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權夫人心裡的石頭終於掉下去,哪裡還管得了其他。
南陵靖璽當夜回到宮中,找到程後:“母后,您讓兒臣選太子妃的事兒臣願意,不過兒臣心中已有人選,其他人兒臣不要。”
程後本要生氣,突然想到對付他的招兒:“好。母后依你,只是你看中哪裡姑娘,母后替你去求親。”
“母后,兒臣答應她兒臣自己去,就不勞煩母后了。”南陵靖璽道。
程後笑道:“靖兒,你作爲伯姬太子,選太子妃自然不要你親自去,不然我朝顏面何存,母后派人去不也是一樣嗎?你告訴母后那姑娘是哪家千金,母后替你去,定爲你辦得妥妥帖帖。”
南陵靖璽高興道:“母后,是……是權丞相的千金,權紫櫻姑娘。”
程後臉色突變。
權紫櫻,不是今日喧權丞相進宮時給他提出,讓權紫櫻和親強大的雲丘國。
“母后。”南陵靖璽看到程後走神,心裡有些慌了神。
程後立刻恢復正常道:“權丞相的千金母后見過,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做太子妃也不丟身份,況且權丞相更是我朝元老,這更好,母后明天替你去辦。”
“謝母后。”南陵靖璽退下後總覺得不安心。
十日後
太子娶太子妃,這可不是小事,恨不得舉國同慶,熱鬧非凡。
南陵靖璽一身紅裝,年輕氣盛,英美絕倫。
喜房裡一片喜慶的紅色,眼前的女子頭頂紅色紫金鳳冠,紫金環珮,瓔珞寶石玉帶,瑪瑙耳環,翡翠髮簪,一一加渚於她的身上,其中每一樣都是他親自爲她準備的,精心挑選,他能想象得到鳳冠下面貌美而嬌羞的面容。
他心裡是緊張的,期待的,激動的,反正他的手是抖着的,滿懷期待輕輕慢慢地揭開她的紅蓋頭時,是震驚的,臉色僵硬,面容扭曲。
面前的女子確實是貌美而嬌羞的面容,但這卻不是權紫櫻,不是自己期待的那張臉,而是程後的侄女程衛君。
“這是怎麼回事?”南陵靖璽大怒,把桌上的東西都摔到地上。
程衛君嚇了一跳:“太子,臣妾……”
南陵靖璽打斷她的話:“你出去。”
程衛君更是被嚇得不輕:“太子,臣妾已經是你的人了……”
南陵靖璽指着門邊吼道:“讓你滾出去。”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知道被程後調包了,她一直在欺騙他。
程後淡定走進來,順手把扔在門邊的東西撿起來。
“姑姑。”程衛君委屈地跑去抱住程後,一個女子在新婚之夜被丈夫吼着滾出去,換做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忍受。
“全國都知道你今日娶太子妃,這麼大吵大鬧成何體統?”程後教訓道。
“母后,兒臣要娶的是權紫櫻不是程衛君。”他含淚輕聲解釋,因爲他聲音已經不能再大聲了,他恨不得撕心裂肺地吼出來,僅有一次可以緩和關係的機會被欺騙,恐怕這一生都無法緩和了。
“娶太子妃娶誰不一樣?”程後坐下,“你也不小了,別這麼任性了。”
南陵靖璽堅定道:“我要休妻。”
程衛君一聽到休妻,臉色發白,腿腳發軟跪在地上,別說是自己喜歡的表哥,況且這太子妃之位可是自己等了十幾年才獲得的,若新婚之夜就被休了,就是平常人家,被休妻那這輩子就沒有活路了:“太子……”
“胡鬧。”程後拍着桌子道:“你這是要全世界看你的笑話嗎?”
南陵靖璽冷笑道:“是看母后的笑話吧?”
他繼續道:“母后想讓自己親侄女兒和太子連姻,若是新婚之夜被休,恐怕最沒面子的就是母后吧?”
“你?”程後沒想到他叛逆如此。
終於被逼着說出實情:“隨你怎麼想,不過本宮告訴你,休妻不可能。”
她繼續道:“實話告訴你吧!在答應向權紫櫻提親的當天皇上就決定讓她去雲丘國和親,她本可以多留幾日,只是本宮沒想到,你竟然想讓她做太子妃,如今……她已經到雲丘了。”
“什麼?你說什麼?”南陵靖璽瘋了一般,一把抓住程後的衣襟。
衆人被嚇住了要上去阻止,卻被程後攔住,她道:“是的,這一切都是母后做的,不過母后都是爲了你好。”
“不要再說了……”南陵靖璽顫抖着身子倒退幾步,絕望地看着程後。
看到這眼神,程後終是害怕了,那是要永遠失去兒子的徵兆,她想上前留住他。
南陵靖璽沒有管她眼中的害怕,轉身離去,沒有人攔他,也攔不住,一個瘋了的人,一顆瘋了的心是攔不住的。
丞相府門前,人煙稀少,彷彿淒涼了不少,南陵靖璽直接闖進去,丞相府的侍衛想攔住他可又不敢。
權丞相給他們揮一揮手示意他們讓開:“隨他吧!”
