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羽像是氣消了,露出了可愛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臉蛋。
“我再給你一個爲我效忠的機會。夜灼翼剛纔怎麼對待我你也看到了,說說吧,我想滅了她,該怎麼做。你要說不出來,我就先滅了你!”
也許是求生心切,何方立刻就想到了魔教。
“姑娘可藉助魔教的人……”
何方說到這裡一下子提醒了芊羽,她倒不是決定去借助什麼魔教,而是想到了另一個勢力,歐陽炎所在的天一門。
怎麼把這個忘了,天一門是修真界的大派,其勢力可比魔教厲害。歐陽炎又是天一門的弟子,歐陽炎不是迴天一門了嗎?夜灼翼吞掉他家的生意,又叫人殺了他家的人,歐陽炎對夜灼翼下了不了手,不是還有個天一門呢嗎?天一門該不會不管吧。即使不管不還有我呢嗎?哈哈!
藉助天一門來滅掉夜灼翼,應該是一個不錯的辦法。芊羽暗中高興起來。
以前她只把注意力放在了歐陽炎的事情上,沒想過天一門,現在她才意識到夜灼翼對歐陽炎做出那麼多事,殺害歐陽炎家裡的人,以夜灼翼的性格做這種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難道這個原因跟天一門有關係?想到了這裡不由想起了黃二仙,還是那個小跟班比較合心意,這個時侯一定去給我打探消息了。這個何方,嘆了口氣,湊合着用吧。
芊羽揮手將一道靈力打入了何方的體內,何方大驚。
“姑娘你這是……”
“你聽好了,我在你體內種下了白骨精魂,你若敢不聽我的話我就會讓你變成一堆白骨。當然也許你道行深厚,將來有可能成爲一個白骨精。你要想就試試。”
“不!不!不!”何方趕緊磕頭求饒,“姑娘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何方一定會竭盡全力,竭盡全力!”
“那就好!現在我給你講講夜灼翼的事,你給我聽好了。”
“是,是,是!”何方儘管奇怪怎麼又提起夜灼翼了,但爲了保命還是打着精神集中精力聽起來。
芊羽把了解夜灼翼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對何方道。
“我現在就是想讓你查出夜灼翼爲何要對歐陽炎做出這些事,你給我查出原因來我就把白骨精魂從你體內取出來,不然你等着做白骨吧!我給你的時間是七天。”
“七……天?”
芊羽不再理他。
“七天之後我在何莊等你,你查不出來就別來了,等着去做白骨吧!”說着消失了。
何方臉色一白,但馬上想到自己要是做不到就會做白骨,趕緊去查了。
夜府。
夜寒感覺到自己對上一股強大的力量,不敢鬆懈。夜灼翼也意識到了,施法猛地一彈。兩人的合力把無機子擊得吐出了一口鮮血。
“……走!”帶着天一門的弟子撤了。
夜寒也是拼盡了全力,臉色蒼白,無機子他們撤退後倒在了一邊。
夜灼翼回手抱扶住了他。
“夜寒,你沒事吧?”
夜寒疲倦地道。
“沒事……姐姐他們走了……”
“我知道。”夜灼翼吩咐夜天他們法陣關閉,扶起夜寒回房。
梧桐鎮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夜府發生的這一幕其他人並沒有看見。
夜灼翼查看了一下夜寒的氣息,沒有發現異常,只是夜寒過於疲累。另外驚喜地發現夜寒竟然將那陰陽二氣給化解了。
“夜寒,情種裡的陰陽二氣完全化解了,以後再也不會肚子痛了。”
夜寒咧嘴笑了。
“謝謝姐姐……”
夜灼翼道。
“你最應該謝的就是夜小寒。”
夜小寒從夜灼翼的衣袖裡爬了出來,直撲到夜寒的臉上,爬了一會看樣子也很激動。
夜寒道。
“可憐的夜小寒,光有靈識卻不能開口說話。”
“慢慢來吧,你先歇着。”
“嗯。”夜寒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夜灼翼出來找到夜天和其他的弟弟,查看了下他們的氣息,都沒有大礙,就是太累了,就連小不點都累得倒在那呼呼大睡。探視了下小不點的氣息,夜灼翼面露出點喜色,懶人有懶福!
