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衣袍一甩,立馬理正言辭的朝着烈火嬰說道。
“左相這是想要辱罵當朝的太女嗎?”
右相眯着眸子,一臉陰沉的問道。
左相這才發現自己說道話的卻是有些大不敬了,立馬跪在地上,老淚縱橫道:“陛下,老臣也是爲了江山社稷啊,如果今日陛下不給天下臣民一個交代,只怕是這天下的百姓,都不服啊……”
烈火嬰揉着自己的額角,看着紛爭不斷的朝堂,隨即揚手大聲的說道:“好了,都給朕住口。”
被烈火嬰這樣一陣的呵斥,大家全部都噤若寒暄,面面相覷的看着烈火嬰。
“你看看你們,一個個都是朝中的要臣,如今這般樣子,想要幹什麼?”
烈火嬰從龍椅上站起身來,負手而立,朝着大臣一個個的呵斥,那些大臣被烈火嬰這般的呵斥,頓時便面色有些尷尬了。
“歌兒,你來說說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被烈火嬰點名,一直默默的看着羣臣相爭的減木蘭,立馬擡起下巴,目光帶着一絲暗沉的說道:“母皇想要我說啥?”
“說說你是不是在迎親的時候和霖公子在……”
剩下的話烈火嬰沒有說下去,她自然是相信減木蘭的,可是左相這邊的人明顯是要藉機找茬,而且這一定是受了烈火欒的唆使,看來烈火欒是等到有些不耐煩了。
“母皇你也知道,這件事情就連我自己都還是一頭的霧水,不如等御醫過來如何?”
減木蘭無辜的聳聳肩,一臉滿不在乎的說道。
“太女這是要拖延時間嗎?”
左相看減木蘭似乎一點也不擔憂的樣子,立馬跳起來,朝着減木蘭問道。
“哦?左相想要說什麼?本宮爲何要拖延時間?”
減木蘭半眯着眸子,漫不經心的看着左相問道。
“這……”
左相一陣的語塞,頓時便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站在減木蘭身旁的烈火欒狠狠的瞪了左相一眼,這等沒有用的東西。
“要本宮來說,這次的事情可能真的不怪太女殿下,說不定太女原本就是喜歡霖公子的,只不過因爲霖小公子一直纏着太女,而且又是爲了太女而死,她才因爲愧疚娶了霖小公子的排位的。”
“說起來,太女殿下也是有情有義之人。”
烈火欒繼續的說道。
可是減木蘭卻側臉,看着烈火欒說道:“看來公主很清楚啊?爲何我都不是很清楚的事情,公主這般的肯定?霖蕤是爲了救我才死的,這一點是沒有錯的,可是,我到底是不是因爲愧疚,難道公主比我本人還要清楚嗎?”
被減木蘭這般的反脣,烈火欒的面色頓時一僵,只能乾乾的笑着,隨即朝着霖梓看過去。
霖梓有些單膝你的縮着脖子,可是在看到烈火欒的眼色之後,立馬說道:“太女的身份又是何等的尊貴?我自然是配不上太女的,如果太女對於這次的事情不承認,霖梓也沒有什麼話好說的,只求陛下賜草民一死,草民的清白早已經毀了,也無顏面對自家的母親了。”
這話說的有些悲慼和哀傷,只讓人聽着心酸和同情,霖彰捏着手指,朝着烈火嬰說道:“陛下,草民這次只想要問陛下討一個說法,請陛下英明。”
“請陛下廢了太女……”
左相那邊的人,看時機已然的成熟了,便立馬帶着身後之人,朝着烈火嬰大聲的喊道。
減木蘭有些譏誚的看着霖梓,霖梓被減木蘭這個樣子看着,頓時面色有些的難看,頭死死的垂着,藏在寬大衣袖裡面的手指狠狠的握緊,這樣刺目的目光並不是他想要的,他唯一想要的,無非就是想要得到她的喜愛罷了。
“你們這是想要逼朕嗎?”
