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回來了。”
在朱鵬將一管淡紅色的試劑倒入燉煮的蔬菜湯中時,門外又傳來瓦努爾低沉厚重的聲音,這個傢伙不聽話,一到飯點又準時殺了過來。
對於讓男爵大人親自動手做飯,原本頗有職業操守的萊迪亞開始還覺得滿不自在的,但在這兩個多月之後,L妹的胃也被征服了,女侍衛職業操守什麼的,只好暫時先放到一邊,現在每到開飯的時間點,她的胃口就特別好。
如果是一般巫師,即便修習食巫術也絕難做到如朱鵬一般揮灑自如,朱鵬是這門巫術的開創者,他降臨任何世界後,拿本世界藥劑學的著作翻讀上幾本,就可以做出適應本世界規則的食巫術,而繼承學習者,則要在食巫術領域修煉到大師階位,才能做到推陳出新,順勢而爲。
除非修習者如朱鵬般,對於華夏古醫學,魔藥學、草藥學都有深入造詣,並且自身還兼職丹師,對於人體掌控力達到細緻入微的水準境界。
在食巫術的補益作用下,受術者體質獲得大幅改善,艾米拉與萊迪亞在體質越來越好同時,她們的顏值也在逐漸提高,只是艾米拉在生長髮育期,表現得遠比已然成年的萊迪亞明顯。
而作爲獸人的瓦努爾甚至因爲朱鵬的食巫術進補成功激活自身的獸人族天賦,它現在一旦狂暴之後,在體能承載的時限之內,攻擊力幾乎翻倍提升,並且大幅降低承載的傷勢。
狂暴,原本只有獸人族最彪悍的戰士才能激活的種族天賦,資質不高的瓦努爾原本是這輩子都沒這個命的,現今卻被朱鵬的巫術逆改前程。
“師父,今天在對戰威爾卡斯大人的時候,我按照您的要求先是猛攻,在威爾卡斯大人反擊之前激活狂暴,打他一個毫無防備,然後在威爾卡斯大人剛剛適應的時候轉爲遊走守勢,兩分鐘時間我很輕鬆就挨下來了,我覺得威爾卡斯大人遠遠沒有您強……他一切反應,全部都在您的推衍估算當中。”瓦努爾一邊大口啃食着燉牛腿,一邊這樣言道,多年夙願終於達成也讓它非常的亢奮。
“不過是有心算無心罷了,威爾卡斯是戰友團最出衆的盾戰劍士,他的戰法稍微留心就可以掌握到,再根據你的情況做出針對性佈置,這並不能說明我比威爾卡斯更強,瓦努爾,你要尊敬你日後的上司,除非他怯弱或者愚蠢本身並不值得你去尊敬他。”朱鵬略略皺眉,放下碗筷教訓了瓦努爾一句。
自己終究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眼前這個獸人徒弟若是養成愚蠢驕狂的性格,自己並不能庇護它一世。
“知道了,師父。”
在獸人戰士瓦努爾心中,自己的人類師父威儀深重。因此,哪怕朱鵬只是輕輕教訓一句,它也感到很難受很委屈,拿起面前的蔬菜湯“咕噥咕噥”得大口吞喝起來,正常而言獸人應該是無肉不歡的,但瓦努爾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特別喜歡吃師父煮的……任何食物,哪怕是蔬菜湯。
“嗯?艾米拉,你臉頰上的”說着,萊迪亞伸手過去輕輕摘下,卻是一根黑紅色的獸毛。
“你和狗睡在一起了嗎,這味道怎麼像落水狗身上的?”萊迪亞輕輕聞嗅,微微皺眉道。
“沒有啊,我和我姑姑住在一起,姑姑在戰友團有單獨的房間。可能,可能是姑姑在狩獵過程中沾上的吧,最近姑姑接了一個清剿劍齒虎的任務,整天忙來忙去。”艾米拉一邊喝着蔬菜湯,一邊一臉迷糊的迴應言道。
看到萊迪亞手中指間捏着的黑紅色獸毛,朱鵬眼中有光芒一閃,他伸手接過來,然後開口言道:“吃飯的時候不要討論影響食慾的話題,不,應該是吃飯的時候儘量少說話,否則不利於消化。”言說着,朱鵬卻將那根獸毛以兩指夾入衣內,在風宅之中已然有鍊金室,可以做一些簡單的分析推衍了。
一頓豐盛的晚飯後,風宅的客廳。
萊迪亞與艾米拉坐在一起,瓦努爾坐在一旁,而朱鵬則站着拿出一封信件言道:“我們收到一封絕望的信函,一位雪漫城的居民被綁架了,他們原本是打算尋求戰友團的幫助,但這段時間戰友團似乎在忙着什麼大型任務,因此這個任務輾轉落到我的手裡,要及時的迴應,特別是這一次任務的回報頗爲豐厚。”
