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陽在學校呆了沒幾日與馬嵐便又開始喋喋不休地爭吵,兩人都爲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鬧情緒。一晚,馬嵐與湯陽吵了架之後生氣地回到寢室,王幸取笑道:“這都是你自找苦吃,這學校隨便抓一個也比湯陽好,是你自己要吊死在他那棵樹上。”張芸添油加醋地說:“也就只有你這麼笨,想下以前還跑那麼遠給他送錢,真是無可救藥”。她們的話讓馬嵐長時間的憋屈在這一刻爆發“愛的實在是太累,簡直是身心疲憊。爲什麼湯陽不多給我一點愛,爲什麼他不多遷就我,爲什麼讓我感覺很累,心裡的承受到了極點,卻說不出那分手兩字,受不了了—”想到這些,馬嵐怒氣衝衝地撥通湯陽電話:“在哪裡?”。
湯陽嬉笑着說剛走到操場,心裡還暗自竊喜馬嵐主動打電話問在哪裡,定是想找自己認錯,不由的笑出聲來。
掛下電話,馬嵐在操場門口拾起一根鐵棒衝向湯陽,沒等湯陽反應過來馬嵐的鐵棒便朝其身上敲去,湯陽抱着頭叫着:“你瘋了嗎?”馬嵐也不理他,鐵棒不停落向湯陽,或許只有這樣才能發泄着長期以來積壓的怨氣。數棒後湯陽由躲閃到疼痛再到爆發,一把奪過馬嵐手中的鐵棒,怒視着馬嵐:“夠了!你有完沒完”。
“沒完!”馬嵐大吼道。
“既然大家在一起這麼辛苦…”湯陽說着轉身將鐵棒拋向遠方後冷冷說出:“我們分手吧”。
沉默地對望,兩人憤怒的目光變作柔和轉眼眼淚已迷糊了視線,多想挽留,卻又說不出口,如果在一起只會彼此傷害,倒不如各自祝福。
燈光下,操場上湯陽頭也不回地向校外走去,馬嵐痛哭着蹲在地上,心裡卻有說不出的感覺。這樣的結果好像讓自己得到解脫,似乎在內心深處早已是期盼已久,爲什麼又會如此難過?曾經的愛恨與付出是多麼讓人不捨,從今以後這個男人的一切都與自己沒有關係了,今生今世與他再無瓜葛。
馬嵐的失戀引起校園裡一片懆動,單身與非單身的男生都躍躍欲試挖空心思地思索抱得美人歸的良方。鮮花,美食,精美物品不時出現在寢室。
在協會改選會長時,頁力幸運地當上足球協會的會長兼校隊隊長,林黛玉因不喜與人交際而辭去廣播站以及宣傳部的職務。頁力當上會長後,不擅長會費的財務管理,便央求林黛玉幫着管理會費,林黛玉推辭道:“就憑我倆關係,縱然我毫無私心,也難免落得別人猜疑招人口舌。倒不如我幫你舉薦一人”。
頁力見說她的有理,便問誰人合適。
林黛玉想到馬嵐與杜夢凌,單管財務杜夢凌最適合不過,只是杜夢凌和自己一樣難與人溝通,不時惹人嫌隙。自己不幫頁力也罷,卻指望着舉薦之人能幫他打理協會之事,兩相比較下,馬嵐雖然不擅長管理財務卻處事得當,更利於會裡人員和諧。便將自己所想告之頁力,最終商定讓馬嵐管理會費。
林黛玉回寢室找馬嵐說了要其爲頁力幫忙之事,馬嵐欣然答應下來。
頁力剛接任協會,會裡事務雜亂,凡事馬嵐皆參與其中,兩人相處時間日日漸長。頁力叫馬嵐笨瓜的稱呼從來不曾變過,閒暇無事的林黛玉想起頁力曾經所說的對馬嵐的癡心話時心頭不免有些酸澀起來,怨自己忘了他倆昔日之情,竟舉薦馬嵐幫他,眼見着兩人越走越近,不時暗自抹淚。
上課時羅霞對林黛玉笑道:“你猜易海老師先前問我什麼了嗎?”
