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軒跟快速換了衣服的茜茜到了山口組的房間之後,看到房間外很多人在把守着。柳軒沒想到,已經這麼晚了,還會有這麼多人都關注着這裡的一舉一動。還好自己沒有什麼想法,估計也沒法實施。
等他跟着茜茜從人羣中進去之後,就看着惠子一直抓着她弟弟的手,低聲喊着對方。但是對方一直都在抽搐,而眼睛也只是睜開一下就閉上了。
柳軒不知道這算是什麼情況,任誰看到這個情況都不會覺得這個男孩的身體是健康的啊,爲什麼她們就沒有人找醫生來看一下呢?這時候說什麼悄悄話啊,又不是什麼神話故事,說幾句話就可以喚醒對方的。
可是房間裡就只有幾個大小姐,除了柳軒,就沒有別的外人了。其餘的人都只能在門口候着。柳軒不明白,山口組的老大爲什麼不來看看他的兒子,不是親兒子麼,怎麼一點父子感情都沒有。
難道說已經單獨來過了?看樣子也不是啊,現在這個男孩看起來比珠兒的狀態還要差,柳軒實在不知道他醒了跟沒醒的區別在哪裡。
眼睛是睜開了,但是腦子看起來明顯還是不清醒的啊。柳軒實在忍受不了惠子的反應了,他直接走到唐綰身邊,用手肘戳了戳對方問道:“爲什麼不讓醫生來看一下?人看起來也不是很清醒,就是放搖滾樂他都未必能聽見。”
“醫生已經檢查過了,現在去跟惠子的父親回話了。說是身體沒什麼特別的症狀,但是人還是很虛弱的,至於爲什麼會突然醒過來,這個他也不好說。只是等一下,說是會先給打一些營養針看看情況。”
“這醫生專業的嗎?爲什麼病人是什麼情況他都不清楚?雖然受傷的事情一直都沒有查清楚,但是這些傷口不是都在這嗎?檢查一下也知道是什麼情況,會不會因爲傷勢有所變化了引起的?”柳軒猜測道。
“不是,他的傷都是刀傷居多,雖然流血過多,但是不存在別的什麼問題。你覺得山口組就這麼一個寶貝少爺,會找一個江湖郎中來看着嗎?傷口已經檢查過了,還是那樣,每天都定時換藥清理,護士也隨時在這邊看守着。”
“那惠子就這樣一直趴在旁邊跟他說話?我覺得他這個樣子怕是什麼都聽不進去的。眼睛睜開了,但是無神,至少要先讓人慢慢清醒吧,這樣看起來也挺可怕的。或許,先讓醫生看看能不能讓人清醒一下。”
唐綰覺得柳軒說的不錯,惠子已經趴在旁邊說了半天的話了,一點用都沒有。儘管對方的手一直都攥在惠子手裡沒有抽出去,但是唐綰覺得這都是因爲他沒有力氣。現在這個人醒了比沒有醒看起來還恐怖,更讓人擔心。
於是,唐綰直接吩咐下人去找回那個醫生。然後走到了惠子的身邊,說道:“惠子,還是等醫生回來再看看吧,他現在這個樣子,我看你說再多他都不會給你什麼反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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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醫生就回來了,他走到牀邊,讓人幫忙開始準備營養液的東西。柳軒看着對方一句話都沒說,總覺得怪怪的,於是他問道:“你確定現在他需要的只有營養?不需要別的東西麼,至少先讓人清醒一下吧。”
“我這裡準備了好幾種液體,有一包就是針對少爺的傷勢,可以起到一定的鎮定作用,但是不會讓人昏睡,反而會讓人清醒。因爲這種藥一旦流入皮膚之後會有種冰冰的感覺,進入身體之後,可能會影響胃部不舒服。”
“我說人都已經受傷躺在這裡了,你還想着利用胃痛還刺激他清醒,你該不會是個庸醫吧?”
