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們早啊!”白子珮遠遠的見着沈嫿與長孫斐走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笑道,“昨晚上喝多了,胡說八道,你們別放在心上啊!”
“我都忘了昨晚上的事情了!”沈嫿微微的一笑,“倒是你,是病了嗎?怎麼臉色如此的難看?”
“在雪中躺了一夜如何不會生病,自作孽不可活!”一道嘲諷的聲音傳來,只見着曾如意款款而來,嘴角掛着一抹漫不經心的微笑。
白子珮瞟了曾如意一眼,忍了忍,沒有說話。
“曾閣主這麼早過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沈嫿問道。
“倒是沒什麼大事兒,只是帕黛讓我來告訴你們一聲,黎城傑的傷勢好轉,讓你們不用擔心!”曾如意說道。
“如此甚好!”長孫斐說道,“還有一件事情,要問你一下,周國舅自殺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親自去查過,的確是撞牆自殺了。只是爲什麼會自殺,卻是一個秘密了!”曾如意說道,“並且自從周國舅被抓起來之後,並沒有人前去看過,他也沒有見過任何人,這個時候會自殺,怎麼看也覺得十分的可疑!而周國舅之死,導致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帕黛與皇后之間的矛盾,更深了!周皇后將帕黛不聽她的話的原因怪到了你們的頭上,所以你們要小心一些,以免皇后有什麼過激的行爲!”
“多謝曾閣主提醒,我們會注意的!”沈嫿說道,“我瞧着宮人們都在忙忙碌碌的,是在準備什麼事情嗎?”
“這個你們就不知道了,是爲了祭拜花神。柔夷人崇拜大食花,以其爲圖騰,本來應該是皇帝親自主持,明日只有帕黛代勞了!”
將該說的話說完之後,曾如意轉身離開。
白子珮抿了抿脣,眸子裡面有一絲擔憂,說道:“帕黛那個臭丫頭,可以嗎?”
“你可不要小瞧了她!”沈嫿笑道,“三日不見當誇目相看,帕黛現在是柔夷當政的公主,不再是那個柔弱驕橫的小丫頭了,沒有什麼是她做不到的!”
“你說的也對!”白子珮笑了笑,笑容之中有些釋然,又有些失落。
“看來,事情就快要結束了呢!”長孫斐看着遠方,眸子微微一眯,輕輕的說道。
“你準備好了嗎?”白子珏悄步來到了帕黛的背後,目光有些深遠。
帕黛輕輕的點了點頭,傾上身,爲黎城傑掖了掖被子,起身,與白子珏一起走了出去,說道:“這個準備,我早就做好了!我身爲柔夷的公主,身上肩負的就是我作爲皇族的責任。以前我總是淘氣,想要過尋常人家女子的生活,後悔身在皇家,連自己的婚姻都不自由。只是經歷了之後才明白,誰又是真正自由的呢,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有諸多的不得已。我既然擁有了尋常女子不曾有過的尊貴與榮耀,那麼我理應承擔更多,犧牲更多。”
她望了屋子裡面一眼,視線被幔子擋住,只能夠瞧見牀上被子的一角,淡淡的一笑,說道:“雖然已經有了覺悟,到底還是有幾分不甘心吧。爲什麼我不能夠同時擁有權力與愛情呢?或許,這是我最接近愛
情的時候!你呢,當初明明已經得到了姐姐,後來又放手,難道不會不甘心嗎?”
“我曾經以爲只要我做的夠好,她總有一天會看到我,會被我感動的,有的時候,甚至已經放下了尊嚴。在神醫谷的時候,看到她爲了鬼王可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的時候,我知道,不管我怎麼做,我都走不進她的心中了。人有的時候,先感動的,往往是自己!”白子珏說道,他又看了一眼帕黛,繼續說道,“你也是,你想要得到的東西,到底是你的真心,還是你的不甘心?”
“何必拐彎抹角的勸我?”帕黛自嘲的笑了笑,“或許我最後只是一個笑話,但是若是不試一下,我是不會甘心的!”
臘月二十六,花祭日。
帕黛率領百官前往花神廟,祭奠花神。
這一日,雪仍舊很大,地上的積雪一層層的,踩上去吱呀吱呀的響着。
“消息傳來了?”沈嫿朝着長孫斐走去,邊走邊說道。
“恩!”長孫斐將手上的信鴿放飛,看了一眼手上的字條,說道,“柔夷太子已經回來了,看樣子,在花神祭之前,應該能夠趕回來!”
“如此,就再好不過了!”沈嫿笑道,“只要太子能夠平安回來,對方的一切如意算盤就空了!”
長孫斐臉上卻沒有一點輕鬆的神色,而是浮起了一層擔憂:“事情會這麼簡單的結束嗎?總覺得有些不安,或者還有大事發生也不一定!”
“別多想了!”沈嫿微微一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看今天會發生聲,再說吧!至少,現在柔夷太子已經平安的回到了柔夷境內,即便是太子出事,也與我們無關!”