烈火嬰被她們吵的有些頭疼,立馬沉着臉問道。
“臣等不敢……”
“臣惶恐……”
此起彼伏的聲音,頓時帶着一絲的顫抖,烈火嬰衣袍輕輕的一揮,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情,讓朕好好的查查。”
“陛下這是想要爲太女脫罪嗎?”
左相眯着細小的眸子,脣瓣微微的掀起,一臉的陰陽怪氣的問道。
“左相,你這是在發難陛下嗎?”
右相聽左相竟然公然的挑釁皇權,立馬指着她說道。
“微臣自然是不敢,可是如果陛下不公,微臣自然要說出微臣心中所想的。”
左相低垂着腦袋,一副謙卑的樣子說道。
“那麼,左相剛纔是覺得母皇不公平嗎?”
減木蘭淡淡的掃了左相一眼,這個老匹婦,別以爲她不知道,她就是想要逼着烈火嬰,志自己的罪。
“太女這又是何出此言?”
左相有些陰翳的看着減木蘭,目光帶着一絲的暗沉。
“本宮說了,等到太醫過來之後,一切自然便知道了。”
減木蘭站在那裡,一股威嚴之氣頓時縈繞周身,這等的震懾力,頓時讓左相有些悻悻。
“陛下,太醫求見。”
一個侍奴上前,看着朝堂之上,箭弩拔張的樣子,頓時有些害怕,卻還是開口的說道。
“宣。”
一聽太醫來了,烈火嬰的臉色頓時一喜。
太醫一進大殿,便朝着烈火嬰和減木蘭她們行禮。
“微臣參見……”
“行了,趕緊給朕說結果……”
烈火嬰立馬揮手,太醫摸着自己的鼻子說道:“是,剛纔臣檢查了一下太女寢宮的那些餐具還有茶杯之類的,沒有可疑之處,所以說,不存在別人陷害太女的那個可能。”
“陛下,如今你也是聽到了,請廢了太女……”
左相一臉洋洋得意的看着烈火嬰。
“太醫,你可是都檢查了仔細?”
烈火嬰的面色頓時一沉,怎麼可能?難道真的是歌兒自願的嗎?“臣全部都已經檢查了仔細,不敢欺瞞陛下。”
太醫垂着腦袋,恭敬的說道。
“還有一個地方,你沒有檢查。”
減木蘭突然出聲,頓時讓全部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減木蘭的身上。
太醫看着臨危不懼的減木蘭,彎腰的問道:“不知道太女說的是哪裡?”
“我的身上。”
“譁。”
減木蘭的話,頓時讓那些大臣一陣的譁然,她們覺得減木蘭這個樣子,無非就是垂死掙扎罷了。
“太女這是還要垂死掙扎嗎?”
左相一臉的陰陽怪氣的說道。
減木蘭冷冷的看了左相一眼道:“是不是,等下你便知道。”
“太醫,你在我的身上聞聞,我的衣服上,是不是有什麼奇異的香氣?”
聽了減木蘭的話,太醫立馬上前,說了句得罪了,便上前聞着減木蘭身上的香氣,然後神色一冽,朝着烈火嬰說道:“陛下,太女的身上被人下藥了。”
“果然是下藥了嗎?”
烈火嬰面色暗沉的看着臉色沉着的烈火欒,爲何到了現在的地步,她還是這般的冷靜?難道這並不是她的最終的目的?
“是的,剛纔微臣聞了下,只怕這太女殿下身上是被人在用衣服薰香的時候,薰上的,一種名爲紫珠草的迷藥。”
太醫悠悠的說道,在看到了烈火嬰和其他人都是一臉奇怪的看着她的時候,便詳細的解釋道:“這種迷藥無色無味,只能夠在焚燒的時候,才能侵入人體,所以一般人是不會發現的。”
“如此,這件事情,霖家主覺得應該要如何處理?”
烈火嬰沉着臉的看着霖彰,焚香嗎?這一切到底是不是霖梓在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
“這……”
霖彰也有些慌了,她不知道這個事情的背後,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她扭頭的看着一臉慘白的霖梓,扯着他的衣袖問道:“梓兒,你告訴娘,這一切,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娘,如果我說不是呢?”
