,潔白皮膚漆黑風衣,右手拿着根古樸華美的手杖,整個人身上充滿了一種古老貴族的風儀氣度。
沒辦法,當年作諜影時,繼承了羅德·卡斯特的身份記憶,此時此刻的朱鵬幾乎是本色出演。
他直接頂着雨水跳下馬車,三步並兩步跑到了酒館門口,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等着麗紗撐傘接自己三位妹妹一個個地走過來。
化名漢克的馬勇貞要料理馬車,朱鵬帶着四位女士推門進了酒館,這裡的氛圍並不怎麼歡快,明明有負劍着甲的粗魯傭兵,有穿着皮靴腰間插槍的流浪牛仔,可大家都各自喝着悶酒,有一股死氣沉沉的味道。
“老闆,每人一碗角牛肉土豆,一條白麪包,一瓶果酒,一瓶新酒……再把你這裡最擅長的菜挑兩道呈上來。”簡單的吩咐之後,朱鵬就返回麗紗已經重新擦拭過的圓桌旁坐下。
西方世界的菜式貧瘠,華夏人那動輒至少幾十道菜品可點的餐館,在西方餐館是很少的,這個世界也類似,在飲食文化上非常落後。
“這位貴族少爺,恕我直言,其實您真不該在這個時候來諾卡鎮。”朱鵬這桌的菜式還沒上,一名暗紅色長髮,穿着緊身皮衣膚白腿長的輕熟女郎就已經在朱鵬的旁邊坐下了。
她頗有幾分姿色,但並不是那像朱鵬身邊三個女孩那種“嫩嫩”的感覺。
這位紅髮女郎的腰間別着兩支火槍,腿上綁着短刀,朱鵬甚至能隱約感受到這個女人體內隱隱呼嘯的風雷系雙屬性鬥氣。
簡而言之,一位父兄輩就是傭兵,自幼就已經在粗魯野蠻傭兵世界混慣了的荊棘玫瑰。
年輕的時候也許還有過屬於自己的夢想,現在則是隻想着趕緊找個有錢有勢,或者有錢、有勢的貴族包養自己做情婦。
這個女人的眼睛在看着面前的少年時,都隱隱透出一股母狼般的貪婪。
“我並不介意請你喝一杯,美麗的女士,如果你可以解答我的疑惑,我會付出讓你覺得滿意的報酬。”掃了一眼對方的胸,發現還沒有妹妹真理奈豐美壯闊,朱鵬多少有些意興闌珊,直接開口問道。
“這位少爺,我不知道你帶着你的小情人們是來遊玩,還是來做什麼的,但諾卡鎮正在發生瘟疫,我和我的弟兄們已經打算明天就從山路走了,雖然走野外也很危險,但主路被泥石流封死了,走山路總比留在這裡等死強。”紅髮女人的下一句,原本是想問眼前這拄着鑲嵌寶石手杖的貴族少爺跟不跟自己的團走,即便釣不到金龜也能順路攬一筆活。
然而這位女團長沒想到,在聽到“瘟疫”一詞時,對面的小貴族皺了一下眉頭,然後他直接站起來到酒館老闆的櫃檯前,一把拽過了最近貼上的傭兵便條,並且很快找到了相關的求助任務。
“已經發生一個星期了嗎?”朱鵬略一沉吟,然後擡頭開口道:
“老闆,我是一名職業醫師,請帶我去病患的隔離區,我想我能夠幫上忙。”朱鵬對他面前胖胖的老闆如是言道,然後親眼目睹了一個呆滯胖子由原本的面無表情,此時此刻滿臉肥肉層層推進迅速轉化爲狂喜的神色。
“哦……神啊,您是一位醫師嗎?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們隔離了?”
