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忻掩飾着眼中的仇恨同皇甫懷誠對視,既然決定了“投靠”皇甫家,自然要取得他們的信任。
“哈……”好一會,皇甫懷誠突然莫名其妙的笑起,直將簡忻的秀眉笑的緊顰,方纔停止:“濟生兄如此人才,我皇甫懷誠也是惜才之人,又豈能將濟生兄這樣的人才拒之門外!”
“不過,濟生兄也知道我們皇甫家的門檻絕不收無用之人!”
聽到皇甫懷誠的話,簡忻笑起,雲兒投靠皇甫的第一步我已經做到了:“這是自然,濟生現在就先送公子一件,可以讓我們彼此可以更加信任的禮物。”
“哦?濟生兄如此一說,懷誠倒是開始好奇濟生兄的禮物了!”皇甫懷誠看着簡忻笑着說道,眼中卻是精光一閃!
“濟生送的這樣禮物就在這布袋之中,還請公子親自過目!”說着簡忻將手中一直緊攥的布袋放在桌上!
看着簡忻放到桌子上的布袋,皇甫懷誠微微疑惑,從簡忻一開始帶着布袋進屋他便好奇這布袋中裝的究竟是什麼,卻沒想到竟然會是簡忻要送給他的禮物:“濟生兄這禮物還真是特別,竟然裝在布袋中,不知濟生兄可否透露一下究竟是什麼特別的禮物?”
“懷誠兄看了便知道。”簡忻看着皇甫懷誠淺淺一笑,眼中的神色意味不明。
皇甫懷誠不是那種膽小之人,不然也就不會絲毫不會武功還離開京城到袞州做這暗地裡的勾當。便見他聽了簡忻的話站起身走近布袋:“濟生兄如此神秘,懷誠倒是要好好瞧上一瞧,看看濟生兄究竟送給我的是什麼好東西!”
說話間,皇甫懷誠將袋子打開,一個雙眼微閉的人頭赫然出現在桌子上。
簡忻盯着皇甫懷誠的神色,直到看到他在看到王雲兒的人頭,手上一個顫動時,簡忻嘴角露出一抹近乎詭異的淺笑,這笑因爲融入太多感情而詭異,這一點連簡忻自己都不自覺,偏偏這個笑被笑兒看到,這樣的笑容竟是讓如笑兒這般的人也隨着打了個冷顫,而後看着簡忻的眼光也就跟之前的不同。
他竟然就這麼將王雲兒殺了,連他們皇甫家都要考慮一下是否要動手的除去人,竟然就被他殺了!這個人,究竟只是書生還是……
“懷誠兄可滿意濟生的禮物?”簡忻看着皇甫懷誠問道。
過了一會,皇甫懷誠才擡頭看着簡忻開口道:“濟生兄好膽識!”這人的心狠絕對和大哥有得一比。看着簡忻皇甫懷誠竟然想到自己的大哥皇甫懷仁。
好膽識?簡忻心底一抹冷笑,沒有王雲兒的頭顱,你們又怎麼相信我會是真心投靠呢?
“談不上膽識,只要懷誠兄滿意濟生的禮物便好。”只要你滿意,只要讓我進入皇甫家,你們皇甫家的死期就等着倒數吧,雲兒,簡忻會爲你報仇的!今日所爲的一切,我一定會讓皇甫家加倍奉還,你在天上看着,和繡姐一起看着,看着我怎麼一點點的爲你們報仇。
皇甫懷誠打量簡忻的神情,想從中找到一絲絲的作僞,這簡濟生真的就是爲了投靠他們殺了王雲兒?不像,這個人面堂都十分正派,雖然稍顯陽剛不足,卻不像會這麼做的人,皇甫懷誠突然想到笑兒回來曾和他說過,王雲兒已經受了重傷,難道……
皇甫懷誠彷彿想明白這中間的問題,臉上的淺笑再次升起:“如此禮物懷誠怎麼可能不滿意,只是濟生兄說的誠意只是這一點而已嗎?”
說完這一句話,皇甫懷誠從椅子上站起,走到房間中央才轉身看向簡忻:“據我所知,王雲兒身受重傷的時候,身上還有一份金帛,濟生兄可知道那金帛現在何處?”
簡忻微微皺眉彷彿不知道皇甫懷誠想要的東西一般:“當王雲兒來找在下的時候,在下並不曾看到什麼金帛,懷誠兄是不是記錯了!”那東西是王雲兒用生命換來的,我又怎麼可能將這東西交給你。
皇甫懷誠劍眉隆起,對他來說王雲兒的一個人頭根本比不上那金帛的重要性,難道王雲兒死了,金帛也跟着消失了,還是說……
皇甫懷誠眼睛微微眯起,還是眼前這個簡濟生根本是在撒謊!
