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五、醋海生波

“珠珠的功勞?”林老夫人奇道:“難道她還懂織染?呀,我閨女的閨女,沒想到更厲害呀!”

林如喬道:“阿爹阿孃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林雲風也是滿臉訝異。

林如喬道:“珠珠是京城素衣坊的老闆之一,另一個老闆,正是素染坊的大當家葉霜,珠珠寫信給葉大當家,葉大當家不吝賜教,親自來信,將彩虹錦的染法告訴了我。”

“真的?珠珠認識葉大當家?葉大當家給你來了信?”林雲風驚奇不由看向陸心顏,“珠珠,這麼大的好事,你怎麼沒說過?”

陸心顏笑道:“外祖父,外祖母,舅母,這事我不是故意隱瞞的,一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二來想着若真成功了,好給您們一個驚喜!”

林老夫人立馬幫腔,“風哥,珠珠可是好意,是怕萬一不成功讓咱們白高興一場,你不許責怪她!”

林雲風:老婆子,我哪裡是責備了?我高興都來不及。

不過他知道陸心顏現在就是林老夫人的命根子,容不得任何人說一句不是,便不同她爭辯了。

林如喬頗有些複雜地看向陸心顏。

他怕她的轉變是別有目的,又盼她是真的變了,一直處於一種糾結的狀態,現在看着她寵辱不驚的樣子,心裡面的天平,再一次傾向於,他的外甥女珠珠,真的是長大了,懂事了,不愧是他姐姐的女兒!

林如喬心裡已經對陸心顏信任了七八分,“珠珠,舅舅鄭重向你道謝!”

“珠珠只是提供便利而已,愧不敢當!”陸心顏道:“說來還是舅舅厲害,拿着葉大當家的染法不過幾天,就染出了彩虹錦!這要是換成我,就算是葉大當家給了我染法,只怕一年兩年,我也搗鼓不出來!”

“都厲害都厲害!我的兒子,我的閨女的閨女,能不厲害嗎?”林老夫人驕傲道。

林雲風笑了,“說來還是老婆子最厲害,能生出這麼厲害的阿月和阿喬,阿月又了個厲害的珠珠!”

“那當然了!”林老夫人得意一揚下巴,像個小孩子似的,“阿喬,珠珠,累了吧,快進去休息。”

“祖母,還有孫兒我呢。”被完全忽略的林星寒無奈道。

“外祖母,您都看不到阿珠了。”阿珠嘟起小嘴。

“還有我,親家嫂子。”阮遜從後面起出來。

“咦?親家小舅子,你也來了,啥時候來的?”林老夫人愕然道。

阮遜道:“跟阿喬一起來的。”

“是嗎?”林老夫人狐疑道:“別唬我老婆子眼神不好使。”

林如喬道:“阿爹,阿孃,這貢錦…出了點狀況,所以舅舅一起來了。”

兩位老人這麼高興,他實在不想說出來他們擔心,但以他個人的能力,他實在沒辦法一個人解決,所以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一家人一起想辦法。

林雲風眉頭一跳,“出了什麼狀況?”

林如喬道:“織造局指定要一百匹的彩虹錦,但彩虹錦的原材料是天蠶絲。”

“一百匹?”林如風一驚,他是絲綢大佬,林如喬不用明說,他也知道這遇到的是什麼難題,這根本不是銀子能解決的問題!“天蠶絲的產量如此之少,要一百匹,確實有些難度!不過阿喬,不用擔心,咱們慢慢想辦法,一定能解決的。”

“阿爹,織造局只給了五天時間,五天內看到天蠶絲的訂單,就承認彩虹錦是貢錦,否則…”

“五天,這怎麼可能?”林雲風失聲道,待看着林如喬面上的擔憂時,裝作滿不在乎道:“成不了貢錦就成不了貢錦!反正你已經染出彩虹錦了,這名聲一傳出,咱們林氏商行的生意也會跟着上去!”

