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被一拳傷心至死,突然東邊一聲響,樑蕭心頭一驚,急忙大喝道:“葉天,怎麼回事?”
東邊的窗戶,已經被撞開,而地上的甘勝,不知什麼時候被劉慶鋒偷走,趁着樑蕭跟三少激戰的時候,這傢伙撞開排風扇窗,竟然逃走了。
真是太大意了,葉天和小宋二人方纔只防着劉慶鋒進攻,沒想到這傢伙卻帶着甘勝逃走了。
或者說,這傢伙從一開始,就是衝着甘勝來的。
樑蕭猛地明白,劉慶鋒本是王景申的爪牙,笑面三叔同樣也是王景申的爪牙,而甘勝是笑面三叔請來的刺客,劉慶鋒救甘勝本屬情理之中。
葉天和小宋火力齊開,但是窗戶只有那麼大,位置又比較高,對方只要一越過去,就逃離了槍彈的射擊範圍。
樑蕭急道:“別開槍!”
二人立即中斷射擊,樑蕭雙足一頓,縱身而起,躍起兩米多高,從窗戶一穿而過。
“賣茶葉羅,三十塊一斤,新茶綠茶,剛從樹尖尖上摘下的茶,只要三十塊一斤,機不可失,機不再來,走過路過也不要錯過……”
一聲吆喝,樑蕭發現,停車場透氣窗的外面,竟然是一條崎嶇的地下街道,正是中心廣場東側的地下通道。
樑蕭一陣心驚,幸好窗戶修得夠高,否則則才葉天跟小宋的子彈絕對會傷到人。
也許是之前已經有人從透氣窗跳下來,或者是這裡經常有人跳下來,等樑蕭再跳下去時,通道里的小商販竟然熟視無睹,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該吆喝的吆喝,該宰客的宰客,誰都沒有向樑蕭多看一眼。
樑蕭立即一把抓住那個吆喝茶葉的男子,問道:“剛纔從上面跳下來的兩個人,你有沒有看到?”
“當然看到了,怎麼啦?”
“快告訴我,他們向哪邊跑了?”
地下通道只有兩頭,一頭通向街道的左邊,一頭通向街道的右邊,如果搞錯了,就是十匹馬也追不上。
賣茶葉的男子眼睛一眨道:“告訴你當然沒問題,但你得買十斤茶葉。”
三十塊一斤,十斤也就三百塊,樑蕭立即往口袋一摸,但卻傻眼了,因爲他沒帶錢。
男子向後退了一步,瞄着他道:“不買茶葉,我可一句話都不會說的。”
樑蕭急道:“大哥,那兩個傢伙是壞人,不能讓他們跑了,你快告訴我吧。”
“壞人,你從那上面跳下來,我看纔像壞人呢,反正不買茶葉就趕緊走,我還要做生意呢。”
樑蕭有點生氣了,伸手一抓,將那男子衣食揪住,厲聲喝道:“快說!”
他這一吼,四周的小地攤販全都看了過來,跟着便放下手裡的生意,一起向這邊圍來,一些年輕點的男子,已經開始叫罵起來,有幾個還擼起了袖子,準備動手的樣子。
地攤販子是弱勢羣體,所以他們很團結,雖然不敢明目張膽跟城管特種兵對抗,但如果隨便哪個人敢欺負他們的成員,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樑蕭一看,陣仗搞大了,於是趕緊把手一鬆道:“剛纔那兩個人真是壞人,不能讓他們跑了,你們誰要是指路,回頭我給他一萬!”
“一萬?”茶葉男子訕笑一聲:“我敢打賭,你連一百塊錢都沒有。”
“對,我現在身
上沒帶錢,但絕不食言,回頭你們就去三界門,就說是樑少讓你過去拿錢,他們保證給。”
聽到三界門,茶葉男子臉色微變,但卻疑惑地看着樑蕭道:“三界門門主是孫世虎,下面有四大金剛,老虎哥、大金哥、雄哥和飛哥,從來沒聽說過什麼樑少,你到底是哪根蔥,竟然敢冒充三界門的英雄好漢?”
樑蕭一聽,心裡暗暗歡喜,從茶葉男子的口氣中,可以感受到,三界門在江湖中的名聲甚好,絕不是那種欺善怕惡的惡勢力,看來孫世虎對自己的確是忠心不二,沒有揹着搞小動作。
他正想着,茶葉男子卻不耐煩了,把眼一瞪道:“喂,跟你說話呢,敢冒犯三界門的人,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樑蕭正要開口,旁邊一個賣小百貨的中年婦女叫道:“哎呀,三界門的東哥來了,快叫他過來認認,要是這傢伙冒充,讓東哥好好收拾收拾!”
攤販們異常熱情,大叫着東哥,東哥搖晃着走了過來,問道:“馬大姐,怎麼了,是不是又有人找你們要保護費了?”
“東哥,有你們罩着,現在誰敢向我們要保護費啊,這不剛有一個奇怪的傢伙,說是你們三界門的人,還說叫什麼樑少,你快來認認,到底是不是?”
東哥眉頭一皺道:“樑少,怎麼沒聽說過?”說話間,兩眼對着樑蕭看了過去,果然不認得。
東哥不認得樑蕭,樑蕭也不認得他,因爲身爲三界門的太上皇,樑蕭只跟門主孫世虎和最核心的數人打交道,東哥只是負責一條小街的老大,自然不會入樑蕭的法眼。
茶葉大哥立即叫了起來:“我說嘛,這傢伙肯定是冒充的,大家快點圍好,別讓他跑了,咱們就讓東哥好好收拾這小子!”
