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兩杯酒下肚果然也就有些忘乎所以了,包廂氣氛這才因此熱鬧了起來。
女員工們比較矜持,有幾個懂酒的女性這會端着杯中紅酒慢慢品嚐。恩,兩萬多一瓶,她們這麼大第一次喝這麼貴的紅酒,以至於白瓏兒有些氣悶,心想這麼喝法也喝不了幾瓶啊,達不到讓柳璨心疼的地步。
她眼睛轉了轉道:“各位姐妹,慢慢喝就成了。柳少爺大方,一會吃過飯一人拿兩瓶回去慢慢喝。”
柳璨嘲笑道:“小瓏兒,這種紅酒就算金玉樓存貨也是不多,你當這是批發市場啊,還拿幾瓶回去。”
“沒關係啊,其它酒也成的!”
心縮了一下,柳璨暗道壞了,他這個月零花錢也就剩百八十萬,別是這頓飯直接就給報銷了。
表面上卻不肯示弱:“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如果不是考慮未必打得過白瓏兒,柳璨真想把這丫頭按在桌上,然後劈里啪啦照着她挺翹的臀部抽下去,手感應該不錯來着。”
這想法讓柳璨有些臉紅,不過喝了點酒的緣故倒也沒人看的出來。
……
一頓飯整整三個多小時,來的時候不到八點,現在已經是接近凌晨了。
期間柳金橋打了個電話給柳璨,他對柳璨限制很嚴格,規定八點鐘之前必須回家,尤其是最近。不過柳璨這次有法寶,當說起跟姐夫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柳金橋果然就熄火了,二話沒說掛斷了電話。
柳璨恍然大悟,像是從深淵中看到了一抹曙光,看來自己以後得跟姐夫多親近親近,這樣有他幫忙打掩護,爸也不會老這麼訓斥自己,自己也能玩的更爽。
時間很晚了,這會除了沈煉這個不輕易喝酒的人沒醉外,就連最能喝的趙野軍都微醺,其它人更不用說,七嘴八舌,聲調拉長,有人甚至對着自己平時中意而沒勇氣表白的姑娘胡言亂語。
沈煉應付這種場面很有經驗,因爲他跟朋友吃飯的時候是不怎麼飲酒的,大多數時候酒桌上需要一個清醒的人,他就是。
柳璨這會把飯錢已經付掉了,整整十六萬,這筆鉅款多數拜白瓏兒所賜,因爲她叫的那幾瓶酒的價值總額就破了十萬塊。
也不理會兩人之間的那些小矛盾,沈煉出了酒店就要打電話叫代駕過來,但眼角餘光卻注意到有幾個人正說笑往這邊走來,其中有柳重鋒,也就是大伯柳金隅的大兒子柳重鋒。
四個人,除了柳重鋒外其餘三人看上去跟柳璨年齡差不多,身後還跟着四五個保鏢打扮的壯漢,看這架勢應該都是富二代或者官二代,這會不知道在聊什麼話題,笑的很是肆意張揚,隱約可以聽到一些女人的藝名,再看他們所去的方向,沈煉瞬間恍然大悟,這是要去秦淮閣的節奏。
他對柳重鋒印象並不怎麼樣,而且之前在遠東發生的一些事情背後隱隱也有些他的影子,所以沈煉不着痕跡調轉了身體,領着衆員工跟幾人擦身而過,不怕麻煩,只是不想在這種場合跟柳重鋒接觸而已。而柳重鋒第一眼發現的人明顯是柳璨,其它人也是認識柳家大少的,倒是沒人發現沈煉已經越走越遠。
“咦,柳大少怎麼在這兒?我聽說你不是被柳叔叔禁足了麼,這就放出來了。”不等柳重鋒說話,一個身材高瘦如麻桿一樣的年輕人就不懷好意提前打了聲招呼。
放出來了?這絕對不是好話啊,柳璨如何能忍。不過表面不顯,眼底閃過一抹輕蔑:“王豬肝,你丫是又欠抽了,不過老子今天手疼,饒你一次。”
王明陽家族也是從事安保這塊的,在江東發展的極好,隱隱可跟遠東分庭抗禮。兩家企業是對手,柳璨跟王明陽這兩個二世祖也是對頭,平日裡你整我,我整你,招式層出不窮。不過王明陽因爲打不過柳璨,一次動手中被狠狠抽了巴掌,幾乎淪爲全江東的笑柄,仇怨自然也就越來越深。至於豬肝王這稱呼,也是柳璨獨創的,這廝小時候外號王竹竿,又因皮膚醬紫酷似肝狀物,是以柳璨就美其名曰“王豬肝”,這是王明陽的逆鱗。
果然,王豬肝這稱呼一出,再加上柳璨提及之前被打臉的事,王明陽臉上有怨毒閃過,瞧了瞧柳璨周圍,他忽然嘿嘿陰笑道:“柳璨啊柳璨,你特麼就一個人也敢在老子跟前狂妄,今天看老子不弄死你這王八蛋。”
柳璨平時來這種場合多少都會帶倆保鏢過來的,但今天明顯沒有,既然如此王明陽爲什麼還怕,今個正是報仇的好機會。
