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餓了,她盡是將玉佩往嘴裡塞。
畫黛看着心頭一緊,立刻轉身走到孩子身邊,“小傢伙,這個可不能吃。”說着她就要從她手裡把玉佩拿走,哪知道無憂撇着小嘴兩眼淚汪汪的的看着畫黛。
哼唧哼唧了起來。
“夫人,小姐恐怕是餓了吧。”冬梅上前道,“把小姐給我,我去抱給娘娘去喂。”
“不用了。”畫黛抱起孩子,笑道,“我來自己喂他吧。”
無憂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蹬手蹬腳的,大大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還是呀呀亂叫。
她低頭看着無憂,看着努力的吃着奶的樣子,實在忍不住的低聲笑出了聲。
楚君桓站在門口,示意冬梅不要出聲,自己就站在那裡,隔着搖曳着的珠簾,看着被黃色的光暈包裹着的母女兩,不禁揚起了脣角。
似乎多日來的疲倦和勞累一下子都煙消雲散了。
似乎發現了門口的楚君桓,但也不知道怎麼了,臉頰微微泛起了紅暈,她稍稍側身,不去看對面的人。
伸手輕輕拍着孩子的背。
小傢伙也不知道是不是終於吃了自己親孃的奶水,吃的格外香。
好不容易纔吃飽喝足,這才肯鬆開自己的小嘴,在畫黛的懷裡蹭了蹭,閉上眼就想睡了。
這時,楚君桓大步走上前,將無憂接了過來,抱在懷中哄了哄,畫黛愣了愣,而後笑出了聲。
“嗯,爲何笑?”楚君桓有些莫名的看向畫黛。
畫黛拿起一旁的手帕,“夫君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他彎着腰,抱着無憂,並沒有很深的深吻,只是蜻蜓點水一般輕啄了幾下,帶着幾分的慵懶,他輕聲道,“我想你了,所以就回來了。”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突然心中滿滿的都是她的影子,揮之不去,讓他無心做其他的事,所以冒着大雪,他直接從軍營裡回來了。
畫黛看着楚君桓,在看看他懷中的已經熟睡着的孩子,伸手將孩子接了過來,而後轉身將她抱回到了她的搖籃裡,爲她將紗帳子放下。
溫存過後,畫黛躺在楚君桓的身邊小憩,很滿足,很享受。
楚君桓擺弄着她的頭髮,一圈一圈的繞在自己的手指上。
畫黛微微睜開眼睛,“聽說夫君已經下令將洛城百姓撤離了是嗎?”
“嗯。”楚君桓應聲道,“老弱婦孺都撤出了洛城。青壯年是去是留,我絕不勉強。”
“你是一個好君王。”
“呵。”楚君桓沒有應聲,只是俯身輕咬着畫黛的耳垂。
“那我和孩子呢?什麼時候走?”畫黛閉着眼睛,享受着的他帶給自己愛撫。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楚君桓順勢將畫黛的身子掰轉過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都是老天爺的恩賜,答應我,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都不能離開我,是生是死,我們都要在一起,明白麼?”
是啊,他們如今這樣,多不容易啊。他們得好好珍惜。
“君桓,我突然也很想再要一個孩子,看看無憂那麼乖,再要一個孩子給無憂做個伴……”
……
第二天,當畫黛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冰涼一片了。
楚君桓早已經穿上戎裝上去戰場了。
昨夜似乎隱約聽到他說,今日他要上陣迎戰的。
想到這裡,畫黛的心中便是千頭萬緒的。
她下牀榻,走到搖籃前,看着孩子在那裡安靜的自己跟自己玩兒着,畫黛俯身親了一下她的小臉蛋,“無憂,我們一起等你爹爹平安回來好嗎?”
無憂或許真的是聽懂了,咿咿呀呀的,似乎是在回答畫黛的話。
……
“夫人,夫人!你快出來看,夫人。”正在畫黛看着孩子出神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冬梅的叫喊聲。
畫黛聞言立刻走出了房間。剛下過雪的外面銀裝素裹的。
“怎麼了?”
冬梅拉着畫黛的手臂,指着東北邊的方向,“夫人,你看那是什麼?爲什麼那邊有那種紅紫色的東西。”
畫黛順着冬梅指的的方向看去,那裡果然有一團什麼東西籠罩在那裡。
畫黛微眯了一下眼睛,“那裡……不是戰場嗎?”
“是啊。”冬梅也確認道。
畫黛微蹙了一下眉頭,“這冬天怎麼可能有瘴氣呢?”畫黛心中隱隱的感覺到有些不安。
就在這時候,一個小兵帶着滿身的鮮血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夫人,離涯將軍讓您立刻去軍營。”
“君桓!”畫黛第一個反應便是楚君桓。
天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莫名出現的瘴氣到底是什麼?
