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8 章 下馬威

秦可卿同王熙鳳等三人進了房間,周姨娘直接把秦可卿扶上了窗邊的炕上,讓她斜靠在牀上。辦完這些事情後,周姨娘纔回過身來,對王熙鳳歉意的說:“實在對不起二奶奶,把你這客人冷落了,實在是她現在不能久坐,但是我才先照顧她。”

王熙鳳含着笑,爽朗的說:“一家人總是這麼客氣就沒意思了,我可是把你們府裡當自己家的。”說着也沒客氣,就坐在了秦可卿身旁,同她聊起天來。

周姨娘含着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着他們倆聊天,也不插話。

快到中午的時候,秦可卿令人擺飯,邀請王熙鳳在府中用餐,王熙鳳爲了拉近與秦可卿的關係,也熱情的答應了。

於是各種珍惜美味流水樣式的擺上來,王熙鳳看着這架勢,比她在賈府中見到的還要奢侈一些。本來她在賈府,就覺得有些奢侈淫逸了一些,比她的叔父,王子騰家還要講排場。

不過她只是個孫媳婦,也無力改變,好在賈府這些年的收益還能勉強維持平衡,再加上今年賈珂擔任軍機大臣,各地的冰敬碳敬沒有斷過,因此府上反而有些盈餘,因此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就按舊曆曹隨蕭規去了。

沒想到今日來到舞陽侯府,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奢侈,這一頓飯沒有一兩百兩銀子是下不來的。

旁邊的秦可卿看出了王熙鳳的驚訝,滿臉含笑的說:“我們平日並不敢這麼奢侈的。這一次,一是我這段時間有孕,我家大爺特地每餐都豐盛些。二來你是我們的客人,第一次來家裡,我們自然要好好款待。要是每天都這樣,誰家又吃得起呢?”

即使秦可卿這樣說,王熙鳳仍然感到舞陽侯府的豪富,果然是新興的侯爵之家,和榮國府府這樣靠面子支撐的人家是不同的。

王熙鳳在餐桌上不經意的問道:“聽說你們府裡,每年要給我們那邊上供五萬兩銀子,可是真的?”

“你說這事我倒是知道,哪裡是什麼上供不上供,這些銀子都是大爺孝敬父母和老太太的。”秦可卿面帶微笑沒有任何不滿。

“既如此,以後就不用送了,現在府上什麼都不缺,每年還有一兩萬兩銀子的結餘,哪裡還需要你們那五萬。”王熙鳳並不想要並不想要這五萬兩銀子,她覺得有賈珂這塊金子招牌,別說一年五萬就是十五萬對她來說也輕而易舉。

王熙鳳這些天拉攏了很多官員,就是靠着賈珂的名聲,憑着這些人她在各處擁有了一些生意,憑着這些,每年也能給府裡再得幾萬兩銀子的孝敬。

“妹子可不敢這樣,這是大爺交待的事,我哪裡敢違背,這些銀子對我們來說也算不得什麼,你收下就是。”秦可卿初次和王熙鳳打交道,不知道她的心思,但是她卻謹記賈珂的吩咐,這五萬兩銀子是無論如何也要送的。

王熙鳳幾次推辭,秦可卿就是不允,推遲幾次之後,王熙鳳也就不再爭辯。

午飯之後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是越聊越投機,兩人現在是相見恨晚,她們兩人都是管家的娘子,因此話題格外的相近,不知不覺就聊到天色發暗。

王熙鳳看屋內開始掌燈,那才醒悟已經天色不早,於是趕緊同秦可卿告辭,秦可卿本想挽留她吃晚飯,但是王熙鳳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答應。於是只好把她送到門外。

在王熙鳳馬上就要上轎子的時候,秦可卿突然對王熙鳳囑咐道:“這一次別走大門了,咱們家旁邊有一道月亮門,直通行你們府上,以後你要來便從那裡走,又近又安全,豈不更好。”

秦可卿說完這句話之後,看着王熙鳳似笑非笑,她知道這王熙鳳剛剛執掌榮國府,底下的那些人還沒有對她十分服氣,所以這一次不知道哪位高人發了話給她一個下馬威。

王熙鳳聽她這話一臉的驚訝,她從來沒有聽家人們說過這回事,接着臉色就陰沉下了,這麼簡單的事,她出府時竟然沒有人告訴她,看來這些奴才們還是欠調教。

王熙鳳這時候心裡就轉了幾個圈,然後臉上帶着笑,若無其事的對秦可卿說道:“多謝嫂子相告,要不然我還不知道要跑多少冤枉路。”

王熙鳳向秦可卿道謝之後,便上了轎子,然後便出了武威堂,這一出武威堂王熙鳳就對旁邊的丫鬟們說:“告訴兩個擡轎的,從月亮門走。”語氣中十分的不善。

這時候跟在王熙鳳旁邊的是她最得意的丫鬟平兒,這個平兒對自己主子的脾氣已經瞭解的一清二楚。現在聽她口氣不善,便知道這些人今天是沒有好下場了。

平兒緊走幾步來到前邊,擡轎子的人跟前說道:“二奶奶的話你聽到了吧?從月亮門走,想來你們是府裡的,應該知道路徑。”

前面這個擡轎子的僕婦早就聽到了王熙鳳的話,現在她已經是滿頭大汗,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要知道這一次她只不過收了幾兩銀子,哪知道會闖出這樣的大禍來。

現在聽了平兒的話,也不敢有任何反駁,只能調轉身子,沒有在前往舞陽侯府的大門,而是轉了一個圈,便來到了一處月亮門口。

再說秦可卿看着王熙鳳做的軟轎去了,重新回到屋裡。她剛回來賈珂就進來了。

“你今天回來的有些晚,我還想着給你介紹個人呢。”秦可卿見賈珂進來,就想上去幫他收拾衣服。

賈珂哪裡能讓她動手?急忙攙住她,一邊把她重新扶到牀上,一邊回答她說:“我早就回來了,只不過聽上人們說你這裡有女客,所以就沒有進來。”

“來得是賈璉的媳婦兒,我說給你介紹的就是她,你不知道那真真的是個好模樣,而且精明利落,是個拔尖的人物。”秦可卿在賈珂面前不停的稱讚王熙鳳。

賈珂對於秦可卿和王熙鳳來往並沒有阻止的意思,畢竟在紅樓夢中二人就意氣相投,想來是極爲對脾氣的,秦可卿自嫁給他之後朋友極少,好不容易來了個王熙鳳,同她年齡以及性格相投,他又有什麼理由阻止呢?

