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突然瞪大眼睛道:“我知道,他一定是跟王衛國在一起,因爲在這裡,他只認識那個人。”
樑蕭本來對這件事情一點不上心,但聽到王衛國的名字,只覺得心頭一震,問道:“你跟王衛國熟不熟?”
“不熟,只跟那人見過兩面,但我知道師兄經常跟他在一起。”
“你能不能把他約出來?”
“不能,我沒有他的電話。”
“混蛋師兄有沒有電話?”
“有,我已經打過,但是關機。”
樑蕭的心裡微微一沉,關機一般意味着主人已經出事,否則以劉慶峰對林清玄的照顧,絕對不可能離開三天後還關機,唯一的可能是已經遇害。
但是,王衛國不過是一介凡人,怎麼可能害死劉慶峰?
並且,劉慶峰幫王家做了那麼多事,兩者跟死黨一樣,王家根本沒有理由謀害劉慶峰,那麼到底是誰害了他?
一時間,樑蕭腦子裡疑雲密佈,找不到一個正確的方向。
林清玄看他臉色嚴肅,小聲道:“樑蕭,師兄是不是……”
她雖然不通世故,但有些事情擺在眼前,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樑蕭沒有做聲。
劉慶峰爲人陰險狠毒,即使真的死了,樑蕭也不會有半點憐憫。但這傢伙跟王氏父子關係緊密,那麼他的失蹤,到底跟王氏父子有沒有關係?
如果有,那會是什麼關係?
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樑蕭想得漸深漸入之時,突然林清玄的手機響了。
時代進步了就是不一樣,雖然說修行者也有千里傳音的法門,但至少也得修到化神煉虛之後,方纔能有此神通,但現代科技發達,千里傳音早已實現,就是圍着地球轉幾圈也沒有問題。
這也大大方便了低階修行者,所以他們入世後,也毫不自大的用起了凡間的產品。
屋裡很安靜,手機響得非常突然,鈴聲居然還是當下非常時尚的情歌,但卻嚇了兩人一大跳,等到林清玄看了一眼手機後,突然真的跳了起來。
“師兄,是師兄,他來電話了!”
原來這傢伙還沒死,樑蕭心裡一陣失落,淡淡地道:“有什麼好高興的,趕緊接吧,萬一不是他呢?”
林清玄被他說得心裡一緊,連忙按通電話,那邊傳來劉慶峰的聲音:“師妹,你現在哪裡?”
“師兄,你這幾天跑哪裡去了,擔心死我了。”
“呵呵,師兄好好的,不過是到外面有點事情。”
“那你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一下,走了連電話也打不通?”
“事情來得很突然,就是那天晚上,我看時間不早,你已經熟睡,就沒有打擾你。不想跑上把電話搞丟了,所以一直沒有給你打電話。等到今天把事情辦完,我去買了個新手機,申請了原先那個號碼,馬上就給你打過來了。”
還別說,劉慶峰對這個師妹倒是照顧有加,解釋得清清楚楚。但即使他說的是真的,即使真的把手機掉了,難道整整三天時間,就沒有一點空閒去買個新手機嗎?
如果真的沒有空閒,那他在做什麼?
先入爲見,樑蕭對劉慶峰的印象非常不好,所以與這傢伙有關的事情,他都會拼命往壞處想。
林清玄倒是沒有那麼多想法,知道師兄沒事,心裡十分高興,說道:“師
兄,我就在酒店裡面,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已經到了七安市,馬上就回來。”
樑蕭聞言心中一動,看樣子這傢伙是離開七安去做什麼事了,那麼跟王氏父子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
看林清玄高興的樣子,樑蕭心裡有些失落,淡淡地道:“既然沒事兒了,我先走了。”
此時電話還沒有掛,劉慶峰聽到一點聲音,立即道:“師妹,跟你在一起的是什麼人?”
“樑蕭啊,師叔已經找過他了,並且讓他好好保管言靈手鐲……”林清玄還真是一個沒有心計的女孩,嘴巴一張,恨不得把知道的事情全都一古腦兒說出來。
樑蕭想攔也晚了,只能讓她說個痛快,再者他也不怕劉慶峰,被他知道又有何妨?
電話那頭的劉慶峰一聽到樑蕭的名字,神情立即變得嚴肅起來,沉聲道:“清玄,你真是胡鬧,怎麼跟他待在一起?”
“我還是幾天沒有看到你,怕你遇到危險,而七安市又認不得別的人,就只好找他來幫忙。師兄,你對他真的有些誤會,他其實是一個挺好的人,一聽說你失蹤了,馬上就幫我尋找呢。”
“好了好了,你馬上讓他走,我一會兒就回來,不想看到他。”
此時,樑蕭已經打開門,回頭衝着林清玄揮手再見,林清玄本想說幾句挽留的話,但想着師兄,又憋了回去,用手按住話筒道:“樑蕭,這次謝謝你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樑蕭淡淡一笑:“我可是肉食動物,你不會請我吃野菜稀飯吧。”
“纔不會呢。”然後又趕緊鬆開話筒,對裡面說道:“師兄,你快回來了,樑蕭已經走了。”
半個小時後,劉慶峰迴到了月華酒店,臉色十分蒼白,神情也非常困頓,就像是這幾天沒有睡覺一樣。
林清玄迎上前去,十分關切地道:“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劉慶峰的手捂着左腹,坐了下去,深深地吸了口氣,沉聲道:“沒關係,就是行功時岔了氣,調養幾天就好了。”
突然,林清玄星目一閃,身形晃動,突然向前衝去,對着劉慶峰就是一掌拍下。劉慶峰大吃一驚,急忙揮手來擋。
“清玄,你這是幹什麼?”
