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路流淌着還熱乎的鮮血,天空還在飄着雪花,一片片的墜落下來,掉在了女人的身下,刺目的白和刺目的紅,竟然是這般的震撼人心,大家看着,心底一陣陣的複雜,他們心想,或許這個女子,並不是像是傳聞中的那般可惡。
“你……你有沒有怎麼樣?我帶你去找大夫吧!”
寧安年上前,想要攙扶着減木蘭,可是卻讓減木蘭輕輕的推開了,她就是要深刻的記住此刻的痛,那種痛,她要刻進自己的骨髓,一定要牢牢的記住在自己的靈魂中。
她一路走着,後面的寧安年則是一路跟着,看着女子身後一排排的血印,那般的觸目驚心,可是女子卻始終沒有哼一聲。
“就是這裡了。”
解開眼中的圍條,減木蘭靠在一棵臘梅樹上,她的身子微微的弓着,血染紅了雪白的地面,如同怒放的臘梅一般,刺骨而妖冶。
她白着臉頰,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脣瓣,心中滿是苦澀和悲傷,孩子,她何嘗不想要有着自己的孩子?而,這個孩子,投錯了胎,是她害了自己的孩子啊。
“減木蘭,你有沒有怎麼樣?”
看着女子佝僂着身體,臉上一片的蒼白和汗水,寧安年立馬上前,扶着女子靠着臘梅不斷下滑的身子。
聽女子還是沒有絲毫的反應。
寧安年眉宇間滿是擔憂的再次的說道:“嫂嫂,你有沒有怎麼樣?”
減木蘭咬住自己的脣瓣搖搖頭,“我沒事,你也不必糾結這個稱呼,這寧府已經和我無關,可不要稱呼我爲嫂嫂,我和他們寧府一點關係也沒有,也就和你沒有什麼關係,你走吧。”
寧安年神情一怔,卻沒有離開。
“你走吧,要是讓人看見你和我這個心狠手辣,犯七處,還是悍婦的女子在一起,只怕是那些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揮着手,減木蘭慢慢的蜷縮着身子,神情一片的哀慼。
寧安年的心一抽,臉上一片的苦笑道:“都已經是這般了,我還在乎嗎?”
減木蘭淺色的衣袍下,已經被血水給染紅了,看起來有些猙獰可怕。
安寧寧無法坐視不理,他蹲下身子,看着女人渾身狼狽,卻依舊脊背挺直,“我們還是去看看大夫吧,興許這個孩子,還能夠救活。”
“不必了,這個孩子原本就不應該存活。”
減木蘭冷笑道,渾身散發出戾氣。
寧安年被減木蘭的話頓時弄得一愣,他呆呆的看着女子蒼白的臉頰,他是嚴守禮教束縛的大家公子,又是嫡子,如今聽減木蘭如此狠心之話,不由的心顫,可是卻沒有辦法反駁,現在的狀況來說,這個孩子的確是不適合出身,這一點,沒有錯,他也沒有辦法反駁。
減木蘭像是知道了寧安年心中所想的一般,她微微的仰頭道:“你心中可是在想我果然如此的心狠手辣嗎?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夠狠心的人?可是你想想,與其在這樣爹不疼,祖母不愛,還有一大羣的姨娘,兄弟姐妹,爲了權力不斷爭鬥的家族,你覺得這個孩子應該如何存活?難道要讓我的孩子也和我一般背上這般的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