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聽到皇帝的問話,心中就是一陣冷笑,皇帝現在對禁衛軍看的如此之嚴,恐怕是把這股禁衛軍當成自己的最後的稻草了。
可是皇帝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些人馬明面是皇帝的人,其實裡面的將軍已經都投靠了自己了。
“陛下,三大營雖然還有些人馬,但是由於驍騎營已經北上,現在京城防禦空虛不少,如果再派出人馬,恐怕到時候京城就要出麻煩了。”賈珂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而皇帝也知道這樣做的危險,這幾年雖然王子騰在邊關不停的奔波整頓。使得邊關的防禦加強了不少,韃靼人這幾年南下都受到了不小的阻礙。
但是皇帝知道,這都是因爲賈珂在幾年前重創韃靼人。現在韃靼人也在休養生息,這幾年的時間過去了,想來韃靼人已經恢復了實力,如果這個時候京城防禦再鬆懈的話,萬一再被韃靼人突破到京城,自己這個皇帝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皇帝在那裡默默不語,左右爲難。
劉昱卻突然站出來說道:“賈大人不必擔心,我看韃靼人這一兩年不可能難下。”
“劉大人爲什麼這麼肯定,難道劉大人是阿爾斯楞汗肚子裡的蛔蟲嗎?”賈珂說話的語氣十分的不客氣,幾乎就是在指着劉昱的鼻子罵了。否則哪有把軍機大臣比作蛔蟲的?
劉昱聽完賈珂不客氣的話,反而更加堅定了要讓三大營派兵南下的決定。因爲只要是賈珂反對的,那麼就是他的弱點。
“賈大人不必生氣,聽我慢慢道來。”劉昱心平氣和臉蛋微笑的對賈珂說。
“好,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麼說辭。”賈珂其實並沒有生氣,只不過是裝出來給他們看到。他真正好奇的是劉昱爲什麼這麼肯定韃靼人不敢南下?
劉昱先是皇帝拱拱手,然後才說道:“陛下,衆位大人。現在咱們在古北口,古峰口,都安排了重兵,這兩處地方易守難攻,韃靼人上一次突破也是用計。現在朝廷已經明令這兩處不得有任何人通關。韃靼人再想用計已經不可能。”
劉昱說到這裡向賈珂看去,賈珂聽完他的話點點頭。現在這幾處關隘都是有賈珂的精銳把手,這些人對賈珂的命令奉若神諭。自然不可能做出陰奉陽違的事情。
劉昱見賈珂已經點頭同意,便接着說:“如此一來,他們就只能從宣府鎮和遼東鎮突破了。但是這兩處都有大兵屯住。他們要想很快突破幾乎不可能。所以我才說京城沒有什麼危險。再說就是調走幾千人馬,京城也有十五六萬的精兵在手,他們就是來了又能怎樣。”
劉昱說完向其他幾位軍機大臣看去,想讓她們也開口說話。以逼迫賈珂同意向南調兵。哪知道剩下的三人竟然一言不發。
這三人現在都已經學精了。在皇帝和賈珂之間幾乎是不偏不倚。就連剛接任的刑部尚書孫彥現在也是這個樣子。
賈珂聽完他的話,冷笑說道:“我看劉大人是有些貴人多忘事了,皇上前一段時間剛剪了這兩處四層的軍餉,當兵的連飯都吃不飽,你認爲他會給你賣命。”
劉昱聽完賈珂的話,也不生氣,只是面帶微笑地說:“賈大人關心士兵的口糧,果然不愧是愛兵如子的上將,如果只是這樣,賈大人不必擔心。這些日子邊關不是開始收過往商人的過路費了嗎?想來這些銀子也能夠彌補一些。”
賈珂聽完這話心裡倒是同意他的看法,他可是知道九邊的情況,這哪是隻能彌補一些,簡直就是翻了幾倍。不管是士兵還是將軍們,都吃的滿嘴流油,但是這話賈珂不能夠和劉昱說,還要給九邊叫苦,否則的話這些人可能連剩下的6成軍餉也不發了。
“劉大人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莫非你以爲我是傻子,在這裡誆哄我?”
“賈大人這句話過了,我怎麼會有那樣的意思。”
“劉大人既然如此,我就把話說明白,邊關的事情是你們一力主張,我爲了朝廷大局才勉強同意的,難道你們真的以爲收點過路費就能彌補軍餉嗎?如此一來,那商業得發達到什麼程度?過往的商人得有多少?”
劉昱一聽賈珂這麼說,心裡也沒底了,他其實對這件事也是懷疑,雖然邊關能收些稅收,但是恐怕也沒多少,而且大頭都會落到那些將軍手中,這些小兵們也就是能夠勉強彌補一下。
“賈大人,韃靼人現在在休養生息,就算有些恢復,恐怕也不敢再從宣府鎮和遼東鎮南下,而且這兩處都是賈大人起家的部隊,我想着應該沒有什麼大事,再說三大營也只是抽調一兩千的人馬,與大局上沒有什麼關礙,賈大人爲什麼如此推脫,莫不是心中有鬼?”
