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1章
蔡茨勒見小鬍子居然沒有給自己下達任何指示，就直接離開了，不免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心裡盤算該如何答覆電話另一頭的莫德爾。
莫德爾並不知道小鬍子已經離開了指揮部，還對着話筒不停地說：“我的元首，我覺得繼續攻擊明斯克，是非常不明智的舉動。我們的當務之急，是立即想辦法把被圍的部隊，從俄國人的包圍圈裡解救出來。”
“莫德爾元帥，”蔡茨勒看着小鬍子的背影從門口消失，這纔對着話筒說道：“元首已經離開了。”
“什麼，元首已經離開了？！”莫德爾吃驚地問：“那我取消進攻明斯克的建議，不知他是否採納？”
“元首在離開時，什麼都沒有說。”作爲小鬍子的忠實追隨者，蔡茨勒對小鬍子的性格是非常瞭解，既然對方什麼都沒有說，等於就是默認了：“不過元帥閣下，前方的局勢你比我們更加了解，你覺得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那元首的意思呢？”
“元首雖然沒有表態，但他卻沒有明確地表示反對。”蔡茨勒對着話筒說道：“這說明他默許了你放棄進攻明斯克的建議。”
“這麼說，我可以集中兵力，全力營救被圍困在明斯克地區的部隊了。”
“完全正確，元帥閣下。”蔡茨勒在電話裡態度恭謹地說：“當前的首要任務，就是把困在明斯克附近的部隊，都從被殲滅的邊緣解救出來。”他看着面前的地圖補充說，“把部隊解救出來之後，立即撤往巴拉諾維奇，加強那裡的防禦，準備積蓄力量，對俄國人實施反擊。”
得到了柏林方面的明確指示後，莫德爾放下了電話，對自己的參謀長克雷布斯說道：“參謀長，我已經獲得了柏林的授權，停止對明斯克的進攻，將所有的部隊集中起來，去解救被圍困的第4和第9集團軍。”
克雷布斯見莫德爾終於下定了決心，臉上露出了輕鬆的表情：“司令官閣下，我們早就該怎麼做了。俄國人的總兵力遠遠超過了我們，我們在進攻明斯克的同時，我們的其他部隊也遭到了俄國人瘋狂的進攻。
如今堅守明斯克的俄國將軍，是令我們頭痛的索科夫。別說我們進攻的兵力處於劣勢，就算佔據優勢，恐怕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把這座城市重新奪回來。所以還不如把這些兵力有效地利用起來，將我們被困的部隊解救出來。”
“參謀長，我也是這樣想的。”莫德爾同意了克雷布斯的說法後，吩咐他說：“立即聯繫兩位步兵師的師長，讓他們的部隊停止對明斯克的進攻，調頭去增援受困的部隊。”
德軍對明斯克的進攻停止後，索科夫很快就察覺了，他對西多林說：“參謀長，距離上次的進攻已經過去大半天時間了，德國人怎麼沒有再進攻呢？”
“司令員同志，我打電話問過前沿的指揮員了。”西多林回答說：“他們對面的敵人沒有任何動靜，反而有撤退的跡象。”
“什麼，有撤退的跡象？”索科夫聽後有些吃驚地反問道：“消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司令員同志。”西多林說道：“從目前的態勢看，德國人在短時間內根本拿不下明斯克。如果他們繼續在此地投入大量的兵力，那麼就沒有力量去救援被我軍圍困的第4和第9集團軍，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股敵人被我軍一點點地吃掉。”
“這麼說來，德國人已經完全停止了對明斯克的進攻，準備把力量用來救援被圍困的第4和第9集團軍的部隊。”
“應該是這樣的，司令員同志。”西多林點頭認可了索科夫的說法：“總而言之一句話，我們守住了明斯克！按照如今的戰局，他們如果要給被圍的部隊解圍，那就抽不出力量來進攻城市了。”
索科夫聽說西多林的話，心中頓時有了數，從目前的情況看，德國人肯定要想着把被圍困的第4和第9將軍解救出去，並讓他們退往巴拉諾維奇地域，在那裡重新組織新的防禦，以阻擊我們解放白俄羅斯的行動。