柳璨也意識到了王明陽打算,一驚,果斷是自己大意了,再瞅瞅走廊,哪還有姐夫沈煉的影子。
“剛剛早知道就該跟姐夫一起離開這兒,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其它兩人明顯是知道王明陽跟柳璨恩怨的,不插手,幸災樂禍任由事態發展。柳重鋒在外人面前表情一如既往的穩重,知道這時候自己不說話不行,略訓斥柳璨道:“小璨,跟王少爺道個歉,大哥幫你說和一下,上次的事的確是你不對,欺人太甚。”
柳璨心裡暗罵柳重鋒,怎麼着都是堂兄弟,可他說的什麼話?看似勸阻,其實是加了把火。他明知自己不會道歉,也明知今天事兒就算他道歉了也屁用沒有,以王明陽睚眥必報的脾氣怎麼可能會放過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
柳重鋒說完這話見柳璨沒什麼反應,心裡冷笑,而後藉故去廁所……竟然是走開了,這擺明了是知道王明陽該動手了,他這個“堂哥”不方便看。
“石黑子,拿下他拉去金玉樓頂層,他上次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打我巴掌,老子這次也要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不打的他像豬頭一樣解不了我心頭之恨。”
叫石黑子的保鏢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表情很傲,比之王明陽,他的傲是從骨子裡溢出來的。
中等身高,皮膚粗糙,脖頸壯碩,跟雄健的後背連成一線,眼神銳利如電,動靜間猶如猛獸出籠,讓人不戰而潰,心驚膽寒。
保鏢分爲好幾種,最上等的保鏢多是對槍械極爲精通,對保護任務目標極爲擅長,甚至可以豁出性命。這種保鏢很正,是業內最主流的保鏢。還有一種保鏢已經不能稱之爲保鏢,可以叫做“奴才”,這種保鏢要麼嘴利,要麼能打,逢迎僱主開心,一切迎合僱主心意,專精一門,卻極爲不俗,只是爲人所詬病。
這個叫石黑子的男人就是後者,格鬥手段極高明,王家最精銳的保鏢在他手下也走不到一合,出手利索兇厲,是王明陽近些天才淘到的寶貝,極爲重視,一直藏着掖着,想要在恰當的時候一鳴驚人,給所有人一個“驚喜”。今個來金玉樓一則是去秦淮閣胡天海地,二則就是準備去地下拳場試試水賺上一筆,石黑子就是他的底牌。能在這裡碰上沒帶保鏢的柳璨算是意外。
石黑子對王明陽言聽計從,聞言大步就朝柳璨走了過去,每一步都極爲沉重,帶着股沉鬱氣勢,壓制的柳璨幾乎動手的勇氣都沒有。
但就這麼束手就擒不是柳璨的風格,他略狼狽擡頭狠盯着石黑子道:“神仙打架,你這隻小鬼確定要插手進來。”柳璨有點把握,除了石黑子,別的保鏢他都有周旋的機會。
“得罪!”石黑子漠然出聲,就去抓柳璨雙手。
柳璨如何甘心,早就蓄勢待發的一腳迅捷提出,砰然正中石黑子腹部。
本以爲石黑子至少也得捂着喊痛,可結果是柳璨感覺自己就像是踢到了鐵塊,整個腳尖疼的幾乎都要斷了一樣。而石黑子眉頭都沒皺一下,很明顯,他故意讓柳璨踢中的,輕蔑而肆無忌憚,柳璨傷不了他。這當口,石黑子順勢一把抓住了柳璨雙手,輕輕扭動,柳璨就迫不得已彎下腰去被推着朝王明陽身邊走去。
“王明陽,你特麼算什麼東西,讓一條狗來爲難本少爺……你給我小心,今天你弄不死我,改天我特麼弄死你。”說到石黑子是狗的時候石黑子加了手勁,疼的柳璨一陣心驚肉跳,不過最後還是勉強把話說完了。
王明陽上前拍了拍柳璨側臉,啪啪作響道:“喲,不是硬骨頭嗎?怎麼在大爺面前點頭哈腰的,你倒是直起腰來啊。”
柳璨腦袋充血,不過知道再說下去只是自取其辱,形勢不如人,他心裡暗暗發誓,今天無論王明陽怎麼辱他欺他,改日他一定要對方加倍奉還。至於石黑子這條狗,柳璨不介意準備一把槍來,不需要真子彈,只需要那種一打出來就能把他罩嚴實的槍,甕中捉鱉,打狗用網。本能的,柳璨知道石黑子身手非同一般,一般保鏢怕是對付不了他,就連自己姐夫親自過來柳璨也沒有什麼把握,畢竟他沒親眼見過沈煉出手,卻知道自己在石黑子身邊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