他的本意是想勸林如喬直接放棄!不可能的事情,沒必要花冤枉時間!

知父莫若子,林如喬低着頭,“阿爹,兒子不甘心,已經應下了!”

林雲風咳了一聲,迅速轉了口風:…“不愧是我林雲風的兒子,有膽識!”

陸心顏:外祖父這個爹真的沒話說,不管舅舅做什麼,他都支持,實在是太難得了!

林老夫人道:“阿喬,不用怕,有阿孃在,阿孃會一直支持你的!阿孃悄悄告訴你,阿孃揹着你爹,藏了好多私房錢,你要是銀子不夠,儘管找阿孃要!”

林雲風:“老婆子,你什麼時候又瞞着我攢私房錢了?”

林老夫人可愛地眨眨眼,“私房錢?什麼私房錢,你聽錯了,一定聽錯了!我說的是糖,我藏了一些糖!”

林雲風:“老婆子,我耳朵好的很。”

林老夫人:“糖和錢都聽不清楚,還叫好?”

兩老一打諢,這擔憂的氣氛,立馬散了不少。

阮遜道:“親家大哥,親家嫂子,阿喬,你們不用擔心,我明早就啓程,去找天蠶絲訂單。”

林雲風道:“我也豁出這張老臉,找熟識的老朋友,看他們手上還有多少天蠶絲,搶也要搶過來!”

陸心顏道:“外祖父,外祖母,阮家舅公,舅舅,我也一起想辦法。”

她說這話時,沒多少人放在心上,林如月經商能力非凡,留給陸心顏的嫁妝肯定不少,但林如月涉及了很多行業,唯有絲綢這一塊,爲了不同林氏商行打對臺,她一點沒碰。

天蠶絲價格昂貴不說,關鍵問題是產量少,銀子再多,沒貨就是沒貨!天皇老子來了,也沒用!除非有神仙能變出來!

一家人用了晚膳後,林雲風道:“親家小舅子,阿喬,珠珠,小寒,今兒個你們都辛苦了,早些休息去。”

衆人正要告別,林如喬道:“阿爹,兒子有一事,想請阿爹作主!”

“什麼事?”

“昨晚兒子和衆位師傅們合力染出彩虹錦後,兒子怕有人暗中搞鬼,便睡在染坊準備的房間裡,守着彩虹錦以防萬一!凌晨的時候,兒子正迷迷糊糊的,發現有個黑影摸進兒子房間,試圖燒了彩虹錦,幸好兒子醒得及時,這纔沒釀成大禍!”

也因爲如此,出門晚了,差點誤了貢錦選拔!

林雲風雙眼一瞪,“哪來的賊子這麼大膽?敢摸進我林氏縱火行兇?”

“風哥呀,我老婆子都聽出來是有人故意想毀彩虹錦,不讓阿喬參加貢錦選拔,你都聽不出來?”林老夫人頗爲嫌棄地看了一眼林雲風,半真半假道:“老是說我糊塗,我看你纔是老了,越老越糊塗。”

林如喬道:“阿爹,阿孃,兒子當時驚醒,喊來染坊值夜的夥計,捉住了那人。”

“是誰?”

“二叔家馬管事岳父家的侄子馬澤。”

“什麼?馬澤?”林雲風驚道:“那個偷了林氏商行的錦緞出去賣,被我抓到趕走的馬澤?”

“沒錯,正是他。”林如喬道:“當年阿爹心軟,只是沒收了他私賣錦緞所得的銀兩,將他趕出林氏商行,並未報官,但沒想到,他居然受馬管家指使,想毀了彩虹錦。”

林雲風面色一變,“受馬管家指使?你是說你二叔…”

“馬澤已經親口承認,是馬管家指使的他,背後之人是二叔和三叔。”

“雲湖雲河那兩個混賬!”林雲風震怒,“曲管家,去將那兩個傢伙叫過來!”