林黛玉搖搖頭。
“呵呵,他問我頁力與馬嵐是不是在戀愛”羅霄笑着說。
林黛玉只覺得心頭很痛很痛,眼淚旋轉於眼眶,低頭冷言道:“那你就說是便得了”。
“我怎能說是?我說沒有的事,那老頭半信半疑地看了我半天,我就說你與頁力纔是一對,他纔沒話”羅霞滔滔不絕卻不知林黛玉裝着地上拾東西抹淚幾次。
足球協會因犒勞會裡功臣組織晚間去芙蓉城聚餐,因是公費開銷的聚餐不便叫林黛玉同行,本來林黛玉也無心去,卻不想整整一下午馬嵐都在寢室妝扮。張芸笑問:“馬嵐你有啥喜事?折騰這麼久的打扮?相親哦”。
“哈哈哈,公費吃飯,正好趁今天去逛街”馬嵐笑着說道。
張芸想到逛街買衣服可是要有人蔘考才行,又問道:“你們那些人哦?”
“頁力以及他們足球協會的”馬嵐邊說邊不停地換自己滿意的衣服。
“逛街!”聽到這兩字林黛玉便暗自埋怨起來“協會裡與馬嵐相熟的就屬頁力了,平日他們便這般,今日又豈會分道而行,頁力從來不曾陪我逛過街,現如今他們竟一同去吃飯逛街”想在此處心裡又是一陣難過。任憑着她們說些什麼,也不作聲,只蜷縮在被裡暗自生氣。
晚間吃飯時間時張芸與杜夢凌喚林黛玉吃飯,林黛玉冷冷說道:“你們無需管我,自己去吧”。
張芸猜到林黛玉是爲馬嵐與頁力一同聚餐又加上馬嵐所說逛街一事生氣,笑道:“生氣也不該不吃飯塞,何況他們又沒什麼,不要天天沒事亂想”。
“我亂想?你要我怎麼想纔不是亂想”林黛玉向張芸怒道。
張芸也難得管她,拉着杜夢凌便去了食堂。
當晚頁力從芙蓉城回來找林黛玉時,在窗外喚了數聲林黛玉也不理睬,想到委屈時捂着被子低聲哭泣。
杜夢凌便對頁力回道:“她已經睡了”。
次日中午林黛玉與頁力、馬嵐同行,頁力與馬嵐有說有笑地閒聊協會裡的事。林黛玉覺得自己好似多餘的一般,數日的壓抑讓她懷疑曾經的一切“或許頁力根本就不屬於我,是不是真該放手了”。林黛玉心中苦不堪言可大大咧咧的頁力從卻一無所知。走到男女生宿舍分道口時馬嵐停下等待頁力回寢室拿前二天買球服的**,林黛玉不知不覺也停下腳步。馬嵐好奇地看着她問道:“怎麼還不回寢室?還有事嗎?”這一問讓林黛玉語塞“沒,沒事”。轉身離去的那一剎那心中無限悲傷“或許自己真的錯了,或許他們纔是最合適的,而我呢?這麼長的一段時間我算什麼?算什麼啊?”思緒紛紛擾擾惹得淚如泉涌。
回寢室杜夢凌問林黛玉:“比賽節目準備好沒,下午可就是預選了”。
聽杜夢凌問起,林黛玉才記起比賽一事,擦乾眼淚,換衣梳妝。
學校第一屆選美比賽的序幕早已經拉開,衆多的女生都已報名參加。班裡的姚穎、馬嵐都有報名,易海認爲林黛玉文筆不錯,正好藉此機會展示一下自己,找林黛玉多次談話均被拒絕,這固執地老頭竟動員頁力幫着勸林黛玉報名,還專爲林黛玉租來一套古裝,看着那衣裙林黛玉彷彿又回到了大觀園,想念大觀園的姐妹,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只有在夜裡才能夢上一回,就當着是爲自己夢一回吧,只有站在臺上才能大方地穿上這套別人眼裡的另類裙裝,便答應報名參加比賽。
下午時分,衆女出場,短裙短褲的時尚,男裝牛仔的個性,緊身環繞的嬌媚,煙燻濃妝的美貌,淡顏素裝的樸實以及釵裙裝扮的古典全都匯聚一臺。
