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蕭這輩子最討厭的傢伙,老雷絕對榜上有名,但是在最危急的關頭,他居然看到了老雷,當真是又驚又喜又疑又奇怪。
沒辦法,老雷的確是一個神秘的傢伙,樑蕭的感觸多一點,也屬正常之列。
老雷一把將樑蕭拉過去,知道他不能行走,手臂一掄,樑蕭立即在空中來了幾百度的大轉彎,然後重重落在老雷的背上。
樑蕭大叫道:“哎呀,疼死了,你就不能輕點嗎?”
老雷可不敢搭話,因爲面前站着一個元嬰級老怪,他要多說半個字,也許這輩子就永遠別想離開這裡了。
果然,石山龜田一看到有人虎口奪食,勃然大怒,先是躲開那枚子彈,然後雙手向前一抓,老雷立即感覺自己全身上下,像是被幾百道細鋼絲纏住一樣,不但難以移動半分,而且疼得要命。
不過,這時老雷突然騰出一隻手來,對着前方劃了幾下,空中似乎浮現出一個東西,然後石山龜田只覺得眼前一晃,竟然再看不到老雷跟樑蕭,於是趕緊轉了一圈,仍然沒有發現二人的蹤跡。
石山龜田瞪大雙眼,心裡十分奇怪,因爲身爲四段強者,既然不使用任何法門,但眼力卻遠超常人,一般簡單的幻陣根本不在話下。
而老雷剛纔只是隨便劃了幾下,竟然就讓他看不到對方,這的確讓不是一般二般的法門了。
這時,在石山龜田的身後十米處,老雷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揹着樑蕭迅速向外逃去。
原來,剛纔他使出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障眼法,但卻用得非常巧妙。他知道石山龜田修爲高深,要是將障眼法直接施加在這傢伙身上,多半沒有什麼作用,於是便反其道而行,將法術施加在四周的景物上面,讓它們完全反轉過來。
如此一來,石山龜田就會覺得方位突然變了,以爲上當,必定會迅速回到原來的方位,但這時他纔是真正上當了,將老雷和樑蕭置於身後。
老雷剛纔在夜視望遠鏡裡目睹了戰鬥的全過程,知道石山龜田深不可測,只要自己一動,立即就會被發現,所以不動則已,一動則開足最大馬力,使出吃奶的勁,像一臺坦克似的,揹着樑蕭向外直衝過去。
果然,老雷剛剛一動,石山龜田立即就轉過身子,看着二人遠去的身影,他冷笑一聲道:“這樣都能把人救走,是想戲虐本君麼?”
別看剛纔石山龜田跟樑蕭周旋了那麼久,都沒有取他性命,實際上這傢伙是一個非常殘暴的人,如果不是因爲樑蕭藏着那塊靈石,還有許多神妙的法門,他早就一指點碎樑蕭的命門。
而老雷沒有靈石,也沒有法門,對他而言,跟地上的一隻螻蟻差不多,活着跟死去也差不多,所以他隨即一指點了出去。
“嗖”的一聲,一縷指勁迸出,在空中迅速分成數根,就像蜘蛛網似的,快速向前延伸,其速度遠遠勝過老雷的奔跑,眨眼間便已追到。
就在一縷指風快要射進老雷的身體時,他突然大叫起來:“奶奶的,再不出手,老子可就死翹翹了!”
夜裡很靜,七碼頭靠近江邊,遠離鬧市,更顯得安靜。老雷的話傳得很遠,跟着便傳來一聲槍響,而且不止是一聲槍響。
至少五隻槍以上,在這一刻同時
響起,並且是連續射擊。
突然間,空中響聲大作,一陣“嗞嗞嗞”的聲音瀰漫了整個天空,竟然有七八粒經過消音管的彈頭,在同一時間對着石山龜田射來,而且後面緊接着又跟了一波彈頭。
石山龜田嚇了一跳,他雖然有擋彈牌,但一共只有兩個,全使出來也只能同時擋住兩發子彈,可對方同時射來七八枚子彈,這如何能擋得住?
而且,從剛纔那一槍來看,明顯威力要強大很多,對方使用的應該是專業的狙擊步槍,無論是力量還是準頭,都絕非仿真槍所能比擬。
“八格!”
石山龜田怒罵一聲,他雖然已是四段強者,但依然無法對熱兵器視而不見,而且對方不止一隻槍,這對他的威脅就更大了。如果到時受了傷,說不定一個金丹期修士,就能將他幹掉。
能修到四段,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其中經歷了常人難以想像的艱難,石山龜田不可能爲了一個區區的樑蕭冒生命危險,所以當槍聲響起,他臉色一變,根本沒有多想,立即身形一晃,再不去管老雷和樑蕭,直接從原地消失不見,其速度之快,實在讓人難以想像。
槍聲響起,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儘量抓活的,如果反抗,就地正法!”