“姐姐……”夜天提前被夜灼翼換下來,還能撐得住,把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在夜灼翼走後不久天一門就來人了,他們大約對峙了五個時辰。
“姐姐……”夜天口氣帶了點自得道,“弟弟們功力都能抵制天一門那些人了……”
“那是藉助法陣。”夜灼翼淡淡道。
夜天不語了。
“你也累了,睡一會吧,天一門的人暫時不會來了。”
“他們爲什麼……姐姐……”夜天想到了歐陽炎,像說錯了一樣看着夜灼翼。
夜灼翼拍拍他的手,轉身出來。不想再想歐陽炎,那是一道隱形的痛!
休息了一日夜灼翼叫來了夜寒,問起玉娘娘的事。夜寒老實地說了。
“……姐姐,對不起,我說了謊,我……”
夜灼翼擺手道。
“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還是說說眼下的事吧,你打算怎麼做。玉娘娘畢竟是皇家的人,她應該回去,而你是她的兒子,是去是留自己拿主意。”
“姐姐她真的是我母親嗎?”夜寒茫然地問道。
夜灼翼冷笑道。
“你都肯爲她去何莊,不懼危險,是與不是你心裡不是很明白嗎。”
夜寒看出夜灼翼生氣了。
“姐姐……”
“好了,你去見見那個玉娘娘吧。她現在醒了。”
“……是,姐姐……”
夜寒像是在掙扎着什麼出去了。
夜灼翼看着夜寒的背影,嘆了口氣。
夜寒來到玉娘娘的房中,玉娘娘已經和夜灼翼談過了,夜灼翼只簡單地告訴她當年到京城無意中遇上了夜寒,撿來養大的。至於夜寒身體什麼樣、爲夜寒做了多少隻字未提。
夜寒坐在玉娘娘面前,第三隻眼睛已經被紅色綢帶矇住了。玉娘娘伸手來撫夜寒的臉,夜寒躲開了。
“……兒啊,我是你娘……”
夜寒低着頭,半晌問道。
“你爲什麼要把我拋棄?”
現在他也不得不承認面前的這個女人是他母親,從他看到這個女人之後照鏡子,就看出了他們是如此的相像,而且無形中還有一種母子連心的感覺,這讓他既痛苦又有些迷茫。
從來都沒有父母的他也不知道父母到底是什麼,更不明白跟父母在一起是什麼感覺。是不是有了父母就要離開夜灼翼?他不想離開夜灼翼,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了跟夜灼翼在一起了,何況是在這個時候他更不能離開了。可……
聽了夜寒這麼問玉娘娘心裡大痛,止不住地落淚。
“當年娘只是一個宮女,被皇上寵幸過有了身孕卻不敢聲張,直到皇上去甕城遊歷命娘隨駕侍奉,娘在甕城生下了你。宮中的女人悲慘的結局娘都看在了眼裡,心裡害怕。何況你生下時就雙腿殘疾,娘怕把你帶回去你會沒命,所以就將你送於甕城一戶人家,求他們撫養。娘那時並不想將你拋棄,只盼望娘有一天能出宮,再回來尋你。可這一等就是這麼多年。娘終於有機會出宮了,藉助祭祖的機會到了甕城,沒想到……娘太高興了!能見到你……都長這麼大了……”語無倫次地道,說着去握夜寒的手夜寒又一次躲開,“兒啊,難道你不想認我這個娘嗎?”玉娘娘惶急地道。
夜寒終於擡頭對視上玉娘娘的眼睛,很平靜地道。
“這件事我已經想過一天了……”
玉娘娘緊張起來,生怕漏掉一個字,只聽夜寒接着道。
“無論我認不認你這個母親你都是,這沒什麼區別。我只想問,認或者不認,然後呢?你要帶我回京城嗎?聽你 說的意思皇上並不知道有我,是不是?你突然把我帶回去怎麼說這些事,你想過嗎?”