“把病患劃定在一個狹小的區域內,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很殘酷,卻也很有效的革除瘟疫法……漢克,把馬車重新牽出來,耽誤的每一刻,都有病人可能因此死去。”朱鵬提着手杖迅速又回到了馬車之中,因爲這件事情的特殊性,大半個酒館的人都被驚動了,這時候外面的雨也已經不大下了。
伴隨着朱鵬在化名漢克的馬勇貞趕車奔行下,越來越多的人一傳十,十傳百,他們幾乎都往隔離區的方向趕去,因爲這是整個村鎮最爲重大的一件事了。徘徊不去的瘟疫,如同死神之鐮般盤旋在幾乎所有人的頭頂上。
在酒館胖老闆的指引與漢克嫺熟的技術下,夜還未完全黑透,他們就來到了遠離村鎮的邊郊亂葬區。
隔離區設在這裡倒也真是省時省力,病死一個直接就往亂葬坡一扔,草棚的四周只有少少的幾個病人家屬在寒風陰雨中照料着自己病重的親人,這裡甚至連點熱水都找不到。
亂葬的墓園,巨大的紫荊樹,一側矗立的破敗教堂。
朱鵬走下馬車時,看着這裡的環境微微地皺眉,心中已然有所瞭然。
雖然他也選定了這個小鎮作爲發展點,甚至於他也原本打算在這裡散佈一些疫病,但基本的原則還是有的,朱鵬並沒有打算這裡變成一座死域絕地。
“各位,請讓一讓,我是醫師,請讓我看一看患者的病情。”走下馬車,在一旁肥胖酒館老闆前言不搭後語的解釋下,朱鵬大體對草棚裡面幾個重病患者的身體進行了檢查。然後他拿出隨身帶着的紙筆,走到不遠處亂葬區中央那顆巨大古老的紫荊樹下一邊思考,一邊書寫。
這時,因爲已經不再下雨,愛莉她們也不知道在哪裡找到了馬,騎着便迅速趕了過來。
“哥,我剛剛看了一下,好像只是中度烈性的鼠疫,以您的藥劑學水準,需要考慮這麼久嗎?”
“其一,這裡沒有足夠的藥材儲備,所以必須從眼前這片山林中就地取材,做到抑制病情,稍加了一些難度。其二,有一位死靈巫師先我們一步散佈了疫病,只是他可不是想收買人心迅速融入鎮子,他或者說他們是想測試出這個世界的人種體質差異,然後擴散針對性調製鼠疫病毒,人爲製造波及整個大陸的黑死病……最後,想的久一點,顯得我比較賣力。”說着,朱鵬刺啦一下撕下了一頁紙,然後遞給身旁的秋月真理奈。
“告訴村民從這片山林裡找,我要的藥這片山林裡肯定大部分都有,找出它們,熬煮,每家每戶都要喝,五天以後就不會再有人因爲鼠疫病死。”真理奈接過藥方,毫不猶豫地跑到漸漸匯聚的村民面前,大聲宣佈這個消息。
一時間,諾卡鎮的亂葬區歡聲雷動,哭喊聲,祈禱聲,感謝聲,混雜交織在一起,死亡恐懼的無盡蔭翳下,終於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朱鵬修煉食巫術,因此他在草藥學、魔藥學的造詣都極爲深湛,事實上除了魔導機械學領域,朱鵬的高數水平略單薄了一些外。
在草藥學,在死靈巫術這些方面,朱鵬本身就有着相當的基礎,武當純陽宗以武立宗,而習武,哪有不受傷,哪有不大量積累醫藥學知識的?