霖梓嫩白的娃娃臉上,帶着一絲的悲傷,他看着滿臉冷凝的減木蘭說道:“太女,你信嗎,我真的是沒有做過。”
減木蘭沒有說話,其實她早就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烈火欒,可是,她總覺得還是有些不安,烈火欒這個樣子沉着,倒是有些奇怪。
“哈哈哈……”
就在左相那邊的人以爲她們這一次又要慘敗的時候,一直靜靜的看着的烈火欒,突然仰頭大笑道。
烈火嬰眉頭一擰,朝着烈火欒呵斥道:“放肆……”
“放肆?”
烈火欒停止;額笑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淡漠的看着烈火嬰,她陰冷的說道:“我早就知道,這一次的事情,肯定是難不倒你們,可是……”
減木蘭看着烈火欒,然後在看了看頭顱緊緊垂下去的霖梓,突然眼睛一閃,是了,她想起來了,什麼事情不對勁了,令牌……
“你看看這個是什麼?”
烈火欒把手中的令牌直直的舉高,那些人一看烈火欒手中的令牌,不由得集體驚呼,想不到這令牌,竟然會在烈火欒的手中,而左相她們則是得意洋洋的看着右相她們鐵青着臉色,鬥了大半輩子,這個東西,還不是,還不是她們贏了嗎?
“是你?”
減木蘭冷着臉,看着霖梓說道,
“對不起,太女,只有這樣,公主說她會幫我的。”
霖梓捏着衣角,一臉不安的看着減木蘭,他根本不知道這個令牌是什麼東西,那天烈火欒說,要是他想要得到減木蘭的寵愛,便照着她的話去做,他掙扎了許久,而且烈火欒也說過,這個令牌,其實沒有什麼的,他才答應了的。
“梓兒,你闖下大禍了。”
霖彰也不知道,這霖梓竟然會這個樣子做,立馬有些痛心疾首的看着霖梓,他怎麼會這般的傻?被人利用了都還不知道呢?
“你以爲你贏了?”
看着瘋狂大笑的烈火欒,減木蘭不由得嗤笑一聲,被減木蘭這般不屑的聲音給吸引了的烈火欒,立馬尖着嗓音的說道:“烈火凰歌,你早就已經輸了,還在這裡乘什麼能?只要我一聲令下,這個南凰,就是我的了,我等了這麼久,烈火嬰把令牌收藏的如此好?我便知道,只有你出現了,這;令牌自然也是會跟着出現的。”
“是嗎?可是那麼這個又是什麼?”
減木蘭從自己的衣襟裡面拿出一枚一模一樣的令牌,朝着烈火欒冷笑道。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有?”
烈火欒立馬瘋狂的大叫道。
這個令牌獨一無二,不可能有兩個,難道說……
“你騙我?”
“你還不笨嗎?”
減木蘭冷笑的看着有些癲狂的烈火欒,隨即說道:“在母皇給了我這塊令牌的時候,我便已經猜出來了,一直心中想要得到南凰天下的你,必定是有所動作,於是我便派人偷偷的打了一塊假的,不過我卻沒有想到,你會利用霖梓。”
聽減木蘭這個樣子說着,霖梓的身體一陣的踉蹌,她都知道,什麼都知道……
“來人,還不把這個叛逆之人給帶下去。”
烈火嬰沉着臉,朝着那些侍衛大聲的叫道。
烈火欒不相信,自己精心佈置了這麼敗。竟然會失敗嗎?
“放開我……”
烈火欒甩開那些人的手,然後看着烈火嬰說道:“母皇,你是不是忘記了,你要是現在動我,那你那心愛之人,可就……”
“父後的解藥,我已經找到了”
減木蘭淡淡的開口,烈火欒頓時瘋狂了,“不可能,父妃說過,這個藥是沒有解藥的,你不肯能會有。”
“是嗎?可惜的是他不知道,我曾經經歷了什麼?”
