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國的衆文武聽完阮正玉的詢問,都一個個面面相覷,到了現在幾乎已經置於了死地,還有什麼辦法可想?
正在這時,下邊有一員小將出班來對阮正玉說道:“啓稟大王,事已至此,不如破釜沉舟,揮動大軍與賈珂決戰,末將不才願爲先鋒。”
阮正宇擡頭一看,竟然是丁孝純的兒子丁浩,只見他現在銀盔銀甲,全身都是白袍,這時爲丁孝純帶孝。
阮正玉看了看這位小將,沒有說什麼,他其實是不同意這個辦法的,安南國的軍士,和中原的將士有明顯的差別,如果是與其決戰,恐怕是沒有取勝的希望。
“小將軍暫且稍安勿躁,聽聽其他人怎麼說?”
阮正玉說的委婉,其實已經否決了丁浩的提議。丁浩無奈,只能重新退回班去。
最後還是黎廣清站了出來,“大王,臣有上中下三策,供大王選擇。”
阮正玉一聽到了現在仍然有三個辦法,眼神中馬上就露出了希望的光芒。
“丞相有話儘管說來。”
“大王,臣的上策是留下一部分人馬再次拼死斷後,其它的大軍一起回軍擊破對方阻攔,然後退回國內休養生息,再與敵決戰。”
阮正玉聽完之後,覺得還算是一個穩妥的辦法,但是現在還是聽聽,另外兩個在做決定。
“老丞相繼續說。”
“中策是,立刻和對方進行議和,割地賠款以求一時安寧,等到國內發展再做決定。”
阮正玉聽完這個辦法是絕不能同意的,如果他一旦實行了,那麼他這些年來,南征北戰打出的士氣就全部消散了。
黎廣清見到阮正玉沉默不語,於是接着說了第三策,“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剛纔丁小將軍的主意,集中全力與敵決戰,或有獲勝的希望。”
阮正玉聽完這三個辦法,仔細的想了一想,第二個辦法雖然是中庸一些,其實對於現在卻是最好,畢竟雖然受了一時的侮辱,但是卻能夠平息中原王朝的憤怒,已能讓自己休養生息,最後也許還有翻盤的希望。
而上策雖然是保全了自己的名譽,但是卻從此之後和中原王朝形成了敵對,對方人多勢衆時時騷擾自己,只能時時的防守,最後恐怕來不及發散就被對方拖垮了。
而下策更不用說了,阮正玉現在已經十分清楚自己的軍隊和中原王朝部隊的差別,現在去和她們決戰,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
要是按照理智來說,阮正玉應該選擇中策,但是他心中的那份驕傲讓他忽視了這一點。
阮正玉最後瞪着眼睛對下邊說道,“事已至此,就應該斷尾求生,李玉仁我命你統三萬精兵在此駐守,一定要阻擋中原軍隊五天時間。”
李玉仁是安南國左衛大將軍,他現在一聽阮正玉這話,立馬就青筋直冒,這簡直就是送死的差事。
李玉仁本來想要反對,但是他剛擡起頭,就看到阮正玉血紅的眼睛正盯着他,這一下他剛纔剛剛升起的勇氣,立馬就消失不見。
李玉仁現在也只能硬着頭皮接下了這個苦差事。
阮正玉壓服了李玉仁,這纔算放下了一些心,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回師一擊,擊破對方阻礙大道的軍隊了。
“其它諸將立刻整頓軍馬,今天夜裡悄悄的出發,立刻脫離與中原軍隊的接觸。”
其它的衆將一聽到,阮正玉吩咐完,便一起躬身施禮:“末將等,謹遵大王之命。”
阮正玉吩咐完之後便命令散帳,諸將各自回去整頓人馬,收拾行裝,準備在晚上的時候悄悄的撤離。
李玉仁一個人回到了自己的大帳之中,隨着天色漸漸的放暗,他的身影也沉寂在了黑暗之中。
現在的李玉仁心中各種惡意,不停地翻滾,一會兒有個人對他說要讓他忠心爲國效忠李阮正玉。一會兒又有一個人對他說,阮正玉既然已經拋棄了自己,不如就索性投了賈珂,也保全身家性命。
正在這時候,丞相黎廣清走了進來。
黎廣清一進入大帳,看着漆黑的大帳中李玉仁在那裡沉默的坐着,就知道這一回如果不安撫好這個大將,最後恐怕自己的後路不能夠得到保障。
“李將軍,老夫來看看你。”
李玉仁在黑暗中擡起頭看了看站站門口的黎廣清最後冷笑的說道:“丞相大人不在帳中收拾行囊,來我這裡幹什麼?”