死靈巫術基礎則來自於際遇獲得的魂之矢,那位死靈老書蟲的畢生所學,朱鵬哪怕到現在都還沒有盡數消化殆盡,人家可是要成就傳奇大巫妖的強橫存在。
半個月後,在朱鵬開出的草藥方子作用下,整個村鎮的疫病幾乎被一掃而空。原本做完這些事後,這位尊貴的貴族醫師是打算離去,繼續自己的旅行的,然而剛剛被鼠疫折騰掉大半條命的老鎮長,拖着剛剛痊癒的病體,帶領諾卡鎮的村民淚流滿面、哭爹喊娘,抱着一行人的馬車車輪不肯撒手。
甚至有一位老大爺直接把腦袋伸到車軲轆底下去了,大有你們要走,先從我腦袋上輾過去的瘋狂架勢。
老人怕死,更兼以老賣老、欺軟怕硬,好容易逮到一個心善的貴族醫師,哪裡肯輕易放走,在老鎮長的帶領下,大半個諾卡鎮的村民都出來攔車了。
盛情難卻之下,名爲羅德·卡斯特的貴族少爺只好走出來,勉爲其難的答應大家在這裡買房置地,先住上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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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好詐哦,故意叫我和姐姐說漏嘴,說疫病還有二次異變再次爆發的可能性,這種消息一傳開,整個鎮子的命幾乎都拎在了您的手裡,誰還敢讓你離開?”因爲朱鵬與真理奈的輪番表演與整個諾卡鎮村民的表現,秋月愛莉咯咯笑得直捂肚子。
然而別管手段如何,朱鵬的勢力脈絡迅速在整個村鎮鋪開了。
馬勇貞憑藉一雙鐵拳與老辣的江湖作派,迅速將這個村鎮原本的小幫小派迅速統治。
當然,每次出手前他都要經過麗紗的化妝術整容的,由此漸漸脫離了卡斯特家族馬伕的地位,成爲這片地域地下黑幫的大頭子,並且把勢力範圍向莫費迪斯城隱隱擴散。
麗紗交遊於附近山林的曠野之靈,與它們達成約定,定期投放多少食物,而這些曠野之靈則會成爲她的哨兵,讓一切靠近卡斯特家族的異常力量都無所遁形,除非對手在山野之中也小心翼翼,絲毫形跡不露。
除非是已經習慣將自身隱藏於暗影之中的傳奇刺客,或者其它類極特殊職業者,不然即便是傳奇巫師,也難以在山林中逃過曠野之靈的窺視。
而朱鵬則拋出大筆金子,豪闊得買下了以亂葬區破敗教堂爲中心,極大範圍的土地。
他改造教堂爲學校,免費收留村鎮裡的孩子學習;
重新修整亂葬區,將之建成考究的墓園,防止暴露的屍體產生新的疫病;
甚至定時施粥,免費爲村民看病,在極短的時間內,卡斯特家族的聲望在諾卡鎮直線上漲,最後幾乎快要爆表了。
然而實際上呢?
朱鵬倒是的確沒做任何不利於諾卡鎮村民的事,他只是在學校下面建立大型實驗室,改造墓園內下葬的一切屍體,甚至向相對新鮮完整的屍體脊椎內注射馬倩蓉就地取材調製的強化秘血。
以破敗的大教堂爲中心,整個墓園都被朱鵬罩入了一個死靈魔陣之內,一旦遭遇強敵,以這片區域爲中心幾可化成他半個領域,藉此佔盡地利。
…………
深夜中的莫費迪斯,即便明亮燈火無法洞穿其黑暗的幽深巷道內。
一頭兩米餘高的強壯狼人被一支伸出自黑袍之下的骨手扣住咽喉,在死亡之觸的作用下,狼人旺盛的生命力與強悍的武藝都無從施展,其身軀漸漸枯萎,最後如同土石沙礫般身軀粉碎,被隨意拋灑在地面上。
“我們失算了……本以爲這是一片力量荒蕪之地,沒想到這個被奴役世界內的本土力量居然相當的強,心甘情願在這風平浪靜的枯井之中做蛤蟆,也不願意走出去見識一下真正壯闊的諸天世界……這樣的強者,可笑。”
“就算是蛤蟆,也是活了數百年的吸血蛤蟆,真的遇到時你恐怕就笑不出來了。我們在聖魯丁的力量暫時不足以攻下這裡,先從周邊的村鎮開始建立據點吧,另外,布蘭頓諾卡那裡的集魂儀式失敗了,我之前佈置的死魂球並沒有收取到足夠的靈魂。”
“……我會去看一看的,看一看是誰,有膽子阻礙幽冥城堡的集魂儀式。”黑巷之中,兩道幽暗之影彼此糾纏低語。
那竊竊不休的聲音,像陰溝裡的老鼠,像草叢裡的毒蛇,也像致人死亡的毒汁在緩緩的流淌!