話音剛落,十數條黑影躥了起來,迅速向貨倉撲去,而此時關謹還傻乎乎地站在大木門前,正好被抓了個正着。
兩名島修做了簡單的反抗,但卻寡不敵衆,很快就被擊暈過去。關謹是個聰明人,震驚之餘立即清醒過來,高舉雙手大叫投降,立即被人押了下去。
水鬍子傻眼了,要知道這裡可是他的地盤,沒想到突然來了這麼多高手,並且好像還是拿有開槍執照的,但又不是警察,這傢伙明智地選擇了配合,大叫着讓所有兄弟都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但奇怪的是,衝進來的這羣猛人,並沒有對他們怎麼樣,只是把關謹三個抓走,對他們這些幫派分子全都視而不見,帶着人很快就離開了。
水鬍子像在做夢一樣,回頭看見孫世虎三人像血人一樣,知道表現的機會來了,第一個衝上前去,大叫道:“快快,把車開過來,送我兄弟去醫院搶救!”
一切都發生的很快,樑蕭被老雷救走,飛快地向外跑去,在他的背上晃來晃去,疼得差點暈了過去。
老雷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到了七碼頭的大門處,此時這裡已經完全被司機的人控制。
外面停着和輛車,老雷將樑蕭放到其中一輛上面,上車就趕緊給他檢查傷口,又拿出紗布給他做了個吊帶,將嚴重受傷的左臂託了起來。
不過樑蕭傷得很重,這樣簡單的處理肯定沒用,必須趕緊去醫院。但樑蕭對自己的傷勢似乎不怎麼在意,盯着老雷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們都是你的手下?”末了又加了一句:“考古隊的?”
老雷把眼一翻,叫道:“你傷的很重,別問這麼多,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樑蕭十分倔強地道:“不行,你得告訴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否則我就疼死也不去醫院!”
“你小子,還真是個怪人,命都差點沒有了,還知道那麼多做什麼?”
“這都怪你!”
“怪我?”老雷
摸頭不知腦地道:“我剛纔可救了你,居然還怪我,這是哪門子道理?”
樑蕭把眼一瞪,喝道:“你說,是不是一直暗中跟蹤我?”
老雷愣了一下,嘿嘿笑道:“怎麼能用跟蹤兩個字,明明是暗中保護嘛。”
“哼,我還有點自知之明,不敢享受這個待遇!”樑蕭盯着他道:“老雷,你到底是什麼人,難道就不能說半句實話嗎?”
這時,司機走了過來,一屁股坐進駕駛座位上面,衝着老雷道:“還在這裡廢什麼話,今天的事情,你可得寫一份報告,把事情全都說個一清二楚。”
樑蕭一看這傢伙說話的口氣,絕對不是老雷的下級,心裡就更加奇怪了,問道:“這傢伙誰啊,比你還拽!”
老雷不答,司機看了樑蕭一眼,不冷不熱地道:“你運氣不錯。”
“你認識我?”
“別廢話了,趕緊運功療傷,一會兒有你說話的時候!”
從第一聲槍響,到所有人撤出,前後一共只用了三分鐘時間,剛剛還龍爭虎鬥的戰場,重新恢復了以前的平靜。
河風襲來,帶着絲絲涼意,但卻人去屋空,只有貨倉破開的牆洞處,跳出一隻蟋蟀,和着夜風低呤起來。
樑蕭受傷極爲嚴重,被老雷平放在後車位上,全身上都是血,就連眼眶裡也滲出了血跡。
相當於元嬰級的四段強者,已經突破了修煉的第一大關,擁有了另一種形態的生命,所以他們的實力是非常恐怖的,完全可以輕易碾壓在其之下的任意一個境界。要不是樑蕭的法門神奇,只怕都不用石山龜田破其紫府,他就已經是個廢人了。
司機拉開車盒,從裡拿出兩個小瓶子,遞給老雷道:“白色的內服,先服三粒,綠色的外用。”
老雷立即打開白色瓶子,從裡面倒出三粒純白的藥丸,但樑蕭的嘴巴卻張不開,可能是頜骨破損。
老雷輕輕一嘆,一邊用手去掰嘴,一邊戲言道:“你這張嘴都張不開了,剛纔還叭叭的挺能說。”
樑蕭一聽,咬着牙道:“你什麼意思,大半夜跟蹤我,說你兩句怎麼了?”
“行了,等你傷好了後,隨便你怎麼說,都沒有問題。”
老雷手指輕輕一按,樑蕭的牙關打開,三粒白色的藥丸滾落進去,順着喉嚨一下滑進胃裡,一股清涼的感覺散開,身體的劇痛立即輕了許多。
接下來,老雷開始給他敷藥,這才發現他的體表幾乎沒有什麼傷口,原來都是內傷。
樑蕭道:“這些藥用不着,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就行。”
他的傷勢雖然極重,但身爲修行者,只要紫府無損,頭顱還在,再嚴重的傷都能慢慢修復。
老雷可不會聽他的,三下五去二在他身上抹了一遍,一瓶藥都快見低了。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心疼地道:“雷叔,這一瓶藥你知道有多貴嗎?”
老雷撇了撇嘴道:“我是不知道,但再貴還能比人貴,就用一點藥,這樣小家子氣,別讓雷叔把你看扁了!”
樑蕭聞言,心裡一陣感動,這是老雷自露出真面目之後,第一次讓他感動。不過他馬上又醒悟過來,這老傢伙說不定又在演戲,千萬不能上他的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