“劉大人說的好,果然不愧是朝廷的柱石,既然如此,那麼我認爲拍一些禁衛軍南下也沒有什麼問題了。京城如此安全,禁衛軍這麼多人,都留着京城也沒有多大用處,不如南下護送糧草的好。”
賈珂直接就否決了劉昱派三大營南下的提議,他這也是給皇帝看的,要不然剛剛調走了驍騎營,現在三大營也派兵南下。皇帝還以爲他賈珂是個傻子呢。
皇帝聽完賈珂這麼說,臉就黑了,這哪裡是大臣對皇帝的口氣?
劉昱也氣得滿臉通紅,只見他厲聲說道:“賈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想奉詔嗎?”
“皇上莫非下了詔書,我這個軍機處領班大臣怎麼不知道,劉昱你莫非是在假傳聖旨。”賈珂直接就把劉昱給頂了回去。
賈珂並沒有就這麼放過劉昱,他轉過身來向皇上拱手,然後說道,“劉昱如此的肆無忌憚,不把我這個軍機處領班大臣放在眼裡,而且還假傳聖旨,罪在不赦,我請皇上立刻將其打入死牢,秋後問斬,以儆效尤。”
皇帝坐在那裡心裡升起了一股的悲涼,他這個皇帝做的怎麼就這麼窩囊?讓一個臣子把他逼到這個份上。
這時候老孟明站出來打圓場說:“兩位大人不要吵了,既然是派兵南下。不如從禁衛軍和三大營中各抽調一部分人馬一同南下,大家看怎麼樣?”
刑部尚書孫彥馬上附和道:“孟大人說的有理,如此一來,大家也不用再爭吵了。還是以和爲貴的好。”
劉昱聽完孫彥的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個人說起來也是皇帝的心腹,怎麼現在到幫起賈珂來了?
皇帝想了想,覺得不能就這麼讓賈珂左右。於是開口直接說道:“孫彥說的話有理,但是不知道該怎麼分配。”
刑部尚書孫彥滿臉帶笑的說道:“三大營十幾萬人馬,自然要多派一些,禁衛軍只有這點兒人都派出去了,恐怕對皇上的安全不利,不如就少看些吧。”
劉昱一聽這話算是明白了孫彥的意思,他表面上是公平公正,兩不相幫。其實他的屁股已經坐在皇帝這一邊了。
皇帝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他問到旁邊的田冶,“田愛卿,你看帶多少人馬南下合適?說個數來,現在咱們就湊出來。不要走的時候慌張。”
田冶站出來躬身說道:“陛下,這一次南下最少要帶八千人。這些人馬並不主要是護送糧草。他們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在必要的時候平息叛亂。”
田冶停了一下,有些猶豫不決,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
皇帝看出了他的爲難,“你說,這裡都是咱們自己人,你怕什麼?”說完這句話,還有意無意的看了賈珂一眼。
田冶這才說道:“爲臣害怕底下的那些官員和軍隊勾結,打着各種名義來侵吞這些糧草。爲臣手中有這支部隊,到時候也能彈壓。”
“田愛卿想的果然周到,朕看就這麼辦吧,就從禁衛軍中抽出一千人,剩下的人馬從三大營中抽調。”
皇帝說到這裡又看向賈珂,“賈愛卿剩下的人馬,你就自己從三大營中調撥。你看怎麼樣?”
賈珂臉上面無表情,覺得事情差不多了,不能再鬧下去了,做到這個地步,讓他們相信禁衛軍已經被皇上掌控了,就是最好的結果了,這樣才能讓皇帝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禁衛軍上,以後也少鬧些幺蛾子。
於是賈珂擡起頭深深的看了劉昱一眼,然後就低頭說道:“臣,謹遵皇上之命。定然調撥七千人馬,隨田大人南下。”
皇帝見賈珂答應下來,這才露出了微笑,“賈愛卿顧全大局,真是朝廷中的楷模呀。”
“不敢當皇上的誇獎,這都是微臣的本分。”賈珂也帶着笑回答皇帝。
但是賈珂接下來說道:“這大軍行軍糧草可是大事,這200萬擔糧食是給災民的,難道行軍的軍事就不吃糧了嗎?”
皇帝聽到這裡就知道賈珂想要藉故推脫,於是趕緊說道:“正在撥兩萬旦糧草,算是給這8000人馬路上使用,賈愛卿你看怎麼樣?”
賈珂看到皇帝這個鐵公雞,竟然又撥了2萬蛋糧草,算是難得了,於是也不再說別的了,拱手說道:“陛下盛名,臣遵旨就是。”
這兩人在那裡微笑的說話,好一副君臣相得的情景。
皇帝同賈珂說完話,直接就下旨道:“夏守忠,擬旨。”
旁邊立刻有小太監送來小桌案,夏守忠從皇上的御案中取了一份空白的聖旨,在小書桌上鋪開,然後蘸好墨汁,等待皇上開口。
“命軍機大臣,左都御史田冶爲欽差大臣,南下兩淮地區賑寄災民,圓通官員聽其調遣,如有不尊三品以下官員先斬後奏,三品以上官員暫時免職等待朝廷處置。”
皇帝說完之後,夏守忠那裡也已經寫完。接着夏守忠拿着聖旨來到皇上面前請他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