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炎剛想說太貴了,潘安道。
“行,上菜吧!”
“是!客官你們稍坐。”夥計樂顛顛地跑了。
歐陽炎扯了一把潘安。
“三十兩還只是一個席位,這也太貴了吧?你銀子多得沒處花了?”
潘安滿不在乎地道。
“這算什麼!歐陽,我請你!你不用跟我客氣!”
歐陽炎搖了搖頭。
“這不是客氣的事,沒這麼花錢的!”
潘安笑道。
“歐陽,你還不知道嗎,這吃好喝好,還得有個好環境!你看看這裡,值!”
“我看你就是個敗家子!”
潘安錘了歐陽炎一拳。
“就你能守家!”
不多時烤鴨和其他的菜上齊,兩人推杯換盞,多數都是潘安再說,歐陽炎在聽。正說笑着只聽屏風那邊傳來一個聲音。
“夥計,三十兩銀子的席位也太貴了吧?少點少點!再少點!誰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了,都是辛苦賺來的,做生意沒有你們這麼做的啊……”
潘安聽了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這不是那個曼玉嗎?”
歐陽炎也聽出來了,詫異地道。
“她也在這裡?”
潘安立刻放下杯子起身出去,很快回來,低聲道
“是那個曼玉!”強忍住笑,“你還沒看她那樣子……哈……好笑死了!”
“一個人?”
“暫時是一個……歐陽,還別說咱們跟她還真有緣,碰上兩次了,在滄海巫山樓裡一次,這是第二次了……”
剛說到這就聽曼玉的聲音飄了進來。
“兩位打攪一下……”人已進來,當看到歐陽炎和潘安一愣,“你們?”
潘安呵呵笑道。
“沒想到吧,曼玉姑娘?”
“哈哈!真沒想到!”
夥計在旁邊道。
“姑娘您問問這兩位客官,他們是不是夜花了三十兩銀子包下這個席位的?”
原來曼玉不信席位會這麼貴,自己又是回頭客,夥計就說那邊也有人包下席位了,不信可以過去問問,曼玉自然風風火火過來了。
哪知曼玉道。
“這個不就不跟你計較了!在這個席位加副碗筷就行了!我和這他們認識,我們在一起吃,這回你就不再要三十兩銀子的席位了吧?”
夥計一愣,還頭一次見過這樣的客人,好小氣啊!可也說不出什麼,人家認識,總不能一張席位要兩張的錢吧?無奈地只好點頭去了。
歐陽炎笑道。
“姑娘不愧是生意人!”
曼玉一笑。
“比不了兩位,財大氣粗啊!我們小門小戶賺錢不容易,見笑了!”
潘安道。
“姑娘太客氣了,能和我們坐在一起是看得起我們!來,請!”拉了把椅子。
曼玉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上去,伸手將歐陽炎跟前的那雙筷子拿起夾了口菜吃了。
“就是這味道!我們家的廚子原來就是萬字號的師傅**出來的,吃的習慣了!你們愣着幹什麼,吃啊!”
歐陽炎和潘安愣了愣才坐下,潘安直忍不住笑。
時間不大夥計端上來一隻烤鴨和曼玉的碗筷,看着這一桌三個客人也有點忍俊不已,下去了。
曼玉卻不管這些,自斟自飲喝了一杯,忽然道。
“你們會划拳嗎?”
潘安嘴微微地張開,驚疑地道。
“姑娘還會划拳?”
“當然了!來呀,你們兩個一起來!”
歐陽炎看了看潘安,潘安也看了看歐陽炎,然後兩個人的目光都對上曼玉。歐陽炎笑道。
“既然曼玉姑娘有如此酒興,那我們恭敬不如從命了。”
潘安直對歐陽炎使眼色小聲道。
“還真划拳呀?”
曼玉伸手拍了拍潘安的肩膀。
“你這個人呀,就沒有歐陽公子爽快!上次你讓歐陽公子代替你談生意我就不說什麼了,這次叫你划拳你還跟我使這種表情!怎麼了,女子就不能划拳了嗎?”
“能!能!”潘安連連點頭,“那我就捨命陪姑娘盡興!”
