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厲鋒扭頭看向紀輓歌,彭厲鋒對年畫絨的印象還是停留在京城時病軟的讓人覺得一碰便碎的貴夫人形象,現在這般有些嬌蠻的樣子,實在是彭厲鋒都有些接受無能。
紀輓歌攤手,用眼神表示:你難道不明白,這世上最善變的便是女人。
彭厲鋒點頭,很是受教,不過他還沒忍住將臉往紀輓歌那邊側了側,語氣十分真摯的說:“我確定你是遺傳了你娘。”
無論是智商還是性情。
紀輓歌眯起眼睛,這話怎麼聽着不是什麼好話呢,但是這話年畫絨喜歡聽啊,彭厲鋒聲音不大,可是架不住他們離的近啊。
年畫絨有些來自內心深處的洋洋自得,任是那一個父母,都是願意聽到兒女像自己這樣的論斷,並且,年畫絨打量着紀輓歌,穿着白色錦緞的男裝,雖有女子傾城絕色的容顏,但是卻並不能掩飾住紀輓歌身上的英氣。
長的漂亮的女孩子很多,就紀輓歌現在這樣的年紀,花朵兒一般的,憑是哪一個女孩子拉出來都不會太醜,但是氣質這個東西卻不是什麼人都能擁有的。
不是年畫絨自誇,她的女兒走出去,那絕對絕對是秒殺所有別的女子的。
年畫絨臉上的表情太過明顯,便是紀輓歌臉皮再厚也是有些招架不住,不過這下子倒是讓紀輓歌確定,年畫絨雖說現在在對紀霆的態度上有了大變化,但是年畫絨本人還是沒有怎麼辦的。
不說別的,就說這心思都在臉上的性格,遠遠不可能是個有城府的人能做出來的。
彭厲鋒被年畫絨絆住,談話的主題圍繞着’要不是有我這麼優秀的孃親,哪裡能有那麼優秀的女兒’以及‘你既然得了我這般優秀的女兒,就必須孑然一身,好好珍惜’,典型的丈母孃對女婿的循循教誨!
就是借彭厲鋒十個膽子,這時候他都是不敢表露出任何的不耐煩,君不見堂堂紀霆紀國公大人在這位丈母孃面前,那也是屈於威武的嘛。
紀輓歌擦擦額頭上的冷汗,跟着紀霆悄悄的退了出來。
離開年畫絨的視線,紀霆臉上無論是尷尬還是討好的笑容都消失殆盡,一張臉再嚴肅不過了,紀輓歌也收起剛纔輕鬆的心情。
紀霆說:“這巫山水極深,今日彭厲鋒不該這般衝動。”
紀輓歌不吭聲,這也許就是男人與女人之間的不同之處,紀霆考慮的是大計,而紀輓歌卻爲彭厲鋒的維護感動於心。
如果彭厲鋒今日任由秦柳侮辱自己,紀輓歌覺得那就不是她願意生死相隨的彭厲鋒了。
紀霆看紀輓歌的臉色就知道紀輓歌的想法,不得不說,他對這母女倆的心理還是很有些瞭解,但是瞭解不代表理解!
“這巫山現在分了三派,你現在見了兩派,絳雲是上任族長,他是中立的不打算讓巫山族參合到外面的那些紛爭。星雲還有現任族長天河,是主張跟隨楚晏的,但是這兩派人卻不是全部,還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沉默的大多數!”
“沉默的大多數?”紀輓歌挑挑眉。
紀霆恩了一聲,“這無可厚非,這些人都是觀望派,現在並沒有特別表示他們會聽從那一方的建議。但是今日彭厲鋒來這麼一下子,實在是不怎麼友善,星雲怕是會因爲這件事大肆宣揚,讓那些人都跟隨他的想法。”
紀輓歌皺起眉頭,沒想到這件事背後還有這樣的緣法。
“那您是怎麼想的?”紀輓歌只想知道自己父親到底是站在那一邊的,對紀輓歌來說,那些外人是支持還是排斥不看好都是沒有什麼意義的,只要她最親近的人支持她,支持他們就可以了。
紀霆擡手敲敲紀輓歌的額頭,“要不是爲了你們,我至於急成這樣嗎?”
紀輓歌嘿嘿笑了,今日的紀霆並沒有易容,同樣穿着白色的錦袍,一張臉顯得神采奕奕,他本就生的容貌出色,現在又在巫山這樣的地方住了好些日子,更是養出了匯聚天地精華的貴氣,怎麼看都實在是個美大叔。
紀輓歌原本容貌就長的更像紀霆一些,現在紀輓歌也是一身男裝,兩父女站在一起,簡直就像是照鏡子一般的,紀霆對上女兒黑亮笑彎的眼睛,心中觸動。男人對兒女的感情,其實並不如母親那樣與生俱來,更多的是在相處中培養的,紀霆曾經並不喜歡這個女兒,總覺得這個女兒給他們夫妻帶來了太多的苦痛,當年生下紀輓歌,他給女兒取名叫輓歌,也是取了這個女兒是他們愛情悲歌的意思。
但是十幾年過去了,這個女兒不僅研習了他的一身武藝,而且長成了如今這般模樣,他心中不是不得意的,只不過他到底內斂些,不如年畫絨一般那麼大鳴大放的就說了出來。
“爹,其實你也覺得阿鋒好,對不對?”紀輓歌得寸進尺的問。
以前紀霆從來沒有對彭厲鋒表過態,但是紀輓歌自己喜歡彭厲鋒,當然也希望自己的父母對彭厲鋒也是喜歡的,年畫絨就不說了,看那樣子簡直就是喜歡的不得了,而紀霆,紀輓歌猜着,怕也是喜歡的。
紀霆臉色有些不好看,剛纔舒爽的心思都散去了,他將女兒養的這樣好,最後卻便宜了那麼一個傻小子,簡直讓紀霆頭疼,最可怕的是就是彭厲鋒這樣的傻小子,不僅讓紀輓歌這般不顧一切,就是在年畫絨面前,那個臭小子似乎也比他更有臉面。
這簡直豈有此理!
紀霆冷了臉,恨恨的說:“讓他離你孃親遠一點。”
這是吃醋,紀輓歌懂,所以臉上的表情就是我懂你阿,老爹。
紀霆被女兒這般瞭然的表情看的心中冒火,哪有這般厚臉皮的女孩子,不免出聲說:“夫妻之間,還是要端起架子來!”
不能讓那個臭小子爬到你頭上去,紀霆是這個意思,可誰知他話音剛落,身後年畫絨就冷淡的說:“是阿,國公爺架子可大呢,妾身怕是伺候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