“是,老太爺!”曲管家大聲應道,迅速向外跑去。

“風哥,現在證據確鑿,你可不能再心軟了。否則,否則,我就不讓你回房!”林老夫人嚴肅道。

她與林雲風幾十年夫妻,深知他重情重義的性子,以前馬澤私賣林氏商行的錦緞,就有人說是二房三房指使的,但因爲雙方拒不承認,林雲風念及兄弟情份,沒有深究,就這樣不了了之。

這樣的事情,這近十年來,數不勝數,林老夫人怕林雲風又像以前一樣,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故出言威脅他。

只是這樣的威脅…

陸心顏等人聞言忍不住捂脣輕笑。

林雲風正擺出家主的架式,被林老夫人這一說,有些面上無光,微紅着臉道:“老婆子,當着一衆晚輩的面,胡說什麼呢。”

林老夫人眨眨眼,“我哪裡胡說了?我本來想說不讓你上牀,現在都改爲不讓你回屋了,你還說我胡說?”

噗嗤!陸心顏和阮氏,終於破功,哈哈笑起來。

林雲風無奈道:“老婆子,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嗎?好歹我還是一家之主!”

“哎喲,”林老夫人捂住嘴,眼巴巴地望着林雲風,“我一時忘了,風哥,我捂着嘴不說了,不說了。”

然後轉過頭,裝出兇巴巴的樣子,“我剛纔說的話,你們都當作沒聽到,知道嗎?”

“是,(外)祖母!”

“是,阿孃!”

林雲風:…掩耳盜鈴,還不如不說!

——

林雲湖和林雲河兩兄弟,此時正在林雲湖府中商議要事。

林雲河:“二哥,千算萬算,沒想到最後還是讓大房的彩虹錦成了貢錦,出盡風頭!這次要是讓他們最終得逞,以後咱們二房三房,永遠無出頭之日了!”

林雲湖:“當初爹孃病重,那些鋪子抵押的時候,你我年紀都小,不懂事,大哥身爲大哥,我們只能聽他的,後來他用剩下的銀子租了間小作坊,纔有了今日的林氏商行,要不是爹孃鋪子抵押剩下的銀子作本錢,他哪能租得起作坊?”

林雲河義憤填膺道:“二哥說得沒錯!爹孃的產業,咱們都有份,憑什麼大房獨吞?二哥,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兩人回想當初,越想越覺得氣憤,全然忘了,當初林雲風的小作坊漸漸有了起色後,林老夫人立馬替二人張羅婚事,兩人成親所有花費的銀子,全是林雲風和林老夫人出的,後來林家三房都有了孩子後,擠在林家老宅有些逼仄,林雲風便花銀子,買下左右,讓二房三房居住。

長兄爲父,長嫂爲母,林雲風和林老夫人從來沒在這些事情上心裡有過半點埋怨和不平衡,認爲他們幫着二房三房操辦這些事情再正常不過。但在別的事情上,林老夫人就頗有微詞了。

林家三兄弟的爹孃在世時,對三兄弟十分疼愛,最開始家中小有資產,因此三人也是當成少爺養大的。

後來林氏爹孃出了事,林雲風身爲長子,一人擔起整個林家,林雲湖與林雲河兩兄弟,在他的照顧下,從來沒有吃過苦,一直到他們的孩子出世,都是無所事事,全靠大房養着。

林老夫人心疼自己的相公,便有些不滿,林雲風想着弟弟們都成年了,孩子都有了,身爲一家之主總得有點正經事,便讓林雲湖林雲河兩兄弟到染坊幫忙,學點本事,但兩人從沒吃過苦,哪受得了這些罪?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只會指手劃腳,混了幾年也沒混出個什麼樣出來!