“柳軒,這位可是我們特地從外面請回來的,不要胡說。馬醫生,我也覺得這個方法有些不妥,畢竟躺在這裡的是一位傷者,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唐綰問道。
“很多藥都是有刺激的,少爺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差,除了營養液,什麼對於他來說都不會是完全無害的。我知道你們現在的心情很着急,我作爲一個醫生也很着急,但是一切還是要根據病人的身體反饋來啊,我確定這會能用的藥只有這個。”
“行了,你用藥吧,我在這裡看着他。他很小的時候生病都是我陪着他的,後來,我們都一點點長大了,我希望跟女孩子一起玩,他在生病我也沒陪他了,現在就算是把欠着他的都補回來吧。”
“惠子,你不能一直都待在這裡,你的身體也會受不了的。畢竟現在他身體還很弱,雖然是醒了,但是人還沒有清醒,不如你去旁邊的房間休息着,等他清醒了,會有人告訴你的。”唐綰建議道。
“大家都不要圍在這裡了,人多也沒有用,有醫生守着就行了。其餘的人想看自己弟弟的就去陪着,不想看的就回屋歇着吧。”冰兒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她現在本來就跟惠子的關係不是很好,這個時候也不想一直待在一起。只不過聽到了這樣的消息還是要來看一下的,畢竟幾個男孩子都是遇到了一樣的情況,她肯定關心着。現在既然沒事了,有空還是看着自己弟弟吧。
隨着冰兒的離開,其他人也漸漸離開了。唐綰本來是想要陪着惠子的,誰知道這會有人告訴她好像是山狼的事情有一點進展了。雖然這件事跟唐門的關係看起來不大,但是目前惠子這樣肯定是不能離開的,所以她只好先過去看看。
最後,房間裡只留下了柳軒陪着惠子。那個醫生打完針就被山口組老大叫走了。打了針之後,人開始趨於平靜。倒是沒有在睡着,只是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看起來除了冷漠了一些,比剛剛要正常一些了。
“柳軒,你不用陪着我。珠兒不也受傷了麼,你有空可以去陪着她。我這裡有這麼多人呢,我只想安靜的陪着弟弟待一會。”
“我不放心你,我在這裡不說話,不會打擾你們的。”
聽到這話,惠子一下就笑了,“不說話,我們現在不是一直都在說話嗎?你怎麼可能不說話呢?柳軒,其實我很長時間對弟弟都沒有那麼親切的感覺了,不止我,想必她們幾個也是一樣吧。長大後的我們,都是帶有一定的目的性的。”
“惠子,不能這麼說的。小時候大家都會不計較什麼,小孩子嘛,什麼都不懂。長大了都會有慾望,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有了清晰的想法後,自然會變得不一樣。沒有人是一沉不變的,這不是什麼壞事。”
“如果他沒有這樣受傷沉睡,我可能也不會距離他那麼近了。雖然我跟阿綰她們都是不同的幫派,但是我們的關係一直都是不錯的。如果說我們幾個幫派之間有小羣體的話,大概就是女孩子跟男孩子之分。”
柳軒沒有打斷惠子,讓她繼續說。“自從這樣劃分開來,幾乎我跟弟弟除了在酒吧聚會的時候會見到,很多時候我們是見不到面的。就算是在家裡也是一樣,因爲我們都很忙,不論真假,都不會常常待在家。”
“你現在是在訴說對他的愧疚嗎?”
“愧疚?存在嗎?我們這種人早就是冷血動物了,即使是自己的親人,也都知道使命是什麼。我們的存在就是爲了讓山口組變得更好,即使我們都已經是這個身份了,但還是在爲此而努力着。”
“不要這麼說,你現在不就是在心疼他嗎?我知道你們姐弟之間或許有一段時間已經有點陌生了,但是血緣親情是割捨不掉的。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你應該有很多話想跟他說吧。或許,之前在他昏迷的時候你已經說過了。”
柳軒陪着惠子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他都不知道惠子到底想要說什麼。也沒有什麼中心主旨,只是一直說着很奇怪的話。道理都是對的,只是有些疏離。明明訴說的是親情,爲什麼會產生這種感覺呢?
甚至柳軒覺得惠子像是話裡有話一樣,不斷回憶着過去,聯繫着現在,就像是再跟過去追悔道別,這種感覺,就像是告別一樣。
什麼?當柳軒想到這裡,他覺得有些害怕了,惠子爲什麼要跟她弟弟告別?難道是產生了別的想法?是覺得弟弟命不久矣還是想要自己動手?無論是哪一樣,柳軒都不想作爲見證者。
他牽扯進的黑幫組織的事情已經夠多了,這對自己沒有什麼好處。這些人看似對自己還不錯,一旦涉及到利害關係了,一個個都不會手軟的。他太瞭解這一點了,自己以前就吃過這樣的虧。
何況這些都是頂級的黑幫組織,自己知道的越多,對於自己來說就越危險。就算是解決了這個問題,後面自己要參加地下拳賽,也不知道他們會給自己留什麼後手。
柳軒想要的很簡單,只要一個公平競爭的關係就夠了。他對自己的功夫足夠自信,而自己想要的也只是憑藉着這場比賽翻盤,得到一筆資金,可以讓金月集團更好地發展,已達到上官家的要求而已。
“心疼?我爲什麼要心疼他呢?今天的事情又不是我造成的,我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作爲姐姐,就算我沒有特別對他好,但是他好像也沒有爲我做什麼,我們之間,不過就是一般的姐弟關係而已。”
“惠子,你在胡說些什麼。就算他現在看起來不是很清醒,但是不代表他一點都聽不到,畢竟是你的親弟弟,你要他怎麼想?這個時候,不要相互刺激了。”柳軒小聲的說。
誰知道,惠子突然着魔一般的笑了,然後用手摸了摸弟弟的眼睛,一遍一遍的從上往下,就想要把他眼睛蓋上。
柳軒想要阻止惠子,誰知道,這時候突然旁邊的檢測儀顯示男孩突然停止了心跳。這一下真的把他們嚇到了,惠子一下從牀邊滑落跌坐到地上,而柳軒直接大喊叫着醫生。
後來很多人都來了,但是醫生到的時候只是確診了男孩已經離開了。儘管在大家的堅持下還是進行了搶救,但是檢測儀上的線一點變化都沒有。
大家都開始安撫着惠子,唐綰讓人跟馬醫生一起去給山口組老大回話,看看怎麼處理屍體。柳軒只是吃驚的看着惠子,他總覺得這件事很奇怪。不是已經醒了嗎?難道只是迴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