黎廣清聽出了李玉仁口中的怨氣,不過這時候他能說什麼,只能走過去拍一了拍李玉仁的肩膀。
“小李呀,當年你父親在的時候,我們就是好友,這一回你也別怨陛下,實在是大帳之中那些人都是酒囊飯袋,除了你又有誰能擔任這樣的重任?”
李玉仁不屑的說道:“他們這些人都能保住性命,那我也想當一當這個酒囊飯袋。”
“李將軍不可亂說,你在家中還有老母以及妻兒,萬一惹惱了大王,恐怕會要株連無辜的。”
黎廣清說完之後便在李廣仁旁邊坐下。
這時候大戰之中又陷入了沉悶。
過了一會兒還是黎廣清首先開口了,“我有一匹寶馬良駒,乃是從大食人那裡高價買來的,現在我已經牽到了帳外,希望他能對你有些用處。”
黎廣清說完這句話之後也不再說別的,轉身就離開了李廣仁的大帳。
李廣仁在黎廣清離開一段時間之後,這才站起來來到賬外。
只見帳外的拴馬樁上拴着一匹高頭大馬,這匹馬身長一丈,渾身金毛閃閃發光,眼睛炯炯有神,充滿警覺,後腿結實有力。
這一看李廣仁算是明白了,他的這位叔父,給他送上了一份保命禮物。
這一回這三萬人馬算是交代到這裡了,最後時間到了恐怕也剩不下幾個了,到時候就讓他憑着這匹寶馬良駒,迅速的撤回安南。
李廣仁到了現在這纔算是放下一點心來。
到了晚上的時候安南國王阮正玉帶着二十幾萬人馬悄悄的離開了大營,順着大道向安南國方向撤去。
等到第二天,賈珂得到消息的時候,阮正玉已經走出去幾十里路了。
到了現在賈珂算是明白了,這個阮正玉這是彈盡糧絕,想要跑呀。但是想要跑,哪有那麼容易。
賈珂立刻擂鼓聚將,把麾下的主要將領全部召集了起來。
衆人剛剛在中軍大帳站穩,賈珂就已經進了大帳,他在正中間的寶座之上做好,也不客套,直接就下令道:“蕭嶽,我令你領本部人馬爲前部先鋒,立刻攻擊安南國的大營,必須在三個時辰之內擊破敵軍,如果辦不到,提頭來見。”
蕭嶽聽完之後立刻抱拳拱手,“末將領命。”
蕭嶽說完之後領了令箭便出了大帳,開始準備去了。
賈珂見蕭嶽出去再一次拿出令劍,對着八旗騎兵的統領說道:“汝等八人,各領騎兵,從左右兩邊增援蕭嶽,如果蕭嶽擊破敵軍,立刻快馬追趕安南國王。”
八位八旗統領聽完之後,也領了令出去準備了。
“剩下的人隨我爲中軍,增援蕭嶽。”
賈珂這一傳下令去,整個大營便動了起來。
沒有一會兒功夫,蕭月就已經整軍完畢,他帶着麾下的奮武營從營門魚貫而出,直奔安南大營而去。
接下來八旗旗兵也出了大營,然後他們分爲左右兩翼,跟在奮武營之後,只等的奮武營衝開對方的營寨,便揮馬進攻。
再說在安南大營中的李廣仁,在天一亮的時候就已經嚴陣以待。
他命令麾下的士兵在大營前,連夜挖了三道壕溝,就連出營的道路也沒有留下。
然後又命令士兵,把所有不用的帳篷等物全部扔到了壕溝之中,最後把營中所有能用的燃油全部澆上。
最後又在大營之中,放上了無數的柴火,就想着如果大營不能守住,就一把火燒了,以阻擋賈珂的進攻。
等到了太陽高懸的時候,便接到了探馬的稟報,說是中原大營已經是傾巢而出,直奔自己這方向來了。
李廣仁知道大戰已經迫在眉睫,於是他不敢怠慢,立刻是全身披掛,帶着親兵來到了營門口的高臺之上,指揮作戰。
李廣仁上了高臺,向外看去只見營門外最先出現的是幾萬的步兵,這隻兵馬不同其它,是他所見過的最爲精銳的,只見他們橫平豎直,就像一個豆腐塊一樣向前移動,走了這麼長時間,隊列竟然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散亂。
更重要的是這支兵馬裝備精良,每一個士兵都披着鐵甲,這些鐵甲在陽光之中反射出了道道金光。
李廣仁看到這裡只覺得冷汗直冒,他也是久經沙場的大將,從小就在軍中歷練,他們安南國的精銳他也見過不少,但是這些精銳再怎麼厲害,走個一兩百步也要重新整隊,哪像對面這支部隊已經走了幾里路了,仍然是隊形不散。
更重要的是這些人都身披鐵甲,這幾萬人的鐵甲軍如果一擁而上,天下又有哪一支部隊能夠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