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對於皇上傳召她,早有準備,聽得人來傳,收拾一下,便帶着彩菱去了。
來到御書房,尚貴嬪哭得眼睛紅腫,而齊大人在一旁,用憎恨怨毒的眸光看着她,皇上也是一臉的不悅。
清河仿若不見,上前行禮,“兒臣懿禮,參見父皇。”
“平身!”皇帝瞧了她一眼,淡淡地道。
“謝父皇!”清河站起來,又對尚貴嬪行禮,“懿兒見過尚母妃!”
尚貴嬪眸光噴火地盯着她,咬牙切齒地道:“你休要假惺惺,你不是說本宮在冷宮裡一輩子都出不來嗎?你不是說本宮沒辦法向皇上告狀嗎?本宮告訴你,今日本宮已經把一切都告知皇上,你就等着被問罪吧,你這個歹毒的賤人!”
皇帝微微蹙眉,對尚貴嬪粗俗的用詞表示了不悅,但是並沒說什麼,只是盯着清河看。
清河揚起茫然的眸子,看了看皇帝,又看回尚貴嬪,有些摸不着頭腦地問道:“尚母妃說的什麼意思?懿兒幾時說過這樣的話?”
尚貴嬪厲聲道:“你裝,你在裝,那日你帶着彩菱來到冷宮,對本宮一番羞辱,還拿出孝如寫給皇上的求救信,說孝如如今生不如死,故意讓本宮傷心難過。”
“求救信?什麼求救信?”清河怔怔地看着尚貴嬪,“懿兒真不明白尚母妃在說什麼。”
“你敢做不敢認嗎?”尚貴嬪大聲地道,“你那日是何等的囂張?今日怎像個縮頭烏龜一樣了?你不是說本宮以後再沒機會面見皇上了嗎?”
清河臉色微微一變,“尚母妃,懿兒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您休要誣陷懿兒。”
“你沒說過?”尚貴嬪眯起眼睛,怨毒地盯着她,“你敢說你沒說過?”
wωw ▲ttκā n ▲Сo
清河莫名其妙地道:“我是沒說過啊!”
齊大人淡淡地道:“公主,既然說了,又何必不敢承認呢?”
“我若說過,自然會承認,但是我沒說過啊。”清河一臉委屈地看着齊大人。
齊大人淡淡一笑,眸色卻是異
常的冷冽,“那不知道公主有沒有去過冷宮?”
“去過啊!”清河沒有否認,一口便回答了。
皇帝聽得此言,眸色一冷,“懿兒,你去冷宮做什麼?”
清河回答說:“回父皇的話,尚母妃在冷宮的時候,兒臣是去過的,當時天氣寒冷,兒臣便收拾了一些棉被衣裳和日常用度送過去,此事,很多人都看見了。”
齊大人陰陽怪氣地笑了,“公主會這麼好心?貴嬪娘娘之前一直對你們母女不好,她被打入冷宮,你該高興纔是,竟還去送棉被用度?這不免讓人懷疑啊。”
清河眼圈陡然紅了,臉色漲紅,氣得不知道說什麼來反駁,只瞪着眼睛忍住眼淚,“你……齊大人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齊大人冷冷地道:“難道不是嗎?貴嬪被打入冷宮,最該幸災樂禍的便是公主了,可公主不僅沒有幸災樂禍,甚至還以德報怨地給她送東西,只怕說出去,都沒幾個人相信的。”
清河氣得手都發抖了,“你怎麼這樣說話?我給尚母妃送東西,是因爲孝如姐姐不在,加上,本該和親的,是我,我心裡內疚……你不能這樣說我,父皇……”
清河像是不知道可以說什麼,只委屈地跪下,“父皇,兒臣沒有幸災樂禍,兒臣只是想替孝如姐姐盡孝心。”
皇帝盯着她,像是在分辨她說的是真是假。她的模樣委屈,眼圈微紅,不像是作假,如果是假的,那她的心機就真的很深了。
“你去冷宮見貴嬪,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一一告知朕!”皇帝問道。
清河回答說:“是,兒臣那日帶着彩菱去的,來到冷宮,冷宮的侍衛問了情況,便准許兒臣入內,並且,侍衛是一直跟隨着,誰是怕冷宮裡的有些發瘋的娘娘傷害兒臣。兒臣來到三省殿,尚母妃不許兒臣入內,只是命宮女小喬與兒臣說話,兒臣只得託付小喬把東西給尚母妃,正欲離開的時候,尚母妃從殿裡衝出來,對着兒臣就是一番謾罵,兒臣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敢還嘴,想着她出了一頓氣,就該
釋然了。尚母妃罵了兒臣足足有一刻鐘,期間還打過兒臣兩個耳光,兒臣當時還哭了……”
“你胡說,你胡說,分明是你來耀武揚威,來宣告你的勝利,你是故意來刺激我的,我怎能不罵你?我就是要罵你,罵你這個有娘生沒娘教的賤人……”
“注意你的用詞!”皇帝神色不悅地厲聲道。
尚貴嬪被生生止住了話,有些惶恐地看了皇帝一眼,“皇上,臣妾只是一時氣憤,纔會口出惡言。”
皇帝看着清河,“那天,她罵你的時候,都罵些什麼啊?”
清河紅着眼圈哽咽地道:“尚母妃說,是兒臣害得孝如姐姐要嫁到北漠去的,她要兒臣也不得好死,要弄死兒臣,還說,她雖被打入冷宮,但是孃家的勢力還在,只要她的父兄向父皇施壓……”
皇帝的神情變得冷凝,嘴角微微揚起,揚起一抹諷刺的笑,讓人看上去,摸不準他的心。
齊大人面容陡然凌厲起來,冷冷地打斷她的話,“公主慎言,即便造謠,也要注意點分寸,你這分明是要陷害我齊家啊!”
清河瞧了齊大人一眼,像是被他兇狠的氣勢嚇到,身子往後退了一步,畏畏縮縮地道:“我又沒造謠,這些話很多人都聽到的,又不是光我一個人聽到的。”
“你胡說,”尚貴嬪聽得怒容滿面,揚起手便一巴掌打下去,清河沒想到她會忽然出手打人,生生地捱了她一記耳光,臉上頓時便顯出了幾道手指印痕。
清河像是條件反射般,在捱了一記耳光之後立刻跪下,神色驚恐,然後下意識地護住頭部,“尚母妃息怒,懿兒錯了,母妃息怒!”
說完之後,她彷彿又驚覺此舉有些不妥,遂訕訕地放下護着頭部的手,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不勝委屈。
皇帝看到她那張委屈的小臉和泫然的眸子,再看她這般習慣性的動作,心中陡然生出一絲悲哀來,一個人是要多委曲求全,多卑微,纔會在被打耳光之後立刻下跪請求?
而她,還是堂堂的大梁公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