“需要注意的是,這一次不同於以往單純的清剿任務,爲保障人質的安全我們需要先行潛入,在營救之後再有人從外部突破進去,完全殲滅,因此這一次任務的前期萊迪亞和瓦努爾都不可上場……”
正常而言,營救任務最重要的就是一個快字,講究迅雷不及掩耳,因爲時間拖得稍久,不知道受劫持者將會受到怎樣的傷害。
但這個任務是輾轉落入朱鵬手中,時間已經延後三天,若是會發生什麼,恐怕現在已經發生好多輪了,更何況綁匪想要的是大筆的贖金,因此朱鵬纔在晚餐之後才說任務,以今天的晚餐爲止是食巫術的一個療程,強行中斷的話增益損失是滿大的。
靜溪營地距離雪漫城並不是很遠,按照朱鵬查閱的資料,這裡原本是一處礦井,被廢棄後改爲軍營,後來帝國統一天際省後,這裡作爲軍事單位的意義也消失了,再次被廢棄後漸漸成爲強盜盤踞的區域,剿滅一批會有一批補充進來,再剿滅一批還會有另一批補充進來,如此的反覆。
“的確是視野開闊,利守逾攻的好地方,與雪漫城的距離不遠不近,城衛軍過來鐵定會被發現,而小股的僱傭兵隊伍,到底有沒有能力打下這個營盤卻是兩說的事。”站在遠方林間,朱鵬以一架自制的單筒望遠鏡觀察着靜溪營地內的守備情況。
木寨高處有三三兩兩的強盜弓手站立着,雖然談不上嚴密的軍事巡防,但一般而言只要靠近,就很難不被發現。
“通常有三名弓手守衛,雖然我、西帝斯大哥還有萊迪亞姐姐都會弓術,但我們不可能在不被發現的距離,各自一箭射殺一名弓箭手……這麼遠,射中都很困難。”艾米拉年紀小,可塑性強,這段時間她跟隨着朱鵬屢戰屢勝也積累了足夠的信心,此時此刻雖然眉頭緊鎖,但分析起來也是頭頭是道。
“乾脆我們強行殺過去算了,那些傢伙未必清楚我們是來營救人質的。”瓦努爾雙手持着重錘怒刷存在感與智商下限,在場另外三人都沒有理會它。
“我們放火燒林。這種距離最好的結果,是對方會派人來看,萊迪亞和瓦努爾潛伏起來,他們敢來你們就放手開殺,以你們的戰力他們不想被白白吃掉,就必然要進行增援,我和艾米拉從另一側潛入進去,即便這羣強盜都絲毫無動於衷,放火燒林至少會吸引他們部分的注意力……當你們看到一支火箭沖天時,就開始衝擊營寨,若是他們大量出人圍殺你們,且戰且走或者乾脆退去,我們這次任務的主要目的是營救人質阿爾伏希德·戰狂,這羣強盜在這裡,救下人質後想什麼時候過來殺光都可以。”思索片刻,在做好計劃之後,朱鵬甚至找好有利地形,佈置下一定的法術陷阱後才同艾米拉到靜溪營地的另一側潛伏起來。
因爲職業出身的關係,朱鵬與雪漫城宮廷法師法仁加·秘火的關係特別好,他分潤給法仁加一些龍骨、龍鱗材料做研究,法仁加也把自己的積累與藏書分給朱鵬一些學習,因此朱鵬現在對這個世界的鍊金術、附魔學,各類法術都有一定的造詣,甚至進行一定的改良強化。
畢竟是以另一個高魔世界傳奇大巫師的底子俯覽性學習,因此進境當然快得可怕,雖然,這個世界整體的施法者水準並不怎麼高,但也是有一些獨到之處的,可以用作它山之石攻玉。
當朱鵬與艾米拉潛伏到靜溪營地的另一邊後,萊迪亞與瓦努爾點燃山林之火,這個世界並不存在環保概念,更何況是爲救人。
當山林大火熊熊燃燒起來時,靜溪營地內的強盜在發現之後,居然做出最有利於朱鵬這一邊的選擇,他們派出一隊人跑去打算看看怎麼回事,尤其像這樣的山林大火,結束之後會有不少的動物屍體殘留,對於強盜而言也算是一頓不錯的加餐。
“走吧,動作利落些。”儘管穿着的是輕甲,但朱鵬依然給自己和艾米拉都加持上輕身術,這樣只要不是從高處跳落,基本上都是落腳無聲,算是很適合本世界盜賊與刺客兼修的一門加持法術。
靜溪營寨的木城之上,三名強盜弓手一臉期待地望着遠處林火,希望同伴能夠多帶回一些烤好的肉食。