權丞相憔悴了很多,已老的身體因女兒遠嫁他國擔心更加蒼老。
南陵靖璽像瘋子一樣逮着人就問:“紫櫻呢?”
下人侍衛們被嚇得不敢開口:“紫櫻呢?紫櫻在哪?”
“啊……紫櫻……”因沒人回答,南陵靖璽更加像瘋了。
“你這個負心漢……”珠兒跑出來拉住他哭罵道,“小姐,小姐被送到雲丘和親了。”
“小姐一直等着你來提親,可是提親的人沒等到,等到的卻是你讓她去和親的消息,提親是假,和親是真,你竟然還用權府所有人的性命相逼,你這個負心漢。”珠兒哭着罵道,對他拳打腳踢。
南陵靖璽已經瘋了:“是母后,是母后欺騙的,母后欺騙我……”他瘋子一般把珠兒推出去好遠。
“珠兒,別胡說……”權丞相急了,忙派人把珠兒拉開。
珠兒像泄氣的皮球,任人拖着。
她本來要和權紫櫻一起走的,可惜,權紫櫻竟然給她下了藥,一人獨自前行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即將面臨的會是什麼人,小姐什麼苦都沒受過,她去怎麼受得了。
南陵靖璽渾渾噩噩離開丞相府,街頭醉酒,宮中的人都認爲太子已經瘋了,還有想搞分裂的那些人藉機拉幫結派。
南陵靖璽醉醺醺地來到芋圓宮,已經瘋了的芋妃看着他,竟沒有像平時那樣大吵大鬧,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母妃……”他唯一的親人,唯一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就是她了。
芋妃一直一直靜靜地看着他,遠遠地看着他,讓他的世界一時之間再無其他人。
南陵靖璽瘋瘋癲癲三個月,只是等來權紫櫻縱身火海的消息。
剛聽到權紫櫻死去的消息,南陵靖璽隻身前往雲丘。
權紫櫻和親雲丘國,被雲丘的皇上雲宮鎖送給親王雲宮爍,權紫櫻在雲丘國受盡欺辱,實不堪凌’辱在行宮中自、焚身亡。
這是他在雲丘探到的消息。
回伯姬後南陵靖璽彷彿一夜之間變了,他不再醉酒,也不再瘋癲,輔助父親打理朝政,一年後先皇去世,南陵靖璽登基,他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軍隊調整。
一年之內國富兵強,戰力強大。
雲丘因懼怕伯姬會出兵攻打,竟先出兵攻打伯姬邊城高木,出兵的正是雲宮爍。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南陵靖璽暗中訓練得一隻強大軍隊正等着雲丘。
南陵靖璽命南陵盱眙爲將軍,並親自帶兵,不到一年,強大雲丘連連戰敗,不但沒有攻下高木,反而差失掉自己的邊域。
如今的雲丘國力薄弱,兵力衰退,就是當年的伯姬,而伯姬恰恰正是當年的雲丘,國家富強,兵力強大。
回宮後的南陵靖璽第一件事就是廣納賢妃,在那些個女子身上找尋權紫櫻的影子。
最近幾年,南陵靖璽醉臥溫柔鄉,佳人旁,行事嚴厲果決,對於反對他的人嚴加打擊,要麼服從,要麼從此不再走這條路,就是程太后的話對他也不管什麼用。
南陵靖璽逼着程太后把事實一一告訴南陵盱眙,他要報復他們,報復的不止一個人,程太后,南陵盱眙,程衛君,雲丘國。
對於程太后,除了必要禮儀外,從不輕易踏入她的寢宮,而南陵盱眙,常年征戰,流離在外。
南陵靖璽看着高談闊論的程太后和南陵盱眙,默默轉身出去。
此刻他的心裡又不安了,每次不安時,他都會到芋圓宮,哪怕看着瘋瘋癲癲芋太妃,那怕她不認識自己,心裡也會覺得其實自己還有親人,那個受盡委屈還要用生命護着她的人。
“青檬,青檬你回來了。”看見她平安回來,呂靜婉連忙跑出去給她檢查,“你沒事吧?沒受傷吧?”
青檬不解地看着她:“我當然沒事了,靜婉,你纔沒事吧?”
呂靜婉嘆口氣道:“你是不知道,其實芋太妃娘娘……”她湊到青檬耳邊道,“其實芋太妃她是個瘋子,所有人都怕她,不敢去芋圓宮,因爲都會被她打。”
青檬道:“原來你們也知道。”
呂靜婉道:“宮中多數人都知道,只是不敢說而已。”
青檬累得倒在鋪上喃喃道:“其實我差點被她掐死了,幸好那個什麼王爺的來了。”
“盱王爺……”丫鬟們突然跑過來,“你真見到盱王爺了?”
有人拉她起來:“快給我們講講盱王爺,他……長什麼樣子?”
青檬不解問:“你們都不知道盱王爺長什麼樣子?怎麼一聽到他就激動成這個樣子?”
一個丫鬟花癡地說道:“你不知道嗎?盱王爺他打敗囂張的雲丘國,在戰場上,雄姿英發,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而且貌美如畫,定然迷惑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