頁力在瀘城待了兩天便返回實習的公司,車站送頁力時林黛玉只是啼哭,心口作痛,縱然分別多次還是不能坦然面對送行的情景,而此時哭泣還有內心的矛盾,心結的困擾。
閒暇時林黛玉孤身一人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在網上搜些妖魔鬼怪的電視劇看,無意看到《紅樓夢》,一直都知道有其書與電視劇,可從沒勇氣看完過,而此時她好奇心來,便點出《紅樓夢》看起,這一看便是兩天兩夜的不吃不睡,只呆呆地坐在電腦旁看這電視劇,劇裡的情節與自己曾經經歷一模一樣,邊看邊哭,彷彿這一切就在昨天,可是現如今卻物是人非,當年熟悉的面孔全然不見,獨剩下自己孤寂地活着。兩天後剛看完《紅樓夢》整部劇時正好是凌晨五點,稍微上牀合了會眼鬧鈴便響起,又到了該上班的時候,前兩天便看了實習安排今天是在設備科科長段雲辦公室報到,聽他給實習的學生講機械原理課,林黛玉憔悴地走向公司,思緒卻一直停留在“紅樓”裡。段雲在桌前認真地講着課,林黛玉一直想不通爲什麼賈母要讓寶玉娶寶姐姐?到底這著書的是寶玉還是通靈寶石?寶玉去了哪裡?越想思維越混亂心頭一陣難受,突然眼前一黑向身後倒去,一起實習的學生驚慌失措,不停地叫着:“林黛玉”。吳英將她扶起,郭翔掐她的人中,段雲怕她有三長兩短,急忙跑到經理辦公室說道:“林…林黛玉在我辦公室暈倒了”。
如果有實習生在公司發生什麼意外,公司是要賠償的,經理跟着段雲從樓上辦公室往下跑,邊跑邊緊張地問道:“她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我在講課,她突然暈倒了”段雲說道。
林黛玉昏迷半晌後纔回過神來,冒出一身冷汗慢慢地睜開眼睛,吳英將她扶坐在凳子上,李軍又到來一杯水。經理從樓上跑到段雲辦公室門口便看見林黛玉坐着喝水,提到嗓子的心才放了下來,問道:“你沒是吧?”
林黛玉搖搖頭,回道:“沒事”。
經理嚴肅說道:“平日裡你們伙食還是要提高些,注意健康”。
經此一事,段雲急忙讓實習生從辦公室散去,再也無心講什麼課了。
見林黛玉已無大礙,郭翔打趣道:“你是對段雲講課不滿哦,以此來抗議嗎?”
“呵呵”吳英笑道:“段雲不講課,正好我們都可以溜走了”
“夜半輾轉久未眠,雜亂犯愁心不安。
忙碌不知明爲何,虛度光陰熬寂寞。”
晚上林黛玉無心睡眠想到生命如此之短,眼睛一閉不醒此生便又劃上了句號。可是爲什麼自己與頁力不在一起?爲所謂的工作與生活而飽受相思之苦,到底在等什麼?等待永無希望的“明天”。上QQ時看見姚穎的空間更新:“走出學校才知道生活多現實,經濟社會掩埋了感情的需求,愛情與物質相比是那麼微不足道。時間可以讓心變的麻木,距離可以讓心失去記憶,物質可以填平愛情的空虛…”。
看着這些文字,林黛玉哭的肝腸寸斷,想着與頁力分隔兩地,雖然相愛可到現在還在飽受相思之苦,孤寂時也想有人在身邊疼惜自己,因爲愛,放棄頁力她做不到,如今的放棄就是對以前一切的否認,枉費了昔日的情分。可那貌似寶玉的殷東爲什麼又讓自己心煩意亂?是寂寞作祟?還是把他當作了寶玉的替身?