“戰事怎麼樣?”
“太可怕,突然不知從何處飄出一股紅雲的瘴氣,好多人都倒下了,陣腳大亂,王爺也被芄月皇帝的刺傷……”
……
畫騎着馬飛奔向軍營,途中還向小士兵詢問着情況。
楚君桓受傷的消息並沒有傳揚出去,只是幾個親近的人知道。
畫黛趕到軍營的時候,是離涯接應了她,因爲不想將事情弄大擾亂軍心。
“到底怎麼回事?和那片紅雲有關嗎?”畫黛直接切入主題的問道。
離涯突然停下了腳步,畫黛察覺不對,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離涯,“離涯,你怎麼了?”
“沒什麼,君桓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離涯說着,拉着畫黛加快了腳步走進了軍帳。
楚默寒守在一旁,幾位軍醫正在全力的救治着。
大帳內安靜極了。
畫黛看着躺在牀榻上一臉慘白的樣子,腳步都有些不穩,跌跌撞撞的衝到牀榻旁,緊緊的握緊了楚君桓的手,“君桓,君桓,我來了,我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君桓。”
楚君桓似乎是聽到畫黛呼喊,努力的睜開眼睛看着畫黛,慘白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的微笑,“沒事,放心,我不會死的,嗯?”
說着,他用手輕撫着畫黛的臉頰,而後又閉上了眼睛。
“夫人放心,王爺只是流血過多,無礙,只要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畫黛回眸看着離涯和楚默寒。
楚默寒有些茫然的搖搖頭,但一旁離涯的反應讓畫黛知道,他一定知道什麼的。
離涯稍稍沉默了片刻,“十年前楓華谷裡,也出現了這樣的紅雲,這種紅雲會讓人產生幻覺,讓人覺得自己處在十分危險的環境之中而產生恐懼,它沒有毒,但卻讓當年我率領的十萬大軍最後自相殘殺全部滅亡,很可怕!當初我也是奮力殺出重圍,才得以抱住一命。”
“離涯,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月華貴妃是南詔聖女,她擅用巫蠱之術和毒。”
“月華貴妃和皇后,盧娘竟然都是出自南詔?”畫黛有些驚愕。
“但我覺得她們不是出自一個族系的,母后與月華貴妃也一直勢如水火,南詔雖是小國,但卻也分的很清楚,有人是專門擅用毒,有人專門擅長煉製屍人。而這些瘴氣定是與南詔脫不了干係。”
也是,不管如何,月華貴妃也是傷害過她的孩子,天下的母親都是一樣的,不管這個人呢到底是怎樣的。
“你的意思是說,楚玄奕聯合了南詔?”畫黛心頭一緊,“難怪楚玄奕會如此之快整頓好兵馬向楚君桓宣戰了。”稍稍沉默了片刻,畫黛擡頭看向默寒,“如今我們軍心還處於惶恐,且按兵不動,若是問起,就說王爺只是受了點輕傷需要休息,讓陳老將軍好好整頓軍隊。我們現在就等着看對方有什麼動作,以不變應萬變。”
“嗯,好,我知道了。”楚默寒點點頭。
畫黛看着離涯,沉默了片刻,“離涯……”
離涯點點頭,“我即刻去找我母后,問她如何驅散這些瘴氣。”
“拜託了。”畫黛滿是感激的看着他們。還好有他們在。
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幸好還來得及補救,希望不要太晚。
畫黛每日衣不解帶的在旁照顧着楚君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擔心自己爹爹,無憂這幾日很不乖,哭鬧的讓冬梅實在沒轍,所以就偷偷的帶着無憂進了軍營。
小傢伙只有在楚君桓身邊她才安靜下來,不哭也不鬧,乖乖的吃奶,睡覺。
看着睡在一起的父女倆,畫黛也是嘆了口氣,這大概就是父女的天性吧。
兩天以後,楚君桓終於睡夠了醒了過來,這讓畫黛也鬆了一口氣。
“怎麼把無憂都抱過來了。”楚君桓看着睡在自己身邊的小傢伙,不由的笑道,他不生氣,而是高興。
“大概是擔心你,哭鬧個不停,來了以後就變得很乖了。”畫黛笑爲楚君桓在背後墊了個枕頭,讓他靠着舒服一點。
“我去看看藥怎麼還不送來。”
楚君桓點點頭。
看着他臉色不錯,畫黛也似乎放心了一些。
她走出軍帳,徑直的想軍醫大帳方向走去,剛走進去,便聞到一股子濃郁清苦的藥味迎面撲來,幾個小藥童正在曬藥,畫黛獨自走進去,沒有讓人跟,也沒讓人通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