林清玄不言不語,接連拍出數掌,劉慶峰最開始用一隻手招架,但他坐在那裡,實在應付不過來,後來只能將捂住腹部的那隻手也擡了起來。
林清玄突然疾退,站在屋子中間,盯着劉慶峰道:“師兄,你爲什麼說謊?”
她雖然不太懂人情世故,但人並不傻,加上跟劉慶峰相處已久,早就發現了對方的異常,於是便出手相試,這一試果然試出來了。
只見劉慶峰的左腹部,隱隱滲出一團紅血,那無疑是從傷口滲出來的。
劉慶峰這才發現上當,趕緊又用手去捂,跟着又長嘆一聲道:“師妹,既然你都看到了,師兄也不瞞你。那天晚上我發現了一個窮兇極惡的江洋大盜,於是便獨自一人前去追殺,沒想到那傢伙居然也是一個修行者,師兄一時不慎,被他暗算,受了一點輕傷。”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爲什麼不叫我,我最恨這種欺壓百姓的壞人了。”
“你是女孩子嘛,不知道這些江洋大盜的險惡之處,師兄還不是怕你吃虧。再說當時我想着一揮手就能滅了他,所以就沒有叫你。”
“那咱們可說定了,下次再
遇到這種事情,一定得叫上我。”
“好,有你這樣俠義的師妹,我真的非常驕傲。”
師兄妹在屋裡說話,誰也沒有想到就在他們的頭頂上,1788號房間,一個人爬在地上,靜靜地將耳朵貼在地板上,將他們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這個人不是別人,當然是樑蕭。
他早就知道劉慶峰不是個好玩意兒,又跟王氏父子裹得緊,現在又莫名其妙消失三天時間,一定不是那麼簡單。所以他假裝離開酒店,但馬上又殺了個回馬槍,來到1688號房的上面。
以他築基期的聽力,雖然不是千里順風耳,但在這麼近的距離,把耳朵貼在地板上,還是能聽清楚樓下每一句話。
樑蕭坐了起來,點了根菸,眉頭緊皺,暗道:“劉慶峰雖然只是一個煉氣初期,但在凡夫俗子中也是無敵的存在,誰能傷得了他呢?”
對於什麼江洋大盜的鬼話,樑蕭壓根就沒有相信過,因爲劉慶峰就不是一個好東西,他會巴巴地爲民除害,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這種鬼話就是鬼也不會相信,除了那個傻傻的小師妹。
樑蕭仔細回憶着每一個細節,他想起前面林清玄說過,劉慶峰在七安市,根本沒有別的熟人,就只有王衛國一個,所以劉慶峰在這裡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應該跟王衛國,或者說跟王景申有關。
只不過,聽他的口氣,應該是剛從外地回來,這又似乎有點不對……
但劉慶峰跟王氏父子的關係擺在那裡,雖然這傢伙是到外地做了什麼事情,但不一定就跟王氏父子沒有關係。
當然,也不排除他接到其他人的電話,然後趕赴外地辦事,但這一切全都需要證明。
可惜的是,現在樑蕭跟劉慶峰隔了層鋼筋混泥土地板,如果能親眼看到他的傷口,應該能瞭解更多。
林清玄向來十分尊敬和相信劉慶峰,聽他解釋了一下,便沒有再多問,師兄妹在屋裡又說了一會兒話,劉慶峰說自己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於是林清玄便從房間退了出去。
屋裡只有劉慶峰一個人,樑蕭將聽力提升到最高,幾乎連這傢伙呼吸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但過了好半天,這傢伙什麼都沒有做,真的只是坐在那裡休息。
樑蕭也不着急,靜靜地爬在地上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突然外面門輕輕響了一下,樑蕭立即將身子就地一滾,躲到窗簾後面,一個人走了進來,但窗簾又厚又不透光,他根本看不清來人的面貌,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樑蕭之前並沒有開房,而是施展出飛檐走壁的功夫,潛入這個房間。此時他非常希望進來的是服務員或清潔工,把屋裡簡單收拾一下就離開,這樣他又可以繼續監聽劉慶峰了。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他的運氣並不是很好,總是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事情,這一次也不例外,屋裡傳來“啊”的一聲,並且聽聲音像是一個年輕的女孩。
服務員一般也是女孩,但進屋之後肯定不會大驚小怪,所以樑蕭暗暗嘆氣,看來監聽的事情是別想繼續了,現在應該想想怎麼從這個房間裡走出去。
他可不想驚動屋裡的人,要是讓樓下的劉慶峰感覺到異常,那就不好辦了。
此時,樑蕭躲在窗簾最靠邊的地方,他輕輕用手摸索到窗簾的邊緣,然後緩緩撥動簾布,目光一點一點從房屋的角落移向中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