“參謀長同志，雖然敵人已經停止了對明斯克的軍事行動，但我們卻不能沒有任何的表示。”索科夫吩咐西多林：“命令步兵第109旅和第284師，從所在的區域，向德軍的側後方發起進攻，打亂他們的增援計劃。”
這兩天德軍的進攻，讓西多林的心裡很不舒服，如今既然有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他怎麼肯輕易地放過，連忙按照索科夫的命令，給兩位指揮員打電話，讓他們立即把部隊投入對城外德軍的進攻之中。
當索科夫在明斯克城外展開反擊的同時，巴拉諾維奇地域的戰鬥同樣進行得如火如荼。波涅傑林留下步兵旅作爲預備隊，然後指揮另外兩個師，向德軍的防禦縱深發起猛攻。
進攻比設想的更加順利，這是因爲德軍的巴拉諾維奇重兵集團，把主要的力量都用來對付巴托夫部隊的進攻，而阻擊索科夫部突擊部隊的力量，就顯得相對薄弱。
經過兩天兩夜的激戰，突擊部隊到達了巴拉諾維奇城的外圍。
待在前沿指揮部的波涅傑林，聽到城市另外一個方向傳來的爆炸聲，看着升騰起的硝煙，他知道巴托夫的部隊正在城市的另外一側，對城市發起攻擊。
他連忙把三位師長都召集起來，對他們說：“指揮員同志，我們經過兩天的激戰，已經順利地到達了巴拉諾維奇城外。如今城市的另外一側，正在進行着激烈的戰鬥，應該是巴托夫將軍的第65集團軍試圖從敵人的手裡奪取城市。”
“副司令員同志，”波涅傑林的話剛說完，步兵旅旅長維克多就開口說道：“第65集團軍的兵力比我們雄厚，他們所發起的進攻，勢必會引起德軍的重視。我估計敵人會把主要的防禦力量，都擺在友軍進攻的道路上，而我們這邊的防線，則會因爲主要的力量都被調走了，而顯得薄弱，這真是我們進攻的好時機。”
“沒錯，維克多中校。”對維克多的這種說法，波涅傑林表示贊同，“既然敵人的主要力量，都用去對付巴托夫將軍的部隊，那麼我們就應該好好地利用這個機會，迅速地奪取巴拉諾維奇。”
“副司令員同志，請下命令吧。”奧努普里延科主動請纓道：“我師願意承擔主攻任務，早日把巴拉諾維奇從德國人的手裡解放出來。”
對於奧努普里延科的請求，波涅傑林卻搖了搖頭，說道：“對不起，奧努普里延科將軍，我不能答應你的請求。要知道，你的部隊經過連番激戰之後，減員非常嚴重，恐怕很難完成解放城市的任務。”
托爾斯季科夫見奧努普里延科的請求，被波涅傑林拒絕了，覺得這對自己的部隊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便接着說道：“副司令員同志，既然你覺得近衛第6師無法完成這項光榮的任務，那就把解放城市的任務，交給我的近衛第1師來完成吧！”
誰知波涅傑林依舊沒有同意：“托爾斯季科夫將軍，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我也不能把解放城市的任務交給你們師。至於原因，和剛剛一樣，你們師在經過長時間的戰鬥之後，部隊減員接近了一半，再擔任主攻任務，會導致部隊失去戰鬥力的。所以，我決定將這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交給維克多中校指揮的步兵第122旅。”
雖然托爾斯季科夫二人早就猜到了這樣的結果，但聽到波涅傑林親口說出來，心裡還是不免有些失落。而維克多聽後，卻是一臉興奮地向波涅傑林表態說：“副司令員同志，您就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辜負您的信任，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佔領整座城市。”
就在步兵第122旅正在做進攻前的準備時，從巴拉諾維奇另外一側進攻的第65集團軍已經停止了進攻。司令員巴托夫覺得自己的部隊已經疲憊不堪了，便命令他們先撤下來休整，等養精蓄銳之後，再向城市發起進攻。
下達完這樣的命令，巴托夫返回了自己的指揮部，想吃頓熱乎乎的飯菜，洗個熱水澡，再美美地睡一覺，等恢復了體力之後，再指揮部隊向巴拉諾維奇發起新的進攻。
飯菜剛擺上桌子，沒等他動刀叉，窗外就傳來了汽車急剎車的聲音。他先是聽到車門打開，又被重重關上的聲音，接着又聽到了朱可夫那洪亮的聲音：“巴托夫，巴托夫在哪裡？”
