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卯組比試的弟子本就很多,又大都對自己有幾分自信,所以在十二個組的比試中,卯組競爭力位列三甲,進入前八名的弟子更是個個不俗。此時的比試,便更是激烈,所耗時間也更多,更能展現各自的鬥法實力。周無憂開始認真觀看其他幾人的比試,分析他們的優勢和弱點,試圖尋找戰勝他們的辦法。
這幾人中,周無憂最關注的是一身青衣的婁東白。
婁東白是周無憂耳中聽到談論最多的同期弟子中的幾名佼佼者之一,據說爲人方正,最具君子氣度。曾經有些師叔輩的執事在接觸過婁東白後都有些感嘆,認爲他最應該拜入的是羅州的浩然宗,因爲那裡修煉的是最適合婁東白的浩然氣。可偏偏婁東白就來自羅州,他沒有選擇浩然宗,而是如周無憂一般遠渡重洋來到了乾州,拜入道門三清觀中。
不論婁東白是怎麼考慮,他進入三清觀後確實顯得很有幾分如魚得水,除了境界快速提升外,神通和法器的修煉也都極爲得宜,很快就展現了超出同期弟子一籌的實力,若非還有一個不可思議的天才人物——張小白,他幾可穩坐同期弟子第一人的交椅了。
婁東白在擂場上充分體現了他如君子一般的彬彬有禮和寬容厚道。無論對手是誰,都溫言相待,比試中也從不傷及對手。與周無憂不同,婁東白的所有對手在下場後都對他心服口服,因爲婁東白不僅展現出強大的壓倒性實力,而且還能給予每一個對手充分的尊重,讓他們輸得臉上有光。
與婁東白的待人接物所不同,他的飛刀則極爲偏門。不僅攻擊線路詭異,而且速度極快,他本人的身法也飄忽不定,有如鬼魅。讓周無憂看着看着竟然生出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感覺……確切的說,周無憂並不相識,但他就是覺得很熟悉,像極了前世讀過金大的某部著名武俠中的嶽掌門,哦,不,應該是東方教主。
方正的爲人和詭異的飛刀,兩種完全不是一個路子的結合體出現在擂臺上,讓周無憂極其不適應,看着婁東白的比試,他甚至會有些不懷好意的暗自揣測:這貨不會也是自宮的吧?
此刻在擂臺上與婁東白比試的是上一期的弟子,渾厚的真氣和手中一柄靈轉如意的人階靈器讓他的攻擊和防守都顯得相當穩健,周無憂自忖若是對上這一位,不費上半個時辰是拿不下來的,除非身上所有法器全開,纔可能在一炷香裡戰勝他。
但這位穩健的師兄對上婁東白的飛刀,卻顯得有些勉強,飛刀總是從他意想不到的地方攻過來,而且飛刀上所附帶的穿透力極爲驚人,他的防禦法器根本沒有辦法完全防住,不得不經常激發幾道靈符護罩來彌補破綻。
他想要以手中的靈器攻擊對手,但婁東白施展起神鬼莫測的身法後,忽前忽後,忽左忽右,總是出現在常人不可揣度的地方,靈器竟然追之不上。他沒奈何,全身真氣鼓盪,發出一道狂濤般的炎炎火術,火海向擂臺四面擴散開去,迫得遮護擂臺的光罩搖晃得似要立刻崩散一般。
就在這一刻,婁東白卻忽然在他頭頂現出身形,單足點了一下他的肩膀,借力翻騰而出,便將四處蔓延的火海躲閃了過去。
婁東白落在擂臺上,躬身道:“師兄好神通,師弟差些便要躲閃不過去了。”那位師兄苦笑着搖搖頭,還了一禮,嘆息着下了擂臺。
這一番拼鬥不過一盞茶時分,但其中的精彩卻讓整個卯組擂臺四周掌聲響起,衆人看得過癮,都大聲讚歎。
輪到周無憂上場,他的對手是同期的一位牛師弟,這位牛師弟平日也喜歡承接後山的事務以掙取工分,兩人在稷豐廳中倒是見過,只是不熟。
牛師弟是一位爽快人,他祭出一柄小戟,直接坦言道:“周師兄,這是我從萬巧堂換來的夕金月戟,價值一百二十工分,人階中品,請師兄驗看。”說罷,將小戟緩緩飛到周無憂面前,周無憂接過看了看,點頭道:“不錯,很貴,但是值得。”
周無憂這句話接得極是到位,直說到牛師弟心坎上,若非常年承接觀中事務掙取工分的弟子,斷然說不出來。牛師弟咧嘴一樂,道:“是啊,很辛苦,但是很值得。我觀師兄上午曾使用過的一件靈器似乎也是人階,只不知比我這小戟如何?”