那時候林氏商行正在擴張中,林雲風沒時間管教他們,只能睜隻眼閉隻眼,後來林氏商行越做越大,兩兄弟的身份地位也越來越高,身邊出現越來越多吹捧拍須之人,拍得兩兄弟以爲自己很了不起,覺得林雲風能將林氏商行做到現在的規模,一是運氣,二是他們兩兄弟功不可沒,即便沒了林雲風,他們一樣能將林氏商行做大做強!

到後來兩人啥正事也不做,一門心思逮機會,將林氏商行弄到手中!

“三弟,這彩虹錦雖然暫時被選了貢錦,但有個前提是,必須找到足夠數量的天蠶絲,如果找不到,那彩虹錦只能退出!”林雲湖陰冷一笑,“只要咱們想辦法阻止他們弄到足夠的天蠶絲,這貢錦之名只能拱手相讓!到時候,咱們又有機會了!”

林雲河壓低聲音問:“二哥的意思…”

這時,書房外響起小廝的聲音,“二老太爺,三老太爺,老太爺派了曲管事過來,說要見您們二位!”

“大哥這分明當我們是他的手下,有事他不會自己過來找我們?最不濟也該讓阿喬或小寒過來請吧?派個管事過來,算什麼意思?”林雲河忍不住抱怨。

林雲湖冷靜道:“三弟莫要動怒,先過去瞧瞧。”

兩人起身打開書房門,曲管事見到兩人一起從書房出來,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勉強恭敬道:“二老太爺,三老太爺,請!”心中則暗罵:呸,兩個不要臉的,肯定又在一起想着如何謀奪老太爺的家產!

林雲湖林雲河兩人來到林家正廳時,見到以林雲風爲首的林老夫人和林如喬,個個神情嚴肅,不由心中一跳,等視線見到跪在地上的馬澤,心裡咯噔一下,怎麼將這事忘了?

林雲河向來以林雲湖馬首是瞻,不由望了一眼林雲湖。

林雲湖拱手笑道:“大哥,大嫂,阿喬,恭喜恭喜,這彩虹錦入選貢錦,以後咱們林氏商行又要更上一層樓了!”

林雲河趕緊跟着道:“恭喜大哥大嫂和阿喬!”

林雲風板着臉,指着馬澤問道:“雲湖,雲河,這人你們可認識?”

林雲湖仔細看了兩眼,“不認識。”

“我也不認識。”林雲河跟着道。

跪在地上的馬澤聽兩人否認認識自己,着急了,“二老太爺,三老太爺,是我啊,馬總管的侄子,馬澤啊!你們看清楚啊,怎麼可能不認識我?”

之前被林如喬抓到的時候,林如喬跟他說了,若他供出幕後之人,他就放了他,否則就送官府!

馬澤本就是個混混,身上背的案子極多,要是去了官府,被人一查,少說十年八年跑不了!

因此林如喬一威脅,立馬就招了!

但現在林雲湖與林雲河否認認識他,等於要他一人背上放火的罪名,萬一林如喬等人相信了,最後吃虧的豈不是隻有他一個?馬澤纔不會這麼傻!

“你什麼東西!?”林雲湖不由分說,上前狠踹了一腳馬澤,面露兇光,“我林雲湖什麼身份?怎麼可能認識你這種人!?給我想清楚了再說!”

那眼神異常兇狠,一副要殺了他的樣子!馬澤身上吃痛,後背發寒,低頭不敢出聲了。

林雲河道:“大哥,這人我和二哥真不認識,他是誰來的?”

林雲風看了兩人一眼,“他叫馬澤,今天凌晨潛入作坊,想毀了彩虹錦,被阿喬捉到,經他招供,是你們指使他前去破壞的!”

林雲湖聽後,面露悲痛道:“大哥,你居然相信一個外人的話,也不想念你親弟弟我的話?”

林雲河哭道:“嗚嗚,大哥,要是爹孃還在世,見你這樣冤枉我和二哥,指不定有多傷心!”

