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來哦,全都給我退開,你們也不想看到我鋸下他的腦袋吧?”彈身而起劫持醫師,朱鵬壓低警帽同時把人質擋在自己身前。
他並沒有浪費時間,控制着老醫師快速得向警方盾陣撞去,這個時候越拖時間變化也就越多,而在此刻這種場景下出現的更可能是不利於自身的變化。
“冷靜,你冷靜!”
朱鵬根本就不理那個不知名警官的叫嚷,他頂着老醫師硬往盾陣上撞,那些警員不退,咔嚓一聲老醫師的胸口處就傳來骨裂與壓不住的呻吟聲,當朱鵬第二次撞過去時,儘管沒有上司的命令那些持盾警員還是選擇退開了。老醫師年高德劭這些年在警隊裡活人無數,眼看着他被生生撞死在自己盾前,這樣的道德壓力那些警員們還無法負荷。
“別管我,別管我……”老醫師嘶聲低吼着,然而誰又有可能真的不管他,朱鵬劫持着這名人質成功脫離了警方的防衛線,就在自己不是周身被槍口指着,稍舒一口氣時,朱鵬只覺得肩頭一麻,下一刻,一枚子彈就在其肩膀上炸起血花。
(怎麼可能,我的丹境敏感能力呢?)在朱鵬驚愕與受傷的瞬間,那名老醫師同時嘶吼着掙扎反擒拿,朱鵬一腳將之踏踹開,但也並沒有揮劍殺他,而是順着彈道軌跡看到了從飯館裡衝出來,此時此刻正舉着槍的廖志忠。
(……無心之矢?)這是光部絕學中的一篇,講究招在意先,屏蔽丹境敏感,因爲修煉條件很苛刻連夏洛特都沒有練成,沒想到今天卻在這裡見到了。
深深看到了廖志忠一眼,朱鵬捂着肩膀彈身而起反向飛竄,以無影殺腿的根基催動幽魂九影,真的是風馳電掣迅捷驚人,朱鵬本以爲今天這一仗就這樣結束了,然而他卻並沒有看到反黑組警官廖志忠跑了過去,他搓了搓地面上的血,放在鼻前聞了聞,然後對身旁的下屬道:“準備車,我已經記下他的味道了。”
異能:超常嗅覺。
廖志忠年輕的時候還無法控制自己的這項異能,他不結婚也與此有很大的關係,超常嗅覺異能他自小是沒激發的,後來二十多歲時步入丹境,因此激發了,那天晚上在和女友親熱時……他吐了。
從此之後,無論是多麼美麗好看,香噴噴的軟妹子,廖志忠都能在她們身上聞嗅到“豐富”的氣味,帶着一臉扭曲的嫌棄表情,這TM要是還能找到妹子,就是對天下單身狗最大的污辱。
因爲這項異能,廖志忠屢破奇案,成爲警方的英雄人物,完成了平生夙願,然而也因爲這項異能,廖志忠終身未娶,作爲警察他又不好意思去大保健,只能一個人在家裡準備好紙和電腦,寂寞卻也愜意的享受單身的美好。
後來晉升非人境界,這項異能總算可以主動控制了,但廖志忠也想明白了,等自己六十歲退休後拿了那一大筆養老金,再找個軟妹子夕陽無限好,反正自己非人境界武者,體魄素質與壽命都比正常人高一截,到時候有錢、有社會地位,乾乾淨淨、踏踏實實,有的是年輕妹子跟。
追隨着那血腥氣息,指示着同伴開車轉向,在這個時候朱鵬挖出子彈正在包紮傷口,同時把劉金威的一支斷臂扔到身旁的砂石機裡絞碎,剛剛之所以一直表演獨臂人,就是因爲朱鵬注意到警察當中有人拿着照相機,一旦被這玩意拍到,就算跑掉也沒有什麼用了。
因此朱鵬以血污塗抹臉頰,甚至僞裝成獨臂者,以此來干擾警方的視線。在幽靜的工地上,朱鵬耳朵動了動,他聽到了輪胎磨蹭土石道的聲音,這麼晚了,施工工地裡衝進來一輛車,世界上沒有這麼巧的事。猛地一躍,恍若大蜘蛛般竄到正在建設中的樓宇三層,朱鵬很快就來到了聲音傳來的斜上方高處,他向下望去,只見從警車上下來三個人。
因爲非人武者的敏感性,朱鵬沒有將目光集中在廖志忠身上,而是放在了他身旁的小弟身上。
