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上清醒過來時皇上立即向守在身旁的太子問:“皇后是怎麼死的?”
他說話時渾身都在顫抖,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生命裡只有一片黑暗。
太子跪下稟報道:“母后於夜裡悄悄潛入令王的房間,乘其不備殺了他,之後爲了保住自己的名節而自殺。”
儘管太子這話加了粉飾,但皇上不會不明白令王和敬莊皇后先前發生了什麼,他像一個被絕望推至深淵的無助老人一般放聲大哭。
儘管這些年裡他有移情於張昭儀,也偶爾留連於皇貴妃或者其他妃嬪,可真正能夠走進他靈魂的卻依舊只有敬莊皇后。
他們已經做了二十一年的夫妻,這二十一年裡,儘管兩人也偶有矛盾,但她已經像他生命的一部分般牢牢地印刻在了他的生命裡,現在,她忽然走了,走得那麼措不及防,那麼慘烈,他如何能承受得了?
皇后用這麼激烈的手段伶俐地替他除去了心頭大患,同時也葬送了其寶貴的生命,他很不喜歡這個結局,很不喜歡。
可是,無論他怎麼祈求,敬莊皇后都不會再回來了。
“朕要去看看她。”皇上掙扎着起身道。
才一夜的時間,皇上就像老了好幾歲,連走路都是哆嗦的。 ωωω ✿Tтka n ✿¢○
太子扶着他去看敬莊皇后。
由於太子及時封鎖了消息,所以外界只知敬莊皇后是夜裡潛進令王的房間去殺了令王然後自殺的,並不知令王與敬莊皇后同宿一夜的事。
當然,也有一些敏感的人會忍不住做這方面的猜想,但由於顧及和愛惜敬莊皇后的名聲,所以都沒有將這種猜測說出來。
敬莊皇后的遺體已被安放在靈堂內,她的頭已由專人梳好,並換上了新衣裳。此刻,她安躺在木棺裡面,雙目緊閉,面容安詳,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一切如常。
皇上一步步地朝她走近。
她看起來依然那麼風姿綽約,那麼溫婉動人,有如沉睡中的美人。
皇上踉蹌着來到她的跟前,俯身將頭靠在她的頭上,哽咽道:“皇后,朕的皇后啊!”
他伸手抓起她的手,那雙曾經溫柔地撫摸過他的溫暖而纖柔的手,如果是冰冷而僵硬的了。他將她的手貼到自己的臉上,輕柔地撫摸着,他多麼希望這雙手能重新擁有溫度啊。
“你走了,朕怎麼辦?”他喃喃地說。
她走了,就像帶走了他的生命般,他知道他的生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到了這個時候皇上才意識到先前兩人相處的那二十一年是如此的珍貴和短暫。
皇上忍不住痛哭出聲。
太子也早已淚流滿面,邊扶着皇上邊悄悄地擦淚。
直到上早朝的時間到了皇上才肯離開。
上早朝時皇上對文武百官宣佈了敬莊皇后、令王過世的消息。
由於令王有謀反的動機和行動,所以皇上下令將令王的妻子和兩位兒子擒拿,押解回京實行斬首處理。
有些大臣立即出列替令王的妻兒求情,認爲令王雖然罪不可赦,可他的妻兒是無辜的,望皇上網開一面。
但皇上對令王的行動已恨之入骨,故無論大臣們如何的求情也不肯寬恕令王的妻兒。衆大臣見苦勸無效,便只好由着皇上了。
於是,逮捕令當日上午便發出了。
至於令王和趙敬的屍體的處理,皇上聽取了大臣們的意見——將之隨意埋在深山野林之中,不舉行喪禮,不立碑。
下了早朝,太子扶皇上回英華殿。
父子兩相對無言,都沉浸在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不一會兒,沛王趙聿賢也到了,同樣一臉的悲傷。
如今令王已死,皇上最忌諱的敵人已除,理應是皇上鬆一口氣的時候了,可是敬莊皇后死了,這打擊對於皇上來說太大,所以令王之死根本沖淡不了他心中的哀傷。
敬莊皇后死了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明月山莊,已經精神失常了半個月的皇貴妃得知後卻奇蹟般地正常了起來,微笑道:“這就是報應啊!”
沈澮便趁機提議道:“貴妃娘娘,如今皇后已死,皇后之位便空缺了下來,放眼後宮的妃嬪,有才有貌又有資歷的恐怕當屬您爲先,您的機會來了,望您好好把握。”
皇貴妃也猛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忙說:“嗯,我們馬上搬回宮裡住。”
當日下午,皇貴妃便搬回了御芳宮住。待東西安置妥當,她便由沈澮陪着到敬莊皇后的靈堂來。
太子和沛王此時正在靈堂裡燒紙,見得她來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皇貴妃雙眼通紅,態度虔誠地給敬莊皇后燒了香,又跪下道:“驚聞姐姐爲救陛下和殿下而殺了令王,又爲保名節而自殺身亡,妹妹深感敬佩,又爲姐姐的離去而悲慟萬分,望姐姐一路走好。”
聽着她這話,沛王趙聿賢只覺渾身起雞皮疙瘩,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他知道——這個女人又要開始搞事情了。
他決定立即將自己的擔憂告知皇上和太子,要他們儘早預防。
於是那日下午沛王在協助皇上和太子批閱奏摺前就主動提道:“父皇,待母后的後事處理完畢後您便得考慮立誰爲後的事了,不知陛下可有合適的人選?”
皇上此時因敬莊皇后的死而萬念俱灰,根本沒有心情考慮這事,也不想考慮此事,遂搖頭道:“你母后尚未下葬呢,此事等過些日子再說吧。”
說這話時皇上的心裡也不自覺地想了一下此事。
論資歷,皇貴妃是夠的,可是皇貴妃此人跟敬莊皇后鬥了半輩子,這一點就很讓皇上不喜,加之她心機頗深,想必得了勢後會更加囂張,因此皇上並不太願意立她爲後。
那麼,除了她之外,算得上有點資歷的就是郭賢妃了。
可是郭賢妃的心思又太過單純了,如果立她爲後,恐怕便會讓她成爲後宮衆妃攻擊的對象,到時候搞不好還會早早葬送了她的性命呢。
然而,除了她還有誰能有此資格呢?
想起後宮那一羣表面言笑宴宴,暗地裡心機百出的妃子們,皇上就覺一陣心煩氣躁。
此事還是從長計議吧,皇上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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