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明瞭。
看着眼前的人兒有些費力地睜開迷濛的睡眼,一臉慵懶;往日總是淡淡的沒有什麼喜怒的臉上因還未清醒而帶上了一抹懵懂,單子均脣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忍不住想逗一逗她。
“醒了?”
淚殤方纔醒轉本就有些迷迷糊糊,也沒意識到身邊還有人,只習慣性地伸手去取塌邊的衣衫,沒想到卻碰到一個溫熱的胸膛,嚇得一縮手;還沒來得及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聽見單子均略帶戲謔笑意的聲音,頓時清醒了。
她擡眸,正好望進單子均滿是戲謔笑意的眼裡;不覺面上一熱,臉頰飛上兩抹紅暈。
昨夜......他們這回,是成了真夫妻了。想到昨夜單子均的溫柔與兇悍,淚殤臉上愈發的熱,可偏又忍不住去回想。
“想起來了?”單子均似是知道她方纔在想些什麼似的,開口逗弄道;雖是逗弄,語氣裡卻夾雜着顯而易見的親密和淡淡的寵溺之意。
淚殤被他話裡的挑逗之意弄得面紅耳赤,正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時,宮門外傳來了李公公小心翼翼的詢問聲:
“國主,卯時了,可要上朝?”
淚殤聽得,不禁一愣,這話問得甚是蹊蹺,難道單子均這幾日常不上朝?
單子均眉心忽的一擰,看了淚殤一眼,興許是看出了淚殤的不解;他輕輕一笑,伸手撥開擋住淚殤的幾縷髮絲,目光溫柔得似要將她溺斃:“昨夜一定累着了,你今日就好好歇着吧。”
淚殤低不可聞地應了聲,臉上依舊滿是紅霞,卻也顧不上剛纔的疑惑。
忽然——他大手一揮,掀開了身
上的薄被,動作輕柔地爲淚殤蓋上,確定她被包得密不透風,才揚聲道:
“進來吧。”
李公公聞聲,心裡總算鬆了口氣,好歹國主今日心情好些了;應該不會罷朝了。這都好些日子了,國主要是再不上朝,恐怕......
他應聲推門而入,身後緊跟着幾個宮女。他們只行至外殿便停下了,見單子均出來便一陣忙活。
淚殤在內殿聽得一陣響動後,很快便安靜了,就知單子均已經去上朝了。她心裡又記起方纔的困惑,正想起身,可實在耐不住陣陣襲來的睏意,很快又睡着了......
正在淚殤再次睡過去之時,朝鑾殿上又起風波——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啓奏國主,叛賊一黨已全數被緝拿,請國主發落!”近幾日剛被單子均提拔上來的新任刑部尚書上前一步,抱拳躬身奏到。
“明日午時,斬立決!”
“臣,有本啓奏!”單子均話音未落,國師便已搶先上前一步,恭聲道。
“哦?國師有何異議?”單子均面上迅速掠過一絲詫色,但卻快得令人以爲是錯覺。
“臣不敢。臣只是突然算出了宮中命帶禍兆之人,所以想立刻報給國主知曉,以便請得國主定奪。”國師在單子均冷眸直視下,仍是緩緩從容道。
“哦?此事前番不是已經有所解決了?那宮女已經被處死了,怎還會有?”單子均心裡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
前一次國師當着朝野說會爲單洛國帶來滅國禍患的是名中帶淚的,剛好宮中只有一名宮女還有...淚殤,名字中帶了淚字。
所以他存着私心,就只命人暗中處死了那個名中帶淚的宮女;卻不曾想這國師如此執着於此。
他本以爲國師是爲了處斬叛賊一事上奏,畢竟那叛賊還是引薦他入朝之人......卻沒料到......
“不!此時至關重要,關乎單洛國安危乃至天下蒼生,請國主將此事交由臣下處置。”國師這麼一說,朝鑾殿頓時又是一陣低聲喧譁。
單子均看着他們的反應,不禁有些煩躁;臉上依舊冷冷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臣們低聲地交頭接耳,過了好一會兒,似是有了什麼決定,突然從他們當中走出了一個人,正是單子遷。他向單子均微行了個禮,抱拳道:
“皇兄,臣弟有一疑問,相向國師求教。不知可否?”
單子均沒有阻止,看着他的四弟走到國師身前站定,揚聲問道:
“敢問國師是否算出了此人的名姓?可否告知我等?”
“王爺客氣了,雖說天機不可泄露,但是此事關乎重大,告知也無妨。”國師淡淡應道,然後又唸唸有詞了一陣,然後忽地睜眼,道:
“此女爲前朝公主,國主之妃,其名爲淚殤;命中自帶淚殤之災,故而得名。”
聽到國師所言確如他們所猜測的那般,單子遷臉上極快地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轉瞬又是一臉嚴肅。
他忽得朝金鑾殿上的單子均跪下,恭聲道:“爲了單洛國的江山,爲了天下百姓,請皇兄把淚妃交給國師處置!”
一言起,衆人合;羣臣也陸陸續續都跪倒在地:“請國主以單洛國江山爲重,除淚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