“阿Sir,您這項異能當警察真的是太方便了,只要被您聞到了味,跑到天涯海角都沒用。”
“先別拍馬屁了,那是一個很強的非人境武者,先集中精神抓住他,我可不想明年的今天變成你小子的祭日。”兩男一女,包括廖志忠在內一共三人皆持着槍向朱鵬藏身的樓跑來,毫無猶豫,確定至極。
(這鼻子,比警犬都要猛啊。)廖志忠的鼻子未必比警犬更敏銳,但警犬再怎麼訓練,因爲腦容量的關係,它們與人的交流是存在問題的,而廖志忠多年老警員再加上這項說來坑人,但的確很有用的異能,的確是如虎添翼的。
“這傢伙的橫練厲害,槍法精準,又掌握了光部的無心之矢,不搞定他我無論跑到哪都會被跟上,真是麻煩。”低聲自語間,朱鵬伸展手掌五指自他掌心處裂開一條口子,滴滴鮮血落在地面上,然後那處裂口又癒合了,看起來很神奇,但其實不過是武者的肌肉控制能力罷了,勁力如刀般切開掌心肌肉,割裂毛細血管再放些血出來,下一刻肌肉繃緊癒合,連創可貼都用不着。
帶着屬下衝入幽暗的樓宇,廖志忠雙手握槍非常的謹慎,到血的味道漸漸濃烈之時,他向自己一男一女兩名手下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先別上,不然一定會被那個傢伙發現,等自己與那個非人武者武打,再作爲生力軍突然殺過來,警察尤其是反黑組的警察,他們的槍法不知道要比普通黑幫槍手好上多少,因此即便是低品丹境的武者,也可以對非人武者造成巨大的威脅。
在兩名下屬各自潛伏好之後,廖志忠獨自持槍,尋着血之氣息緩慢移到那個房間門口處,然後陡然撲了出去。然而他翻滾後挺身持槍掃視,看到的卻是這血氣濃烈的房間中空無一人,在他的身後側房間門口,朱鵬恍若一隻大蝙蝠般掛在那裡。
並在廖志忠擡頭的瞬間,一道聚力至極的金芒打在他手中的槍上。
爲什麼不打廖志忠?
倒並不是朱鵬多麼尊老敬賢,而是朱鵬在幫主李浩龍那裡得知,廖志忠的不滅綿體硬氣功已經修到了非人境界的巔峰境,沒辦法,這些年當警察出生入死,手雷、定時炸彈、甚至是火箭彈都嘗過,扛到現在都沒有死,廖志忠的不滅綿體硬氣功真是想不大成都不行。
若不是他這些年分心太多於槍法、公務,廖志忠也許早就衝擊到外罡境界了。
廖志忠手中的槍並不是什麼神兵利器、特製裝備,因此被朱鵬一鏢削掉了槍頭,下一刻朱鵬的無影殺腿恍若狂潮般踹至,廖志忠反應極快得以精湛綿掌應付,擒拿、綿掌、橫練,警界三大標配式武功,擒拿、橫練的作用不需要多解釋了,綿掌可以讓警員在面對高手時儘可能的拖延支撐,在常規情況之下,時間優勢永遠是站在警察這一邊的。
恍若佛山無影腿一般,朱鵬藉着向下斜撲之力將廖志忠完全籠罩於其腿法攻勢中,最後一記恍若大風車般的旋身飛踢,那恍若戰斧般的強橫側踢,硬是將身經百戰的廖志忠砸翻在地。
片刻後當廖志忠的兩名下屬感覺不對,持槍衝入時,只見自家老大拿着一支被削斷槍管的手槍靠在牆壁上,鼻子通紅並且有血流出。
“無影殺腿,暗影神拳,不是項燕,那小子還沒有這份直逼李浩龍的功力,是那個近兩年新起來的‘猛虎’唐寅吧?”擦拭着鼻血,廖志忠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他有些恨恨得接着言道:“媽的,有這麼好的身手不來當警察,居然去混黑道。”
雖然沒受什麼太重的傷,但失了先手,廖志忠鼻子被朱鵬正面轟了一拳,短時間內是什麼都聞不到了。
而朱鵬則恍若大蜘蛛般爬下樓宇,躍入九龍灣繁華大都市夜影當中,遠遠遁去。
……………………
“阿唐,聽說你被廖志忠追捕,沒事吧?”
