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繡聞言,立即配合的做出受寵若驚狀,帕掩口,將寒梅初綻的圖面露在正面,嬌俏笑道:“這怎麼好意思,麻煩掌櫃的了。”
掌櫃的眼神一直盯着帕沒離開,此番再次看清上面的繡工,確定與前些日三少爺給他看的“蝶戀幽蘭”繡工如出一轍,心裡再度雀躍,躬身哈腰的做請的手勢,“紅繡姑娘說的哪兒的話,樓上請,樓上請。”
紅繡笑着收起帕,在店小二詫異的目光中隨掌櫃的上了樓。
二樓的雕花門窗敞開,十幾張八仙桌如一樓一樣賓客滿座,掌櫃的帶着紅繡在桌之間的空隙穿梭,間或拱手與人招呼,頗費了些時間纔來到裡面的一個雅間門前。
“紅繡姑娘,您在賞梅亭中將就將就?”
“掌櫃的太客氣了,這裡環境雅緻安靜,怎能說得上將就,紅繡先謝過了。”
“哪裡哪裡,來者是客嘛,紅繡姑娘且先坐下,我去拿菜牌,您稍後。”
掌櫃的應答之後,快步離開了“賞梅亭”,紅繡依着窗邊坐下,素手推開雕花的木窗,入目的是窗外粉紅色的一片“雲朵”。桃花在微風細雨中搖曳,以最優美的姿態灑落漫天的花雨。讓紅繡無端端的想起那句說梅花的“零落成泥碾作塵”。
雪緞的帕被她收起在懷裡,不多時店小二送來了餐牌,紅繡點了四個小菜,最終猶豫一下,還是要了一壺酒。她不知古代的女人是否允許點酒,可今日她要做的事必須要有酒才辦得成,就算被人說成“離經叛道”,她也認了。
紅繡不知,在南楚國有兩類女在飯館裡是經常點酒的,一種是ji女,一種是俠女,她雖不是這兩類人,可女在酒樓飯肆裡用飯並沒有明文規定不允許喝酒,是以剛纔店小二臉上也並無驚訝。
不多時,酒菜上齊,紅繡早起沒怎麼吃東西,此刻也真餓了,再加上她還不知道南楚國的酒水酒精濃度多高,待會要灌醉自己也要讓肚裡先有個底。
好心情好胃口,四盤小菜,紅繡每樣都吃了不少,不多時就已經打起了飽嗝。
自己斟了一杯酒,看着白瓷酒盅中清澈的酒水,紅繡有些驚訝。往日在府裡伺候大少爺飲酒,他用的都是濁酒,酒汁呈琥珀色,沒想到今日能遇上跟現代差不多的白酒。
做好被辣到的心理準備,屏息抿了一口,嘗過味道之後不免大失所望,此酒味道微甜,瀰漫桂花香氣,不像是酒,倒像是現代喝過的飲料。
看來用這種酒把自己“灌醉”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紅繡放下酒盅,撐着下巴看向窗外街景,心裡琢磨着人差不多也該到了吧?
思緒還沒轉完,雅間的門便被輕輕敲了兩聲,掌櫃的滿臉堆笑的走了進來,道:“紅繡姑娘,對不住,咱們聚緣樓今兒生意太好,僅有你的賞梅亭裡還有空位置,能不能在您這兒並一桌?”
“並桌?”紅繡心中暗笑,已猜到來人是誰,面上疑慮的站起身來,遲疑道:“掌櫃的,我一介女流,不知並桌者是何人,不若我先結賬算了。”
掌櫃的一聽急了,連連擺手道:“紅繡姑娘,不急不急,哎,說起這人您是識得的,正是商家三少爺,若是因爲給三少爺讓地兒礙着您用飯,那我豈不是要自打嘴巴了”說着做了個打臉的手勢。
在門外的商少行聽聞裡面動靜,立即走了進來。他今日穿着月牙白錦緞攢珠外袍,衣襟領口處用上好銀絲線繡着點點梅花與遒勁松柏,一頭墨發直垂腦後,僅挑起鬢邊的兩縷長髮在腦後用月牙白飄帶束了。手中梅花扇啪的一聲合上,配上他帶有病容的俊美臉龐和賞梅亭的雅緻景色,真有種神仙下凡的翩然之姿。
紅繡見了商少行,忙福了一禮,道:“奴婢見過三少爺。”
商少行瀟灑擺手,俊臉上沒有了前兒處置奸細時候的狠辣,又恢復了往常的自在然,容貌中五分病弱五分清爽,倒叫人覺着親近。
“紅繡姑娘不必多禮,是商某打擾姑娘了。”
掌櫃的見二人謙讓,紅繡也沒了要離開的意思,先是鬆了口氣,着小二送來菜牌,伺候商少行點菜,又爲紅繡上了果盤,裡面盡是些時鮮的瓜果,紅繡笑着道了謝,這才與商少行相對而坐。
商福全和掌櫃的一同退下,“賞梅亭”裡僅剩下他們二人,紅繡目光放在窗外被雨霧染溼的桃花林,面前有“商美人”作伴,倒生出三分愜意來。不過她不會忘了自己的正事,此番若是表現失誤,會錯失報復柳姨娘的良機,她定要好好把握尺度纔是。
商少行放下摺扇,修長白皙的手指夾着酒盅,聞了聞杯中酒水,鳳目暗暗瞧向紅繡跟前放着的細膩白瓷的酒壺。桂花酒是陳年佳釀,喝着味甘清爽,可酒勁十足。雖說試着灌醉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有些齷齪,可爲了得到“神秘繡娘”的信息,商少行也只能出此下策。
原來商少行方纔一直在樓上雅間歇息,掌櫃的看到了帕,立即穩住紅繡派人前去通報,商少行本就懷疑紅繡知曉神秘繡孃的下落,如今得到機會哪會放過,是以立即令下人送來了他珍藏的好酒,稍晚些來也可以讓紅繡放鬆一下,消除疑心。
二人各有算計,一切都在按着紅繡預想的方向發展。她伸出素白小手拿起酒壺,自己斟了一盅。商少行那廂立即見縫插針的插話道:“紅繡姑娘好雅興,賞窗外桃花林,品杯中桂花酒,閒情雅緻令商某佩服。”
紅繡微微一笑,殷紅小巧的嘴脣勾起一道美好的弧線。
“上少爺過譽了,奴婢不過是粗鄙之人,閒着自個兒找樂罷了,若說雅緻,聖京城裡誰人敵得過三少呢。”
“哎,紅繡姑娘不必拘泥禮數,今我有緣同桌共飲,便不必在分什麼主奴才,再者說,你是諸葛大少的大丫鬟,並非我商少行的下人,我們以你我相稱即可,姑娘以爲如何?”
紅繡淡淡一笑,心道三少爺還真是能屈能伸,爲了神秘繡孃的下落,都甘願紆尊降貴了。
“多謝三少,我從命便是。”
“如此甚好。”
兩人舉杯相視一笑,對飲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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