東哥在這幫小商販的眼裡威望極高,他把雙手一叉,眼睛一鼓,衝着樑蕭大喝道:“你小子誰啊,居然敢冒充我三界門的人,膽子還真不小!”
樑蕭急着有事,沒有跟他爭辯,直接將電話撥給了孫世虎,也沒說話,直接把電話遞了過去,說道:“你自己聽聽,這是誰的聲音?”
“喂,樑少,你有什麼事嗎?”孫世虎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東哥對門主孫世虎,那是崇拜得五體投地,睡着了都能聽出他的聲音,頓就傻眼了,結結巴巴地道:“門門門主,怎麼是你啊?”
“你誰啊,樑少的電話怎麼在你手裡?”
“我我,我是東子啊,小東子,西區長壽街的小東子,你想起來了嗎?”
“哦,東子,他馬的,快說,你怎麼拿着樑少的電話?”
“我我我……我就站在樑少面前,他他是誰啊?”
“奶奶的,你問個毛線,快把電話給樑少!”
東哥嚇得全身一顫,拿電話的手直髮抖,萬分恭敬地把電話雙手遞到樑蕭跟前道:“樑樑少,門門主請你接電話。”
樑蕭接過電話,沒有囉嗦,直接道:“我有急事,叫你的人聽我的安排。”
“是是,請樑少把電話給那小子,這個混蛋,居然連樑少也不認識。”
“別罵他,挺不錯的一個小弟。”
有孫世虎發話,東子立即對樑蕭俯首貼耳,茶葉男子也很快說出了劉慶鋒的去向,樑蕭立即叫東子打電話,召集附近所有兄弟到街上巡
視,一旦發現目標,立即向他彙報。
東子對這一帶十分熟悉,立即帶着樑蕭向地下通道的一頭跑去,上到地面便是街道,這裡人來人往,要找到劉慶鋒不是易事,況且剛纔在地下通道耽擱的時間不少,天知道這兩人現在已經去了哪裡。
但老話說,人多力量大,東子的一個小弟很快就來了電話,說是兩分鐘之間,看到一個男子扛着一個人,鑽進了出租車,只不過車牌號碼沒記住。
樑蕭暗想,甘勝的雙腿被他兩指洞穿,流血不止,最有可能去的是醫院,於是道:“東子,離這裡最近的醫院是哪家?”
東子根本不用想,立即道:“東生醫院,只隔了幾條街,坐車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東生醫院,是一個私立醫院,收費不是很高,屬於大衆型醫院,平時到這裡來看病住院的人也不少。
此時,醫院的大廳裡,有十幾個人正在排隊等號,左側的藥鋪有七八個人在等着拿藥。
玻璃門被推開,一名中年男子扶着一名受傷的年輕男子急匆匆地闖了進來,一進門就直奔掛號處。
受傷的男子臉色蒼白,兩條腿全是血,顯然是失血過多,看上去十分嚇人。大家一看,都非常同情地讓開,兩人很快就掛了號,然後上了電梯,直奔三樓外科去了。
電梯裡,中年男子道:“你沒事吧?”
年輕男子咬牙一笑道:“沒事,多虧你們及時趕到,不然就真的有事了。”
“馬的,樑蕭這小子還真他馬的狠,居然把你的兩條腿都廢了。”
“不要緊,只要我的腦袋還在,收拾他跟玩一樣。”
原來,這兩名男子,正是劉慶鋒和甘勝。聽甘勝的話,對樑蕭還真沒放在眼裡,但也許只是嘴上逞強而已。
劉慶鋒道:“你別大意,樑蕭這小子機靈着,先把傷養好,回頭再找他算賬不遲。”
“對了,你叫來的那個朋友,挺厲害的,但好像最後被樑蕭給幹倒了,不知怎麼樣了?”
聽甘勝這麼一問,劉慶鋒臉上露出一絲陰險的笑意,嘿嘿道:“不管怎麼樣,樑蕭這次是死定了。”
“爲什麼?”
“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這時,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劉慶鋒扶着甘勝走出電梯。
甘勝的注意力還在那個人身上,追問道:“他到底是誰啊?”
“嘿嘿,這人是松山派弟子,名叫安方旭,算得上是少年天才,與天門派的許望龍和清秀山的趙晉城齊名,被稱之爲修真界三大奇才,因爲他年紀最小,故而又稱之爲三少。”
甘勝聞言一訝,低聲道:“鋒哥,你真行,連這種人都能利用。”
“也是我運氣好,遇到這傢伙,別看他修爲高,但卻是隻江湖菜鳥,笨蛋一個,幾句話一鬨,他就路見不平,撥刀相助了,哈哈哈。”
“這事是真捅大了,樑蕭就是十條命,只怕也難保啊。”
劉慶鋒突然目光一寒道:“這個混蛋,多次壞我好事,這次又把我數十年的好友兼善主送了進去,我若不能取其性命,豈不是枉活了這些年?”
甘勝是剛出來,對最近發生的事情不知道,聞言一怔,這時已走到外科診室門前,於是將話打住,進去就醫,心裡卻震驚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