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白小胖一臉熱絡的跑向辰臣,嬉笑的說道,手捧着一路之上收集的鮮血,臉上樂開了花。
羽戰歌、雁南歸兩人頓時栽倒,“這關你什麼事啊,這個男子若是大開殺戒,不正好可以減少天衣御塵風的爭奪對手”。
他們哪裡知道白小胖心中可是裝着天下大義,“我白小胖一定要用鮮血拯救這裡所有的人,最重要的是不能讓眼前這個男子,一時間順手,將自己給咔嚓了,俺小胖可是還沒有娶媳婦兒”。
辰臣眉頭一皺,看着白小胖額頭上的龍紋,眼中閃過一絲笑容。
君輕寒全身一震,“是他?”
眼前的男子的面容、氣質都改變了,可是那眼神卻是難以改變,君輕寒心中頓時掀起了滔天巨浪,“龍族要天衣御塵風有何用?全是爲了他君輕寒”。
“沒想到,他們竟然爲了我,屠殺百萬生靈”,君輕寒心頭震動,不自覺的輕聲呢喃:“爲了我荼毒蒼生的人,我爲什麼想不起來,爲什麼我的龍皇記憶只有前三百年”。
君輕寒現在是迫切的想要記起自己的龍皇記憶,“什麼樣的感情,值得爲了一個人,甘心承擔萬世罵名,敢大肆屠殺百萬冤魂”。
可是,任憑君輕寒的識海如何翻騰,卻愣是沒有一點記憶,眉頭緊皺的看着辰臣,當即走上前去,辰臣眼神微微眯起,感受到周圍熟悉的靈魂波動,聚線傳音的說道:“大哥,這百萬的生靈,不過是當年誅殺你的敵人,我們只希望你可以早點回到龍族,拯救龍族!”
辰臣臉上強行擠出一絲笑容,君輕寒盯着辰臣,沉默良久,方纔輕聲說道:“一定!”
君輕寒現在發覺說什麼話都顯得蒼白無力,“說什麼敵得過別人爲你屠殺百萬生靈?”
聽着君輕寒凝重的承諾,辰臣一笑,當即接過白小胖手中的所收集的鮮血,雙手掌印翻轉,將其中的精血提煉而出,白小胖瞪大着眼看着看着辰臣手中的血跡,登時駭然,“爲什麼這血變成了白的,爲什麼最中心的血,那麼紅?”
辰臣雙手一滯,看着白小胖一聲怒喝:“閉嘴”。
白小胖蹬蹬的嚇得後退了幾步,頓時仰天哀嚎:“爲什麼所有人都嫉妒我有着絕世的嗓音,聲音悽絕豔麗。這是我的錯麼?”
辰臣面色一黑,手微微一晃,被提煉的精血,再次融進了頂端的血槽處。
巨劍驀然輕顫,原本血雲籠罩的的秋風澗上空,變得更加的猩紅,就連空氣,也變成了微末的紅色,不過籠罩在長亭外的霧氣卻是始終沒有散去。
腳下大地猛然震顫,衆人心中一驚,當即後退,前方罡風域中,罡風寸寸炸裂,威力之大,竟然堪比幾個紫旗自爆身軀,使得泥土飛卷,周圍的樹木,盡皆化作粉末,轟然下塌。
待秋風澗中心安靜之後,衆人再度前往,只見原本巨劍陳立的地方,浮動着兩行猩紅的大字:
屍山血海連天碧,恨君天衣御塵啓!
不過多久,猩紅的血霧散去,衆人心中一動,迷霧長亭近在咫尺,雙眼頓時被慾望充滿,一窩蜂的朝着長亭奔去。
看着衆人如同喪屍一般,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辰臣的臉色浮現一絲陰冷的笑容,原本他想將這些人,盡皆誅殺的,但是現在卻是不用了。
只見衆人,跨過原本的罡風域,百十號人剛進入長亭迷霧籠罩的範圍,頓感全身痙攣,花容燦爛的臉頓時僵住了,眼中掃過一絲疑惑,緊接着雙眼驚駭。
迷霧之中,一柄長劍飛速旋轉……
“啊!”
頓時有人驚呵出來,那柄長劍,通體漆黑如墨,上面閃動着血紅的紋路,竟然是剛纔橫陳在罡風域的那一柄巨劍,不過大小已經與一般的長劍沒有什麼兩樣。
長劍森冷的盯着衆人,微微一劃,在衆人的眼中卻是快若閃電,臉色還沒有來得及變化,脖子處便出現了一道紅痕,溢出絲絲血跡……
長亭外的迷霧一震,被長劍斬殺的百十來人,頓時被扔了出來,尚沒有衝進迷霧的人,腳步當即頓住,看着這些人被扔出去落在地上之後,屍首尚才分離,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斬人頭顱而不分離,好極致的速度。
迷霧再次恢復平靜,衆人腳步微微在迷霧周圍挫動,卻不敢有半分的前移,“裡面的劍好生強大,就連剛纔衝進迷霧的一個紫旗強者,都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正在衆人在迷霧面前逡巡而不敢進時,耳邊若雷霆炸裂,秋風澗中頓時響起了一箇中年男子鏗鏘殺伐的聲音:
“碧血連天,廝殺聲起,兵戈盡棄,入我長亭!”
衆人心中登時一驚,“兵戈盡棄,不是任人宰割?”
