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大結局:天下一統

凰斐騎着一匹棗紅色的駿馬,身上整整齊齊的披掛着武將對敵的鎧甲,這讓從不着武裝的他看起來也有了英武之氣。

念兒的坐騎是一匹四蹄白色、通體漆黑的馬,這馬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名喚烏椎踏雪。

烏椎踏雪的馬繮拽在前面的凰斐手裡,兩個人離開山谷的周祗大營,縱馬到了兩軍交戰的陣前。

離着西楚軍隊大營還有一里左右遠的時候,凰斐勒住坐騎,他回過頭問念兒:“你怎麼不問我爲什麼帶你出來?”

念兒安靜地坐着,想了想回道:“你說有破敵之法,不會是想以我來換取西楚退兵吧?”

“若我說是呢?”凰斐問。

念兒眉梢驀然一動,說道:“那你太高估我了,即便凰胤的確曾極力要納我爲妃,也不會在這樣穩操勝券的時刻做出這樣糊塗透頂的決定!”

凰斐清冷的面容下有着隱藏在漠然表情內的一絲悲傷,“你只猜對了一半!我不是要以你換取西楚退兵,我是要以你的性命來向天河借水!”

念兒頓住呆住,她眼也不眨地盯着凰斐,“你說什麼?你要殺了我?殺了我就能贏了西楚?”

凰斐點頭,他略微偏過視線,看着從西楚大營奔出來的一哨人馬,低聲道:“只能如此,別無選擇!”

念兒聽完凰斐的話,卻突然出聲地笑了起來,她仰天向上,大聲地叫道:“原來是這樣!我竟沒想到是如此!”

“你在人間處處劫難,到此便了了,你會感激我的!”凰斐說着,一拽念兒的馬繮,兩匹馬便迎着西楚營中殺出來的一隊將士而去。

西楚大營的守營士兵看見從周祗營中跑出來兩匹馬,到了陣前停住,不像是叫陣,也不像是投降,便派出一隊兵士來查問。

西楚領頭的偏將不認識凰斐,他直立於馬前,傲慢得仰頭問道:“喂,你是何人,爲何單槍匹馬來到陣前,是不是找死啊?”

凰斐不屑地眯眼看看他,“我是西楚的睿親王凰斐,當今皇上的親弟弟,你速去稟報皇上,說睿親王夫婦在陣前求見!”

偏將聽了嚇了一跳,他上一眼下一眼地使勁看了看凰斐,西楚國上下都知道皇上有個弟弟在周祗國做質子,怎麼也想不到居然在陣前出現了?

“你真是睿親王?”

凰斐微擡下巴,喝了聲:“羅嗦什麼,還不快去!”

偏將是吃硬不吃軟的,見凰斐果真有王爺的派頭,皇上的親弟弟他可不敢得罪,於是便哈腰垂首地巴結道:“王爺稍等,末將這就去稟報皇上!”

說完,他用力拍打着馬屁股,座下的馬調了個頭,一溜煙似的跑回大營。

凰斐和念兒在陣前等了又等,終於看見西楚大營中列開了兩隊人馬。盔明甲亮的騎兵護衛率先衝出大營,分列在道路兩旁。

不多時,從營中出來一襲金盔金甲的皇宮武士,背後的九曲黃羅傘下,黃金鞍轡的御馬上坐着的人正是西楚的慶元皇帝凰胤。

凰胤出了大營,見陣前孤零零的站着的兩個人正是凰斐和靜和,他心中一陣得意。看來,睿親王和靜和從周祗脫逃來投奔自己了,還算是識時務。

凰胤催馬上前,和凰斐打個照面。

“原來是睿親王夫婦,朕還以爲是軍士們謊報呢!”凰胤笑着,眼光落在念兒身上盤旋了一會。

“皇上英明神武,這次對敵已穩操勝券,讓臣弟十分佩服!”凰斐躬身行禮。

凰胤哈哈一笑,道:“睿親王和靜和在周祗做質子受苦了,如今是要歸入我西楚大營嗎?”

凰斐搖頭,嘆道:“皇兄也知臣弟是質子,既是質子哪有在陣前被敵國無故放回的道理?我是受周祗王鐵雋的委託來和皇兄商議退兵的。”

“哦?商議退兵?”凰胤意外地問道,“周祗都城不日就被攻破,他有什麼籌碼與朕商議?朕做天下霸主之日不遠矣!”

