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弼走了,門外卻進來一人,紅纓緯帽,藍頂寶石,野雉補服,一直白se的小鳥,撲騰着翅膀仰望一輪淺淺的金黃太陽。
李磐不知道,那是白鷳補子的五品官員的衣飾。
“左護法大人,臨清知州毓賢調集三百洋槍兵等候您的吩咐!”官員拱手道。
“立刻把兵馬散了!跟隨良弼貝子先回州衙等候!”阿克敦不耐煩地說。
“是,大人!”官員向後倒退着,誠惶誠恐地退出去了,不久,就聽見樓宇下面,整齊輕微的腳步聲響,有軍官呼喊着去了。
李磐一直全神貫注觀看室內的戰鬥,想不到外面的動靜這麼大!
毓賢在走的時候,眼睛的餘光掃了李磐一眼,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意緒。
兩名天機門的道士,很順從地服從了阿克敦的指示,仗劍將門封閉了。
“嗯,一個天人之體,一個低階的修煉女人!”阿克敦看看李磐,再看看玉面觀音,那雙眼睛炯炯有神,似乎有穿透人心的魅力。
鷹王和趙無憂歇息了片刻,稍稍舒緩,也勉強過來,“好,康有爲的事情,有良弼照看,我們不用管了,可是,這天變因應之人的事情,必須給大薩滿一個交代!”
現在,李磐想哭,九名天機門新銳道士,清越清靈兩個高手,阿克敦鷹王趙無憂三人,雖然都是傷損者,隨便哪一個要殺自己,還是輕而易舉,想不到自己英雄一世,天才型特工,狙殺神手,穿越滿清以來,完全是悲劇的,一塊人家隨意宰割的肉腩!
“你們都上來吧!如果不是膽小鬼的話!”李磐明知必死,也沒有了任何畏懼,將手中長劍一橫。
誰知道,趙無憂卻率先撲向了玉面觀音,長劍一抖,已經刺中了她的左腿,一道劍光閃爍,玉面觀音渾身戰慄,嘶聲慘叫起來。
趙無憂迅速撤去了長劍,劈手將她的髮髻抓住,“鷹王,左護法,天人之體,在下不敢一爭,但是,這個無用的美人兒,就卻之不恭了。”
清越奇怪:“趙掌門,你要女人幹什麼?”
趙無憂嘿嘿一笑,覥顏道:“你說女人能做什麼用?”
清越一愣,鄙視到:“你全真教太那個了!”
趙無憂恬不知恥:“青樓裡的**,本掌門本無興趣,可是,她身上有些古怪,本掌門要帶回去好好審查!”
李磐大怒:“把她放下!”
玉面觀音雙手捂住腿上的傷害處,手指縫隙間,鮮血淋漓,可見傷害不輕,她聽李磐相顧,頓時感激:“介石兄弟,還不快跑!”
跑?
李磐沒有想到,也知道,自己是跑不過這些人的,將劍一抖,“趙掌門,你枉爲什麼道家的掌門,卻是個無恥的yin賊!放下他,否則,老子對你不客氣!”
趙無憂稍微一愣,隨即將眼睛邪惡地眨巴着,手裡一舉,抓着玉面觀音的髮髻,將她舉了起來,因爲吃痛,玉面觀音努力踮起腳尖兒,繃緊身軀,慘吟了一聲。
“怎麼不客氣?就憑你?嘿嘿嘿,好!本掌門叫你看着!”
一面說,一面用另一隻手裡的長劍,邪惡地在玉面觀音的胸前豐滿的ru處衣物上輕輕地撥撩褻瀆着。“小子,你想不想看看這小**衣服裡面長什麼樣兒啊?如果願意的話,本掌門就用劍削開,讓大家都長長見識!”
玉面觀音固然身份蹊蹺,可是,她對自己沒有惡意,而且,兩人耳鬢廝磨,親近了許久,他已經將她看做自己的禁臠了!所以,他一聽這話,二話不說,挺劍就衝!
明明自己的速度相當快,現在爲什麼這麼慢?
李磐驚訝地發現,比起剛纔欣賞的戰鬥場面中,自己jing英戰士的速度,慢得簡直就是慢鏡頭!所以,當他衝到了趙無憂跟前時,那傢伙已經將玉面觀音抓到了身後,長劍一聊,猶如滑蛇纏繞,刺到了他的手臂上。
冰涼的劍刃,將他的手臂上連皮肉帶衣服,削掉了雞蛋大的一塊,猝然的驚痛,讓他閃電般地縮手。
趙無憂一手抓着玉面觀音,一手用長劍戲弄着李磐,儘管李磐揮劍頻頻,竭盡全力,還是被人家連連刺傷,不到一分鐘,身上的傷痕已經不下十處,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哼,就算你是天人之體,對於法師免疫,可是,對本掌門的長劍,又能如何?”趙無憂冷嘲熱諷着,突然飛起一腳,將李磐踹了老遠。
李磐重重地摔下來時,阿克敦這邊,已經將一隻大腳踩踏過來,牢牢地壓住了他的脊背,那一直腳沉重有力,泰山一樣壓迫着他,使他無法動彈分毫。
“趙掌門,那大美妞兒就歸你了!你還要什麼?”阿克敦似乎在和趙無憂討價還價。
“那小子的靈力,分我一成!”趙無憂貪婪地盯着地上受難的李磐。
“好!”阿克敦看着清越和清靈:“你們二位呢?要什麼?”
