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憑藉着一枚玉佩入手去查,確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甚至不知道鈴兒的娘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邵子鈺收下這玉佩後送了藍國公和小舅公離開,回到邵家已經天黑,林清苒在屋子裡哄着寧姐兒睡覺,除了身子羸弱之外,寧姐兒別的什麼都好照料,吃的睡的,外頭動靜大也吵不到她,三個孩子性格迥異。
哄睡了寧姐兒,林清苒去書房裡看邵子鈺,燈下邵子鈺看着那玉佩出神。
端了茶,林清苒在他旁側坐下,“這玉佩還有什麼名堂?”
“價值不菲。”拿起來對着燈看,這玉的剔透程度,裡面不參雜一絲雜質,“這個叫席依的女子,要麼自己出身很高,要麼她所嫁的人身份很高。”
“不是說小舅公是在延州附近的鎮上遇見她的,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能逃多遠,追兵還是在躲藏之後沒多久就追來了,她的家應該就在延州城那一帶。”
邵子鈺點點頭,“按着我們這麼猜測理因是沒有錯的,不知如今是不是還有人在找她們。”邵子鈺已經有了主意,他要把這玉佩複製幾份拿去延州城的當鋪,包括當年小舅公遇到這個女子的小鎮,若有人循着這玉佩開始找人,他們在暗,也能先查到點線索。
第二天邵子鈺就命人去辦這件事,洛都城中的好工匠很多,用相近的玉做一模一樣的幾塊玉佩還是很容易的,兩天後東西送過來了,就光是拿在手中摸着看,分辨不大出來,但玉的質地有差,識得的人一瞧就有區別了。
邵子鈺另外得到的一個消息就是,玉佩所用的此種玉,只在靠近邊境那一帶出產,且產量不高,豐安王朝的玉脈都是歸朝廷所有,要歸個人所有隻有兩種可能性,一是私藏,二是封地所得,封地所得的沒幾個,之前還都是歸朝廷所有的,登記在冊,很清楚到底產的是什麼玉。
據他所知,邊境那一帶即便是有玉脈,也不歸屬任何一個封地。
邵子鈺讓阿九帶着這些贗品玉佩去延州,放到幾個當鋪中,派人嚴加盯着。
玉是真的,只不過不是邵子鈺手裡的這一塊而已,若是這麼多年要找席依的人還沒放棄,他們肯定會拿玉佩當線索,畢竟這東西太具有身份代表性,順帶着,邵子鈺讓阿九去了延州陸府找舅舅陸徵,借一些人散播消息,要尋找一個叫做席依的女子...
一個月之後,邵子鈺收到了阿九的來信,放在三個當鋪裡的玉佩都被人給買走了,買走的人也都向當鋪的掌櫃打聽了賣玉佩的人的消息,只是奇怪的是,按着他們所跟蹤的,三個當鋪裡出來的,並不是同一批人。
令邵子鈺詫異的是,其中兩批的人都是來自於越王封地,另外一批最後隱入延州和邊境相連的山脈,阿九最後跟丟了。
跟蹤到的兩批人進了越王封地之後阿九他們就不好再跟,實際上也是不清楚到底是越王封地裡的誰。
越王是和先帝同輩的王爺,當年先帝登基就帶着太妃去了封地,這些年除了上貢之外鮮少回洛都城,在外的日子肯定要比洛都城裡的逍遙,就算是無兵無權,倒也過得自在。
幾年前越王去世,傳位給了長子,新任的越王如今也該有三十幾了,但卻一直無所出。
若要查的仔細,邵子鈺還得親自前去一趟才行。
這頭邵子鈺還在猶豫去不去,林清苒已經開始準備替他收拾東西了,邵子鈺不免有些吃味,看她過來問自己是不是帶幾身入秋的衣服過去,回來晚了還能穿的時候,邵子鈺一把拉過她,埋怨道,“你是想着我不回來了是不是。”
“哪有的事。”林清苒轉過身來,邵子鈺看着她眼底的笑靨,語氣更加吃味,“還說沒有,衣服都收拾這麼多身,可以去個三五月了。”
“這不是怕你會冷。”林清苒聽出來了,雙手一環掛在了他的脖子上,笑嘻嘻道,“那我就給你準備兩身衣服,你快些把事情辦妥了回來,好不好。”
這樣聽着邵子鈺心裡才舒坦一些,捧起她的臉親了一口,也不管是不是兒童不宜,林清苒錘了他一下,邵子鈺又把女兒抱起來在臉頰上親了親。
寧姐兒乖巧的很,小手揪着他的衣服,張着眼睛看着他,邵子鈺瞧這眉宇間和林清苒幾分相似的孩子,眼底柔軟許多,伸手輕輕撥着她的頭髮。
許是邵子鈺這個動作讓她覺得舒服,寧姐兒眯起眼張嘴笑了,林清苒從他懷裡接過孩子,“書房裡還要帶什麼,你去瞧瞧。”
收拾妥當了東西,邵子鈺兩天後就出發去延州了...
