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想不明白一點,你爲何要殺我呢?”畫黛面帶着疑惑看着對方。
黑衣人依舊不語。畫黛也沒想要繼續追問什麼,脣角微微一勾,伸手想要揭開對方面紗。
“畫兒。”只是卻在畫黛的剛剛接觸到對方的面紗上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了楚君桓的聲音。
楚君桓的聲音突然想起,出於一個人的本能反應,畫黛轉眸看向身後的楚君桓。
卻不料黑衣人趁了這個空蕩,出掌想要打畫黛,一旁的離涯則轉身抱住畫黛躲開對方的攻擊,黑衣人則趁機點地躍身,倉惶逃走。只在地上留下幾滴刺目的鮮血。
離涯欲要追過去,卻被畫黛制止了,“不用追了。”說完轉身看向身後的楚君桓。只見他越過圍欄,快步來到畫黛身邊,目光有些驚慌的看着畫黛,“沒受傷吧?”
畫黛看着楚君桓,眉頭微蹙了一下,沉沉的深呼吸了一下,而後微微將視線轉向了一旁,冷笑一聲,“王爺來的好及時啊。”
“畫兒……”
畫黛沒再說什麼,轉身便向房間走去。
離涯看了一眼楚君桓,而後便跟着畫黛離開了。
楚君桓剛要追上前,身後卻傳來了黎城的聲音,只見黎城快步而來,“王爺。”而後走到楚君桓身旁,輕聲的在楚君桓耳邊低語了幾句,楚君桓先是微微周琦了眉頭,而後看看畫黛,手慢慢的握起了拳頭,緊緊的,發出咯咯的聲音。可是卻沉默了片刻之後,便無奈的放開了拳頭,轉身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畫黛站在的迴廊上,看着楚君桓轉身離開的背影,眸子微微一沉,側身依靠在柱子上,屋外的雨則越下越大,稍稍沉默了片刻,畫黛淡淡道,“離涯,你覺得剛剛那個人是誰?”
離涯深呼吸了一下,“你不是心中已經有了目標了嗎?”
畫黛看向離涯,果然知她者唯有離涯一人。“不,只是我想不通她爲什麼要置我於死地。”
“問問,不就知道了?”離涯看着畫黛淡淡道。
畫黛微微揚起脣角,笑而不語……
“既然如此,那要不先聽聽我這幾日調查到的一些事呢?”離涯語氣十分輕鬆,清清冷冷的。
“哦?”畫黛挑眉輕笑一聲,“查到什麼有趣的事?”
離涯稍稍沉默一下,而後上前一步,靠在了畫黛的身旁,“我查到那位綠湖夫人,她是富商的女兒。”
畫黛回眸看向離涯。
卻只見離涯輕笑一聲,而後目光望向外面,“我去廖家的時候,卻不知爲何廖家的世代居住的老宅中空無一人,沒有一點生氣,就猶如一座死宅。我也去問過那邊的人,他們各個神情都非常怪異。後來聽他們說起,說廖家不知怎麼的,突然一夜之間便沒了蹤跡,大門緊鎖着,也沒有人敢進去。”
“什麼時候的事?”畫黛問道。
“就是綠湖夫人出閣的第二日。”離涯回答到。
畫黛聞言,微微皺眉,“一夜之間整座宅子的人都消失了?這些人到底去了哪兒呢?難道一點痕跡都沒有嗎?我聽說綠湖是廖家的獨生女,她嫁到王府這麼久難道就不和家裡的人聯繫嗎?聯繫不到人她怎麼會如此漠不關心呢?”畫黛看向離涯,帶着這麼多疑惑回來絕對不是離涯的作風,他定是找到了答案。
“都死了。”離涯看着外面下着的雨,淡淡的回答道。“廖家在那一夜被人滅了門,一個不剩。”
“一個不剩?”
離涯點點頭,“是的,就連廖家出閣的小姐也死了。”
畫黛聞言將目光整個看向了離涯,“莫非這個綠湖夫人,並非是真的廖家小姐?”
離涯點點頭,“我在當初送嫁隊伍路過的那條官道旁的樹林裡找到了一具無名屍體,已經腐爛看不清楚樣子了,不過穿着紅嫁衣,我想那定是真的廖家小姐了。”
畫黛聞言後眸子越加的深沉,“那她與那夜那些黑衣屍人有什麼關係嗎?”
“這個我沒有查到,況且廖夫人雖是蠻僵人,但卻從父輩開始就生活在芄月,應該沒什麼問題,況且她也死了。”
畫黛不由自主的將視線轉向楚君桓的書房方向。
楚君桓是什麼人,他對自己身邊所有的人和事都是一清二楚的,他怎就不知道這些呢?還是說他知道卻假裝不知道呢?若是他知道,那麼他定知道這位綠湖夫人,並非是真的;廖家小姐,那麼他爲何還要留下她呢,他有什麼目的?