(強盜太多,競爭壓力太大,搞得這門行業的收益也不是很好,並且還高危,何必呢。)兩道幽影彼此配合地攀爬上木牆,艾米拉年紀小,動作靈敏還兼備着有些不正常的力量,在以朱鵬爲支點被推上去後,她反手悄無聲息地將朱鵬再拉上去,整個過程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艾米拉摸到一名弓手的背後,一刀割喉,放倒屍體,乾淨利落,令人幾乎不敢相信兩個多月前她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新手,月光照射散放着淡綠光芒的附魔匕首,顯露出附魔與淬毒的雙重加持效果。
相形之下,反倒朱鵬弄出一點聲音,輕悅的雙劍出鞘聲,流溢闇火浮出鋼質雙劍之上,高頻率的快攻疊加上火焰附魔傷害的加持力,在朱鵬出劍的那一刻斬殺在兩名不及反應的強盜弓手各自要害,除去那雙劍出鞘聲以外,直到兩具屍體倒地爲止,這邊都沒再發出絲毫聲音。
“下去吧,這個營地內的人似乎要遠遠比我推斷的少。”
出去一隊強盜,並解決三名守城弓手之後,整個營地內幾乎再沒有什麼人了,這是有些不正常的,不過與任務無關,朱鵬與艾米拉小心地下城,在打開一扇鐵木門之後潛入以以往礦洞爲基礎建立的內營。
就在這裡,有些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現了。
一名異常彪悍的女人持着柄匕首和對面全副武裝的強盜對毆着,最重要的是她居然沒落入下風,那名揮舞大劍的強盜明顯狀態異常,步伐遲緩,劍力虛乏。
Wωω⊙TTKΛN⊙¢ ○ 看到這一幕,朱鵬自後雙劍一刺將那名強盜捅個對穿,然而真正致命的一刀卻是來自於那個女人,她正面一刀捅入這傢伙的心臟,完成格殺。
“我就是阿爾伏希德,你們是來救我的吧?請趕快帶我走,我一刻都不想再呆在這裡了。”阿爾伏希德扔掉手中染血的匕首,這樣言道。
“這個營地是怎麼回事,只有這些人?其它人呢?”
“我不清楚,我也不想知道,我把草藥死亡喪鐘和鹽混入他的酒當中……”似乎因爲囚禁,阿爾伏希德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大穩定,朱鵬見此直接讓艾米拉帶她先走。
“大哥,您呢?”
“一方面要爲你們擋一下追兵,另一方面我挺好奇是誰把他們拖住的。”蹲下在那名全副武裝的強盜身上取出一串鑰匙,朱鵬這樣言道。
…………
持雙劍隱身於暗處,等待在靜溪礦洞的出口處,直到時間拖的足夠久,確認艾米拉已經帶着人質跑的足夠遠之後,朱鵬才以搜取出來的鑰匙打開靜溪礦洞的門,悄無聲息地潛入進去。
而艾米拉這一次卻並沒有聽朱鵬的話,她反而在出去後撿起一名死去弓手的長劍,硬塞到阿爾伏希德手中,然後帶着她往萊迪亞與瓦努爾所在的方向跑。
在這個時候,萊迪亞與瓦努爾正在倚仗地利優勢與朱鵬之前佈置的法術陷阱和靜溪營地裡出來的強盜們戰鬥。
朱鵬財大氣粗,並且也從不吝嗇於給自己的下屬們花錢,並且他修煉這個世界的附魔學本身也需要練手,因此萊迪亞與瓦努爾的一身重甲,全部都是以生命加成附魔,萊迪亞的左手盾上有寒冰抗性附魔,專門是針對這個世界魔劍士或者巫師的。
這些土著施法者對於本來就高負重的重甲戰士慣用冰法進行壓制,萊迪亞的右手劍則是體能傷害附魔,砍在對手身上哪怕被格擋住,都要抽取掉對方身上的部分體能,直接殺傷不強,但給自己的隊友創造出極好的擊殺機會。
正常而言,雙手武器重裝戰士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往往在自己的武器上選擇寒冰附魔法術,小幅增加攻擊力的同時寒冰附魔也可以減少對手體能,減慢對手移動速度,更加適合雙手武器施以重擊,但朱鵬考慮到自己這個獸人徒弟瓦努爾往往是跟團戰鬥的,因此乾脆就把它的重戰錘上附加火焰附魔,極大提升瞬間攻擊力,疊加上雙手重戰錘本身的高殺傷力甚至是瓦努爾的狂暴效果,幾乎可以達到一錘一個,碰到便死,擦到重傷的殺傷效果。