經常發消息的陌生號又發來消息:“小老鼠,你相信前世今生嗎?如果真有前世我們一定認識,第一眼就感覺與你認識很多年一般”。
林黛玉看了消息,感覺像別人戲耍一般,又不說姓名又說這些混賬話來,生氣地發起消息:“你都說什麼呢?難不成是吃飽了撐着。”
轉眼殷東打來電話,笑着說道:“我在你樓下,下來吧。我們去吃夜宵”。
林黛玉知道有頁力的存在她不該出去,可是看着自己世界的天與地,天地茫茫只有自己一人,怎一個孤寂了得。猶豫道:“可是…天已經黑了,只有我們兩人?”
“還有我們朋友都在,你是不放心我嗎?我保證待會安全把你送回”
“不是…等一下吧”林黛玉掛上電話,重新梳洗了一次後就往樓下去。
在路邊的燒烤店,殷東向林黛玉依次介紹圍坐的兩女一男道:“第一位是與我一起的同事人稱‘丁丁貓’,第二位是我從小長大的鐵哥們謝勇,第三位和你一樣在同一個總公司下屬的設計公司工作,人稱‘乖乖女’”。殷東每介紹一人林黛玉看着都有幾分面熟:‘丁丁貓’與寶姐姐有幾分相似,謝勇與賈璉有三分相同,‘乖乖女’到有幾分湘雲的風格。
殷東看着林黛玉向他們介紹道:“這是我近日發現的林妹妹”。
“寶…你胡說什麼呢?”林黛玉原本要叫“寶玉”可剛說得一個“寶”字,突然意識到不對,壓下聲去直接說了後半截,看着殷東她頭腦一直出於昏沉中,想醒也醒不過來。
“來,爲認識林妹妹舉杯” 丁丁貓舉杯說道。
“乾杯”乖乖女嬌聲道。
謝勇看着林黛玉對殷東說道:“東哥,你眼光就是好,這麼稀罕的一個人都被你發現了”。
“哈哈哈,怡紅公子出馬,什麼稀罕的發現不了?”殷東得意地笑起。
“怡紅公子”可是寶玉的稱號,林黛玉不想殷東也如此稱他自己,詫異道:“怡紅公子?”
“都是朋友們瞎起鬨,叫着玩兒的”殷東解釋道。
乖乖女奶聲奶氣地向林黛玉問道:“林美女,聽東哥哥說你很喜歡詩詞啊?”
“嗯,還好吧”林黛玉回道。
丁丁貓提議道:“我們何不來個猜詩詞比賽,猜不出的就罰酒,如何?”
“哈哈哈,好啊,這我可經常玩,難不倒我”殷東大笑道。
謝勇端起酒杯遞與丁丁貓:“說規矩先喝一杯酒”。
頂燈貓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說規矩就從我開始,上一個人說一、二句詩詞提一個與詩詞有關的問題,下一個人答不出就喝酒,喝了酒再說詩詞提問”。
丁丁貓說完規矩便開始遊戲:“夢後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誰寫的?”
“好熟悉啊,誰寫的?等我想想”謝勇敲着筷子思索道。
“一…二…數到三可就得喝酒了”乖乖女催促道。
“有了,就是那個姓晏的…晏幾道”謝勇說着笑道:“我就說熟悉,前幾天和公司裡文學社的幾個書生喝酒他們就說過這句,害我喝了好大一杯”。
接着謝勇隨口說道:“天邊金掌露成霜,雲隨雁字長。綠杯紅袖趁重陽,人情似故鄉。誰寫的?”
乖乖女撒嬌道:“謝哥真壞,專挑我沒聽過的。不行,重新換一句”。
“不能換!不能換…願賭服輸,快喝酒…”殷東與丁丁貓起鬨道。
見乖乖女喝完杯中酒,謝勇拍着她的肩膀笑道:“笨蛋,我會捉弄你嗎?還是晏幾道”。
“啊?”
“哈哈哈”
乖乖女出題:“寒塘渡鶴影,是誰說的?”
殷東故作得意的回答:“當然是史湘雲妹妹的大作,哈哈,但是你得該罰酒一杯”。
“??”衆人疑惑的看着殷東。
“你們不覺得這句太過淒涼了嗎?影響大家情緒,罰酒”
聽殷東如此一說,都覺得有理:“對,罰酒!罰酒!”