表演的才藝大多是唱歌跳舞,撫媚地印度舞腰身搖曳,動辣的勁舞全身擺動,多情的唱情歌,開朗的唱DJ,也有詩詞朗誦,或是思愁或是勵志。唯獨林黛玉是現場書畫,要畫什麼她也沒想好,到臺上再打算。
同一班的選手排號大多皆在一起,姚穎跳的一隻現代舞,從舞臺邊一躍到舞臺中央,將頭上髮簪一拔一甩,秀髮散落下來,媚眼一挑引起臺下驚叫“美女”,掌聲赫然響起。馬嵐因爲想念湯陽,便唱起以前他倆最愛的歌—《約定》。唱至中途時她習慣地朝留海吹了口氣,自信地盯着臺下。目光瞟向林黛玉轉而望向頁力,頁力正癡迷地盯着臺上的馬嵐,兩人對望時,馬嵐向頁力搖搖手,相視一笑。林黛玉看着頁力又轉望馬嵐,心中一片疼痛,愛情來了擋不住,愛情走了留不住。“爲什麼?爲什麼?頁力,你當真不再愛我?”想到此處林黛玉早已滿面淚痕。
主持人在臺上報幕:“接下來是林黛玉帶來的現場書畫”不見林黛玉上臺又報了一次:“接下來有請林黛玉上臺,林黛玉在嗎?”如此兩次林黛玉才悲悲切切蓮步輕移至臺上,因馬嵐先前爲自己營造氣氛,讓人準備了大量花瓣在關鍵時候拋向舞臺,此時人雖然下去了卻留得滿地殘花。淚眼望向臺下,馬嵐已走到頁力身邊有說有笑,再看臺上滿地殘花,悲切切說道:“我與此花有何分別,不過是給他人作嫁妝罷了”暗自垂淚一番《葬花吟》不禁出口:“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系飄香榭,落絮輕沾撲繡簾。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處訴…”林黛玉說到傷心處,也故不得自己是站在選美比賽的舞臺上,將先前爲現場字畫而準備的紙張鋪在地上,慢悠悠將臺上碎花片片拾起,這可急壞了臺下的主辦部門,現場衆人也是一片驚愕。好在主持人急中生智讓音效師放起《葬花吟》的曲子,舞臺的大屏幕赫然出現《紅樓夢》裡黛玉葬花的情景,再看臺上滿面淚痕的林黛玉時,竟引起臺下衆人拂袖拭淚,與其一同哭罷一回。
林黛玉從舞臺走下後,頁力想到先前情景讓自己也吃驚不已,爲其捏了把汗,不解地問道:“又怎麼了?好好的又哭什麼,虧得主持人機靈,不然可糗大了”。
林黛玉怨恨地看了頁力一眼又轉望馬嵐扭頭冷言道:“我糗大了,我丟臉面與你何干?不用你們假惺惺地可憐於我,我本來就是多餘的,我本來就不該出現在你們面前” 說着哭着跑開。
聽剛纔之言,馬嵐明白林黛玉的心思,向頁力使眼色,推他去追林黛玉。被這一推剛纔還傻愣愣的頁力才明白過來,趕緊追了上去。
“林黛玉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與我無關?什麼叫多餘?你什麼意思?”拽着林黛玉的衣袖頁力面帶怒色地問道。
“我什麼意思?我倒要問你什麼意思?你做好人,卻要我說清楚,倒不如你明明白白給我說清楚好了,免得我擋在中間妨礙你們”此時林黛玉已是傷心不已,多日的委屈在這一刻涌出“離開,背影,他們的恩愛,糾結…”思維一片混亂“啊—”林黛玉只覺得一切在這一秒突然停止,整個人輕飄飄向後暈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