這兩個傢伙彼此配合,再有優勢地形與朱鵬佈置的法術陷阱輔助,雖然是被靜溪營地的衆多強盜圍毆,但反而漸漸佔據優勢上風,四周的強盜被越殺越少,往往是任意一名強盜被萊迪亞的長劍刺中,瓦努爾的火焰重錘就會呼地砸擊過去,瞬間捶殺。
本來靜溪營地的強盜就已經快要士氣崩潰,在這個時候艾米拉突然持弓殺到,出現的那一刻就控弦射殺兩名強盜,這一下就完全變成是絞殺戰了,萊迪亞與瓦努爾乘勢衝出防守地形,配合艾米拉將殘餘的強盜逐一擊殺。
艾米拉的長弓附魔是恐慌術,被射中的強盜哪怕傷勢不重,一旦意志檢測不過,四處亂跑,在這種被朱鵬事先佈置好法術陷阱的地形亂跑,和在雷區裡亂跑幾乎區別,哪有不死的。
同時刻,朱鵬在地下礦洞中看到的是滿地的死屍與被抽乾鮮血的屍體,一些強盜的心臟也被掏走,整個現場如同鮮血淋漓的恐怖屠宰場,到處都是搏鬥與掙扎的痕跡。
(黑暗一族?)
這個地下礦洞內部有另一處出口,追尋線索來到這裡,朱鵬在混亂的環境當中發現些許黑紅色的長毛,同艾米拉身上發現的一般無二。
(如果僅僅只是強盜,以吸血鬼的習慣一般不會搞得這樣難看,就算來這裡的吸血鬼相對較弱,得手之後,以它們的貪婪也不可能會放過外面那些人,還有這些毛,沒聽說哪個氏族的長生種還長獸毛的啊。)腦海中閃爍過不久前艾米拉所說的話語:“我和我姑姑住在一起,姑姑在戰友團有單獨的房間……”
“艾拉、法卡斯、斯科月,不,如果我的推論是正確的,整個戰友團的高層都有問題,不然朝夕相處之下他們怎麼可能瞞的住?”就在朱鵬從現場的環境推衍,腦海當中與那吸血鬼惡鬥的黑影漸漸成型之時,他的身後突然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驀然回首,眼神銳利可怕,然而看到的卻是匆匆闖進來的艾米拉、萊迪亞與瓦努爾,甚至於這次營救的目標阿爾伏希德也拿着柄鐵劍跟在後面。
“什麼情況?艾米拉,我不是命令你帶人質迴雪漫嗎?”這一瞬間,朱鵬的臉色異常的不好看,當下屬不再遵從首領的命令時,也即是團隊戰鬥力減弱的開始。
“可是……可是我擔心你。”
“因此,你這一次的收益就沒有了。回去之後,練弓的時間加倍,有餘力操我的閒心,只說明平常佈置給你的鍛鍊實在太過輕鬆。”
返回雪漫,這一次總體而言又是一次滿載而歸,人質無損救出,實力不弱盤踞一方的靜溪營地強盜也滅殺清剿,黑暗生物的爭鬥雖然波及到他們,但並沒有動營地內的錢財,當然,也很可能是沒時間去動。
風宅,夜晚。
當朱鵬從鍊金實驗室走出時,他已經分析過兩根紅黑獸毛的成分,的確就是如他心中所想的……狼人,甚至是同屬於一人。
做完實驗後,已然很晚,瓦努爾與艾米拉返回戰友團,而萊迪亞也早已經睡熟,朱鵬返回自己的臥室後,見夜風徐徐,綢簾飄蕩,外面的星空極美,他卻是驀然間變了臉色。
猛撲向桌旁擺放着銀質長劍的位置,然而卻一爪抓空,兩道影子包圍住朱鵬左右,一人開口道:
“你是在找這個嗎?第一時間撲向房間裡唯一一柄銀質長劍,看來你真的發現了不該發現的事。”
知道自己房間裡的所有武器恐怕都已經被收起來,朱鵬暗自惱恨自己在雪漫呆的這段時間,也下意識得放鬆警覺,因爲這座城池的治安與防禦的確都佈置的極好,雪漫之主巴爾古夫是個頗爲強悍且具有才能的人。
“不必再裝神弄鬼了,法卡斯,艾拉,還有……斯科月。”對着房間裡三道身影分別言道,握着自己銀質長劍的法卡斯,身形窈窕的艾拉紛紛前進一步,而站在窗前陰影中的身形緩緩轉身,卻並不是斯科月,而是戰友團最強的盾戰劍士威爾卡斯,這個幾乎作爲戰友團領導者的強悍男人。
“看來你真的不是我們的目標,你的確是對斯科月的狀態一無所知。”威爾卡斯這樣言道,讓朱鵬一愣,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
“斯科月死了,因爲與吸血鬼的戰鬥?”
