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與你交談的那個紅袍法師是誰?…,
在租界中沒有遇上任何意外,潘尼三人帶着大包小裹滿載而出,潘尼立即就詢問出自己感興趣的問題。
那個紅袍法師力量不容小覷,一定是據點裡的重要人物。
“他?他是埃爾文羅姆尼克大人,是負責主持這裡貿易的主事人。”蘭德回答道:“大人,製造樞紐用到的幾種貴重材料,需要經過他的手才能向外銷售。”
“哦”潘尼恍然地點了點頭,暗暗開始思考,如何才能利用這一點。
他漸漸有了想法,如此一個貿易據點,最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即便做不到這一點,也應該在其中插上一手。
如果能夠控制住這樣一個重要人物,那就再妙不過了。
“這個人很有名嗎?”潘尼進一步詢問。
“當然,大人。”學徒長自然並不知道這位大人肚子裡面正緋徊思慮着一大票陰謀詭計,只是乖覺地說出了自己所知的所有事實:“他和西門港各個勢力的大佬都有交流,除了一些正派勢力的傢伙之外,他幾乎是所有家族和組織的座上賓,要知道,他上個月還在和迪馬拉瑞家族商談有關港口物流的事務。”
潘尼恍然點了點頭,揮揮手派遣這位學徒長攜帶着物資返回法師塔,又把目光轉向神情仍然惱怒的蘭妮露。
“還在生氣?”
“聽着。”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憤怒地盯視着巫師的臉:“下次不要把我當做掩護盾牌之類的工具。”
“哦,對不起。”並沒料到自己的行爲居然能夠讓這個女人生出這樣巨大的憤怒,巫師無奈道歉:“想不到你會這樣在乎。”
“我不喜歡被當做工具,尤其是男人的工具……”她胸口的起伏略略地平息了,不過語氣中仍然帶着怒氣:“任何人都不能勉強我去做我不喜歡事情,包括你在內。”
法師牟髒輕輕一跳,側頭凝視着她的臉頰。
“你在看什麼?”她機警地轉過頭來。
“這樣說起來,這一段時間裡你做的事情,都是你願意做的?”潘尼眼皮異樣地跳了跳,似乎有些驚異。
她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通紅了,立刻低了下去看着地面,胸前起伏更加劇烈,雙手的手指勾在一塊兒,巫師更加驚愕,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女人做出一副符合正常這個年紀羞澀少女的模樣。
不過很快這幅模樣就消失了,她的眼神再次變成了那副傲慢而憤怒的樣子,然而卻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咬着嘴脣盯着巫師的眼睛,似乎恨不得把他吃了。
如同最後一層遮蔽的布片被扯掉一般地惱羞成怒。
法師聳了聳肩,無視她吃人一般的視線,伸手握上她冰涼的手掌,繼續順着大路走向西門城。
“討厭的傢伙。”黑武士呢喃般的輕語進入巫師的耳朵,再次讓他心跳微微走音。
“喂,我們去哪裡?”過了一段時候,蘭妮露稍稍回神,見已經身處西門城市〖中〗央的大街上,有點困惑地詢問。
“市場區,奈菲和你都需要一些衣服和日用品,我想你不會親自到這裡來,也不會讓學徒幫你們採購那些東西……”
“你真是有心。”她諷刺一般地笑了笑:“那個小丫頭和婁說過,等她長大了之後要爬到你的牀上。”
“呃”潘尼的表情一下子就尷尬起來:“她好像還不到考慮那種事情的年紀。”
“到了又怎麼樣?我們的巫師大人?你還會回絕她不成,她可是忠心耿耿從塞爾陪你流亡到了這裡,有好幾次差點丟掉了小命哦,她還只有這麼小的年紀,真的到了那一天的時候你若是採取那種態度,她一定非常傷心。”她語氣中充滿了揶揄,卻讓潘尼啼笑皆非:“這種玩笑可不能隨便亂開,你應該想辦法讓她收起這樣的念頭。”“呦~真看不出來我們的巫師大人是如此的正派。”她長長地吐了口氣,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似乎在這一段對話中找到了些許優勢:“我還一直以爲你是一個生冷不忌的混蛋。”對於這樣的評價巫師只能報以無奈的表情,蘭妮輕聲笑了幾聲,似乎感到非常有趣,拿這樣的話題對付這個男人,似乎總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聽着她的笑聲,法師無奈將注意力轉移開來,這樣的談話實在讓他感到難堪,因爲他對於這方面的態度確實比較沒品,更沒有理直氣壯教訓別人的資格。
當他的視線落到市場中某處的時候,忽然定格下來。
