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貴客聽到聲音眀顯吃了一驚,回過頭去。迎來的是安公公那冰冷的目光。“安常侍?你、你如何會在此?”那貴客吃驚之下講話都有點不利索了。這時孟光與李撰二人也站起身來,拱手笑道:“劉太守別來無恙?”那人見到孟光、李撰二人更是驚訝,連忙也拱手回禮道:“盂博士、李侍郎、別來無恙。”
這時安公公也走了過來道:“劉太守幾年不在成都府,連少主都不識了嗎?競對少主口出狂言。”那人一聽大驚失色,面朝我一下跪伏在地,聲帶哭腔道:“陛下萬歲,萬萬歲,臣劉琰有眼無珠,不識陛下在此,口出狂言,罪該萬死!”這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所以平靜的道:“卿家平身吧,所謂不知者不罪,朕今日微服出宮,卿家又沒有認出朕,朕也就不加怪罪了,不過卿家以後說話不可如此咄咄逼人,當平和些纔好。”
那劉琰伏於地上道:“臣謝過陛下不罪之恩,今後定牢記陛下教誨,再不敢如此。”我一笑道:“如此最好,卿家起來吧,卿家即是愛酒之人,坐下與朕同飲吧。”劉談一邊喊道:“臣謝陛下。”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時屏風後又轉出幾人,我一看都認識。一個是典學從事譙周,一個是丞相府長史張裔,一個是丞相府東曹椽蔣琬。三人進來後見是我坐在主位,一齊大驚。忙過來大禮參拜。我也站起來道:“朕今日微服出宮,衆卿不用行大禮了,即然都是熟人,就都坐下一起嚐嚐朕釀的好酒吧。”幾人都一、一應下。
接下來叫夥計撤去屏風,增加桌案,劉琰又吩咐重新上菜,我也命侍衛再去取酒。一通忙亂之後,大家才各自坐下。一番敘談之後我才知道這劉琰被先帝仼命爲固陵太守已有五年,近日才被孔明招回成都府準備另有任用。今日約好幾位好友在此飲宴一番,卻沒想到遇到了我。
席間大家言談盡歡,對五糧液贊不決口,劉琰一聽得我欲出售此酒,更是以百金一罈預定五拾壇。我哈哈一笑道:“一罈好酒而已,何須百金之數,朕定價爲五金一罈。”那劉琰更加高興,喜道:“臣願預定百壇。”我正好把開店一事告訴衆人,又把李勝喊來與衆人相見。看我的面子,大家對李勝很是客氣。李勝也不卑不亢,應對得體。讓我暗自點頭讚許,連安公公臉上都多了些笑容。
這些人中我對蔣琬最感興趣,因爲我知道,歷史上蔣琬最得孔明看重,孔明南征北戰這蔣琬在成都一直是後勤部長的角色。孔明還密奏劉禪言死後,諸事儘可託蔣琬。於是席間我刻意交好這蔣琬。據蔣琬說,幾處刀兵盡止,曹魏也因困在斜谷道無法寸進而退兵。東吳也派張溫與鄧芝一同進蜀回訪,不日可至。又說道孔明看我近日所爲,欲還朝與我。此事不日就有決定。
我聽後大喜,我所付出的努力終於有所回報了。大喜之下,讓衆人開懷暢飲,一時賓主盡歡。一場酒直喝了近二個時辰才結束,後果就是劉琰直接醉倒,除了我和蔣琬比較清醒,別人也都喝了八、九份。回去時我無奈之下動用特權,命安公公去叫來馬車把這些人一、一送走。自已也帶着孩子們回宮而去。
次日一早,我剛到書房,安公公就來稟報說樑王劉理宮外求見。我一聽就知道爲昨日之事而來。不過我還真想見見他。歷史上這位劉理在劉禪降魏後,寧死不降,在宗廟前舉家自盡,比劉禪有骨氣得多。於是對安公公道:“快讓他進來。”
不一會一個孩子的身影跟在安公公身後出現在書房問口。我離開了書桌向門口迎去。那孩子進門就要大禮參拜,嘴裡還在說道:“臣弟劉理,拜見皇兄。”我一把扶住他道:“吾弟不用如此。”待他站直之後,我開始打量起他來。這劉理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身高只到我鼻尖,比我還要略肨一點,一臉的稚氣。見到我有點緊張,開口道:“皇兄,臣弟爲昨日之事請罪而來。那吳三竟敢衝撞皇兄,實在該死。臣弟已把它縛在宮門外,但憑皇兄處罝。”
我笑道:“昨日小事一件,你我親兄弟之間這點小事,還用什麼請罪。來坐下陪爲兄說話。”我是真喜愛這胖胖的小弟。言談之間不由的流露出疼愛之情。那劉理也愣了一下,好像也體會到了我真心的疼愛。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抓着我的手笑道:“我就知道皇兄最疼我,決不會因這點小事責怪於我。”
我也笑道:“都十四、五歲了,不再是孩子了,能懂事點嗎?”劉理不在乎的說道:“萬事有皇兄呢,臣弟只要有的玩就行。”一聽這話我說道:“小弟,來先坐下。爲兄有話和你說。”說完我拉着劉理來到椅子前一起坐下。我接着開口道:“小弟,父皇駕鶴後把這蜀國交給了爲兄,爲兄要承抯的責任有多重,你明白嗎?父皇只有我們兄弟三人,你二哥劉永體弱多病,不能幫助爲兄,只有你這個弟弟難道也一心想着玩,不願幫爲兄一把嗎?”