曼玉已經挽起袖子,露出了胖乎乎的小手臂。
“歐陽公子,我們先來!”
“好!”歐陽炎一挽袖子開始跟她划起了拳。
“敬你一個……”
“一心敬你…..”
“五魁首……”
“四季發財……”
“六六六……”
“七個巧……”
……
結果歐陽炎輸了。
“你不行!”曼玉直接否定了歐陽炎,“你來!”指着潘安。
潘安看得也來了興致,跟曼玉划起拳。潘安的拳似乎劃得很好,幾番下來曼玉沒贏一次。潘安哈哈大笑。
“歐陽快給曼玉姑娘滿上!”
歐陽炎給他們斟滿酒。
“來,我們接着來!”曼玉還不服輸。
有了曼玉的加入他們這次酒喝得有聲有色,極是熱鬧。
喝到最後曼玉喝醉了,舌頭都喝大了,潘安還要繼續划拳,歐陽炎硬是給拉開了。
“你幹什麼!人家姑娘都喝這樣了!”
潘安呵呵笑道。
“曼玉姑娘酒量大,這點算什麼,來!來!來!再劃一圈!”
“行了,行了,你別在這耍酒瘋了!我們送曼玉姑娘回家!”
歐陽炎拉開他,扶起爛醉如泥的曼玉。
“曼玉姑娘,我們送你回家!”
曼玉順勢靠上歐陽炎,噴着滿嘴的酒氣道。
“你是個好人……你是個壞蛋!”指着潘安道,“你這個人最不厚道了……歐陽公子人真好!從我跟他談生意的時候就知道歐陽公子……好……”
潘安湊過來道。
“是是是,歐陽人最好了,最招人喜歡了……”
歐陽炎瞪了他一眼。
“別在那胡說八道,快幫我扶一扶……”
兩人扶着曼玉出了萬字號的烤鴨店。
“我家在那裡……”曼玉指了一個方向,接着又指了一個方向,“那裡……還有那裡……”
潘安小聲道。
“就她這樣算是嫁不出去了。”
“少說幾句!”
送回曼玉出來後潘安一直哈哈大笑,笑了一路。歐陽炎沒好氣地道。
“你怎麼笑起沒完沒了了!”
“我笑那個曼玉姑娘太有意思了,還划拳呢!劃得那麼臭還叫咱們一起上,太不自量力了!我知道你開始是讓着她呢!”
歐陽炎道。
“人家一個姑娘家,讓着點怎麼了?你們以後不是還有生意往來嗎?”
潘安搖了搖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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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看出來了那個丫頭這件事是不會放在心上的。怎麼我感覺她對你挺有意思……”
“喝多了吧你!”
墨書做事很利落,也很守信,不過三日就打聽到了中間人是誰,給歐陽炎送來了信,意思是由他做東約那位中間人出來吃個便飯,順便將事情談一談。
潘安私下跟歐陽炎道。
“一定是那小樹伺候的好!”
歐陽炎看了他一眼,認真地道。
“……潘安,你是不是惦記着那個小樹呢?”
“我還惦記着你呢!”潘安沒好氣地道。
“呵呵!”
可惜的是當日邀請的這位中間人忽然離開了京城,說是出了遠門,多久回來還不知道。問去了哪裡,家人只說出去拜訪個朋友,具體什麼地方並不知道。
歐陽炎以爲這也算是正常,怪只怪來得不巧,可墨書卻奇怪地道。
“侯老先生從不出門啊,他身體不是很好,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遠門了?”
歐陽炎才感到事情有點蹊蹺。
既然這位侯老先生不在,不是還有其他兩位中間人嗎,找他們總可以吧。可另外兩位中間人竟然也不在,不是說出門談生意就是有事離開京城,不知什麼時候回來。
這樣一來歐陽炎更疑惑了。
墨書隨口說了一句。
“看來有人有意不叫你查出來。”
這句話提醒了歐陽炎,忙道。
“還請墨公子再幫助想想辦法。”
墨書點頭道。
“我還是那句話,盡力,我會盡力的。”
“多謝墨公子,完事歐陽定有重謝!”