在深水埗區忠義信幫主的府邸,身材肥壯龐大的李浩龍拿着電話,如是問道。
“沒事的老大,廖志忠警官武功紮實,經驗豐富,可惜他一身標配武功,除了鼻子和一手‘無心之矢’還有些看頭外,其它根本就不值一提,他拿什麼抓我?”這個時候,朱鵬正開着車返回忠義信總部,他也是精修暗極不滅體的,雖然並不是主修,但以朱鵬的武道修養,也達到主修者的八層水準,再加上暗極不滅體本身就是絕學,防禦力、堅韌性、恢復力都是出類拔萃的。
“對了老大,棠叔恐怕跑不掉了,那個劉金威應該是赤鷹社用來釣我們的,小心,帥哥可能會有大動作。”
“媽的,我就覺得不對,還以爲是劉金威自己沒頭腦,原來帥哥那個老陰比是想用警方剁掉我一支手。呼,阿唐你放心,棠叔是老江湖,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絕對是靠得住的,他在裡面一個字都不會提到你,另外我也會馬上給你僱律師,就算你被警察拍到了,他們也別想把你怎麼樣。”
“謝老大,不過應該不必了,那麼暗的天,我又以血污抹過臉,他們拍出來的照片根本不能當呈堂證供吧?只要棠叔那邊不說,沒憑沒據的,他們憑什麼抓我?九龍是講法律講人權的唉。”一支手開着車,以另一支手打着電話,最後朱鵬還說了一句笑話。
在九龍灣,哪怕全世界人明知道你是兇手,只要證據不足,你就依然可以逍遙法外。
然而若是在大陸……只能說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劣勢,這個世界單純想只佔便宜不吃虧的事情,是很少有的。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李浩東帶着阿烏正在港口卸貨,這一批貨三億啊,比往常上浮了近乎五層,即便忠義信這樣的大公司也擔不起風險,因此由李浩東與新銳戰將阿烏跟着,他們一個是幫主最信任的人,另一個是非人境的武者,甚至於李浩龍還是有些不放心,中途又把項燕也派過來了,這個決定在當時看來是不必要的,但在後期則被證明是無比的明智。
夜色下,港口輪船,一包包的壓縮白粉被搬運工擡上來,李浩東與阿烏在看着,並且指令小弟加緊做事。
項燕懶得管這些事,他一身白西服雙手插在衣兜裡有些吊兒郎當的夜色下街面上行走着,他的一條腿有些問題,但在高明武功的掩飾下,平常走路時根本就顯不出來,並且在朱鵬的開解下,項燕直面自己這項缺陷甚至將之視之爲自己武功上的負重與催化,長遠來看,是利是弊說不準的。
“東哥,幫主把徒弟派過來幹什麼?他也不幫什麼忙,上次我看他是個瘸子,心裡存了輕視因此才被他偷襲得手,再打一場的話”
“再打一場你就能贏?”李浩東側頭看了阿烏一眼,在他的目光之下,阿烏嚥了口唾沫,胸口裡早就準備好的牛逼居然硬是沒敢往外吹,硬生生得憋在那裡了。
“再打一場的話,我怎麼也不至於二十四招就輸。”
“這TM還是實話,你要是說你能贏,就是把我當sb哄弄了,項燕是我大哥一手調教出來的,這些年除了那個阿唐以外,我就沒見過有哪個同齡人能打得過他,就算現在斷了一條腿,也不是你能應付的,好好幹,公司也不是隻看武功的。你也看到了,項燕這小子根本就不管事,你好好幹,有我拉着你遲早讓你當上高級幹部。”當上了高級幹部就是公司股東,當不上就是馬仔小弟,阿烏非人境武者,如果不是爲了大把的票子、大把的妹子,他腦子注水了纔會來混黑道。
高手也是人,也是要吃、要睡、要玩、要找樂子的,尤其阿烏的老婆阿珍,那婆娘真是一花錢的好手啊,把阿烏迷得團團轉,大半的票子都花在她身上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本來一直很輕鬆的項燕眉頭微皺,他感覺到一股膨脹的壓迫力籠罩在自身原本活潑輕鬆的心靈上,這就是李浩龍派項燕過來的原因之一,同樣是高品丹境,項燕就能隱約感受到衆多敵人意志力凝聚在這裡產生的某種壓迫力,而阿烏則就完全感受不到,因爲缺少了對武道的虔誠,這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已經在他的心靈上覆蓋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塵埃灰燼。
