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與長春回宮之後,立刻便取出之前記錄下來的證據,一點一點地比對,然後命人查證覈實。
當夜,齊大人也入宮了,他不敢驚動皇上,偷偷地來到凝拂宮。
“父親,這如何是好?皇上現在是鐵了心要替雲妃翻案,您一定要救救女兒啊!”尚貴嬪見到齊大人,便流淚哀求。
齊大人看着她,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娘娘,不是臣不幫,而是實在有心無力啊。”
“父親,這一旦調查到雙弟身上,您也脫不了干係。”尚貴嬪道。
齊大人何嘗不知道?
“在宮中調查,臣有什麼辦法?又不能干預長春公主的調查,這宮中即便是有人脈,也使不出來啊。”齊大人一籌莫展。當然,最大的原因,是不能夠再把自己陷進去了。
尚貴嬪聽他一再地推搪,不由得發怒了,“沒有辦法?沒有辦法也得想辦法啊,若是我栽進去了,咱齊家也不得安寧,父親不要忘記蘇家的貪污案子。”
齊大人厲聲怒喝,“閉嘴,這兩件事情,豈能混爲一談?”
尚貴嬪冷笑一聲,“怎麼不能混爲一談?當年就是蘇大人發現父親貪污舞弊,打算上奏參父親一本,若不是我得知先機,通風報信,父親怎可能先發制人?”
“你……”齊大人臉色鐵青,幾度變幻,他是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若真的到了魚死網破的一刻,她是真的會把一切都供出來以求自保。
想到這裡,他不禁心寒,但是,皇上鐵了心要調查雲妃的事情,要查清楚並不是難事,壓根沒辦法動手腳的。
當年也只是冒險一賭,賭皇上不會深入調查,因爲,任何男人看見自己深愛的女子與其他男人在一起,都會怒不可遏,即刻下令杖殺。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皇上竟沒有殺雲妃,而是把她打入冷宮,禮王更是被人救走。
雖然雲妃最後死了,但是回想起來,也真夠冒險的,幸好的是
這件事情成了皇上心中的痛,皇上下旨不許任何人提起此事,否則,殺無赦。
因着這道聖旨,雲妃的事情才得以草草收場。
“當年你們確實太過輕率,爲父已經警告過你們,所有的一切要從長計議,不要留下把柄,你們不聽,偏要着急設計禮王與雲妃,其實只要知道他們有私情在先,以後多的是機會,你們偏不等到機會成熟再行動。”齊大人不禁惱怒地道。
尚貴嬪自知理虧,當年她在御花園看到雲妃與禮王在一起之後,便即刻找齊雙商量,並且商定了計劃,當然也告知了父親,只是當時父親勸說要慎重,是她着急要殺掉雲妃,所以不顧一切地行動。
最後皇上沒有處死雲妃,她十分擔憂,後得父親出謀獻策,收買了人假傳聖旨毒殺雲妃,只要雲妃一死,此事便算告一段落,而且,營造雲妃自盡的假象,也會傷透了皇上的心,後宮無人再敢提起此事。
誰知道時隔多年,會來一個冤魂告狀?
“父親,現在說那些話又有什麼用呢?還是先想個法子,拆解了眼下的局面吧。”尚貴嬪苦苦地道。
她也不敢再衝父親發脾氣,因爲,她已經沒有人可以依仗,若父親不幫她,她是難逃一死的。
她拉住齊大人的手哀求道:“我知道父親一定還有辦法的,是不是?您想想,如果雲妃的事情平反了,再調查蘇家的事情,後果是怎麼樣的?父親心裡明白,不需要女兒提醒,一旦調查了蘇家的事情,以皇上的鐵腕手段,還能放過我們齊家嗎?這絕無可能的事!”
齊大人何嘗不知道?但是眼下還有什麼法子?
他皺起眉頭道:“你容我回去再想想吧,按理說,長春手中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陷害雲妃,但是卻遲遲不傳你審問,可見是要把爲父也拖下來,所以,爲父如今不能出面。”
“父親不出面可以啊,但是得想個法子平息此事,要不,把一切都推到其他人身上?只有這
樣,女兒才能全身而退。”尚貴嬪道。
“能推到什麼人身上?”齊大人沒想到她現在還想着全身而退,不禁搖頭,“此事你怎麼都脫不了干係,只是想着看如何才能免你死罪,能活着就行,日後再想法子救你。”
尚貴嬪聽到這裡,頓時跳了起來,“不,不,父親,若皇上定了我的罪,我日後要翻身就難了,我這麼多年的心血不能白費,你知道的,皇上之前差點要晉我的位分了,我不能就這樣被折了。”
齊大人見她口口聲聲還是惦記自己的位分,事到如今,還沒認清楚現狀,能活下去就不錯了,還求往日的榮寵?
他口氣冰冷地道:“你如果還想着要你的貴嬪的位分或者是封妃的可能,就不要找爲父進宮,爲父沒有辦法保全你的榮華富貴,事到如今,也不妨跟你直言,若能保住你的性命,已經算很好了。”
“什麼?”尚貴嬪駭然,見他神色嚴肅,心中頓時方寸大亂,“若沒了位分,我在這後宮還怎麼活下去?”
“還想留在後宮?”齊大人簡直氣結,“現在唯一的方法,便是想方設法送你出宮,讓你遠走高飛,只有這個辦法,才能救你一命,否則,長春一旦傳召了你,問話之後,必定是關押等候發落,憑皇上對雲妃的寵愛,他會輕易饒了你的性命?”
尚貴嬪神色驚慌,拉住齊大人的衣袖,“不,父親,我不能死,我也不能離開皇上,你快找個法師,逼迫雲妃的魂魄跟皇上坦白,說一切與我無關,讓她親自招供,說她與禮王有染。”
齊大人聽得此言,忽地冷靜下來,“你是親眼看見雲妃的魂魄了?”
尚貴嬪想起凝拂宮鬧鬼的夜晚,不由得嘴脣輕顫,“是的,她前陣子每天晚上都來這凝拂宮,也沒跟我說話,淨嚇唬我,而聽外面的人說,有一天晚上,她上了懿禮公主的身,還與皇上單獨談話,想必就是她跟皇上告狀,說我冤枉了她,否則皇上不會即刻下令調查此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