“先別談謝。”墨書拜拜手,“你還是叫我墨書吧,我稱你歐陽,這也順口,處了幾天,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太客氣就生分了。”
潘安接話道。
“墨公子年長我們,我們就套套近乎,稱聲墨兄!”
“潘安說的是,墨兄,這幾日辛苦了,歐陽敬你一杯!”
線索又中斷了,回到百花樓歐陽炎反反覆覆想,假如有人阻止,那到底又是什麼人阻止呢?看對方的手段並不強硬,不然就直接殺人滅口了,還用得着這麼做嗎?可這又是爲什麼呢。心情很是沉悶,一籌莫展。
傍晚時分門外有人叩門。
“誰呀?”歐陽炎起身過去打開門,“曼玉姑娘!”
來得正是曼玉,還是很乾淨利落的打扮,只是與前兩次不同,今日曼玉花了點淡妝。
“怎麼,歐陽公子就讓我就在這裡站着嗎,不請我進去?”
歐陽炎忙道。
“請快!請裡面做!”到了盞茶給她,“曼玉姑娘來得太突然了,我有些沒反應過來。”
“是不是太唐突了?”
“哪裡!哪裡!曼玉姑娘來有事吧?”
“也沒什麼事,那天我喝多了,是你送我回去的,我特來謝謝你!”
歐陽炎怔了一下。
“曼玉姑娘怎麼知道我住在百花樓?”
“潘安說的!怎麼,歐陽公子有什麼不方便的嗎?”
“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曼玉姑娘喝茶”
曼玉喝了口茶,四下打量了一下。
“百花樓是第一次住吧?”
“是。”
“怎麼想起來百花樓住了?京城的客店比百花樓好的可很多,便宜的也很多,歐陽公子怎麼獨獨選在了這裡?”
歐陽炎被他的問題問得一時愣住,半刻才道。
“其實也沒什麼,來了也就住了,沒想那麼多。”
“歐陽公子來京城市辦事的吧?”
“是。”
“看在我們談一次生意的份上、喝一次酒的份上有事儘管說話,我曼玉願效犬馬之勞!”說着拍拍胸脯,很有一種江湖俠女的味道。
歐陽炎被逗笑了。
“一定一定,歐陽炎先謝過姑娘了!”
“不要姑娘姑娘地叫了,叫我曼玉好了,我叫你歐陽。不介意吧?”
“當然不不介意。”
“看你的樣子就不相信我,不妨說說,你來京城辦什麼事?”
“我……”歐陽炎猶豫了一下。
“算了,要是不方便說就不要說了!”
歐陽炎心念一動,簡單地將事情說了一遍。
曼玉目光露出驚訝。
“原來你到京城是爲了這件事?”
“怎麼了?”
“我還以爲你是來談生意的呢!”
歐陽炎聽她的口氣好像知道什麼,忙道。
“你瞭解夜字號?”
“瞭解談不上,知道一些!我哥哥以前跟他們在生意上有過一次往來,他們是做茶葉的,聽說還做布匹。不過我哥哥只在他們手裡買過茶葉。他們京城裡沒設鋪子,只在城外一個叫宜安鎮的設了一個茶鋪……”
“你說他們京城沒有設立店鋪?”
“是啊……”
歐陽炎心裡更加迷霧重重,本來以爲夜字號的生意在京城以別名開的店鋪,可沒想到京城裡竟然沒有。
“要麼說他們吃掉你家生意很讓人奇怪……我沒想到被吃掉的生意是你家……”
歐陽炎苦笑笑,一時沒有言語,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呢?這麼神秘?
……
夜灼翼帶着夜寒回了家。夜天和夜一也在家裡等候了。他們比夜灼翼早回來一天,看到夜灼翼他們回來歡喜迎上來。
“姐姐,二哥他沒事吧!”
夜灼翼臉色沉着,搖了搖頭,單獨將夜寒帶到房裡。其他的人在外面替夜寒捏了把汗。夜天道。
“看來二哥這次禍闖的不小。”
夜一道。
“不然姐姐不會生氣。”
小不點和夜飛也過來湊熱鬧。
“是不是姐姐在教訓二哥啊!太好了,我看看!我看看!”小不點興奮地道。
夜天將他拉住。
“姐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二哥在外面險險被人害了,你再添亂,姐姐連你也教訓了。”
“三哥,你不是在嚇我吧?”