“東哥,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咬了咬下嘴脣,項燕又四處張望了一下,如是言道。
“不對勁?”李浩東看着項燕微微皺眉,在這個時候他腰間的一隻手機突然響了,只想了一聲,是短信而不是電話。
“大家加快裝車,快,快,快!”在深吸一口氣後,輕輕吐出,李浩東在腰間那隻手機響動後明顯變得有些急了,項燕見此也過去幫忙裝車,李浩東在那裡看着手機,他的臉色漸漸變得非常之難看。
“東哥,怎麼了?項燕的感覺沒錯,這裡有問題。”
“啊!?那,那東哥你先走,已經有一半的貨裝好了,我給你墊後。”阿烏聞聲拍着胸膛這樣言道。
“好,夠兄弟。”李浩東聞言深深看了阿烏一眼,點了點頭,然後在裝上最後幾袋貨裝滿一個麪包車後,他同項燕一起打算離開港口。
只是兩輛車剛剛啓動,港口處就已然有數輛重型車橫攔在那裡,同時一輛輛警車,一隊隊警員出現。
“媽的。”開車的李浩東低罵了一聲,然後腳踩腳門加速衝了出去,同時港口那邊的火力已然與警方這邊的火力對拼起來,這一次來接貨的幾乎都是公司的精英,價值三億的白貨,被逮到了就算九龍灣沒有死刑,所有人也都要把牢底坐穿,因此反抗也是比較堅決的。
項燕反手一把車頂,整個人直接從副駕駛位置上鑽出,就蹲在車頂上雙手持槍掃射着那些警員,擋風玻璃又擋不住子彈,對於非人武者而言反而不如直接躍到車頂還有躲閃的餘地,更何況項燕人狠槍準,手持兩挺短衝一個人壓得那些剛剛從警車裡冒出來的警員一時擡不起頭來。
砰得一聲。
李浩東駕車撞開警方的攔截車強行衝出了港口,那輛裝了1.5億貨的麪包車緊隨其後,對於這一處港口,警方明顯是層層佈防的,只是李浩東人狠敢飆、橫衝直撞,項燕武功高強、槍法精準,這兩人相互配合着,硬是帶着那輛麪包車殺出層層重圍。
當然,這也是得益於他們發現得足夠早,提前突圍導致警方不得不提前發動包圍,不然等兩輛麪包車全部裝完,警方包圍圈完全合實,忠義信所有人都是甕中捉鱉,只能被一鍋端了。
項燕在車頂上身中數槍,依然持槍四面掃射,猛如瘋狗,李浩東倒開汽車猛踩油門撞破掉警方最後包圍,然後一個大飄逸後,帶着價值1.5億的貨揚長而去。
但是爲兄弟墊後的阿烏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他本以爲憑自己非人境界武者的實力,再怎麼樣自己也能破圍而出,在被大量警員持槍包圍後,其它忠義信的幫衆都投降了,阿烏他自己跳海想要游泳游到其它區去,結果被警方數十輛快艇追出十幾海里,最後整個人累懵逼沉海里去了,要不是警方救人救得足夠快,他就餵魚了。
非人境武者短時間的爆發力也許可以和較量比拼一下,但要是比持久力,沒有任何一位非人境武者能夠長久扛住。
……………………
兩天之後,朱鵬被從尖沙咀區叫往深水埗區,公司高級幹部開會。因爲距離的關係,他到的時候是比較晚的,剛剛走入幫主李浩龍的府邸大廳,就可以隱隱感到一股愁雲慘霧的意味。
“老大,怎麼了?阿東不是還帶回一半的貨嗎,少賺點而已。”粉檔,成功帶回1.5億的貨,絕對賠不了,只是少賺一些而已,沒有這樣的利潤,也不會有人冒着殺頭的風險撈這偏門。
“唐哥,不是這件事,是阿烏被抓了。”項燕全身都是繃帶,被纏得跟個木乃伊似的,此時此刻躺在沙發裡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阿烏?那傢伙新進來沒兩年,他膽敢隨意攀咬嗎?”