“冷月葬花魂”林黛玉暗自自語,轉眼望向夜色下都市裡耀眼的霓虹燈,感覺眼前的一切似真似假,如不是這燈光的提醒,她真的認爲自己就是坐在大觀園裡。
轉眼已經輪到殷東發問林黛玉答:“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是那個朝代的?”
林黛玉輕易地便答出:“漢朝”
丁丁貓望殷東責道:“東哥,你是不是故意放她啊,這麼簡單連三歲小孩都知道”。
林黛玉扭頭道:“這是什麼話,別說他不爲難我,就是他要刁難也要看有沒難住我的詩詞才行,若不信你出題我回答便是”。
丁丁貓看了一眼殷東已經板着的臉轉而笑道:“呵呵,沒有啦。繼續,繼續…”。
林黛玉電話響起,幾人聽得她電話響都停下說笑默不着聲。
頁力親切地問道:“黛玉,睡覺了?”
“我和幾名同事還在外面吃夜宵,沒有回去”
“哦…適當和同事多溝通是好事,夜涼待會早些回去”頁力輕聲說道。
“嗯,你早點睡吧”說完林黛玉便掛上電話。
因考慮到明日要上班,坐了少時便各自散去。殷東將林黛玉送至樓下,林黛玉轉身即將上樓時,殷東遲疑地叫住她:“林妹妹…”。每一次聽到他這樣叫林黛玉的心都在顫動,轉身看殷東時已經淚眼模糊,多想叫一聲“寶玉”,可是理智在提醒她這是殷東,猶豫地問一聲:“有事嗎?”
殷東上前緊緊將林黛玉抱在懷裡,林黛玉彷彿覺得自己等這個擁抱已經有千年萬年之久,在他熟悉又陌生的懷裡她思緒混亂。
殷東試探着說道:“要麼…我送你上樓吧”。
“哦,不用了”林黛玉尷尬地一把推開他,疾步往樓上跑去。
殷東別了林黛玉快速打電話給丁丁貓:“寶貝,到家了嗎?”
“少來,誰是你的寶貝?你的林妹妹沒留你過夜?”丁丁貓滿口酸氣地說道。
“有你這漂亮的美女還跟她過什麼夜,不過是逗着玩罷了”殷東調笑着。
“我哪能跟你的林妹妹比,看你一晚盯着她眼珠子都快迸出來了””
“哪有的事,不過是覺得這年頭突然冒出個她那樣的女生感覺稀奇罷了。你現在在哪裡?沒有你在,我可是孤枕難眠啊”殷東呢喃道。
“討厭,我現在剛回家,等你”丁丁貓撒嬌道。
掛上電話,殷東便打的去了叮噹貓家。
回宿舍林黛玉忐忑地蜷縮在牀上,殷東發來消息:“我是一個蘋果,你是一個刺蝟,你的轉身背後的刺便刺痛我,想你的擁抱,永遠不要轉身”。看着消息林黛玉心煩意亂,也不知該如何回他,正好馬嵐打來電話說了先前與蔡四姐的事。林黛玉幽幽說道:“也虧得是你,若換作是我不過也是傷心一陣的事,不敢如此滋事”。
馬嵐笑道:“你不知道,她當時那樣就算是隻貓也想咬她兩口,更別說我又不是貓”轉而怨道:“只是可惜了我那麼好的手機哦,去砸了她那瘋女人,已經身首異常了。也只怪這年頭狼多肉少,到處都有餓狼打主意,才惹出這些事來。你可也得提防着點”。
“我?我又沒你那般耀眼,就算有狼也不會盯着我”林黛玉剛說完便想起認識殷東一事,吞吞吐吐與馬嵐說起:“我見到一男生與寶玉很像很像,讓我分不清楚到底誰是誰,頭很暈”。
“不會吧,關鍵時刻可要保持清醒,逗着玩還是沒什麼,就別動感情”馬嵐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