正說着,來了個宮人讓他們準備去花神廟。
到了花神廟,因爲沈嫿幾人只是外人,不可進入正殿,所以只在一旁觀看。
只見着在莊嚴肅穆的正殿之外的院子裡面,帕黛一身大紅色的盛裝,妝容高貴嚴肅,爲她的年紀添幾分威嚴。她身後站着神情肅穆的百官,整整齊齊的站着,等待着與公主一起進入殿內朝拜。
“時辰已到,開門!”帕黛大聲的說道。
就在侍衛正準備去打開正殿的大門的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且慢,在正式祭拜之前,臣有些疑問想要問公主!”
帕黛轉過頭,冷冷的看着剛纔開口的人,是太子的老師,陸少傅,冷冷的說道:“什麼疑問?”
“大食花乃是我柔夷的象徵,花神爲我們所尊敬崇拜的,所以每年花神誕辰的時候,我們都要前來祭拜!”陸少傅說道,“只是臣心中有一個疑問,公主以什麼身份帶領臣等祭拜花神?”
“本殿是皇室嫡出的公主,父皇親自將政權暫時交到了我的手上,我自然就是柔夷暫時的首領,率領大家,祭拜花神有何不可?”
“雖然公主的確有血統,也有陛下的口諭,但是公主畢竟是女兒身,而陛下的身體……”陸少傅搖頭晃腦的說道,“要是太子現在在這裡就好了,但是太子此刻卻身在大周爲質。爲了虔誠的祭拜花神,爲了不出怒花神,公主可否讓一位皇室宗親代替公主祭拜
?”
“混賬!”帕黛柳眉一豎,喝道,“本公主乃是嫡出的血統,誰敢質疑本公主的資格?女兒身?難道就沒有女人帶領大家祭拜過嗎?昊高祖,是女人,卻尊爲女皇,你們現在否定我,難道也要否定這一位爲柔夷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立下了赫赫功績的女皇嗎?”
“不敢!”陸少傅退了一步。
又有一位大臣上前說道:“公主的確是血統尊貴,這一點沒有人質疑,但是公主的品行卻讓臣有些擔憂……方纔提到太子,倒是讓臣想起來了一些不好的傳聞,傳說太子在大周已經遇害了,不知道這件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
“自然是假的,皇兄如何好得很!”帕黛說道,“那些傳出謠言,居然敢詛咒皇兄之人,簡直是其心可誅!”
“太子平安實在是柔夷之萬幸,還有一件事情,臣聽說打敗了柔夷,並且將太子帶到了大周的黎城傑在大周,並且公主還讓他住到了自己的寢殿,朝夕相處,寸步不離,而公主是有婚約之人,如此行爲是不是與規矩不和?”
“黎將軍是在柔夷受傷的,本殿照顧他有什麼不可?”帕黛說道。
“雖然黎城傑是在柔夷受傷,但是公主乃是有婚約之人,可以將人交由手下的人照顧也是一樣的。臣不知道公主是否與黎將軍,或者大周之間有些不清不楚的聯繫?”大臣繼續說道,“公主當初私自溜出了柔夷前往大周,是去找黎城傑嗎?還是去大周商量一切見不得人的事情,若是太子在大周出事的話,那麼作爲唯一的擁有嫡出血統的公主,就是最合適的繼承人了!”
“你懷疑我會害我的皇兄?”帕黛的眸子微微一眯。
“公主方纔口口聲聲說太子沒事,但是大家都知道周國舅被抓了!”大臣說道,說着從袖子裡面拿出了一份奏章,“這是一份公主親自批覆的抓捕周國舅的手諭,其中有一條罪狀就是周國舅謀害了太子!不知道公主該如何解釋?”
“本殿不需要解釋,因爲皇兄現在就在回來的路上,見到他本人的時候,本殿相信比任何的言語都更爲有用吧!”帕黛淡淡的說道。
“呵呵!”大臣冷冷的笑了笑,繼續說道,“是這樣的,公主說太子無事,但是卻在抓捕國舅的手諭上面說國舅謀害了太子,公主的行爲如此的前後不一致,我們懷疑公主的誠信?那麼公主爲什麼要抓國舅?國舅又爲何會自殺?希望公主能夠給一個解釋!”
“周國舅是本殿的舅舅,若是沒有證據,本殿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抓人的!”帕黛說道,“這一點本殿將來會詳細的給諸位一個交代的!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若是錯過了時辰,惹了花神生氣,是你們能夠負責的嗎?”
“在公主沒有給我們答案之前,臣等對公主的品行還是十分的懷疑,臣建議公主找一個能夠代替公主的宗室的人!”
“臣附議!”衆大臣異口同聲的說道。
可惡,難怪這些人要離間國舅與布封了,沒有這兩人爲她說話,她的確處處被這些老狐狸制約着,帕黛面上不露痕跡,淡淡的問道:“那以你們的意思,誰代替本殿最爲合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