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讀書 )沒有看到丁至孝家的人。*** - ..***想是怕老太太再氣的昏死過去吧?想到翠蘭那張潑辣的嘴,紅繡倒是覺得好生惋惜,這樣歡喜的場面她不在,商金氏不是少了許多樂趣?
紅繡笑着問商少雲:“怎的不去前頭與二伯和哥哥們同桌?”
商少雲正兒八經的道:“我在這兒陪着祖母用餐。祖母身子好了,我纔開心。”
商少雲童音一板一眼說起這樣的話,一桌人都忍俊不禁。老太太也小笑了起來。
趙姬鼻子上的瘀傷未消,此刻還戴着面紗,輕笑道:“老太太,孫少爺真是有孝心。”
老太太笑:“是啊,數他嘴最甜。懂得哄我老婆子歡心,不像有些人,哎!包藏禍心啊!”老太太的話已有所指,衆人心裡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紅繡端坐着,笑望着對面的趙姬,道:“趙姐姐,鼻樑上的傷可好了?”
“多謝妹妹關心,我的傷無大礙。”
“那就好,咱們一同用飯,趙姐姐還是將面紗摘了的方便。”紅繡笑着說:“要不每吃一口就撩一下面紗,豈不是麻煩?”
商曾氏也滿臉堆着親切友善的笑容,順着紅繡的話茬:“正是,趙姑娘常來走動,原也不是什麼外人。今日席面上都是咱們商家人,你也不必拘束了。”
商曾氏的話說的本身沒什麼問題,奈何她在“外人”和“咱們商家人”上加了重音,就讓趙姬聽起來十分的不對勁。撇了撇嘴,道:“還是不用了,老太太病體初愈,我這鼻樑上的傷口入不得眼,別給老人家帶累了晦氣。”
說到此處。故意嘆了一聲,拔高了聲音悠悠道:“其實姐姐受點傷又算得了什麼?只要妹妹沒事,姐姐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商金氏立即接茬:“趙姑娘好生仁義的心腸。如今這樣的女子已經不多了。”
商語蝶也道:“是啊,趙姬姐姐身懷絕技,又美貌如花。再加上心腸好,若是誰有幸能討了姐姐做媳婦。那纔是三生有幸。”
說話間,下人們已經將菜上齊了,老太太第一個動了筷子,不過也是象徵性的由晚秋服侍着吃了一口。其餘人也開始開動。
商金氏與商語蝶對趙姬格外照顧,好似她已經成了商家人一般。紅繡垂着眉眼,長睫毛遮擋住她眸中神色,女眷的這一桌格外安靜。只聽着外頭那桌男人們高談闊論,商崇宗侃侃而談着商府如今的生意是如何青雲直上。經由他打理之後是如何呈現新面貌。
聽着自家夫婿的聲音,商金氏面有得意之色。
商曾氏最是看不得她這樣,當下笑道:“對了,二嫂,聽說四姨娘有了身子了,如今也該有三個月了吧?”
商金氏臉上笑容一僵,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
商曾氏笑望着老太太,道:“母親,您瞧。到底是二哥是有福氣的,少靖的婢妾有了身子,緊接着四姨娘也有喜了,這可真是。雙喜臨門那!”
“是啊,老二家是有福的。”老太太吃了些方小說西,這會子也有精神了,說起話來順溜了不少,道:“照理說,老三還年輕,我瞧着他的子嗣原也不該只有少雲一人。這家裡頭人丁興旺纔是福,我看,就停了兩房妾氏的避子湯,讓他們盡心盡力的服侍着,也好給咱們商家三房一脈綿延子嗣。”
老太太話音剛落,商金氏笑道:“可不是,小叔年輕,到時候府上開枝散葉,其樂融融的,那才叫喜慶。”說着咯咯的笑了起來。
商曾氏是遠道來的,與婆婆原本不親厚,她幫着商金氏她無話可說。可她不該攙和她府上的事。這些年她能只留了孫氏所出的長女商之萱與少雲作伴,已經是開了恩德,這其中她做過多少,不足爲外人道,怎麼能才一回聖京城沒幾日,就讓老太太給攙和亂了?
要這樣,老太太還真不如昏着好。
商曾氏心裡惱,面上笑,“母親說的事,我不但要停了孫氏和周氏的避子湯,回頭我還要在給我們三老爺納幾房年輕貌美的妾氏呢。我上了年歲,難免服侍的不周到,可不能委屈了我們三老爺。他呀,正是風華正茂呢。”
話音一落,女眷們都笑了起來,金藝嵐和商語蝶也都紅了臉,顯然知道商曾氏說的是什麼。
商曾氏回身吩咐了貼身丫鬟葉如,道:“我給老太太預備的禮落在馬車上了,你去給我取來。”說着使了個眼色。
這眼色,只有葉如和紅繡的角度看得到。見紅繡面色不變的望着她,商曾氏衝她擠了擠眼睛。紅繡瞭然,就當沒瞧見,吃了兩口小菜,便問起商少雲今日的功課,以及他與尋辰相處的如何。
而她對面,趙姬帶着面紗,吃飯果然是極不方便的,爲了減少撩起面紗的次數,她一餐飯也沒吃上兩口,間或還要與商金氏和商語蝶寒暄,還要面對紅繡若有所思的目光,心裡煩躁的很。
可趙姬就是那種越煩躁,表現的便越是冷靜的人,眼珠一轉,笑道:“紅繡妹妹,聽說你將繡妍樓交給三少爺打理了?”