…………
與此同時,在諾卡鎮破舊大教堂的原址處。
地下空間正在開擴中的粗糙實驗室內,一隊隊幽冥軍團的屍鬼放下了武器,正在做着不收任何勞務費用的免費苦工。
朱鵬施法將堅硬的大石塊直接腐蝕,然後再由這些邪降的異界戰士挖掘,現在整個墓園四周都籠罩着一層淡淡的灰白霧氣。
並且這裡地處村鎮的邊郊,夜深人靜之際如非必要也不會有人過來,即便過來也不一定會硬闖這明顯詭異的霧氣,若是克服重重困難硬就是闖進來了……那基本就會被幽冥鬼軍圍殺。
受負能量侵蝕的死者天生憎惡生者,好感度-20基本屬於見面無理由開打的範疇。
朱鵬可以控制它們不去攻擊限定的幾個對象,但他也不可能將整個諾卡鎮的村民全都限定進去。
在修好的實驗室區域內,各種玻璃、水晶器皿,已經開始擺好放置,環境的確是粗糙了一點,但馬倩蓉當年剛剛成爲正式巫師的研修環境也不會比此時更好了,只是在朱鵬那裡用慣了大型魔導量子計算機,超高倍顯微鏡,大型實驗研究器械,現在從傳奇巫師的實驗室又回到普通一二階小巫師的實驗環境,多少有那麼一點點落差,她本人也在迅速的調整適應着。
“瑰麗絲,你那邊忙的怎麼樣?”
朱鵬拿着自己剛剛畫好沒多久的建築圖紙,在敲門之後走進了女巫的實驗室,問一下她進度如何。
啪!
中指與拇指輕釦,打出一個清脆響指。
馬倩蓉身後解剖臺上原本躺着的三具屍體站立起來,三名身體強壯的男子,身上原本所受的致命傷都在女巫的秘術下完美癒合。
馬倩蓉笑了一下,不無得意的淡淡說道:“這些傢伙被我用血脈巫術和獨有巫師知識改造了一下,戰鬥力達到強一階戰士的水準,最高攻擊能力有200度左右,並且生命力和防禦力很出色。嗯,這三頭靈魂奴隸,是以我私人巫術知識改造出來的石像鬼。”
吼!吼!吼!
三頭石像鬼隨着主人的介紹,同時低吼一聲,它們的皮膚表面擴散開一圈黑灰色黏液般的東西,然後迅速凝固,在速度與敏捷幾乎不減的情況下化爲身披紫黑色石鎧的重裝戰士,並且在它們的口鼻與指甲處,朱鵬都能隱約聞到劇毒的氣息。
一階巫師通過靈魂巫術,可以控制十頭左右的靈魂奴隸。二階巫師二十頭,三階巫師五十頭……傳奇巫師開始就比較沒數了,而巫師世界的半神巫師更是建立巫師塔,組建自己的靈魂奴隸軍團,攻伐異位面。
上述那些數字都不是定死的,哪怕同樣是一階巫師,魔力深厚度不同,精純度不同,修煉的冥想法不同,甚至先天的靈魂強度不同,可以控制的靈魂奴隸數量也各有不同。
朱鵬修煉陰影假面,魔力深厚精純無匹,靈魂也堅固強大,他可以分裂出四十餘朵靈魂火焰控制靈魂奴隸,雖然是二階巫師,但控制數量已經非常接近三階巫師了。
可實際上,朱鵬一朵靈魂火焰都沒有分裂,靈魂奴役巫術體系下的靈魂奴隸的確是很好用,但分裂尤其是損失一朵靈魂火焰,多多少少都會影響精神力修爲精進,雖然並不是補不回來,但朱鵬並不同於馬倩蓉甚至其它依賴靈魂奴隸的巫師。
他,並不需要靈魂奴隸作爲戰力補充。
其實噬神師體系的召喚使魔也有些類似於靈魂奴隸,只是以敵人的靈魂替代了自己的靈魂火焰付出,製作難度更高,但因此獲得的力量也相應更強。當然,使魔有脫離掌握甚至背叛的可能,安全係數又比靈魂奴隸低一些了。