“不信你進去看看。”夜一板着臉道。
小不點老實多了,想起還沒完成的功課,悄悄溜走。
“小不點就會幸災樂禍!”夜飛道。
房內的夜寒侷促不安地站在那,夜灼翼不開口他也不敢開。別看平常嘻嘻哈哈,到了正事上夜寒還是很拍夜灼翼的。
“姐姐……”再也忍不住道。
“怎麼回事?”夜灼翼沒看他,淡淡道。
夜寒低下了頭,說了一遍。
“你以爲這是小時候打架嗎?”夜灼翼口氣從來沒有這麼生硬過。
夜寒只是低頭一聲不吭,忽然肚子疼了,痛得彎下腰去。
夜灼翼道。
“知道你肚子爲什麼疼嗎?”
夜寒苦着臉道。
“吃那兩顆珠子吃的……”
夜灼翼面色緩和了些。
還和上幾次一樣,疼了一會又好了,夜寒把發病的症狀說了。
“姐姐我會不會死……”
“你怕死嗎?”
“怕!”
“怕你還吃!”
“我不過是情急之下……好容易得到的寶貝……”偷着看了夜灼翼一眼,“再說了他們追着我,我不吃到肚子裡我也沒地方藏啊,給夜小寒吃就算他吃得下我也捨不得,你說我不吃誰吃……”飛快地說了一大堆。
“你以爲你吃掉,他們就不能把你怎麼樣了?別忘了,還有你的血、你的肉!”
夜寒縮了縮脖子。
“你現在體內潛藏着一陰一陽兩種氣息,很強橫,我暫時無法將它們疏導出來,只能靠你自己了。不然肚子就會疼的斷了腸。”
夜寒的臉刷地白了。
“姐姐,沒那麼可怕吧?你可別嚇唬我……”
“如果疏導不出來,你就試着化解,與你身體內的陰陽二氣融爲一起。好好練功,別跟小不點學,他剛多大,你都多大了?再者說你是三眼靈童,這件事遲早會被人知道,到那時自己的修爲不佳還想保命嗎?”
夜寒走了過去依偎在夜灼翼的身邊。
“……姐姐真好……姐姐,跟你說件事。”
“什麼?”
“我在路上碰到一個人,她說,她是我娘。”
夜灼翼身體一震。
夜寒喃喃地道。
“她說她是皇家的人,是皇上身邊的玉娘娘,她還說懷了我十個月零八天,我生下來的時候雙腿就殘疾……她如果說的是真的那我父親不就是皇上了嗎,那我就是皇子了,是不是?姐姐?”
“是。”夜灼翼點着頭道,“很高興?”
“我想想……”夜寒撫着下巴,眼珠轉着,一臉算計的神情,“那我會不會講來當皇上呀?”
“有可能,只要你殺了跟你爭奪皇位的所有人。”
“姐姐,當皇上都有什麼好處啊?”
“天下美女任你選,三宮六院七十二偏妃,三千佳麗,萬人之上權傾天下……很多!”
“真好!”夜寒兩眼放出光來,“姐姐到時候我就把你接進皇宮。”
“接我幹嘛?管着你嗎,還是給你當妃子?”
夜寒面露出怪異的神情,看着夜灼翼。
“姐姐你好象不太高興?”
夜灼翼淡淡地道。
“你還是多想想你會失去什麼吧。”
“只要不失去姐姐失去什麼都可以。”
“只怕到時候就不會這麼想了。”
“姐姐不是說萬人之上嗎權傾天下嗎,我說了算那還怕什麼?”
夜灼翼忽然道。
“你現在肚子不疼了?”
“……不疼了……”
夜灼翼的話題轉的太快讓夜寒有些發愣。
“你肚子疼的時候會想這麼多嗎,只顧着疼了吧?權利這個東西也是如此,拿在手中的時候往往什麼都忘了。”
夜寒立時想了很多,並不是當皇上的事,畢竟那太遙遠了,對他來說也很荒唐。他想的是姐姐到底什麼意思呢?是怕我迷失在權力之中嗎還是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