只是賈珂卻覺得他不好單獨與王熙鳳相見,因爲王熙鳳身上的風流韻事可不是一兩樁。而他賈珂與賈璉一起長大親如兄弟,他不希望傳出和王熙鳳的任何緋聞,因此剛纔在沒有與王熙鳳見面。

“你要和她來往也沒什麼,但是一定要注意,多勸勸她,用多大的碗吃多少飯。要不然以後出了岔子,可沒人給她收拾。”賈珂看到秦可卿和王熙鳳這樣投機。所以便說了這些話,想讓秦可卿多勸勸王熙鳳,不要幹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秦可卿聽了賈珂的話,一直納悶問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看着這璉二媳婦兒十分的精明,又能出什麼差錯?”

賈珂聽完秦可卿的話,臉上一陣冷笑,“她就是太精明瞭,所以才聰明反被聰明誤。”

秦可卿看到這情況就知道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於是她來到賈珂身旁,把身子靠在賈珂的肩膀上,然後在他耳邊輕輕的問道:“大爺,有什麼事你跟我講講吧,不然我被人賣了,最後還不是丟您的臉。”

賈珂被秦可卿這樣嫵媚的撒嬌,有些抵擋不住,一下把她摟住,躺在牀上說道:“你不知道這個璉二媳婦真是個大膽的,她這才執掌榮國府幾天,就開始拉攏外地的官員了,要不是我給她在後面撐着,這些人哪裡能聽她的調遷?”

秦可卿現在纔有些變色,她沒想到王熙鳳竟然這樣的大膽,一個女流之輩竟然開始拉攏官員,就是她作爲舞陽侯府的女主人,也沒有敢幹出這樣的事來。看來以後,在同王熙鳳說話的時候要小心了,不然恐怕真的要遭了她的道。

再說王熙鳳從月亮門回到了榮國府,果然離她住的地方極近,而且全程沒有出府,實在安全不過了,有了這道月亮門,兩家就好像在一桌座府裡。

王熙鳳一路上沒有發作,等回到她到院子中之後,鐵青着臉進了屋,二話不說就命人把兩個擡轎的壯婦打了三十棍。

旁邊的幾個丫鬟都知道王熙鳳爲什麼打人,所以沒有一個敢上前求情的。

兩個壯婦在王熙鳳院中被打的哭爹喊娘到時候,賈璉從外邊回來了。

現在賈璉和王熙鳳一起掌管榮國府,只不過他一直掌管的是外物,這段時間在京中各鋪子中不停的巡查,經常很晚纔回來,不過每次回來都帶着一身酒氣,這段時間鋪子中的掌櫃輪流着請他吃飯,就是想讓他高擡貴手,把以前的帳都抹平了,要不然真的查起賬來,他們這些人一個人也跑不了。

而賈玲璉然表面上答應,其實心中對這些人恨得要死,現在只不過是和他們虛以委蛇,等到有了時機便要把他們一網打盡。因爲他到現在還記得當年抄賴嬤嬤家的情景,那一次之後他們賈府就徹底擺脫了入不敷出的窘境。而且賈璉現在想的就是,照貓畫虎的再來一遍,把這些人那些年他們貪的錢財全摟回來。如此以來雖然大部分要交到公賬裡,但是他也能從中撈不少好處。

王熙鳳對賈璉並沒有什麼意見,只要賈璉不在外邊沾花惹草,老爺們兒喝點兒酒也不算什麼事兒,這些天來他們兩個在夜裡也不停的謀劃,就想着怎麼給這些奴才們一點顏色。

賈璉回來後,看到兩個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僕婦,賈璉從小就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覺得這二人有些可憐,便進屋來問王熙鳳:“外面兩個人是怎麼回事兒?如果不是大事,就饒他們這一招吧,看着都挺可憐的。”

王熙鳳一聽賈璉這話,眼眉便豎起來,杏眼圓睜,怒色中含着嫵媚,“怎麼心疼了?你要是願意把她們兩個放在屋裡也不是不行。”

賈璉被王熙鳳都給氣笑了,“你這是往哪裡想?就屋外那兩個貨,我還能放在眼裡?只是看她們被打的可憐,隨口問你一句罷了。”

“她們可憐你知道我今天出了多大的醜,我從咱們府里正門出去,然後從隔壁府正門進去,這才見到了秦嫂子,這兩個擡轎的貨竟然不告訴我,咱們兩府是相通的。你說該不該打。”王熙鳳這時候想起剛纔秦可卿對自己笑非笑的表情,臉上還是覺得有些發燒,自己竟然被手上的幾個奴才對耍了一通,這還是自己初來乍到,沒有在府中樹立威信的緣故,看來要對下面這些人狠狠的收拾一頓,讓他們知道,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

賈璉聽王熙鳳這麼說,就知道是有人給她使絆子,心裡也有些發狠,不知道是府裡哪位夫人的手筆?想來應該是他那位母親,要給王熙鳳一個下馬威的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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