對林清苒來說,在家養孩子的日子過的十分簡單,如今還在餵養,她也不出門,有時有人前來拜訪。
其實是從邵家分家之後事情才真正的少下來,林清苒偶爾能從外頭的傳言中聽到些大伯家的事,大伯如今忙於朝政,大伯母忙於和各家夫人打關係,太夫人依舊臥病在榻,像是吊着性命一般,隨時要走,可就是不走。
林清苒預見着能過上好長一段日子的安穩生活。
傍晚涵哥兒下了學回來,下午有蹴鞠課,熱了一身的汗不說,臉上還紅撲撲給曬的。
洗完澡過來主屋,林清苒摸摸他曬黑不少的臉,比起兩年前,人拔長了,還瘦了一些,逐漸在褪去幼兒時期的小胖墩。
“娘,明年可以學騎射了。”涵哥兒看過妹妹到林清苒身邊討好道,“爹答應我說給我買小馬駒,可不可以回來就給我買。”
“等明年學了再買也不遲。”林清苒輕拍他的額頭,“你現在也不能學。”
“明年要學就九月了,那我也得先和我的馬培養感情。”涵哥兒嘟囔了一聲,好幾個同學家裡已經有養了。
騎馬射箭對書院裡的男孩們有着天然的吸引力,看到年紀大一些的在學他們也會眼饞,林清苒瞧他滿眼的希望,“等你爹回來,你自己和他說。”
“那我先去背書。”涵哥兒一聽這就是有戲,在爹回來之前表現好一點,娘肯定會幫他說話的,於是這就急急忙忙回自己院子看書去了。
“這孩子。”林清苒失笑,讓司琴給他送去些冰鎮的酸梅湯,牀上的寧姐兒醒了,睜着眼睛看着牀頂,奶孃把她抱起來讓她趴一會兒,穿着小肚兜的寧姐兒小手在身前用力,一下就把頭擡起來了,還擡的很高,仰着看林清苒,呵呵的笑着滿嘴口水。
林清苒和奶孃都沒去抱她,小傢伙擡一會累了,躺下去側臉靠着軟席子,林清苒過去一看,兀自吐着泡泡玩。
一旁的奶孃說道,“小姐是早生了大半個月呢,按着足月的算,如今也是擡頭的時候。”奶孃是挑揀順耳的話來說,林清苒倒是無所謂她什麼時候擡頭,什麼時候翻身,這又沒有要贏在起跑線的要求,只要她健健康康長大,林清苒比什麼都放心。
林清苒在牀邊坐下,把她抱到自己懷裡,小傢伙如今會摸索了,小手在林清苒胸口一撘,餓了,林清苒拉下衣襟給她餵過之後,打了嗝放在小牀內,她一個人躺着,也是安靜的看着小牀上吊着的小布偶,不哭不鬧乖巧的很...
八月中,邵子鈺離開大半個月了,寄回來了兩封信,說是已經到了越王封地。
延州城附近沒有打聽到叫做席依的人,很可能當年鈴兒的娘用的是假名,但她的名字中,至少是有一個依字在的。
本來就沒有多少線索,連名字都是假的,更是不好打聽了。
這邊的邵子鈺進了越王封地內的主城,他和阿九是兵分兩路進的城,阿九告訴他從在延州城裡當了玉佩之後就有人盯上他們,邵子鈺就讓阿九親自再去一趟越王封地的主城當一次玉佩。
阿九一個人前去主城最大的當鋪,從他當完東西出來要到附近的茶樓去,一炷香的時間,阿九在巷子裡被人給攔住了。
攔着他的是一批黑衣人,爲首的想要帶走他,阿九和他們打了起來,但沒一會兒,又出現了一批黑衣人,前一批還很驚訝後一批的到來,後到的這一批可沒有開口說要帶走阿九,而是直接拔劍要阿九的性命。
狹窄的巷子裡兩批人二十來個這麼打,動靜不小,阿九一個人自然是抵擋不過這麼多人,打到後來,直接變成了兩批黑衣人對打,一批要抓他,一批要殺他,阿九趁着混亂,直接逃了出來。
其中幾個追了出來,阿九還顧及會不會傷到路人,那幾個黑衣人可不顧及,邵子鈺在茶館二樓遠遠看到逃過來的阿九,數了一下他身後的黑衣人,命身後的人,“抓活的!”
阿九又跑進巷子裡,這下是死路了,後面跟上來三個黑衣人,阿九也不逃了,轉身看着他們三個。
此時這幾個人也察覺不對了,可已經來不及,後面的巷子後讓人堵住,其中一個想要踩着牆沿躍上屋頂逃走,阿九比他快了一步,踩着一旁的磚塊直接把他拉扯了下來,後面的人齊涌而上,打暈了這三人,直接套上麻袋,打包帶走。
等到這三個人清醒過來,已經身處別的地方,面罩也摘了,人被綁坐在椅子上,邵子鈺在他們的對面,神情淡然看着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涼子提前預警一下,鈴兒的身世略狗血,略神展(涼子個人認爲),先給小夥伴們打個預防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