“那其他人呢?”
“關於夏嵐。”離涯淡淡道。
“哦?”畫黛聞言倒是有了些許興趣,側目看向離涯。
“不是關於她的背景,只是聽說在她進君王府後她曾隨楚君桓出過徵。原本楚君桓對夏嵐也是極好的,只是回來後,楚君桓便再沒有在夏嵐那裡過過夜,最多也就偶爾品茗談天罷了。”
若是沒有推算錯,離涯所說的戰役是汾水戰役,那次戰役畫黛也是聽說過,楚君桓遭不明人暗算,圍困汾水,差點兵敗汾水,對手幾乎趕盡殺絕。隨後楚君桓竟以五百勇士突出重圍,殺了麟國將士,取下他的頭顱纔算結束,自那場戰役之後,麟國也算是收斂了不少,至今並沒有任何動靜。
“楚君桓爲何帶着夏嵐去?”畫黛垂眸輕聲問道。
“不。”離涯否定道,“不是楚君桓帶她去的,而是後來夏嵐自己跑去邊境的。”
畫黛的眸子中的閃爍了一下。
“還有別的嗎?”
離涯聞言,微微一怔,而後側目看向外面,“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了。”
“是嗎?”畫黛看着離涯,她連接離涯,他不是一個善於說謊隱瞞的人,所以他一下就能看出不對勁。
離涯擡眸看向畫黛,“我……”面對着畫黛銳利的眼眸,離涯頓時有些窘迫的閃爍了一下眸子,“我還查到一些關於當年沈家大火事。”
畫黛聞言,一愣,“你說什麼?”沈家大火嗎?
離涯最後還是放棄了隱瞞,深呼吸道,“或許當年沈家的大火與你父親的死,與楚君桓沒有關係。”
畫黛聞言,腦子裡轟的一聲,身子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離涯微微側眸,點點頭。看着畫黛疑惑不解的神情,而後伸出手,一把拉着她徑直的向王府外走去,一直將她帶着去了一家茶樓。
這只是一家普通的茶樓,畫黛不禁有些疑惑看着離涯。他什麼都不說,沉默的帶着她走到了茶樓的一間包間的對面。
“這是前日我意外發現的。”離涯沉靜的看着對面道。
畫黛順着離涯的目光看過去,當時愣住了。
只見原本與自己父親同朝爲官多年的至交好友,樑思右和林成恩正坐在裡面。
因爲當年罷免丞相時,朝中不少官員被牽連,其中也包括他們。他們兩個還有自己的父親,都是當年追隨暉帝身邊南征北戰的忠臣,重臣。只是突然卻不知緣故的被無情的貶去了邊境任職。
他們都穿着簡樸,顯然是刻意的裝扮過一番。
可是僅僅這樣並不足爲奇怪,讓畫黛不可思議的竟然是與他們同桌而坐的那個男人。
雖然只是一個背影,可是畫黛卻認得清清楚楚,那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楚君桓。
楚君桓爲什麼會和他們兩個在一起?
他們顯然很小心,包間旁,守着的都是楚君桓身邊親近侍衛,他們說些什麼不得而知,但他們並沒有多加的停留,說完便早早的散了。
而後看着他們相互示意了一下,喬裝成普通人走進了人羣中,而楚君桓則依舊坐在那裡喝着他自己的茶,就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爲什麼他們三個會見面?他們說了些什麼呢?
原本只是單純的想要找出當初父親被陷害的真相,還父親一個公道,可是不知爲何,畫黛每往前走一步,都會莫名覺得這件並不是她表面上看的這麼簡單,似乎裡面還有別的隱情。
其他的先不說,就淡淡那兩位大人的出現就充滿了疑點。
他們都是朝中的重臣,爲何都會是這般的下場?
畫黛突然想起來,三年前,朝中出過一件怪事,朝中大臣莫名死的死,瘋的瘋,當時也引起過不小的恐慌,而負責此案的是楚君桓和楚玄奕兩人,只是這個案子最後一直查不出什麼頭緒,後也成了一樁懸案。
而據畫黛瞭解,楚君桓至今還在調查此事。
樑思右和林成恩的出現,是不是和那件事有關呢?
不!直覺告訴畫黛,事情不會這麼簡單,若是如此,他們何必如此小心翼翼的?此事或許與自己父親有關。
這是畫黛總結出來結論,可是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我開始只是覺得奇怪,心想爲何他們會突然來這裡,而且看樣子行蹤很神秘。”頓了頓,“後來卻意外發現,這三年來,他們與楚君桓的聯繫從未有斷過。而且也是意外的聽見他們的對話,從他們口中得知,當年大火是……是你父親自己的放的。”頓了頓,“至於爲什麼,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