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巨殿之中,豁然變得亮堂,原本沸騰的火海已然消失不見,連同祭壇都一同藏匿,大殿中的四座雕塑逐漸睜開了雙眼,擡頭看着眼前的黑袍青年,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笑容。
“小子,很不錯嘛,竟然只用了一年的時間,便完成了九次脫胎換骨,同時將那一滴修羅之血徹底融入自己的血脈之中”,凰無情淡笑的說道。
君輕寒心中一愣,“一年……”繼而拱手道:“此次辰逆破而後立全賴四位前輩,否則君輕寒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境界重重突破,觸及道的邊緣”。
四大聖凰使擺了擺手,“無須過多感謝,你即使少主的朋友,便是我凰族的朋友,幫你也無可厚非,說不定他日你還有與少主並肩作戰的機會!”
凰無神說話之時,露出了爽朗的笑意,顯得甚是高興,君輕寒明顯感受到四大聖凰使情緒在這一年半的時間內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最開始進入巨殿之時,四大聖凰使神情是壓抑的,甚至有些陰沉,而現在明顯開朗了不少。
君輕寒嘴角撇過一絲笑容,道:“看來羽兄在另一片大陸生活的很好啊,否則四位前輩也不會如此開心啊。”
“哈哈……那是,我凰族泱泱數萬年,何時出現過無能之輩,誰不是一步步崛起,成爲蓋世巨擘”,凰無情大笑道,“你小子只要再活百年,必然會見證凰族的恐怖,再活千年,則當見證我凰族的輝煌!”
巨殿之中一時間笑聲不絕……
“小子還有一個問題,煩請四位前輩能爲我指點迷津”,巨殿中君輕寒抱拳問道,“不知,這大陸何處擁有十萬神雷?”
“十萬神雷?”凰無神眉頭微皺,“想要十萬神雷還不簡單,白旗境界突破到虛無旗境界時刻,便會降下天劫,而這天劫,一般都是雷霆。”
君輕寒面色一暗,“等突破虛無旗境界,不知得等到猴年馬月”。
“不過……”凰無意聲音拉長,伸手遙遙一指,“我想,在大陸正中心的伐天塔應該會擁有十萬雷霆,十八年前天降異象,天將無數雷霆,而這些雷霆最終被伐天塔所吞噬吸收,經過十八年的積累,恐怕早已超過十萬”。
聽着凰無意的話,君輕寒眼中掠過一絲精光,“對啊,大陸多數雷霆都直接被伐天塔所吞噬,莫說十萬雷霆,恐怕百萬雷霆都有了”。
君輕寒撣動衣塵,雙手抱拳,恭敬的看着四大聖凰使道:“辰逆已在凰族叨擾多時,外界局勢瞬息萬變,這便要離去了,凰族大恩,辰逆沒齒不忘!”
“要走趕緊走,婆婆媽媽!”
凰無心當即揮手,袖袍煽動,巨殿中頓時產生一股風暴,“小子,祝你好運,這大陸的兇險,遠超你的想象”,凰無心話音未落,便被風暴包裹,送出了凰族巨殿……
等到在睜開雙眼之時,君輕寒已然出現在荒亂的平原之上,看着前方,原本的梧桐禁地已然消失,僅留下一地的枯葉,抱拳行了一禮之後,青年袖袍揮動,豁然轉身,向着平原之外走去。
————————————
繁華的街市,充滿了小販的吆喝之聲,酒樓滿座,店小二忙裡忙外累得雙腿痠軟,樓閣之上,時不時傳出酒杯碰撞,高聲談笑之聲。
“咚……咚……咚……”
樓梯吱呀作響,黑袍青年緩緩踏上酒樓,古樸的階梯隨着腳步起伏,似乎隨時會坍塌損壞。
“知道了嗎,聽說在三個時辰前,凰族的梧桐禁地突兀消失了,連帶着外面的平原都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連綿的山峰,充滿了禁忌之力,據說比之前的梧桐禁地更是恐怖百倍”,不少修士飯後閒談,不自覺的說出了大陸當前發生的大事。
樓梯之上的青年眉頭微皺,“離開凰族聖地不過半天的光景,其梧桐禁地的情況,便傳到了百里帝國的皇城,這消息傳遞的速度,當真有些恐怖”。
“爲何會出現這種情況?那梧桐禁地中的君輕寒豈不是也消失了?”聽此消息,酒樓上衆人不禁微微刺耳,對這個消息很是敏感,他們可是在這裡等待多時了。
“沒有……據消息傳出,在半天之前,有一位青年被扔出了梧桐禁地,可能就是君輕寒,這一點八旗古族還在確認”,男子有些沉默的說道,底氣明顯不足,“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出現在了凌霄皇城之中”。
說到此處,酒樓上的衆人氣息不禁微微一滯,眼中掠過一絲貪婪的慾望,離伐天塔之戰纔過去一年半,當初的情形可是歷歷在目,而在百里帝國的修士,大多都是不死心的人,原本就想守株待兔,今日聽說君輕寒有可能出現在凌霄皇城,心絃自然緊繃了起來。
“不知道這君輕寒有何特徵之處?”