玉娘娘哪裡想過這麼多,當年因爲孩子生下來就是殘疾已經告訴皇上孩子死了,現在突然將夜寒帶回去確實有些不妥。可這麼多年他這個母親對兒子沒有盡到一點責任,到頭來還不能給兒子一個名分,她無法原諒自己。
“娘對不起你,娘想補償你……”
“如果你真這麼想,那就爲我想想吧,就當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只有你自己知道我還活着就夠了,其他的什麼都不用說,什麼都不用做,我活得很好。”
“可……”玉娘娘又上前來。
夜寒再次躲開。
“你是玉娘娘,我只是一個平民,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明日我就將你送回去,和你那些屬下。”說完轉身急匆地向外走去。
玉娘娘疾步上前。
“等等!你真的不肯叫我一聲娘嗎?”
夜寒停了半刻,眼望虛空緩緩道。
“你說我生下來就是殘疾,想必你也清楚我當時殘疾是什麼樣子,我有了今天這一切都是姐姐給的,在我心目中姐姐就是唯一的親人,我會終身陪伴着姐姐……”眼前又浮現出夜灼翼當年爲他做過的那些事情,每每想到心裡都有說不出的痠痛感動。沒有姐姐,自己活都活不下來啊!
“兒啊,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難道娘不是你的親人嗎?”
夜寒苦笑道。
“你當然是了,你給了我這條命,只是因爲種種原因沒有管我。你想想吧,我當時的樣子,活着有多難,冬天裡去要飯吃,險險沒凍死,常常捱打,你的出現才讓我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如果不是姐姐,你今天也許永遠都見不到我了,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只會陪伴姐姐的……就算是天意吧。”說完夜寒沒再停留走了。
夜天和夜風在遠處的樹下,看着這邊。夜風疑惑地道。
“三哥,二哥會不會離開我們?”
“……不會…..”夜天道,當看到夜寒出來,玉娘娘追出的情景,臉上那種痛苦的神情夜天的心踏實了,二哥不會離開的,姐姐不會痛苦了……
有了花無惜與古玉的先例,夜天敏感地覺察到了夜灼翼很在乎這些弟弟們,如果夜寒再像花無惜一樣,夜灼翼一定會受不了。夜天不想讓夜灼翼痛苦,夜灼翼痛苦他的心裡也會很難受。他覺得他們在一起很快樂,永遠都不希望有誰因爲長大而離開。想到這裡嘆了口氣。
“不知道大哥和無惜什麼時候回來?”
夜風道。
“快了吧,上次我聽姐姐說,他們好像在這個月底就能回來了。”
“……哦……”夜天神情有些異樣。
夜寒跟玉娘娘談完就將自己關在了房裡,說出那些話卻是心裡確實是那麼想的,可看到玉娘娘的痛苦還是有了一絲猶疑,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呢?
一方面夜灼翼對他有恩,他在心裡也離不開夜灼翼,另一方面,那就是那種血緣的連心感覺。儘管母親當初拋棄了自己,可是畢竟事出有因,母親並沒有忘掉,事隔這麼多年還是尋來了,讓他知道了自己有父母,是個什麼樣的名分,在這一點上他還是感激玉娘娘的。可……總之左右爲難,怎麼覺得怎麼做都不對,一時陷入了痛苦。
夜寒的情緒夜灼翼看在眼裡,玉娘娘又找過她幾次。對玉娘娘夜灼翼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告訴她想要帶走夜寒只要夜寒願意。
玉娘娘道。
“你明明知道夜寒不願意你才這麼說。你想要什麼,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給你。”
夜灼翼道。
“如果我知道夜寒是這麼個身份,我是不會撿回來的,寧可看着他凍死。”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人的命生來是註定的,不過改變的是運。你說呢?”夜灼翼淡淡一笑,“夜寒大了,他去還是留是他自己的事,我既不會勸他去,也不會勸他留,你怎麼做那是你的事。”
“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想讓夜寒離開你!我在這呆了兩日也看出來了,你與你的那些些弟弟們都有着說不清的東西,所以我是一定要帶夜寒走!”還有一句話玉娘娘沒有說出來,那就是,我看出你夜灼翼不是人。
夜灼翼道。
“我說了,那是你的事,怎麼做隨便你。”
玉娘娘去找夜寒,讓夜寒親自送她回京,夜寒想送,可又覺得這一送自己可能會回不來,一時很煩惱。
這些兄弟們他跟夜天關係最好,有了什麼事情也跟夜天談,這件事也不例外。
“…….夜天,你說我該怎麼辦?”