“暫時還沒死,不過也快了……我們原本最懷疑的目標是你,無源的出身,詭異的劍術,神秘的能力。”艾拉在言及斯科月的近死時,流露出些許哀傷,這個強悍的女人在聽聞自己母親死訊時,都僅僅只是沉默一段時間,可見戰友團這些人彼此之間的羈絆,的確是極爲深厚的。
“……如果可以,我想見一下斯科月。”說到這裡時,朱鵬停頓一下,接着他環視左右接着言道:“你們也覺得我能力神秘,那麼爲何不嘗試一下?我也許可以撈回斯科月那條老命,即便我失敗了,在勇士之家動手,也比在這裡動手好上十倍吧,你們真的有足夠的信心不漏聲息的圍殺我?”朱鵬的話語讓在場三人一愣,然後他們彼此對視一眼。
這卻是完全沒選擇餘地的選擇題,眼前這個西帝斯幾乎是方方面面都在爲自己這一方考慮,讓艾拉,威爾卡斯等人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
大概在二十分鐘後,夜色映襯,朱鵬在三人的隱隱合圍當中來到勇士之家的一側。
雪漫城的戰友團,擁有整個天際省最好的鐵匠與最好的熔爐,鐵匠是厄倫德·灰鬢,熔爐是天空熔爐,爲戰友團出產着大量極精良裝備,其中的狼甲套裝擁有不遜色於鋼鐵重甲的卓越防禦力,但卻遠比鋼鐵重甲輕盈,是性價比極高的戰士裝備。
但恐怕並沒多少人知道,在名揚天際的天空熔爐下方,會有一處隱蔽的石室,艾拉推開轉動石門後,朱鵬毫不猶豫地大踏步走入進去,然後他看到了被戰友團其它高層陪伴的斯科月。
這位有些禿頂的戰士此刻已然陷入彌留之際,在他的胸口有一處血能高度凝聚的爪痕,看到這傷口那一刻,朱鵬的眼瞳猛地一縮。
“威爾,艾拉,怎麼回事?你們帶西帝斯來這裡做什麼?”戰友團最具威望的克拉科皺眉,站立起來,如果說威爾卡斯是戰友團的少壯派領袖,那麼克拉科就是現在的老大,雖然他可能已經不如威爾卡斯能打了,但老人多年積累的威望,甚至讓威爾卡斯與他對抗的心思都沒有,威爾卡斯視眼前這位老人爲師長,先驅,甚至人生指引者。
“是我自願來的,斯科月先生也與我有些交情,若有能力,總不好見死不救。”說完,朱鵬也不等克拉科迴應,徑直走到斯科月身旁爲其檢查傷勢。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檢查的,這種附加血族詛咒的貫穿傷朱鵬在巫師世界已然看過太多……中華武士會有一段時間和黑暗一族也是廝殺不休。
“服下我瓶藥,他有一半的機會活下去。當然,我不是讓你們選,因爲不服的話,他就死定了,這一點我想你們也能夠看得出來。”取出一瓶承載着淡紅色溶液的試管,朱鵬伸手略一擡斯科月的後頸,將藥劑給他灌入進去。
混有龍血的藥劑入口之後,斯科月原本頗爲安詳的神情逐漸變得痛苦起來,他體內的狼血正在逐漸沸騰以排斥龍血,這變相重新激活斯科月的生命力,同時朱鵬在略做檢查之後報出N多草藥的名字,指使法卡斯、艾拉和威爾卡斯去找,去買,甚至去搶。
(想不到除我之外,還有降臨者來到這個世界……血族,來者不善啊。)在動手切除斯科月部分肌肉組織的同時,朱鵬的心裡也在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