周無憂將靈器祭出,也緩緩飛到牛師弟手中,道:“虎嘯金刀,人階極品。”
牛師弟聽了周無憂的話,接過虎嘯金刀看了看,沉吟片刻,又道:“我還有兩件法器在手,分別價值三十工分和五十工分。”說着,祭出兩件法器給周無憂看。
周無憂一笑,將后土盾、雲光罩祭出。牛師弟道:“這兩件法器我上午已經見過,論品階似乎比我的有所不如。”
周無憂又祭出一柄桃木劍和一對寒玉勾,道:“我以後土盾、雲光罩抵擋你的這兩件法器,以虎嘯金刀硬拼你的夕金月戟,再以桃木劍和寒玉勾攻擊你,你待如何?”
牛師弟默然,道:“我是去年入的引氣六層,不知周師兄呢?”
周無憂道:“我即將突入引氣期大圓滿。”
牛師弟又問:“不知周師兄能同時操控幾件法器?”
周無憂道:“全部。你要不要試試?就是怕虎嘯金刀傷了你的夕金月戟,到時候有些不好交代,可惜了的。”
最後這句話直切要害,牛師弟猶豫片刻,終於還是沒敢試,嘆道:“算了,已經入了前八,至少能贏取一件法器了,反正我也鬥不過婁師兄,還是不要硬拼了。”
周無憂一笑,道:“牛師弟真是爽快人。”
兩人相互歸還法器,牛師弟拱手認輸,走下擂臺。臺下一陣大譁,大部分人都有些不敢置信,有罵姓牛的膽小怯懦的,有譏諷姓周的勝之不武的,更有一些在相互討論着其中是否有弊情存在。只有那些常年往稷豐廳承接觀門事務的弟子才一言不發,他們對此非常理解,也認爲牛師弟的行爲實屬明智,只有他們才知道每一個工分的來之不易。
等周無憂下了擂臺,莊師叔還在那裡大笑,拍着周無憂的肩頭道:“哈哈,這還是師叔我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比試,如此文比,也堪稱一段佳話!哈哈!”
除了莊師叔恭喜周無憂的“一言以勝之”外,周無憂平日裡同組的師兄弟們也都來到場邊給他站擂助威。陶子文所在的丁組因爲人數較少,早已比完,他依仗靈符海戰術最終得了第二,算得上非常出色了。
陶子文提起此事卻兀自嘆息:“要不是靈符用完,說不定便能得個第一的好彩頭!”
周無憂笑道:“以後多備一些便是。”
陶子文一瞪周無憂,道:“多備一些,說得輕巧!你知道今天我扔出去多少靈符?一百八十六個!我這九年來積攢的所有靈玉都消耗光了!等家裡下一次送靈玉過來,就得明年了!我這一年裡就是窮光蛋一個!”
周無憂也有些吃驚,這小子果然是大手筆!想了想,周無憂道:“實在不行,你自己學着製作靈符吧。”
陶子文剛想反駁說哪裡有那麼容易,卻忽然住了口,撓着頭開始思考這條路子的可行性。
周無憂也不管他,走到臺邊認真觀看婁東白的下一場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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