夜天笑了一下。
“你現在真有點象歐陽炎。”
“我像他?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優柔寡斷,嘴上誰得倒挺堅決,可心裡還是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
“沒放在你身上,你又沒有見過你的父母,你當然會這麼說了!”
夜天苦笑笑。
“誰說我沒有見過?在流波山回去的時候我就見到了我父親。可是結果怎麼樣……”將當時的情景說了一遍,“姐姐說的對,你只是我夜灼翼的夜天。我明白了,從我被賣掉的那一刻起我的父親就已經死了,我世上的唯一親人就是姐姐。”
“夜天你真的想跟姐姐一輩子?”夜寒忽然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着他。
“是,我會好好練功,陪姐姐一輩子的。”夜天神情有些不自然,但語氣很堅定,“我也跟姐姐說過了。”
“姐姐怎麼說?”夜寒急道。
“姐姐叫我好好練功。”
“……有些事,人一長大了就複雜了……我是說你不想和無惜一樣,有個谷玉或者和其他的弟弟一樣,他們有了家……你不想嗎?”夜寒試探地道。
夜天搖搖頭。
“二哥你想了?”
夜寒愣了愣。
“我沒有想過這種事情。”
夜天知道,夜寒也許什麼都懂,可是夜寒畢竟和自己不同,沒有經歷過,就沒有體會,他當然是不明白的。夜寒冷不丁地道。
“你是不是很喜歡姐姐?”
“……是!”
“我知道了……可是你想過大哥嗎?大哥和姐姐很好的,大哥那一關你能過得了嗎?”
“……我沒有想過太多,只想陪伴姐姐左右,其他……順其自然吧。”夜天口氣一頓,“二哥你不要走了,你走了姐姐會傷心的,我替你去送你母親。儘管她也會傷心,可她畢竟是皇上的寵妃,地位尊貴,還有享受不盡的榮華,不像姐姐,什麼都沒有,辛苦了這麼多年,什麼也沒有落下,現在天一門再找姐姐的麻煩,姐姐最難的時候,你再走了……”
“別說了!”夜寒打斷了夜天,“就這樣,你去送,我留下。”說完灌下一碗酒,半晌喃喃道,“夜天你說的對,我的母親在把我送給別人的那一刻,我就在沒有母親了,我只有姐姐一個親人了”說完便醉倒。
當天晚上夜寒被夜天扶進房裡,夜天剛要走,夜灼翼走了進來。
“姐姐……”
夜灼翼點了下頭。
“你先出去吧。”
“……是……”夜天轉身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輕聲道,“姐姐,二哥說明天叫我送玉娘娘回京。”
“……我知道了。”
夜天這才離開。
夜灼翼來到牀邊,坐下,仔細地看着夜寒的樣子,夜寒有一種說不出的風采,心裡感嘆了道,夜寒還真是長大了……想起當年夜寒的樣子,夜灼翼都沒有想回會有今天的模樣,伸手給夜寒蓋了蓋被子,剛要走,夜寒迷迷糊糊地叫了一聲。
“姐姐,我怕……我害怕……我好害怕……”
夜灼翼愣住。
夜寒和夜天一樣,都沒有安全感,只是夜天時刻流露在外,夜寒不同。從跟了夜灼翼開始就經常喊害怕,晚上做噩夢……想想那段日子,夜灼翼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過來了,儘管辛苦一些,卻是充實的,而這一切都是因爲夜寒將她一天安排的滿滿當當。讓她沒有時間去想仇恨。
聽到夜寒睡夢中說害怕,讓夜灼翼感到像是又回到了過去,心裡踏實了,轉身出來。
即使夜寒跟着玉娘娘進京,在夜寒的心目中還是夜灼翼重要的,這毋庸置疑。
何方查出了夜灼翼爲何要對歐陽炎做那些事,跟芊羽一說,芊羽愣愣的,還有這麼一層,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原來是這樣啊……仇恨!夜灼翼身上的東西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看來仇恨把她折磨得很痛苦。芊羽頓時來了興趣。想了一會,跟何方一說,何方嚇得連連搖頭。
“這,這不行,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