“嗯,賣相很不錯,感覺是性價比很高的靈魂奴隸模型,不是很介意的話,可以把相應的巫術知識賣給我,我給你一個足以滿意的價錢。”感受了一下眼前這三頭石像鬼的氣息,朱鵬點頭讚歎。
馬倩蓉是專攻輔助系的巫師,因此靈魂巫術控制靈魂奴隸幾乎是她間接擁有戰鬥力的法門,在這方面投入了不少心血。
“切,買買買,見到什麼好東西你都想直接買下來,知道你財大氣粗,你直接把我也買下來得了唄。”馬倩蓉輕輕打了朱鵬一下,有些又好氣又好笑的言道:“說吧,特意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哦,對了,差點忘了正事。跟我來,你的石像鬼也帶上,應該可以用來檢測實戰能力。”說完,朱鵬帶着馬倩蓉來到了地下實驗室的最底層。
這裡的水脈四通八達,最中央處特意給麗紗建了一個水面幾乎溢出井口的地下井。
這裡是麗紗的私人領地,四面種滿了各式各樣的夜光植物,甚至還有許多奇形怪狀的動物與猛獸在這裡棲息。
同時,麗紗也通過這裡的水脈……那口井,與四面八方的曠野之靈交流,這便是奇幻版的天網監控系統。在這裡,有這些植物,動物相配合,麗紗就是一名三階德魯依,甚至更強。
“曠野之靈爲我傳來警訊,這才安頓不到一個月,就已經有人開始入侵我們的領地了。”披着草衣的熟婦麗紗如是言道,她近期越發利長的雙手指甲輕揮,接着按在那口水脈交匯的地井上,神奇的綠意擴散,原本清澈的井水便如同液晶顯示屏般映射出一幕幕畫面:
一支冒險者隊伍正在荒野中生火,他們着甲負劍,明顯不畏山林裡的野獸與其它危險,最中央處坐着一名抱着藤杖的黑袍老人,似乎是顧忌着這羣冒險者的實力,曠野之靈的視野顯得頗遠,處於遠望的位置。
但僅僅只是這幅畫面,就已經足夠朱鵬等人判定情況了。
“看他們這架勢,很明顯的黑堡巫師核心團隊,幾乎不可能是本土冒險隊伍了。隊長,是先接觸一下,還是直接召回其它人先下手爲強?”馬倩蓉看着水井中的畫面,估算了一下,最後還是問詢朱鵬的意見。
朱鵬帶着七人小隊在暗黑第二界域衝殺往復,彼此之間已經磨合的非常默契了,平常大家打打鬧鬧的並不生分,但一旦開戰,包括馬勇貞在內都只管朱鵬叫隊長。
因爲,在生死相托冒險中幾乎沒有人可以比這個男人做的更好、更稱職了。
“召集所有人回來,麗紗你坐鎮基地,我們先潛伏過去。當我們至時,麗紗你先警告他們退走,如果不肯回頭……就永遠留在這吧。”看着井水中的畫面,一道一道指令傳達下去。
“隊長,這次您還着甲嗎?”
“……不着甲了,未來十年,爭戰殺戮不斷,我這五年來幾乎只用巫術,一身筋骨都生鏽了,法術與武功的協同作戰能力也要補回來,這也是我能用來戰勝傳奇巫師的最大優勢,不能棄之不用啊。”一邊往外面走,朱鵬一邊解開身上裝備着的沉重甲冑,舒展周身筋骨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