簡忻任皇甫懷誠沉默,她也猜測到皇甫懷誠對她的懷疑,可是懷疑又如何,這份金帛的確是在他手中,而她如今已經帶着王雲兒的人頭來此投城,不管在誰看來,他都已經沒有退路,王家的人可也不是簡單的,再說據她所知,範仲楠還喜歡王雲兒,如今王雲兒身死,這件事情怎麼都是已經大了。
簡忻回京必定要承受大的壓力,在這樣的事情面前,她是不得不依附於皇甫家,爲皇甫家辦事,相信這件事情皇甫懷誠也一定會想明白。
這事情想明白,後面也就簡單了,即使沒有這份金帛,皇甫懷誠還是會去查,自然也會懷疑這東西在她的手中,但相信也不會太緊張,當簡忻投靠皇甫家,便斷絕了和皇家的關係,也就是說,這東西即使簡忻拿上去,也絕對不會有人相信,而且說不定會讓她更早死,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是有知覺的,定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皇甫懷誠的劍眉慢慢的撫平,想來也是已經想明白這一點事情:“可能是王雲兒中途弄丟了,所以濟生兄也沒看到。”
“濟生兄殺了王雲兒,這件事情還有人知道嗎?”皇甫懷誠不經意的問道。這件事情無論是別人知道還是不知道,對於皇甫家來說都是有利。
若是有人知道,那麼王雲兒之死,王家定會找簡忻的麻煩,如此一鬧,皇甫家也許就有空可鑽,除去王家。
據皇甫家的消息所說,這簡濟生可是和公孫家還有隱家古家關係也很好,若是靠着他拉進兩天和皇甫家的關係,則天下唾手可得,當然這也只是一個想法,畢竟由簡忻一個人將這件事情說通,這個可能性絕對是非常之小,也不過就是隨意想想而已。
若是沒人知道則是更好,這樣簡忻就可以藏在這些人的勢力中,替皇甫家一點一點的吞掉其它三家。
“自然是不曾,這件事情若是讓別人知道,王家是絕對不可能放過在下的,所以還希望懷誠兄能替濟生隱瞞這件事情。”簡忻看着皇甫懷誠說道。
簡忻這是在和皇甫懷誠說自己的把柄已經抓在皇甫懷誠的手中,也是讓皇甫懷誠相信她的誠心。
“這件事情懷誠自當替濟生隱瞞,不過……”
從黃記棺材鋪出來,簡忻有種虛脫的感覺,無力的看着街道人來人往。
當看到幾人成羣結隊的嬉笑怒罵來往,簡忻心底便有一陣陣的辛酸。
“濟生……”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簡忻回頭,卻是應該和王欽遠一行人回京都的沁夢。
簡忻皺眉:“你怎麼還沒有離開袞州!”
簡忻壓低聲音,聲音中隱含着濃濃的怒氣,這樣的聲音一般的路人聽不到,可是她知道沁夢這種武人卻是聽得到的。
沁夢是救王雲兒出黃記棺材鋪的人,若是皇甫懷誠派人監視簡忻,看到沁夢和簡忻一起,簡忻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有可能功虧一簣。
雖然將來也可能揭穿救王雲兒的沁夢,可能知道沁夢和王雲兒的關係,那都沒有關係,以後有的是辦法掩飾這一切事情,可現在,對這個時間來說,沁夢在此對簡忻來說太危險了。
“我和王欽遠還有天揚都沒有回京!”沁夢看着簡忻說道,不等簡忻發怒,沁夢接着說道:“王叔說,若是我們真的現在就回京了,這纔是真正的危險,這個時間我,王叔,天揚若是一起離開,只會顯示出我們的不對勁,也讓你所做的一切讓別人分外不相信,所以我們留下,我們留下在袞州找雲兒。”
沁夢剛開始的聲音便是刻意用內力傳到簡忻耳朵中的,說到最後,這聲音卻是越來越小,說到雲兒更是爲不可聞,簡忻知道,沁夢這麼做是爲了不讓她聽到雲兒兩字傷心,可偏偏越是如此,她反而更加傷心。
雲兒去了,她的智囊去了,再也沒有人幫她籌劃難民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她自己去做了,也再沒人和她一起討論京都的形式,國家的形式,那個知己,去了。
聽了沁夢的話,簡忻才意識到這些問題,雲兒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了,大的讓她害怕,再繼續的路上,沁夢,王欽遠,古天揚都會出事,她的神經已經被利刃一刀一刀的割了不下上百次,再也承受不住任何一個人出事。
“天揚說你的身體不宜太過勞累,所以難民的事情以後便由他接手,現在,他以一個大夫的身份,讓你先回客棧休息一下,睡上一覺。”沒有等簡忻說什麼,沁夢又繼續開口說道,這一次卻是傳古天揚的話。
簡忻看着沁夢,心底酸意蔓延。看到沁夢,她便想到雲兒和沁夢鬥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