老太太眼睛一亮。她昏迷數日,今日才起身,爲了證明她這把老骨頭還有用,強撐着在這喧鬧的環境裡陪着吃幾口。可這個消息,無異於是給腐朽枯木注入了新的生機,紅繡的繡妍樓在行內有多大的號召力,不說同行,就連外人都知道。若是能將她的產業弄到手,都歸了商家br /
老太太情緒激動,有些咳嗽,心裡捉摸着一會怎麼去說服商少行,別總那麼死腦筋。
這邊紅繡已經答道:“三少爺如今賦閒,我朝中事務繁忙,我們之間本就該相互扶持,我忙不完的,他幫我,這也是一種默契吧。”說完,竟然做嬌羞狀,低下頭。
趙姬氣的發抖,因爲咬牙切齒,鼻樑上的傷疼的更厲害,那日她受了傷,不但沒有吸引商少行的注意,就連被她救了的紅繡都沒有任何表示,只讓下人送了補書來,他們還真當她只是個尋常繡娘嗎!如今她又在自己面前顯擺她與商少行的恩愛,簡直是不要臉!
屏風另一邊的商少行聽了紅繡的話,展顏笑了起來,他今日穿了月牙白的交領鑲毛領長衫,鳳眸瀲灩,一笑傾城。三老爺笑着咋呼起來:“瞧瞧,那邊說一句,就將我侄兒笑成了這樣。”
商曾氏也配合,“可不是,這纔是真叫默契呢,咱們都老了。”
一家人又是笑,逼得趙姬一句整話都說不出。這一刻,趙姬真是覺得自己的忍耐力越來越差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她決不能讓商少行討厭了自己,他既然喜歡紅繡,她就要投其所好,也做紅繡的至交好友,對紅繡以身相互,讓商少行注意到她,也知道她的好,否則她所受的傷豈不是完全沒有意義了?
所以趙姬將滿腹的氣氛與委屈都壓了下來,並不回答,也只是任由他們笑去。隔着面紗看着紅繡那張俏臉,心裡憤憤的想,看她還能得意到什麼時候去。
“老太太,表姨老爺與表姨太太來了。”門口王媽媽壯着膽子報了一聲就下去了。
屋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僵硬。商二老爺與三老爺對視了一眼,今日他們約好了爲了母親的身體着想,不要找丁至孝來,怎麼他還是來了呢?
而老太太則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表姨老爺?是誰?”
話音剛落,門簾一挑,丁至孝身着糰子花赭色的錦緞外袍,打扮的如同尋常富家員外一樣,精神又富態。她身後則是跟着穿了大紅色錦緞褙子的翠蘭,翠蘭懷裡抱着小女兒梅花,牽着大女兒菊花。隨後入內的則是他們的三個兒子,乳名分別爲毛豆、狗蛋和槐樹的,也都穿了錦衣華服。
起初聽了這些孩子的名字,紅繡還覺得詫異,怎麼會有父母給孩子取如此難聽的名字。翠蘭卻解釋說,在鄉下,賤名的孩子好養活。她的五個孩子就從沒出過什麼危險,也沒有什麼大病,都是拜“賤名”所賜。
只不過,在大戶人家裡,叫少爺“毛豆”“狗蛋”什麼的,實在是有些說不出口。
一家人先進了裡間,跪倒在地給老太太行禮,丁至孝砰砰磕頭,道:“兒子給母親磕頭了。”
五個孩子也磕頭:“給奶奶磕頭了。”
混亂的功夫,商曾氏的貼身婢女葉如已經回到了她身邊,對她點了下頭,紅繡看在眼裡,沒有多言。
自打這些人進了屋,老太太的臉色便由黃轉白。倏然坐了起來,一手支撐身體,一手點指丁至孝:“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是你娘!滾,滾!!!”
“娘啊!求求您別不認孩兒。”丁至孝聲音悲切無奈,叫旁聽衆人都不落忍。
商二老爺轉過屏風來,道:“母親,咱們今日一家團圓,就讓表哥一家先坐下用飯吧。”特意強調錶哥二字,告訴老太太丁至孝如今的身份。
可這算什麼?她明明沒做過,爲何又要容忍一個陌生人侮辱自己?老太太搖頭,堅決的道:“把他們給我轟出去!”(。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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