清越和清靈面面相覷,忽然諂媚地笑着:“我等奉宗正旨意兒來,對此事沒有非分之想,不過,清逸和諸葛成龍的屍體就交由我們帶回去,也好給宗門覆命!”
“嗯,可以!”阿克敦點點頭:“鷹王,您呢?”
“我六成,你四成!”鷹王幾乎脫口而出。
“不行,趙掌門一成,只剩下九成,你四我五!”阿克敦對鷹王本來有所畏懼,可是,看着他舉止維艱的樣子,知道了他受傷極重,也知道,諸葛成龍那樣的高手,要引爆自己的丹元,威力非同小可,所以,迅速改變了主意。
“你?”鷹王惡狠狠地瞪着阿克敦:“小小護法,竟然如此猖狂!”
“不信,您來試試?”阿克敦反脣相譏。
這時候,因爲趙無憂還在用劍尖兒戲弄着玉面觀音的ru處,玉面觀音忍無可忍,突然揮舞手臂,將那尖利的手指,逆襲了他的腋下。
哧的一聲,還有一股墨綠se的煙霧騰起,趙無憂猝然後退,腋下的道袍已經撕爛,狼狽不堪。
這一突變,讓正在爭執的阿克敦和鷹王,非常意外,不過,看着功力強勁的趙無憂被一個小小的青樓女子就搞得如此狼狽,不禁哈哈大笑。
趙無憂必然大怒,將長劍一揮,一道電光閃爍,激she玉面觀音,玉面觀音剛跌落地上,急忙躲避,可是,那長劍異常靈動,迴旋着路線追逐她,迅速追上,深深地插進了她的肋下。不,是穿透了她的身體,嗡嗡數聲,才飛回到了趙無憂的劍鞘之中。
“小賤人!”趙無憂惱羞地罵道。
玉面觀音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嘶聲地**。
“好!”鷹王結束了欣賞,無聊地說道:“你們天機門人,把那兩個討厭的傢伙弄走吧!阿克敦,本座答應你,看在今天你被大薩滿賜予了薩滿面具的福氣上,我賞你一恩,九成平分!”
“好!”阿克敦在薩滿門的低位,比鷹王低了一級,自然得讓步。
李磐憤怒到了極點!
這一羣豺狼成xing的傢伙!自恃有些能力,就是如此魚肉百姓!
他突然爆喝一聲,奮力雙臂撐地,呼,將阿克敦的腳頂起,順勢就是一拳,直砸阿克敦的下丹田。
阿克敦完全沒有防備,野貓一樣慘叫着,飛撞了出去,在地上翻滾,流淚,雙手死死地抱住胯下:“尼瑪!尼瑪!”
屋子裡的人一愣,隨即,全部出動,各種長劍,法器,朝着李磐身上殺來。
那些長劍,遠比李磐的移動速度快的多,又四面八方而來,他根本沒有任何躲避抗拒的機會!
噗噗噗。一陣鈍響,無數的武器都扎進了他的身軀裡。深秋季節,金屬的冰涼氣息,清晰恐怖!
有疼痛,有麻癢,有寒涼,隨即,侵入骨髓的疼痛就氾濫開來。
李磐憤怒地盯着周圍這些醜類,咬牙堅持,絕對不會皺一皺眉頭!
“鷹王,快,吸取他的元力!”阿克敦大喊。
“好!”身軀健壯肥大的鷹王,嘿然而笑。
阿克敦也獰笑着:“趙掌門,你的一成等一會兒再拿!”
“好!”
李磐驟然感到,兩股寒風侵入了自己的身體,迅速地抽走了自己的熱量和力氣,本來要站着死的壯烈,已經無法支持,終於雙腿癱軟,跪倒了地上。
鷹王和阿克敦,周身都氾濫起熾烈的紅光,顯得極爲詭異和可怕,尤其是鷹王,本來就闊達的腦袋,好像突然暴增了五成!一個蹊蹺的大頭面具娃娃似的!
李磐的腦海,一幕幕的意識在閃爍,掀起,自己的,龍峰的,可是,這些意識的幻影和碎片,迅速地模糊了。
我要死了?李磐悲哀地自嘲。
突然,一道電光從天而降,透過樓宇的頂棚,房間的一切障礙,筆直地照she到了李磐的身上,隨即,李磐的身上,環繞着一條金se的小龍,環繞往復,熾烈的光芒和熱力,將所有插在他身上的長劍和法器都融化消釋掉了,沒有一絲一毫的蹤影,阿克敦,鷹王,清越等人,都被強大的力量爆發,震撼得撞破了房間的牆壁,騰飛出去。
無數的金星在李磐的腦海裡爆裂,他昏死過去。
這一天,許多臨清城的百姓,都注意到了一個可怕的現象,晴明的午後,忽然一道碗口粗的電光從天上閃爍下來,直照城中的一簇樓宇,樓宇崩塌,金光四she,無數的人從中迸飛出來,又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