林雲風默默地看着二人表演了一會後,對着馬澤道:“馬澤,如果你說實話,我就給你一百兩,讓你離開江臨,否則,我就先找斷你的手手腳腳,再將你交給衙門!”

馬澤跑到人家作坊放火被抓到,若被打斷手手腳腳,官府也不會管!

他嚇得立馬掏了一個香囊,道:“老太爺,小的有證據!這是二老太爺付的定金,這個香囊是他的,上面有個湖字!不信您可以讓人來辨認!”

馬澤不傻,一百兩,夠他耍好幾年了!在被打斷手腳交到衙門,以及拿一百兩銀子說實話之間,他自然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至於林雲湖的威脅,一旦林雲湖被指證,自身都難保了,等他有空找麻煩時,他馬澤已經離開江臨好久了!

林雲風接過香囊,扔到林雲湖腳下,冷聲道:“還有什麼好說的?”

“大哥,冤…冤枉啊!”林雲湖心裡喊着冤,心中則暗惱不已,怎麼會那麼大意,給銀子的時候直接將香囊甩了出去?那個馬管事也是個沒用的,他是主子懶得自己動手掏銀子,那馬管事就不懂替他這個主子多想想?要是像以前一樣,只拿銀子找人辦事,出了事打死不承認,多簡單!

都到這份上了還死不認錯?林雲風氣得胸口疼,“冤枉?!這證據都擺在眼前了,還冤枉?是不是要去衙門裡,當着知府老爺的面,讓他憑憑理?”

林老夫人直接開罵,“二叔,你就是頭白眼狼!我和你大哥,哪點對不起你了啊?幫你成親買宅子,讓你不幹活光拿銀子,年年享受分紅!到頭來,你卻要將你大哥辛苦建立的林氏商行毀掉!說你豬狗不如,簡直是侮辱豬和狗,這豬養肥了還能吃,這狗養大了還能看家,你呢,白吃白喝白拿,最後還反咬一口!真不是個東西,真不是個東西!”

林老夫人這一說,林雲風想起這些年他對兩兄弟是如何掏心掏肺,這兩兄弟卻一心只想着他的家產,忍不住怒火中燒,“來人…”

“大哥!”林雲湖突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淚流滿面,“大哥啊,是我錯了,我一時鬼迷心竅,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大哥,求您看在死去爹孃的份上,饒過弟弟這一回…”

林老夫人涼涼道:“哎呀,讓我數數,你大哥看在死去爹孃的份上,饒了你們起碼四五回了吧?”

林雲湖心裡恨不得咬死林老夫人,面上卻繼續大聲哭道:“大哥啊,你還記得,爹孃臨死前,拉着咱們三兄弟的手,說打死不離親兄弟,一筆寫不出兩個林字,讓大哥無論如何也不要拋棄我和三弟,一定要好好照顧我們,否則他們死不瞑目!”

林雲河也跟着跪在地上,哭道:“大哥,那時候你十八,二哥十四,我十二,我們三個圍着爹孃痛哭,我還記得大哥說,只要以後有一口飯吃,絕不會餓着我和二哥,讓爹孃安心上路。”

“大哥,你還記得小時候,每天一到你從學堂回來的時候,我就牽着三弟的手,在門口巴巴等着你,等着你每天變花樣的買些好吃的回來,有時候是栗子,有時候是紅棗糕…”

“對對對,大哥,我那時候年紀小,但我記得,冬天的時候,大哥一回來,便抱起我,然後罵二哥,說這麼冷的天,幹嘛帶着我在這裡等,萬一把我凍着了怎麼辦?”

“大哥,小時候爹孃忙,沒時間陪我們玩,都是大哥你帶着我們到處玩,爬樹,掏鳥窩,捉蛐蛐…”

林雲風聽着兩兄弟的述說,慢慢陷入回憶,那時候的雲湖和雲河多可愛啊,每天大哥大哥叫個不停,跟在他身邊,像兩個小跟屁蟲,甚至爲了獨佔他的寵愛大打出手…

林老夫人見他神情,心知要糟,忍不住道:“這些話,自我嫁進林家以來,聽了不下百遍,二叔三叔,你們一出事就拿這些話出來說,不嫌累嗎?我老婆子都聽累了!”