減木蘭意味深長的看着有些瘋狂的烈火欒,是啊,她們漏掉了她曾經在天心崖底,被那般的當作了藥奴,她記得那個變態說過,自己身上的血,可以解除任何的蠱毒。
“帶下去……”
烈火嬰這才放心的看着減木蘭,隨即朝着烈火欒滿臉的厭惡之色,她已經忍得夠久了。
“母皇,你不公平,同樣是你的孩子,爲何就是不待見我?”
烈火欒不斷的掙扎,以前她也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可是,就是因爲烈火嬰太過於偏心,因爲她,她纔會走上這樣一條路的。
“哼,既然流螢的毒已經是有辦法解開了,那麼今天朕也老實的告訴你,你根本就不是朕的孩子,難道你真的以爲朕碰過你的父妃嗎?你父妃*成性,朕會碰他?”
“你只不過是他和一個下人苟合生下的。”
“不是的,你騙我……”
烈火欒遭受不了這個打擊,不可能的,父妃說,只要是烈火家的人,都有鳳凰,她的身上也有,正因爲這個鳳凰,所以烈火欒纔會讓人給減木蘭下了禁術,讓任何人都不能夠找到她。
“你在想着爲何自己身上有烈火家族的標誌嗎?”
烈火嬰眯着眸子看着烈火欒臉上變動的神色,然後緩緩的開口道:“這點小事,你的父妃自然能夠辦到。”
說完,烈火嬰便讓人把烈火欒給帶下去了,這一路上,烈火欒都麼有說話,有些只癡呆的看着任何人。
解決了烈火欒,接着烈火嬰便把左相一邊的勢力給連根拔除了,一切平靜之後,已經是一個月的事情了。
子那日的事情之後,減木蘭便已經慢慢的過着南凰國的生活,她好像是早就已經忘掉了寧安年一般。
直到半個月後,收到了減木成的信件。
“姑娘,怎麼了?”
意碎端着一杯人蔘茶,看着捏着信件,滿臉冰霜的減木蘭,不由得有些奇怪的問道。
“南海柔,懷孕了。”
減木蘭有些木然的看着意碎,儘管她沒有表現的多麼的哀傷嗎,可是,那臉色卻有些蒼白了。
“姑娘……”
意碎知道,說不定姑娘的心中其實還是有些放不下世子的,可是……
“行了,我沒事,你先出去。”
被意碎這個聲音似乎是有些驚到了,便捏着手中的信件,朝着意碎揮手。
意碎原本是還要說些什麼的,可是在看到了減木蘭的面色這般的難看之後,便乖覺的下去了。
減木蘭站起身,推開了窗戶,看着有些蕭瑟的天氣,內心不由得泛着一絲的惆悵。
霖蕤懷孕的事情,那天,霖彰也過來和她說了,這一切,都是霖蕤自己吃了一種果實,才引起的,她說,霖蕤有些失心瘋,他自己做過的事情,便忘記了,可是,她虧欠霖蕤,便也沒有告訴減木蘭,希望減木蘭不要怪罪她。
減木蘭抿脣,這一切的事情,真的像是過了一千年一般,現在想象,竟然有些陌生了。
那個曾經說過要保護自己的騷狐狸,竟然也已經和別人有了身孕嗎?
南陵國,永昌侯府。
“公主,世子說今日公務繁忙,便不回來用膳了。”
粉衣有些害怕的看着南海柔,捏着錦帕說道。
“啪”
“不回來,天天不回來,他到底想要幹嘛?”
南海柔把面前的湯勺狠狠的扔在了桌面上,滿臉陰翳的瞪着粉衣。
“這……奴婢也不知道……公主還是小心自己的身體。”
粉衣縮着脖子,看着盛怒的南海柔說道。
“都給我出去,出去……”
南海柔瘋狂的砸東西,然後斯歇底裡的朝着粉衣和其他的婢女大叫,她們都害怕南海柔的怒火,便一個個的低垂着腦袋,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