聽到朱可夫在叫自己，巴托夫不敢怠慢，連忙從屋裡跑出去迎接：“元帥同志，您來得正好，我正打算吃飯呢，您一起吃點。”
誰知朱可夫卻暴跳如雷地說：“巴托夫將軍，我原以爲你此刻正在巴拉諾維奇的城外，指揮部隊向城市發起進攻，誰知你卻跑回指揮部來大吃大喝。”
“元帥同志，”捱了罵的巴托夫爲自己辯解說：“指戰員們經過長達一週的戰鬥，早已變得疲憊不堪，我覺得有必要讓他們休整一下，再向巴拉諾維奇發起進攻也不遲。”
“你知不知道，你的部隊在休息時，城裡的德國人利用你給他的時間，在拼命地加固工事，鞏固他們的防禦。”朱可夫怒不可遏地說：“這樣等你們再次發起進攻時，敵人就可以依託加固過的工事，消耗你更多的有生力量。”
雖然巴托夫竭力向朱可夫做着解釋，但後者根本就聽不進去，只是一個勁地批評對方貽誤戰機，導致奪取城市將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集團軍的軍事委員拉傑茨基中將，見自己的司令員受到了朱可夫嚴厲的指責，有心幫着解圍。誰知他剛一開口，朱可夫就朝他投來嚴厲的目光，迫使他不得不乖乖地閉上了嘴。
朱可夫狠狠地教訓了巴托夫一頓後，放緩語氣說：“如今有一個挽救的機會，不知你是否願意把握？”
“什麼機會？”巴托夫連忙問道。
“這個機會就是你立即前往巴拉諾維奇城外，指揮部隊向城市發起進攻。不拿下這座城市，你就不要回來。”說完，不等巴托夫說話，他轉身就朝外面走去。當一張凳子將他絆了一下時，他站直身體後，擡腳就將凳子踢到了角落裡。
望着朱可夫離開的背影，拉傑茨基有些緊張地對巴托夫說：“司令員同志，看來朱可夫元帥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我們該怎麼辦？”
巴托夫做了一個深呼吸，隨後說道：“朱可夫元帥是對的，既然我們已經到達了巴拉諾維奇的城外，就該繼續進攻，直到把這座城市拿下來爲止。現在城外的部隊停止了進攻，等於是給了德國人喘息之機，他們會利用這段時間來加固工事，鞏固他們的防禦。我們在完成修築，重新發起進攻時，德軍加固的防禦工事會給我們造成巨大的傷亡。”
他走到桌邊，從盤子裡抓起幾片面包，一邊往嘴裡塞，一邊含糊不清地說：“我要立即返回前沿，指揮部隊對巴拉諾維奇展開進攻，立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這座城市。”
誰知沒等他走出司令部，就聽到巴拉諾維奇的方向出來了隆隆的炮聲，他停止腳步，努力嚥下了嘴裡的麪包，然後問自己的參謀長：“參謀長，這是怎麼回事，巴拉諾維奇方向怎麼會有炮聲，難道是哪支部隊擅自向敵人發起了進攻？”
“司令員同志，我也不知道。”參謀長說着，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我打電話問問前沿，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幾分鐘之後，參謀長放下電話，有些吃驚地對巴托夫說：“司令員同志，我問過前沿的觀察哨，他們說炮聲是從城市的另一端傳來的，看樣子是友軍在攻城。”
得知有友軍在進攻巴拉諾維奇，巴托夫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因爲他知道，上級命令自己的集團軍和第48集團軍的一部，向德軍的巴拉諾維奇重兵集團展開進攻。如今自己的部隊還在待命，那麼發起進攻的部隊，不用說，就是索科夫的第48集團軍。
想到自己的部隊在這幾天的戰鬥中，所付出的種種代價，巴托夫就不免有些着急，自己的部隊都已經到達巴拉諾維奇的城外，若是讓友軍搶先奪取了城市，讓自己的臉往哪裡放？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他立即吩咐參謀長：“參謀長，給前沿部隊打電話，命令他們立即展開進攻，務必在友軍衝入城市之前，突破德軍的城防工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