那劉理先是疑惑的看着我,漸漸的感到了我話中的真誠之意。激動的道:“皇兄真的願我來幫你?皇兄不怕?-----”我哈哈一笑道:“怕?我怕你篡位是嘛?我們是親兄弟。連你都信不過,我還去信誰?再說了,你真比皇兄我有本事,我把皇位讓給你那又如何,這天下還是姓劉,皇位上也還是劉氏子孫。”
這番話讓安公公都動容,那劉理更是一下跪伏在地,大哭道:“皇兄如此赤誠侍弟,弟從今往後一定痛改前非,跟着皇兄學做事,全力扶佐皇兄永不起二心。”我拉起劉理道:“小弟快起來,不必如此。實話對小弟說,爲兄近日造出了不少好東西。連諸葛相父都對爲兄刮目相看,聽聞近日要還朝於我。小弟你可經常往匠作監走走。爲兄雖造出火藥、手雷一物,但此物大凶,爲兄放心不下。你去找毛義多學一點,以後代爲兄多監管一下。不過火藥過於危險,你萬萬不可進入作坊,只需習得方法就可。”
劉理躬身領命。我又和他敘了敘家常後命人帶他去給老太后行禮。劉理退出去後,安公公過來道:“陛下心胸實非常人所能及也,老奴感佩之至。”我一笑道:“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唯有德有能者居之。這又如何,朕如有德有能自會受人尊敬,這皇位安如泰山。如無德無能,自受人棄之,這皇位危如疊卵。”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聲“好一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唯有德有能者居之’。老臣聞陛下此言甚慰、甚慰!”我和安公公擡頭看去,只見孔明帶着一人從門口走了進來。
我連忙上前施禮道:“相父,您怎麼來了?”孔明笑着道:“老臣本有急事欲見陛下,不急讓侍者通稟,來得唐突了,卻不想聽到陛下如此心胸,實在老懷大慰也。陛下有如此胸懷何愁我蜀國不興?何愁我大漢不興也。”旁邊一人也上前見禮道:“老臣尹黙見過陛下,聞得陛下之言,老臣亦欣慰之極也。”
我一聽是尹默,此人曾爲老師,有教授之舉,雖穿越後不認識,但不能表示出來。於是長揖一禮道:“師長過獎了,學生愧不敢當。”尹黙笑道:“陛下先有三本傳世之作,後有諸多巧奪天工之物,今日老臣又得見陛下如此心胸廣闊。有學生如你,老朽足慰平生也。”我只有連稱不敢。
幾人坐下後,孔明正色道:“老臣今日來見陛下,一是爲衆犯境之敵皆退。子龍也不日回師。二是爲吳國孫權派張溫隨鄧芝回訪欲與我國修好,陛下可親自接待之。三是南面建寧太守雍闓同牂牁郡太守朱褒、越嶲太守高定三人謀反,老臣已命庲降都督李恢、李季平拒之。等子龍大軍回師後,老臣親往平之。”
我聽後一愣想到:孔明南征不是要等到二年後嗎?怎麼這麼快?難道是因爲我的穿越而讓歷史有了變化?想到這問孔明道:“相父親征?那國事如何?府庫中財糧可齊備?”孔明捻鬚笑道:“老臣南征,陛下親朝,國事文有鄧芝、董和、楊洪、尹默等老臣,武有向郎、馬謖、蔣琬等能臣,陛下遇事可詢之。庫中財糧富足,老臣命蔣琬調度可亦。”
我想起前日考慮之事問孔明道:“相父親征之後,南面眹不慮,東吳一心修好,不會來犯。即使來犯有李嚴拒之足以。不過北邊曹魏再犯何人拒之?子龍叔父年事已高,朕欲讓其在成都府休養,不欲再讓他上陣廝殺。”孔明又笑道:“陛下能看清東吳之情,老臣欣慰。北邊陛下也不用擔心,老臣已命馬超拒險而守,曹魏此次無功,未必便來。來了以馬超將軍之能也無妨。子龍將軍回師後,臣本欲派之與臣一併南征,今日陛下一說,等子龍回來後,臣詢問過子龍再定吧。”
我又說道:“聽聞馬超將軍身體有恙,相父是否調馬超將軍回成都府,朕派太醫診治一下。另選大將守邊可否?”孔明一愣,正色道:“陛下從何聽聞馬超將軍身體有恙?此乃大事,萬不可兒戲。”我心道“總不能告訴你一年後馬超就要病死了吧,我就是說出來,你能信嗎?”嘴上答道:“朕也是聽人一說,不知是否是實。不過以防萬一,相父當早做打算纔是。”孔明看着我,臉上一幅將信將疑的表情。旁邊尹默插言道:“丞相,陛下所言以防萬一也有些道理。你看-------”孔明思考了半天道:“好吧,臣信陛下不是兒戲之言,臣命平北將軍馬岱前去替代馬超將軍,並命府中參軍楊儀佐之可也。”
我心中一喜,終於完成了心中所想,我或許能讓馬超這位虎將多活幾年,那樣孔明北伐時軍中就可多一大將可用。孔明、尹黙二人告退出去後,我知道,屬於我的春天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