“素素,你和阿唐說一下吧,他一向冷靜,聽聽他的建議也好。”李浩龍這樣言道。
“是這樣的,阿烏這次被抓,他的嘴倒是很死,一句話都沒有亂說,但問題出在那個阿珍身上,她要五千萬的安家費。”
“獅子大開口?幫有幫規的,就算扛了事,一次要五千萬也未免過了。”朱鵬坐下,喝了口茶這樣道。
“問題是,阿珍說阿烏手上有公司的一個賬號,如果阿烏在警方那裡吐出來,公司百分九十的錢……”雙手一攤,做了一個消失的手勢,現在忠義信這樣大的攤子,是不可以沒有錢的,一旦幫會露了怯,像赤鷹社等等勢力就會像餓狼一樣撲上來。
沒有錢、沒有槍,發不了獎金,給不了撫卹,忠義信再怎麼講義氣也是黑幫啊,一旦沒有金錢作爲血液,這個巨人的倒下就是瞬間的事。
“他有可能掌握核心賬號啊?”
“正常來說不可能,但就怕萬一。”對於朱鵬的疑問,素素姐閉了一下眼睛這樣言道。
“沒得選擇了,我們冒不了這個險,幹掉阿珍和阿烏。”會議的最後,李浩龍這樣決然的言道。
對於他而言,這其實是必然的選擇,阿珍那個蠢女人選了一種最蠢的方式要錢,面對被人抓住要害的勒索,普通人會因爲畏懼而屈服,但心志堅韌的人選擇的往往就是一拍兩散,甚至是徹底幹掉對方。
因爲人的貪婪是無止境的,當對方發現可以通過勒索你而輕易的來錢時,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就像吸毒一樣,這是一個無止境也停不下來的動作。李浩龍底層黑道出身,他對於人的這種行爲模式再瞭解不過了,今天你給了阿珍五千萬,即便阿珍聰明收手了,以後還會有阿人、阿三或者阿什麼再上來勒索,因此在阿珍開這個口的那一刻,其實她就已經死定了。
一個不懂武功,也沒有什麼其它保護力的女人,居然敢爲了錢去勒索黑道大哥……阿烏不夠聰明,他的女人明顯更蠢,在自身能力欠缺的情況下,橫財越重命數越薄,把阿珍擄過來的過程非常之輕易。
昏暗的燈光下,一場血腥的刑訊開始。
女人的忍耐力其實是比男人更強的,因此,大家上來就沒有留手,李浩東直接用鉗子拔掉阿珍兩顆牙,再一支一支的拔下她的指甲,用鉗子一點點齊根硬拔下來。
在沒拔指甲的那支手掌上,以鋼針旋轉着扎入指甲與指縫之間,烙鐵、剝皮,當這一套完成的時候,阿珍整個人已經完全崩潰了,古人云三木之下,予取予求,更何況在諸多手段更加花樣百出的現代。
“我說,我什麼都說,求求你們不要再折磨我,放了我吧……”
(拜託,還不明白嗎?你死定了。)
“說清楚,賬號密碼藏在哪,有沒有備份。”李浩東以紗巾擦拭着染血的雙手,淡然言道。阿烏是他一手提拔起來了,平常也是混在一起,然而此時此刻李浩東對阿珍出手時,絲毫的猶豫都沒有。
“根本就沒有什麼賬號……也不關阿烏的事,是阿清叫我這麼說的,我們兩個想拿了錢就直接跑路。”
“阿清?怎麼多出來一個阿清,他是誰?”