“大哥…”兩兄弟跪在地上,淚眼汪汪地看着林雲風,就像小時候做錯了事,林雲風要罰他們時,兩人也是用這樣的神情看着他。

終究是一起長大的親兄弟,那些充滿着歡笑與淚水的歲月,沒有任何東西能夠代替和抹殺!林雲風閉上眼,“將你們手中東街和西街的那十間鋪子交出來,這次的事情,就算了!若有下次,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林老夫人和林如喬均十分不滿,但看林雲風一臉難過,知他心裡還是割捨不下手足之情,嘆口氣,將頭轉向一邊。

林雲河一聽要收鋪子,立馬就要跳起來,林雲湖死死拉住他,“謝謝大哥,我和三弟明日就將鋪子交出來!”

兩兄弟一離開林府,林雲河立馬叫起來,“二哥,你知不知道那十家鋪子,一年能掙多少銀子,怎麼能說交出來就交出來?”

林雲湖滿臉陰沉,“三弟,大哥變了,完完全全變了,你沒發現嗎?”

林雲河哼了一聲,“怎麼沒發現,以前我們犯了錯,說兩句好話哄哄,他馬上就原諒了,可今天,口水都說幹了,還要收走鋪子,才肯原諒!”

“既然他變了,我們也得跟着變,否則,你想讓他抓着這個把柄,將咱們趕走,連個安身之地也沒有嗎?”林雲湖道。

林雲河想了想,“二哥說的是。”

他比林雲風小六歲,以前小的時候,兩兄弟都喜歡黏着林雲風,但後來林雲風大些後,開始幫林氏爹孃管鋪子裡的事,陪着他們的時間少了,雖然後來一直都是林雲風在照顧他們,但林雲湖林雲河因爲歲數相近,又一直在一起,反而感情更好,林雲河也更聽林雲湖的話。

林雲湖陰狠道:“明日,馬上去找人,分兩頭行事,一是阻止阮遜找到天蠶絲,二是毀掉現在林氏商行的天蠶絲,我要讓他們到時候,一匹彩虹錦也交不出來!”

“是,二哥!”

林雲風最後只是收了兩兄弟每人十間鋪子,將此事放過,陸心顏猜想就會這樣,不過她不急,有一就有二,以二房三房的野心,他們不會就此罷休,肯定會再出手,只要再被抓到,一次兩次,總會耗盡林雲風最後的兄弟之情。

回到凌波院,陸心顏先給黎先生去了一封信,關於天蠶絲的事情,請他不惜一切代價想辦法弄到!

洗漱後,她躺在牀上,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今天小金毛跟她說的話:三師哥曾被女人傷害過!

陸心顏越想,心裡就越不是滋味。

按理說,她一個現代人,標榜的愛情觀念是,不在乎過去,只在乎現在和將來。

畢竟在現代,誰沒幾個前任?誰沒幾段不成功的暗戀和單戀?

若是糾結前任或是不是第一個動心這種事,那這輩子別談戀愛,做個一輩子的單身狗得了!

陸心顏一直覺得自己會是這樣的,不會在意對方的過去,以及她是他的第幾任,只要看對了眼,來段瀟瀟灑灑轟轟烈烈的愛情,可當這個虛幻的他變成蕭逸宸時,她發覺自己居然難以接受!萬分的難以接受!

她無法接受,他曾經對別的女人動過心,她無法接受,萬一那個女人當時接受了他,和他第一次接吻、讓他第一次情動的女人,會是別人!甚至他以後很多的第一次,那個對象都不是她,第一次撫摸、第一次初夜、第一次初爲人父…

打住!陸心顏猛地坐起。

什麼初夜,什麼初爲人父?