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面,當幾道視線交匯的時候,他的表情立刻變得不自然了。
“你怎麼了?”蘭妮掐了巫師一下,有些奇怪他爲什麼突然變得像是一塊木頭。
馬上蘭妮就看到兩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穿越人羣小跑了過來,其中一個她還認識。
“潘費蘭德林女士。”這個女孩的視線從巫師身上轉向穿着白袍的黑武士,很快又落到兩人相互牽扯的手上,表情頓時變得有點灰暗。
隨着希柯爾的表情變化,潘尼的身體也僵硬了起來。
如果在逛街的時候遇上整座城市中僅有的兩個熟人,而且還是在最不適當的時候遇上,只能說是倒黴了。
“哈,希柯爾寶貝。”蘭妮認出了這個女孩子,臉上卻出現了異樣的〖興〗奮,鬆開法師的手,一把將她包裹在厚衣服下的單薄身軀抱進了懷抱裡面:“真是好久不見了。”
希柯爾沒有答話,只是在她的胸前輕輕地抽了一下鼻子,然後微微擡起頭,用一雙帶着水光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巫師的臉。
法師有心轉開視線,但是那雙視線卻好像攜帶着魔法,讓他脖頸僵硬,腦海一片空白。
不僅僅是希柯爾,少女身後的薇卡投來的目光帶着微微的責備,而蘭妮也一樣用雙眼盯着巫師,目光中卻含着一股似笑非笑的譏嘲。
三個女性的攜帶着不同情感的視線讓巫師的臉頰變得火燒一般通紅,他的心臟如同巨鼓槌擊一般狂跳,恨不得找個下水道口跳進去,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幾分鐘,雖然有埃德蒙特的保鏢遮擋,不過仍然難以避免行人的注意,所有人都能看到這一男三女如此異樣地僵持着,看起來非常怪異。
薇卡輕輕咳了一聲,打破沉默:“別站在這裡了,潘,你居然會來這個地方,想要採購什麼?”“哦還沒見過這位女士不知道您怎麼稱呼?”蘭妮的一雙目光挪向這個女人,目光中突然露出一股警惕。
因爲這是一個美女,而且是一個和巫師有關係的美女,存了這樣的第一印象,本該升起的豔羨就變成了警戒,眼神警惕之餘,還帶上了幾絲申釁。
“叫我薇卡你可真是漂亮,費蘭德林小姐。”聽到這個陌生女人面帶微笑的恭維,蘭妮的表情不再那樣劍拔弩張,畢竟沒有人不願意聽好聽的話,只是心中仍舊有氣,順着話頭接了下來:“當然,大概只有好看一些的,才能吸引到某些男人的注意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蘭妮橫了仍舊木然的巫師一眼,又轉回了視線:“這樣看來,薇卡你也不錯。”
薇卡皺起了眉頭,從這句話中她感受到了清晰的諷刺與敵意,她心中有些不滿,不過彼此又非十分熟悉,教養讓她只能報以謙遜的微笑,卻不再繼續糾纏於這個話題。
“前面有間店鋪不錯,我們可以過去看看。”注意到這個陌生女人穿着自己家中的白色長袍,而長袍下似乎沒有適宜的內襯,薇卡心念一動,向不遠處一間店鋪指了指。
潘尼點了點頭,挪着有點僵硬的雙腿走到薇卡身旁。
身後,希柯爾脫出了蘭妮的懷抱,低着頭並肩與她一同行走着,
過了一小段時候,她才低聲地詢問:“費蘭德林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哦,這可要問他。”蘭妮掃了潘尼一眼:“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的理由也差不多,細說起來,我也只不過是搭了一趟順風車而已。”“這麼說,你也背叛了那個國家?”希柯爾擡起了頭。
“從無忠誠,何來背叛?”蘭妮輕輕地哼了一聲:“首先這個詞用在這件事上面,就很不恰當。”
她說完了這句話,嘴角抽搐了一下,泄露出的恐懼與仇恨交雜的情感落入了希柯爾的眼睛,她的表情再次有點困惑,她看看蘭妮,又看看稍稍前面一點的巫師,表情越加地灰暗。
蘭妮注意到了這一點,嘴角再次出現了諷刺的笑容,在少女的耳邊低聲說道:“別太生氣了,你早就應該知道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少女神情低落了下去,這無疑泄露給了她相當多的訊息,她行屍走肉一般邁着腳步,呆呆地注視着巫師的後心。
聽聞着身後的議論,潘尼心情百味雜陳。
做得出來,就要勇於接受後果,只是現在他不敢肯定,他真的能夠接受那樣的後果嗎?
“潘”少女的呼喚讓他扭動僵硬的脖子轉過頭去,對上那一雙有些哀傷的大眼睛:“潘,我們可以談一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