“皇兄,鐵雋要拿臣弟的性命和靜和公主的再次和親換西楚退兵,此後,周祗國對西楚臣服,歲歲納貢,不再養兵;望皇兄考慮!”望着凰胤張狂的神態,凰斐沉定地說。

“這麼說,鐵雋要殺死你,把靜和公主嫁給我嘍?”凰胤大笑起來,“果然是周祗王,他想的和我想的一樣,不錯不錯!”

“皇兄同意了?”

“同意同意,朕對靜和朝思暮想,怎能不同意呢?那就委屈皇弟犧牲性命了!”凰胤笑罷,張手指着念兒道,“你現在就將她送給朕,朕便相信鐵雋!”

凰斐扭回頭,看着念兒,低聲說了一句:“你——便去吧!”

烏椎踏雪撕開蹄子,朝對面的西楚大營跑去。

凰胤急忙讓武士攔住了那匹馬,身邊的人將念兒的馬牽到他身邊,凰胤望着與自己近在咫尺的念兒,微笑了一下,說道:“靜和,朕終於如願以償!”

“皇兄可要守諾!”對面的凰斐大聲喊道。

凰胤突然狂笑起來,“皇弟,你不知道兵不厭詐嗎?你現在一個人站在朕的面前,身後連保護的將士都沒有,靜和已歸朕所有,朕又何必再借鐵雋的手殺你!現在就取你的性命便易如反掌!”

說罷,凰胤喝令身後的弓箭手射殺睿親王。

西楚的弓箭手們立刻彎弓搭箭,瞄着凰斐射出無數只鵰翎箭。

對面的凰斐冷笑起來,他略一縱身雙腳立踏於馬背之上,然後不見運力卻陡然向後縱出很遠,弓箭全部射空。

忽然,他的手心中打出一隻明亮的暗器,在陽光的照射下泛着閃閃的銀亮奪目的光芒,那是一隻三棱銳利的梅花錠。梅花錠長一寸半,頭部尖銳無比,尾部狀如梅花。

西楚大營的軍士一陣慌亂,紛紛大嚷:“保護皇上!”

武士們將兵器圍在身側,用身體在御馬前圍成人牆,嚴嚴實實地擋住了凰胤。

再看那梅花錠,破空飛行眨眼就到,速度快如閃電,卻不是奔凰胤而去,而是奔着一旁的靜和。

三棱梅花錠瞬時就到,力道極大,直直地鑽入了念兒的眉心中間。錠長全部沒入,只餘下尾部的半分還留在外面。

念兒抽搐了一下身體,整個人頓時訇然向後仰面躺在了馬背上。

驟然之間,天空中陡然出現了一塊黑重的雲彩,那雲朵完全遮住了燦爛的陽光。

頃刻,漫天烏雲重重,滾滾黑雲蓋頂,壓到衆人的頭上。

驟時,被梅花錠釘入眉心,已然當場喪命的睿親王妃忽然周身放出七彩的光芒,她逐漸上升,身體懸立於空中。一頭黑髮乍然變爲滿頭青綠,綠色的髮絲與空中灼灼地放出萬丈的光輝,如星辰墜落,光華奪目。

她定在半空,看了看地面密密麻麻的人,遂扭身而起,眨眼沒入了黑暗的天穹。

被這一場詭異的景象震驚的人們來不及思考,就被一場罕見的大暴雨襲擊了。

電閃雷鳴,天空催響了隆隆的戰鼓,一場傾盆的大雨轉瞬而至。

天空黑暗下來,百尺之內不見對面的人影,暗黑的蒼穹,大雨瓢潑如注,這一下,竟是一天一夜未停!

滔滔的洪水沖垮了雙歧山谷中的許多小土石的山崗,雨水裹着石塊和泥沙怒衝衝地奔騰着躍出山谷,眨眼之間,山谷外的西楚大營已經被淹沒在茫茫洪水下面。

周祗軍隊順着水流,坐着木筏和木舟離開雙歧山。

史書記載:雙歧山一役,周祗軍統帥久沐漓藉助天時、地利之優勢,未損一兵一將便大破西楚,全勝而歸!西楚慶元皇帝在洪水中喪命,西楚二十萬軍隊所剩無幾。

此後,周祗兵力大震,趁勢平滅了西楚國,十年之後,周祗王鐵雋一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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