見鬼了!

她明明只想和他假成親的!

如果有機會,她明明還想着回去現代的!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越想越亂!

陸心顏拼命敲打着自己的腦袋,想將那些念頭打出去,可越是如此,腦子裡想得越來越多。

在蕭逸宸心中,是她漂亮,還是我漂亮?他是喜歡她多一點,還是喜歡我一點?如果她回頭了,他會不會接受她?還有最關鍵的是,她是誰?!

那個死女人,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曾經讓蕭逸宸心動,又被叛了他?!

艹!陸心顏忍不住爆粗口!別讓老孃知道你是誰,老孃一定不會放過你!

還有蕭逸宸,你居然敢在喜歡我之前,喜歡別人?!

你!完!蛋!了!

陸心顏咬着牙,滿臉殺氣。

此時正在處理公務的蕭逸宸,不禁打了個噴嚏。

他暗暗皺眉,都四月了,他怎麼還會打噴嚏?啥時候養得這麼嬌弱了?

五九、護短三一七、武轅的真實身份,敗二八六、哼!爺不稀罕!五十、一次性解決三零六、我爲表嫂抱不平(女王節快樂!)三一、發賣五四、一起吃燒烤二五五、婚前恐懼症,大婚三二五、不想給蕭表哥面子,可以給表嫂面子九四、中饋花落誰家二一二、美人兒,軟綿綿二百一、願賭服輸,重生,成長二、接回來二七九、詩會,揭穿,皇上中毒案一九一、陸心晗的下場一七九、林如月的死因三二九、隆德帝的下場六、小肚雞腸二七九、詩會,揭穿,皇上中毒案一六五、我挖草,你擦汗一零六、人家夫妻的事,與你何干?三一四、阿珠的身份一五八、女色誤人,我想娶媳婦人物關係表二二五、醋海生波八六、蔡氏上門,江氏被打臉二七三、武昇冷尋碰面(除夕快樂!)二、接回來三四一、母子平安三零三、爺錯了一九六、阿朱,我們會再見面的!一九七、何清清的下場,張武反目一五一、打算如何負責任?六二、七夕那首詞的創作者二三七、別怕,我來了,我帶你出去!一六三、給我老實點,否則回來收拾你!二五、結網二五八、江臨私兵案的結果一六三、給我老實點,否則回來收拾你!七二、這樣的水平,難看死了二七九、詩會,揭穿,皇上中毒案七二、這樣的水平,難看死了二三二、我跟你,到底什麼關係(聖誕快樂)一五一、打算如何負責任?九一、姦夫是誰?四、配合演戲二七四、如何處罰(加更,除夕新年快樂!)九九、又一個對嫁妝心懷不軌的人三十、念!一七三、星辰初吻,解除封印的禽獸一二九、讓陸心顏做妾二四、有人求助二五一、讓少爺開心的事一五二、答應我一個條件一二七、馮姨娘的下場二九、原來是她!九一、姦夫是誰?二六五、蕭大爺的幽怨六六、想娶二九、原來是她!三零八、峰迴路轉一五三、揭露真相四五、意外之事二五五、婚前恐懼症,大婚二零五、孔羽兮的下場八二、賀姨娘絕對討不了好!二六一、姚雪現身,龍爺之怒三二一、送禮,下藥,林如月二四、有人求助四四、勸說二七九、詩會,揭穿,皇上中毒案二八七、去龍府接梳雲二四三、爲什麼捂住他的眼睛?非禮勿視一三四、私下祭拜林如月的人居然是一零八、蕭陸兩人森林共度一夜二六九、狠準絕地掐桃花技能一五七、搞定蕭大爺一百二、重賞,連環計四二、陰謀的理由十七、回禮(2)二二、虐人先虐心一八三、幕後之人曝光一四九、請太后說親六八、碰瓷一六三、給我老實點,否則回來收拾你!三二、揭謎底三三八、龍天行梳雲大婚六六、想娶二二六、有婚書在手二三五、三師哥,欺負人!嚶嚶嚶...一五二、答應我一個條件七七、欠人情二九六、看清心思,出征,被叫去龍府二三六、明明是你偷看我穿衣裳!一四九、請太后說親二百一、願賭服輸,重生,成長五八、美人淚九五、隔壁院請吃火鍋十三、不信是巧合一八八、污衊我未婚妻者,絕不放過!
