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亦寒隨後挪開了自己的目光,又專注的盯着前方的道路,表面上看似不動聲色,但是握着方向盤的手,卻是緊了又緊。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上,青筋乍現。
“可是我一直都記得。”鄭亦寒沉沉的說,嗓子裡好像堵上了什麼東西,他張着嘴,拼命的呼吸着爲數不多的空氣,卻依舊覺得,幾近窒息,“蔚藍,你說過的,你會陪我一輩子,不管發生什麼。”
“……”蔚藍沉默不語,車廂裡有足夠的靜謐,近乎虛幻的嘈雜聲,卑微的灰塵與月光共舞,一切都有些恍惚。
“你忘了,可我一直都記得,蔚藍,你說過,嫁給我,是你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他苦笑,原來她的承諾的期限,是如此的短暫,也不過三年。
愛從開始到結束,被動的人總是無助,大街小巷孤獨冷風吹過,迷失了路。
漸漸的,被他強制性壓制下去的怒火在此刻開始瘋了一般的涌上來,衝破了心裡的束縛,理智頃刻間,變得蕩然無存,鄭亦寒覺得自己隱忍的都幾乎要爆炸,而身上的那些傷口,也漸次開始泛起滔天的疼痛。
她依舊沒有說話,他擡頭看了她一眼,漠漠出聲,聲線如同寒冰,“你是因爲池琛回來了,所以才這麼亟不可待的要跟我離婚,對嗎?”
蔚藍諷刺的笑,看了他一眼,道:“是不是,與你無關。”
別說不是,就算是,他又能怎麼樣?
他們現在,已經斬斷了所有的關係。
從今往後,各自走各自的路,誰都不會再幹涉誰,一別兩散,各自天涯。
他說的那些,她又何嘗不記得?
可是,誓言啊,說着玩玩就算了,何必當真呢。
痛徹心扉的愛情是真的,只有幸福是假的,那曾經以爲的花好月圓,不過是宿命擺下的一個局。
就是因爲愛他,所以,她才被一次又一次的傷的鮮血淋漓,體無完膚,就是因爲她曾經認認真真的守着那些被時光淹沒的誓言,所以現在才把自己弄到了面目全非的地步。
事到如今,她誰都不怪,包括鄭亦寒,她也從來都沒有恨過。
她唯一責怪的人,只有自己。
如果,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存在,那麼所謂的悲傷,會不會就少一點?
如果一切不曾發生過,如果兩人不曾相遇過,如果她沒有愛過……
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有時候,我們一瞬間失去的東西就是永恆。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發生的已經發生了,沒有挽回的餘地,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一種被太陽灼燒了的眩暈感涌上來,平靜的空間裡,心跳忽然鼓譟的讓所有聲音都消失不見。
蔚藍並不想多加以解釋什麼,如果鄭亦寒相信她,那麼她就沒有解釋的必要,如果在鄭亦寒的心中,她是一個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人,那麼,所有的解釋,都是多餘。
不管她解釋的多麼真,都只是一些沒用的廢
話而已。
她的罪,已經被他給認定,況且,她也不想再多爲自己解釋什麼了。
“蔚藍!”鄭亦寒見她不解釋,只當她是默認,咬牙切齒的叫出她的名字,“我就知道,你還是忘不了他!”
話音剛落,他猛地踩下剎車。
蔚藍猝不及防,沒想到他會踩下剎車,身體因爲慣性的緣故,猛地朝着前面摔過去,卻又被安全帶給反彈着拉了回來。
鄭亦寒按下車窗控制鍵,將所有的車窗全部合上,然後熄了火,一雙陰鷙的眸子死死的盯上了她。
男人的一張俊顏是前所未有的陰沉,眸底深處,涌現出瘋狂的光芒,他漸次朝着她這邊逼近,一點一點的,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鄭亦寒,你幹什麼?”蔚藍瞬間提高了警惕,眸中涌上防備,她情不自禁的往後退。
鄭亦寒不顧她眸中的恐懼之色,愈發的靠近了她,隨着他朝着她這邊的靠近,那股刺鼻的血腥味道也漸漸朝着她侵襲了過來,瀰漫至了整個車廂,讓她有種隱隱作嘔的感覺。
他接下來的動作,更是讓她瞠目結舌。
只見,那雙手緩緩的覆上了他的白色襯衫,然後,修長的手指靈活的挑開襯衫上面的扣子,他的動作不疾不徐,看似漫不經心,卻在無形當中透出了一股邪肆之意。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陰冷的笑了起來,“蔚藍,我們結婚三年了,你都還沒有讓我碰一下呢,本來我就想這樣跟你消磨下去,可你既然沒有耐心,要結束我們之間的夫妻關係了,那麼,也應該乖乖的讓我上一次纔是。”
說話的時候,他的語氣以及神情,都帶着一種陰冷的邪肆。
“鄭亦寒,你別亂來!”蔚藍不動聲色的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一點點的往後退,直到後背直接緊緊的貼在了車門上,退無可退。
她冷冷的看着他,臉上的神情帶着譏誚與嘲諷。
他這算什麼?報復她麼?呵……
“鄭亦寒,你別忘了,我們已經快要離婚了,從此我們之間的關係就一刀兩斷,誰都不允許干涉誰!”她的嗓音清冷,眉眼之間落滿防備與疏離。
“快要離婚了?一刀兩斷?”鄭亦寒嘲笑的反問,劍眉微挑,同時,手指快速的將襯衫上面的扣子解開,“只要我一天沒有簽字,我們就一天是夫妻,你休想擺脫我!”