“阿清是我男朋友,阿烏成天在外面忙,一天到晚都不回家,回家也不碰我,我太悶了,纔會,纔會這樣的。”眼淚流淌,沖刷下臉頰上的血痕,這個女人此時此刻恐怕也只有眼淚還是乾淨的了。
“呼……怎麼樣,信不信她?”羅定發、李浩東、朱鵬、項燕忠義信大部分的高級幹部都聚在這裡了,畢竟是關係到公司生死存亡的大事,可以說再怎麼重視都爲過的。
“讓我來驗證一下。”說着,朱鵬走到阿珍面前,一把拽起她的頭髮與其目光對視,深沉的黑暗在其雙瞳當中擴散開來,猶如可以將人的靈魂攝入其中。
“告訴我,你是否知道公司的秘密賬戶?”
“……不~知~道。”
“阿烏是否知道公司的秘密賬戶?”
“……不~知~道。”
“你剛剛所說的話都是真實的嗎?”
“……是。”
當朱鵬雙眼中的黑暗收回瞳孔時,阿珍一歪脖子昏迷過去了,先是經歷酷刑,然後再承受夢魘之瞳,受過職業訓練的特工都未必扛得下來,阿珍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婦人,能扛得下來就見鬼了。
“不是,你有這麼方便的能力不早用?還你阿燕,你早知道吧?”李浩東這個時候有些發飆,剛剛累夠嗆崩一身血唉。
“人的精神是很複雜奇妙的,並不存在誰絕對強,誰絕對弱,因此直接催眠的話,她有可能騙過我,現在她也有可能騙過我,但機率不會高過一層。”朱鵬蹭了蹭鼻子,這樣言道。
“那現在怎麼辦?不關阿烏的事,再去殺他就沒有必要了。”羅定發皺眉言道,知道公司賬戶是安全的,他也長舒了一口氣。
“派幾個小弟去阿烏家好好搜一搜,偷人這麼刺激的事情,以那個賤貨的性情不可能不留點紀念,就算阿烏家沒有,那個阿清的手上也一定有。”朱鵬這樣思索着,然後繼續道:“找到證據之後,再找個機會探監時和阿烏說清楚,承諾他大筆錢甚至高級幹部的待遇,不怕他不死心塌地。”
“紀念,會留下什麼紀念?”項燕不近女色,不是很懂,只是他這一說,在場另外三個男人全部都笑了。
去探監阿烏這件事,是朱鵬去辦的。
隔着鐵質窗欄,犯人與探監者甚至能相互接觸,這個時候只能透過聲音的玻璃牆還沒有普及起來。
“唐哥,你幫我轉告大哥,阿烏沒用但夠義氣,我一定什麼都不會說的。”在這種環境下,錄音是無法作爲呈堂證供的,因此阿烏說話並沒有太多顧忌。
“只是,我老婆,還她那一大家子就拜託大哥們了,阿珍有點犯渾犯蠢,花錢大手大腳,我在裡面的這段時間,麻煩大哥們幫我多照顧一下她。”
“…………”朱鵬看着鐵欄另一邊的阿烏,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阿烏不是什麼好人,哪怕娶了阿珍也沒少陪李浩東去夜總會啃新鮮的豬排(小妹),但阿珍本身也是出來賣的小姐出身,阿烏娶了她還供着她一大家子,雖然感情不是買賣,但在這場買賣中阿烏無疑是賠了的。
“阿sir,麻煩幫我把這些照片給他。”說着,朱鵬通過警察,遞向阿烏一些照片。在檢查過那些照片後,那名警察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朱鵬與阿烏,然而這些卻並不違規,因此他還是遞交給了阿烏。
當看到阿清拍的那些照片時,阿烏整個人都傻掉了,他恐怕作夢都想不到自己的親親好老婆,那個常常叫他小寶貝的女人,會和別的男人玩得這樣開吧?
“阿烏,你出來之後,錢、地位,一樣都不會少你,這個賤人公司也會幫你處理掉。別那張丟人表情,大丈夫功成名就,何患無妻子?”然而無論朱鵬怎麼說,阿烏最後還是哭得像一個沒滿月的娃子,非人境的武者啊,阿烏再不行,再不行,出去給富豪當保鏢也是高薪酬的,若非爲了滿足阿珍的物慾需求,他何必趟入江湖刀頭舔血。
阿烏和朱鵬還不一樣,朱鵬是不進來就沒有好的絕學傳承,而阿烏可是名師嫡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