酒樓上,有人不禁開口問道。
“咚!”
話音剛落,青年一腳踏上了樓層,淡淡的瞥了一眼四周,徑直的向着一個空桌子走去,看着逢迎而來的小二,平淡的說道:“兩斤牛肉,一斤天香醉!”
青年出現在樓閣的一刻,衆修士不禁微微側目看了一眼青年,繼而扭過頭凝神望着酒樓最中心的桌子上的一位大漢。
“具體特徵之處我也說不清楚,只不過他常年身着黑袍,有時兩鬢霜白,有時全部的頭髮都是白的,其餘特徵便無所知曉了!”
大漢話音未落,衆修士的目光豁然焦距在黑袍青年的身上,彷彿一柄柄利劍,想要將之刺穿,窺破他的靈魂,心頭熱血不禁上涌,“若這是君輕寒,當真是我等之幸!”
中心桌子上的大漢眉頭微皺,感覺衆人都在看着他,卻又不是在看着他,忽然扭頭看着背後的桌子,只見一位青年正坐在他的身後,一杯酒舉入空中緩緩下肚,而大漢則是面色一變,差點沒有坐穩。
“你的消息從何而來?”
背對着大漢,黑袍青年沉默的問道,語氣中聽不出絲毫感情。
“是……我的一位好友,乃是靈風閣的客卿,而靈風閣的消息則是來自風族”,在黑袍青年淡淡的壓迫力下,大漢不知不覺的說道。
此言一出,樓閣之上衆修士眼中的慾望更是暴漲,“風族的消息,風族傳出的消息應該是不會錯的,那可是八旗古族之一,在大陸上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敢問,閣下是……”
良久之後,大漢回過了神,望着黑袍青年問道。
“我?”
黑袍青年有些疑惑,一杯酒下肚,繼而淡漠的說道,“我在等人!”
“小子,沒問你來敢什麼,我們問你是誰,你如此遮掩,某非你就是君輕寒?”酒樓之上,一個魁梧的刀疤臉漢子沒有好氣的說道,看着男子略微有些年輕的面孔,略顯得一絲頤指氣使。
“咚!”
酒杯重重的嗑在桌上,黑袍青年端起酒壺將杯子盛滿,道:“若是他來了,這皇城十里範圍之內都將成爲廢墟”。
酒樓上衆修士當即站起了身,盯着穩坐如山的青年,道氣微微流轉,“此人就算不是君輕寒,也一定與他脫不了干係,他等的人,說不定就是君輕寒”,一時間,酒樓中充滿了火藥味。
“小子耳朵聾了是吧,老子問你是誰,在打馬虎眼,小心老子將你大卸八塊”,刀疤臉漢子顯得有些憤怒,一身氣息盪漾而出,黑旗七段的實力,將黑袍青年徹底籠罩。
黑袍青年依舊不動如山,問道:“你可知天步天是何等實力,君輕寒是何等實力,你又是何等實力?”
“你小子當真是不要命了”,刀疤臉見黑袍青年數次答非所問,當即憤怒的向着君輕寒而來,憤怒的說道:“君輕寒又怎樣,不過黑旗二段,一年半過去了,他也至多不過黑旗六段,只要數人聯合,殺他還不是手到擒來!”
說話之時,恐怖的攻擊已然臨近黑袍青年,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森寒。
感受到背後的攻擊,黑袍青年嘴角的酒杯一頓,手臂當即往後一揚,杯中之酒當即化作一柄酒劍,向着男子而去。
“死!”
黑袍青年話音剛落,衆人只看見酒劍的速度豁然加快,瞬間刺透男子的咽喉……
“這又是何必了,想知道我是誰,就不會客氣一點,非要弄得自己命喪黃泉才甘心”,黑袍青年說話之時,又是一杯天香醉下肚。
酒樓之上的氣息豁然變得凌厲,衆修士看着黑袍青年,眼中閃過一絲忌憚,“竟然用一杯酒殺死了黑旗七段的強者,這人是誰……就算不是君輕寒,也定然不是個善茬,若是君輕寒,他怎麼在短短一年之間,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閣下……到底是誰?”
一時間,衆人對着君輕寒充滿了戒備,周身道氣流轉,隨時準備雷霆一擊。
酒樓中心,黑袍青年忽然站起了身,淡漠的眼神掃過四周,最終袖袍一卷,雙手負於背後,平淡的說道:
“我便是你們要找的君輕寒!”