話音落下,他猛地扯開自己的襯衫,頓時,胸前大片大片古銅色的肌膚就毫無遺漏的展現在了她的眼底。
車廂內的血腥味道,愈發濃烈。
鄭亦寒脫下襯衫,隨手扔向後面,那張鬼斧神工般的容顏上暈染上詭異,“想一腳踹開我,然後轉身投入池琛的懷抱?蔚藍,你做夢!”
他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蔚藍看着他失去理智的瘋狂樣子,心裡泛酸。
那些愛情裡承受的痛苦,濃重的刻在她的心裡,讓她從裡而外泛出腐朽的味道。
她閉了閉眼,任由那些晶
瑩剔透的淚珠從脆弱的眼角處滑落,蔓延過那張蒼白無力的面孔,然後,滴落在車廂中,融了一車廂的淒冷。
那些眼淚,最終還是融掉,整個過程,就像是一個註定的宿命。
無法改變的宿命。
涔薄的脣角,有鹹澀的液體劃過。
苦澀漫無邊際的涌了上來,心臟就像是被一張凌亂的大網給緊緊束縛了住,讓她沒有掙脫的可能性、
鄭亦寒不再給她思考的機會,整個人幾乎都壓在了她的身上,雙手鉗制住她的雙肩,逼得她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蔚藍被他控制住身體,別說是逃脫,就連動彈一下,都是一種奢侈的幻想。
與此同時,他騰出一隻手來,將她的兩隻小手別在一起,攥緊了她的皓腕,拉高過頭。
這樣一來,蔚藍的身體就被迫的向前揚起,胸前的兩團柔軟挺着,被他盡收眼底。
這樣的姿勢,讓她倍感羞辱。
心中的那團火焰也漸漸的瀰漫上來,她聲嘶力竭的朝他低吼,“鄭亦寒,你滾開!”
憑什麼。
憑什麼他可以這麼一再的傷害她,肆無忌憚。
如果說她曾經欠過他什麼,也早就已經償還了,現在,他們之間兩清,再也沒有關係!
心尖處蔓延上一絲悲哀的淒涼,蔚藍的大腦有些空白,所有的思緒,也蛻化成了茫然。
不願面對的情緒像硫酸一樣,狠狠的滴進了心口處,一點一點的,向外腐蝕。
滿載思緒的孤帆,始終無法擺脫離別的渡口。
她奮力掙扎着,用盡全身的力氣,試圖擺脫。
結果,卻沒有防備的觸碰到了他腹下的堅挺,蔚藍頓時不敢再亂動,害怕會越掙扎越無法擺脫。
“滾?”鄭亦寒邪笑着,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重瞳微眯,凝視着她那張誘或到極致的小臉,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生氣的原因,而泛起了一層桃花般的顏色。
因爲距離靠的近了,所以,她呼吸的時候,那一絲馨香就沁入了他的鼻息之間,讓他感到一陣陣愉悅的心動。
鄭亦寒開始感到口乾舌燥,姓感的喉結上下滾動着,寬闊的額頭上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身下的慾望也漸漸的開始發生着更爲明顯的變化……
“蔚藍,你真漂亮……”他貪婪的盯着她的小臉,眸光嗜血,就像是暗夜中出來覓食的魔鬼,而她,就是他尋到的最爲可口的食物,“你不知道,那天我半夜想你想的都硬了……”
他說出的話,無恥到了極點。
蔚藍黛眉微蹙,看着他瘋狂的神情,兀自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悸動,眸底閃爍出一種複雜的情緒,有憂鬱,悲傷,無奈,淒涼……諷刺如同沙漏一般,在腦海中堆積,刺痛着那個叫做心臟的器官。
心底深處無限的惆悵莫名的空寂,黑夜,沒有陽光,也沒有一絲絲的溫暖,如觸不破粘稠的離愁別緒,天空眨着灰暗的眼眸,哽咽,哀愁,突然理不清腦海中的思緒,艱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