五九、護短三一七、武轅的真實身份,敗二八六、哼!爺不稀罕!五十、一次性解決三零六、我爲表嫂抱不平(女王節快樂!)三一、發賣五四、一起吃燒烤二五五、婚前恐懼症,大婚三二五、不想給蕭表哥面子,可以給表嫂面子九四、中饋花落誰家二一二、美人兒,軟綿綿二百一、願賭服輸,重生,成長二、接回來二七九、詩會,揭穿,皇上中毒案一九一、陸心晗的下場一七九、林如月的死因三二九、隆德帝的下場六、小肚雞腸二七九、詩會,揭穿,皇上中毒案一六五、我挖草,你擦汗一零六、人家夫妻的事,與你何干?三一四、阿珠的身份一五八、女色誤人,我想娶媳婦人物關係表二二五、醋海生波八六、蔡氏上門,江氏被打臉二七三、武昇冷尋碰面(除夕快樂!)二、接回來三四一、母子平安三零三、爺錯了一九六、阿朱,我們會再見面的!一九七、何清清的下場,張武反目一五一、打算如何負責任?六二、七夕那首詞的創作者二三七、別怕,我來了,我帶你出去!一六三、給我老實點,否則回來收拾你!二五、結網二五八、江臨私兵案的結果一六三、給我老實點,否則回來收拾你!七二、這樣的水平,難看死了二七九、詩會,揭穿,皇上中毒案七二、這樣的水平,難看死了二三二、我跟你,到底什麼關係(聖誕快樂)一五一、打算如何負責任?九一、姦夫是誰?四、配合演戲二七四、如何處罰(加更,除夕新年快樂!)九九、又一個對嫁妝心懷不軌的人三十、念!一七三、星辰初吻,解除封印的禽獸一二九、讓陸心顏做妾二四、有人求助二五一、讓少爺開心的事一五二、答應我一個條件一二七、馮姨娘的下場二九、原來是她!九一、姦夫是誰?二六五、蕭大爺的幽怨六六、想娶二九、原來是她!三零八、峰迴路轉一五三、揭露真相四五、意外之事二五五、婚前恐懼症,大婚二零五、孔羽兮的下場八二、賀姨娘絕對討不了好!二六一、姚雪現身,龍爺之怒三二一、送禮,下藥,林如月二四、有人求助四四、勸說二七九、詩會,揭穿,皇上中毒案二八七、去龍府接梳雲二四三、爲什麼捂住他的眼睛?非禮勿視一三四、私下祭拜林如月的人居然是一零八、蕭陸兩人森林共度一夜二六九、狠準絕地掐桃花技能一五七、搞定蕭大爺一百二、重賞,連環計四二、陰謀的理由十七、回禮(2)二二、虐人先虐心一八三、幕後之人曝光一四九、請太后說親六八、碰瓷一六三、給我老實點,否則回來收拾你!三二、揭謎底三三八、龍天行梳雲大婚六六、想娶二二六、有婚書在手二三五、三師哥,欺負人!嚶嚶嚶...一五二、答應我一個條件七七、欠人情二九六、看清心思,出征,被叫去龍府二三六、明明是你偷看我穿衣裳!一四九、請太后說親二百一、願賭服輸,重生,成長五八、美人淚九五、隔壁院請吃火鍋十三、不信是巧合一八八、污衊我未婚妻者,絕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