面色變得有些猶豫,心想着這個長亭裡面是否會有陰謀,反而更加的後退了幾步,遠離迷霧。當衆人再次看向朦朧的迷霧之時,迷霧最邊緣不斷震動,九座古老的石臺緩緩地從地上面升起。
辰臣嘴角一勾,朗聲說道:“九座石臺,九個名額”。
衆人心神一震,這裡數千餘人,竟然只有九個名額,當真恐怖,辰臣森然笑道:“別以爲你們可以坐享其成,將別人當槍使,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衆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中除了殺意就是深深的忌憚與戒備,因爲之前的盟友,就是下一刻的敵人,而且,這不存在螳螂黃雀的事情,若是你落在了後面,就必將被石臺拋棄。
廝殺,頓起!
風三公子身體一晃,呈旋風狀的奔入迷霧之中,風族四使緊隨風三公子之後,辰臣冷聲一哼,雙眼瞪着在場的所有紫旗強者,意思很明顯,“我都沒去爭,你們找什麼急?”
紫旗修旗者,當即停住腳步,唯唯諾諾的站在那裡,“這些人中所有的紫旗加起來自爆,也不一定殺得了這個黑旗的神秘男子”,最終只得愣在那裡,期待着這個男子可以早一點跨上石臺。
可是辰臣似乎沒有絲毫移動的意思,饒有興致的看着秋風澗中藍旗修旗者之下的廝殺。
場中,混戰連連,一百多位藍旗修旗者,一千多位紅旗修旗者,廝殺在一起,利益面前,現在的戰友就是下一個呼吸的生死仇敵。廝殺陰謀在這裡如同盛開的罌粟,美麗而血腥。
場外,羽戰歌看了看身邊的雁南歸與白小胖之後,長舒一口氣,身形一展,當即盤腿而坐,雙手結印,體內道氣不斷流轉,暗處的君輕寒看着睡眠的羽戰歌一愣,當即微微靠近,現在的羽戰歌全身氣勢不斷凝練,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就如一根神箭,箭尾,箭身,箭頭凝聚而成。
若是中途打斷,羽戰歌必將半殘!
半刻中之後,羽戰歌驀然一睜,薄脣輕吐:“凝我羽髓,以身爲箭”。
頓時,羽戰歌身形一晃,變成一隻銳意無匹的長箭,瞬間射入空中,原本打鬥的衆人,看見天空的血雲之下,閃過一抹金黃,眉頭微皺。
“砰!”
一支箭,落在了第一個石臺,順勢幻化成人形,羽戰歌黠然一笑,石臺瞬間震動,頃刻間被霧氣包圍,驀然一晃,在衆人的眼中消失,場中僅餘下八座石臺。
衆人心中掠過一絲焦急,開始了更加慘烈的廝殺。
風三公子看着第一座石臺依然消失,當即嘴角抹過一絲不屑,一聲輕呵:
——風像!
頓時,身體宛若晨風,虛無飄渺,讓衆人的攻擊,霎時落空,然後狂風掃落葉般的飛向了第二座石臺。
待羽戰歌走之後,白小胖一愣一愣的看着雁南歸,豪邁的說道:“你先過去”。
雁南歸眉頭一皺,看着白小胖,沒做任何言語,手中雁翎刀一扔,身體一躍而起:
雁——南——歸!
頓時身形如同一顆流星,從空中閃過衆人,飛向了第三座石臺。
自雁南歸後,又有兩個藍旗修旗者,從衆人中廝殺而出,登上了第四、五兩座石臺。
“啊……你們怎麼可以這樣”,衆人爭鬥之間,頓時後背發涼,只聽見耳邊縈繞着淒厲哀愁的聲音。
轉過頭來,只看見了那個龍族少年,一臉的辛酸,向着迷霧不斷的搖旗吶喊,“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個日夜,我們以天爲被,以地爲席,也算是同牀共枕過,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衆人驚駭的看着白小胖嘴裡冒出一個個蕩人心魄的詞語,“這個青年怎麼這等了得,慘絕人寰的聲音,驚世駭俗的言語,竟然……竟然……”
後背滾燙的汗水一顆顆的往下滴,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在衆人愣神之間,白小胖已經搖着屁股跑到了石臺的下面,可是他竟然爬不到石臺之上。
衆人心神宛若雷擊,“石臺不過一米,他竟然怕不上去”,當即蜂擁過去,要將白小胖拉回來,白小胖驚駭的看着衆人一臉喜色的朝他跑來,心生疑惑,“這麼多人,想要幹啥?”
心中着急,真的着急,等到衆人臨近時,“噗”的一聲,白小胖突然竄上了石臺。
衆人頓時暈晃晃的,不知東南西北,心神徹底焉了,“原來,人的屁可以這樣臭;原來,人的屁可以有這樣大的衝擊力”。
如此一來,場中僅僅只有三個石臺了,而活着的人,竟然還有七百,當真是有些匪夷所思,君輕寒嘴角一勾,隱匿着身形,大搖大擺的走向了最後一個石臺!
廝殺變得更加瘋狂,等到君輕寒走到石臺之後,第七八個石臺已經被人登上,五百人的希望,就寄予在一個石臺上!
場中的紫旗修旗者,憤恨的看着辰臣,沒想到啊,這個人竟然不爭奪天衣御塵風,不過心中雖這樣想,卻是連大屁都不敢放一個,自己只要稍微有所動作,就會被瞬間滅殺。
待一刻鐘之後,當一個男子擺脫後面的人,向着石臺奔來的時候,君輕寒森然一笑,將手中的兵器、戒指拋下,一腳踏上了石臺,瞬間消失……
男子及衆人看着石臺的消失,臉色頓時呈現灰敗,“兄弟相殘,手足逆襲,只爲爭奪天衣御塵風,而今卻是徒爲他人做嫁衣!”
餘下的衆人,頓時一聲慨然長嘆……
君輕寒踏上石臺之後,石臺一晃,當即被傳送的另一個地方,當雙眼再次睜開,看着前方的古亭,君輕寒心中霎時填滿悲傷:
——恨君,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